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quán)臣后 第345節(jié)
至少現(xiàn)在,便是連二姑娘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還能笑出來。 笑的,像是遇見天大的喜事,真誠的很。 笑的讓陶縣令心里都有些發(fā)毛。 而后,他眼睜睜的看著,二姑娘突然松開了手,那鐲子就在陶縣令的眼前,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的四零八落。 “不!”陶縣令大喊了一聲,“你這個逆女,逆女!” 許是真的心疼的厲害,便會麻木。 看著陶縣令這般憤怒,二姑娘的心卻是愈發(fā)的平靜,“這是你妻子的遺物,可卻也是我母親的?!?/br> 聲音,似乎傳的悠遠(yuǎn),仿佛回到了,那些讓自己歡喜的歲月。 而后,視線慢慢的凝固,“可是啊,我卻很討厭它,當(dāng)初我也同你這般珍視這個鐲子,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也許,當(dāng)初先夫人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什么,在臨去的前一天,將這鐲子留給了她。 從小,她不如jiejie會說話,有什么好東西,多是先緊著長姐的。可是,她的母親從未忘記她。 這個鐲子,是母親跟前最值銀錢的東西。 那一瞬間,她從前有過的怨恨便消散了,她想,這便是親人,平日里吵吵鬧鬧的,可會將對方放在心底,永不會變。 “是她奪走了我的鐲子,你也許不知道,你素來疼愛的,善良的大姑娘,曾對我說,這鐲子總有一日會還給我,放在我尸體的旁邊,陪著我入眠!” 那時候,她還小,聽到的這話,便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 “你胡說!”陶縣令猛地?fù)u頭,“是你素來嫉妒你長姐,因為她也喜歡這鐲子,你便燙傷了她的手,如今還倒打一耙!” 這話說的,二姑娘又笑了起來!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東西,莫說自己沒有燙著她,就算燙了又如何,憑什么,她的東西就要拱手相讓給旁人。 更何況,那熱水,本就是長姐她自己燙上去的。 那時候年紀(jì)小,很多事都不清楚,看著長姐在那痛苦的喊著疼,自己便嚇的不敢吱聲了??涩F(xiàn)在想想,若真是guntang的水,怎么會連個泡都沒起? 自己小不懂事,難道陶縣令這么大個人也不懂得? 她抬腳踩在了鐲子上,“既然爹這么相信長姐,那你說說,這鐲子怎么會回到我手上?難道是她良心發(fā)現(xiàn)了?還是,其實是過來給我送終來了?” 先夫人剛?cè)チ?,二姑娘心緒本來就不穩(wěn),再加上被長姐傷到,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一度結(jié)冰。 便是在陶縣令的印象里,兩人再也沒同彼此說上一句話。 陶縣令微微皺眉,很多事情其實已經(jīng)在眼前了,可卻不愿意承認(rèn),“你長姐,素來心善。” 所以,得知二姑娘差點死了,將母親的遺物送過來,自也是有可能的。 二姑娘重重的點頭,你永遠(yuǎn)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罷了,不叫便是了。 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裙擺,“陶大人。”她如是稱呼,“我沒有死成,想來你也清楚,必然是貴人出手了?!?/br> 她抬手,拍了拍陶縣令的肩膀,“其實我一直都懂,你偏愛她是因為,她長的像極了母親,尤其是母親去了,你更是將她當(dāng)成了你所有的寄托,她說什么,你便信什么!” 而后,唇間的笑意愈發(fā)的濃了,“我真想,將她的臉皮給剝下來?!?/br> 那張酷似母親的臉,她不配長! 原本,二姑娘對于親情,總是有所期盼的,直到,差點被親生父親害死。 直到,她的身子不能受刺激,自己的長姐送來東西要逼死自己的時候,心,徹底的涼了。 她不會再為這些人,動怒! 因為,不值得。 “你要做什么,我告訴你,你若是傷她半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陶縣令突然掙扎了起來。 若是只有葉卓華,陶縣令還不這般害怕。 知府只要壓住葉卓華,葉卓華便不會對大姑娘真的如何。 可現(xiàn)在,若是二姑娘得臉,看著她眼睛里的冷漠,不是恨,是冷漠,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讓陶縣令徹底的慌了。 看見他這個表情,二姑娘嘖嘖了兩聲,“到底是父女情深,可是你莫要忘了,我如今已經(jīng)不是你手底下只能搖尾乞憐的那個小丫頭。 若你死了,我便將你掩住口鼻,扔入鎮(zhèn)魂井中,讓你生生世世不得輪回,不得離井,你如何報復(fù)我?” 明明,說著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可二姑娘聲音卻平和,甚至難掩的是,里頭的一絲笑意。 