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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貴妃眉梢一挑,斥道:“還有什么沒說的,一并說清楚!” 小宮女被凍得通紅的雙手自袖籠里伸出,掌心朝上攤開,當(dāng)中赫然是一對白玉平安扣。 “平安?!”舒貴妃狀若癲狂,“已經(jīng)到了此般險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來的平安?” 九皇子縮在宮柱后,不敢說話。 與此同時,定親王府。 李明瑯抬腳進了臨水小院,邊走邊往下扯壓得她后脖頸酸疼的發(fā)簪、步搖,后面跟了一群王府的小丫鬟,捧著絨布珠寶匣子接漫天飛舞的紅寶、珊瑚。 一進屋,先把勒得她喘不過氣的纏枝紋腰封解開,長長舒一口濁氣。 二十斤的盛裝頭面壓在身上好半天,又是跪又是射箭的,李明瑯已然精疲力竭。 等她脫得只剩下打底的藕荷色小衣,倏然發(fā)現(xiàn)屋里頭竟還有一個人。 “謝鈺!”李明瑯大驚,“臉轉(zhuǎn)過去。你進別人的屋子,都不吭聲啊?” 她回頭瞪一眼隨侍的大小丫鬟,居然沒一個人提醒她。丫鬟們沖謝鈺福一福,捧著一疊疊衣衫和珠寶頭面腳底抹油跑了。 謝鈺坐在榻邊,獨自手談,修長的手指捻著玉作的棋子,一身家常白色錦袍,也不知回府上多久了。 李明瑯抖開屏風(fēng)上掛的毯子,稍作遮掩,坐到軟榻對角的繡墩上,盡量坐得與謝鈺遠上幾分。 “聽說當(dāng)家的在皇后宮中大出風(fēng)頭?在下朝中的同僚聽聞,都頗為同情,說郡王妃是名巾幗英雄,在下以后有得受了?!?/br> 謝鈺唇邊含著笑意,仿佛他們之間的隔閡、爭執(zhí)并不存在,用無盡的溫柔即可化解,如湯沃雪。 李明瑯卻見不得他自欺欺人的模樣,攏了攏毯子,腳跟踩在繡墩上,雙臂環(huán)住膝蓋。 明明是不安的姿勢,說出的話卻咄咄逼人。 “謝鈺,別再說這種話了。你答應(yīng)過,封賞下來后就放我回云湘城。眼下雖還未開春,但我一天也不想等了。 在京城里處處矮人一頭小心翼翼的日子,我沒有興趣,看著都累。倘若如你所愿嫁給你,要過這樣的苦日子,那我打死也不干。 放我走吧,別讓我討厭你?!?/br> 謝鈺眸色清寒,如冷凍成冰的湖面,冷煙裊裊,語氣卻還佯裝溫和:“在下答應(yīng)過的事,絕不會食言,請當(dāng)家放心?!?/br> 李明瑯?biāo)梢豢跉猓^而又生出幾分臨別的不舍和難過。 她確實喜歡謝鈺,也許往后的人生不會再遇到比謝鈺更好的人,但這不是她想過的日子。 李明瑯比誰都渴望自由,哪怕做田間地頭的燕雀,也好過四足被縛在宮墻飛檐上的鳳凰。 謝鈺素來明白她的為人,也因此倍感無力。 “當(dāng)家回云湘城后,想做什么?”謝鈺迅速收拾好紛亂的心緒,柔聲問。 李明瑯杵著下巴,笑道:“出來太久了,先歇上幾日,查一查賬本……林師爺為人忠誠,定不敢欺瞞我,只是我再不回去,他續(xù)弦生的孩子都要會打醬油啦?!?/br> 談及故人,兩人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才出云湘城半年時間,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 謝鈺岔開話題,問李明瑯雪停了,要不要去看看京城的燈會。 “也好,這次看了,下次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崩蠲鳜橖c頭。 謝鈺喉頭一哽,再說不出其他挽留的話,李明瑯一向主意大,意志又堅定,他再作糾纏,只會讓一切奔向萬劫不復(fù)…… “別讓我討厭你。” 六個字,如同佛家的金光符咒,時時縈繞在謝鈺耳畔。任他有再多的籌謀,都只能徐徐圖之,不敢僭越。 是夜,花燈輝煌,月色如銀。 李明瑯乘上紫檀金車,同謝鈺一道前去燈會。 興許是之前撂的狠話起了作用,雖然同坐一輛馬車,謝鈺卻與她分坐一左一右,隔開生疏有禮的距離。 閑聊的話也不再似幼貓爪子撓癢癢似的,而是正兒八經(jīng)給她介紹起京城風(fēng)物。 滿街珠翠,沸地笙歌。在大行朝,元宵節(jié)與乞巧節(jié)類似,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們得以出府,隨意走動,盼望著與有情人相遇的日子。 紫檀金車停在暗巷中,二人皆換上織造普通的衣衫,看著不過是一對出門賞燈猜謎的富家公子小姐。 長街燈火明亮如晝,街道兩側(cè)擺有無數(shù)碩大的花燈,形如游龍、雄獅、錦鯉,不一而足。 李明瑯從未見過如此熱鬧非凡的景象,在云湘城,天黑后各家各戶都關(guān)門過日子,街上鴉雀無聲,哪里像京城,入夜后的街道仍如銀河傾落,星光閃爍。 他們二人一個俊美無雙,一個姿容昳麗,剛踏入長街,周遭好奇的目光就蜂擁而至。 謝鈺側(cè)過身子,半攏半抱地將李明瑯攏在懷中,卻又記得她說過的話,臂膀刻意僵著,在纖瘦的脊背和胸膛間留下一拳的空隙。 李明瑯仿若未覺,自顧自賞燈看雜耍,她不是猜燈謎的料子,就不去湊這份熱鬧,只是看別人手中提的各色燈籠有些眼饞。 行到一處元宵小攤,李明瑯停住腳步,謝鈺適時轉(zhuǎn)身,低聲問要不要吃點什么? “我請你吧?!崩蠲鳜樌_一張坐出包漿的長凳坐下。 謝鈺失笑:“當(dāng)家在替在下省錢?” 李明瑯抽出筷子,往guntang的茶水里浸泡,神色淡淡的:“以后別那樣叫我了吧,郡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