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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淵發(fā)現(xiàn)顏煙不知何時坐到了船頭前,雙腳踩一雙素色繡鞋懸在水面上輕晃著,笑意盈盈地跟著那船家的調(diào)子哼著小曲,相較之下顯得溫潤悅耳,不由得有些癡醉。 “小娘子也會這漁父詞?”船家唱完一曲,停了歌聲,笑問道。 “曾在詞集中見過。”顏煙心情極佳地應(yīng)道,“船家唱得頗為豁達,倒是符合此情此景。” “嗐,小人這日子過得清貧,可不得唱些高興的?”船家哈哈一笑,又問道,“你們小兩口這大晚上的來找船渡河,是要到哪去?” “我們不是……”顏煙臉上一紅,慌張否認,回到船舷邊上,低著頭,不敢看就坐在面前的聞人淵。 “沒事沒事,小人不會往外說的?!蹦谴乙娺^顏煙并未將頭發(fā)梳成婦人的發(fā)髻款式,卻將他們當成是夜間私奔的情人了。 “船家只需將我們送到下一個渡口便是?!鳖仧熭p啐一口,不想再搭話。 船家當她是害羞,正想再說些什么時,聞人淵發(fā)出的冷哼聲傳了過來,讓他立馬噤聲不敢言語。 這小娘子倒是溫柔和婉,惱起來也像是帶著笑,怎么就跟了這么個冷面兇神,真是大煞風景。 不知不覺中夜色已深,散去白日的燥熱后,風漸漸涼了下來。 “去船篷內(nèi)睡會兒吧,免得吹多了夜風著涼?!甭勅藴Y對顏煙關(guān)心道。 算來已過戌時,她這些天本就少眠,怕是早已乏了。 顏煙正抬手捂著嘴偷偷打了個哈欠,聽他這般說,從善如流地點頭,暫且進了草篷內(nèi)和衣而眠。 不過多時聞人淵就聽到她入睡后發(fā)出的淺淺呼吸聲,倒是安穩(wěn),想她這幾日跟自己連著坐車行船趕路頗為辛苦。 她之前順嘴提過自己有不足之癥,不知現(xiàn)下身子吃不吃得消。 他聽著頗有節(jié)奏的悠然櫓聲,看那漁船兩側(cè)排開的流水柔波,不知過了多久,也覺得倦意襲來,雙臂環(huán)胸,將就著倚在船舷邊上閉目養(yǎng)神。 間歇的伊軋聲緩了下來,只過了三息,聞人淵感到心臟忽地往下一沉,睜開眼,遙望那月亮躲藏入云層之后,星光變得黯淡,周遭一片漆黑。 借著那盞漁燈發(fā)出微弱亮光,他俯身看那河水,發(fā)現(xiàn)漁船并未照路線一直順流而下,不知是什么時候起改了方向,逆著水流偏離了航線。 他是凝神聽這水流聲不似順流時安靜,才覺察到不對。 “船家,這船……”聞人淵想詢問船家是怎么回事,話至一半,卻見前方隱隱約約一片黑影。 一鉤彎月終于從黑云的擁抱中逃脫,再度灑下銀光,那片黑影卻是滿湖的蓮花。 “夜深了,官人還沒歇息?”后頭傳來船家的詢問聲。 “正有此意,但見前面這片蓮花開得喜人?!甭勅藴Y找借口回道。 那船夫搖著船櫓勸道:“大晚上的又看不清什么,早些歇下吧,等到了渡口,小人喊二位便是。” “好?!甭勅藴Y短促地應(yīng)著。 原本預(yù)定的行船路線只在河流之中,是不會經(jīng)過什么湖泊的,更不會遇到這成片蓮花。 聞人淵心知有異,悄聲探進船篷內(nèi)拍了拍蜷著身子睡著的顏煙,壓低話音道:“醒醒,這月下蓮花開得正好,你來看看。” 顏煙睡得正迷糊,聽到聞人淵那低沉的嗓音,半睜開眼,就見他對著自己比了個手勢。 深夜的涼風一吹,她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一下子清醒過來,朝他身后望去。 月光隔著輕霧浮在那片蓮荷之上,密密挨著的碧葉中點綴著挺立的粉白花朵,若有似無的荷香隨風飄來,倏忽杳然。 漁船離那片蓮花越來越近,從花葉中暗藏著的一條水道穿了進去。 顏煙見那比船篷還高的蓮花叢中影影綽綽,似是有人,不由自主地向聞人淵靠了過去。 耳畔驀地響起一聲唿哨,卻是那船家發(fā)出的。 一只箭挾帶著破風之聲,與顏煙擦肩而過,射中船上草蓬,尖銳的箭頭扎入蓬上覆著的茅草中。 -------------------- 作者有話要說: 漁父的歌出自:蘇軾[宋] 《漁父》/《漁歌子》四首,組詞,也有一說是組詩 其一 漁父飲,誰家去,魚蟹一時分付。酒無多少醉為期,彼此不論錢數(shù)。 其二 漁父醉,蓑衣舞,醉里卻尋歸路。輕舟短棹任斜橫,醒后不知何處。 其三 漁父醒,春江午,夢斷落花飛絮。酒醒還醉醉還醒,一笑人間今古。 其四 漁父笑,輕鷗舉,漠漠一江風雨。江邊騎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 第10章 興湖水匪 原來這篷船不知如何竟拐入了河道的某條支流,而這支流前則是名為興湖的寬闊湖域。 這興湖在寧延算是小有名氣,一是因這六月滿湖蓮花的盛景,二是為這娉婷荷蓮花叢中藏著水匪的水寨。 這伙水匪總共約有百八十人,常駐水寨中的不過十來人。 他們平日里是這興湖上的漁民,魚獲不多時便占了這河道,打劫過路船只。 當?shù)毓俑畞斫朔藭r,他們就化為普通百姓,藏匿在附近的漁村中,待得官兵離開便又聚嘯成群。由于人數(shù)不多,又只劫財不殺人,久而久之,官府便懶得管了,由他們在這里興風作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