就好像,是一個女兒在對陶縣令撒嬌。 陶縣令一陣恍惚,從小他便不怎么喜歡老二,同大姑娘不同,大姑娘犯了錯,你若是懲罰她,她會同你撒嬌求饒或者是認(rèn)錯。 只有這個老二,一聲不吭,有一次都被他打的血rou模糊,暈了過去,都沒有從她的嘴里,聽到一句告饒的話。 老人都講,一身反骨的人,克六親。 那時候,陶縣令只是單純的想要改了她這個毛病,若二姑娘為男子,可以從軍殺敵,建功立業(yè),這一身反骨或許生的正好。 可偏偏,她是個女子,一個女子連個軟話都不會說,將來如何伺候夫君公婆,不定惹出什么禍?zhǔn)聛?,牽連娘家。 后來,先夫人去世后,陶縣令的腦子,只有人家說的什么,克六親的話。 再加上二姑娘還一個勁的鬧,他心中更加的厭煩,覺得先夫人的死明明是被二姑娘克的,她憑什么還不消停? 是以,從厭惡,慢慢的走到了恨。 是的,他是恨這個女兒的! 從前的事,二姑娘卻不想再多說,“走吧,我?guī)闳デ魄疲憧谥猩屏紵o辜的女兒,都在做什么!” 二姑娘說完,便從暗處出來了兩個人,將陶縣令從架子上解下來。 陶縣令許是意識到什么,掙扎著不想過去。 可是他現(xiàn)在滿身的是傷,自然掙扎不脫,這般動作,除了讓他自己的身上更痛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時候,又一陣風(fēng)吹過來,二姑娘打了個寒顫,咳嗽了起來。 她這身子正是弱的時候,自不該出現(xiàn)在這陰暗的地方,可是葉卓華親自下了命令,二姑娘自然的遵從。 再說了,她也想快點報仇。 這不是在幫葉卓華,而是在成全自己。 剛才,她一直跟人在暗處,陶縣令的父女情深,她看的清清楚楚。 心中愈發(fā)急切的想要,看到這倆人后悔的神情。 至于陶縣令的小動作,暗處的人自然也看的清楚。 若是看壓陶縣令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也會出來將人給拽起來。 他們看壓過多少犯人了,若是這么容易便讓犯人自盡,不用旁人說,就刑部的自己,都得羞愧的畏罪自盡了。 另一邊,大姑娘往外走,下頭的人便追了上去。 “大姑娘留步?!?/br> 手已經(jīng)碰到了牢門,便聽著后頭的人喊了一聲。 大姑娘慢慢的回頭,“不知,官爺?” 而后,一臉的疑惑。 這般,純潔的無助的表情,只撓的官差心里癢癢。 “大姑娘是周哥的客人,周哥都說了,讓您在這里歇息,您若是走了?!笔O碌脑挘俨钭匀徊槐卦俣嘌?。 大姑娘了然的點頭,“是我唐突了?!?/br> 女人,不能太聰明,這樣會顯得男人沒什么本事,自然,也不能太笨,太笨的女人,男人便會沒有耐性。 這尺度,大姑娘拿捏的剛剛好。 說完后,大姑娘還非常上道的,請對方帶路。 對方領(lǐng)著大姑娘,很快便到了之前早就準(zhǔn)備好的地方,雖然大牢里沒什么真正好的地方,可只有這一間是干凈的,地上也沒有什么亂串的老鼠。 “剛才聽周哥說,大姑娘還沒有用膳吧,我讓人現(xiàn)在送來?!惫俨钏坪跤行┚o張,語速說的很快。 大姑娘原本進(jìn)來便坐在榻上的,聽了官差的話,趕緊站了起來,“這,這般怎么好意思?” “應(yīng),應(yīng)該的!”同剛才在過道里不同,此刻她們倆算是共處一室,官差便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樣的人,大姑娘自是更滿意了。 純情的男人,才好騙! 飯菜很快便端上來了,大姑娘坐在一旁,沒有提被抓走的婢女,“不知官爺,可用晚膳了?” 官差抓了抓后腦勺,“吃,吃了點了?!?/br> 聽了這話,大姑娘長長的嘆息,“這么多飯菜,我一個人吃,也太浪費了?!?/br> “我還可以吃的。”官差一聽這話,趕緊接了一句,而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大姑娘的對面。 只是說完,才驚覺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大姑娘姑娘卻沒有聽他的解釋,而是笑著問了句,“我沒有吃過牢里的飯菜,不知道這幾個菜,哪個味道會好一些?” “您是千金小姐,自然不會吃牢飯的?!惫俨钚χ恿艘痪?。 這么一打岔,似乎這有些尷尬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既然人家一個姑娘都不在乎,他一個大老爺們,若是別別扭扭的反而顯得娘們了,官差似乎是想通了,還讓人去給他們溫了酒,準(zhǔn)備小酌幾口。 酒上來的時候,大姑娘一直用眼瞟對方,等著官差伸手準(zhǔn)備倒酒的時候,她也伸出了手。 似乎是偶然間碰到了。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有一點肢體上的接觸,這冬日里,便更不覺得冷了。 大姑娘像是被燙到一般,趕緊收回了手。 低著頭,不敢去看官差。 只是心里盤算著,怎么過去這么久了,也不見有人喊陶縣令自盡的事。 難道是陶縣令做的太隱蔽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可是,她若是還想一直留人,必然會犧牲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