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嫁給權(quán)臣后 第152節(jié)
終于在天邊放亮的時候,衣服的雛形已經(jīng)出來,邊已經(jīng)收好,只差繡紋理,顧夭夭將衣服疊好放在笸籮里,而后挽了幾個樣式的盤扣,讓夏柳親自給葉母那邊送過去。 就說,顧夭夭親手為葉卓華做了秋衣,只是不知道哪個樣式的盤扣更適合這套衣服,求得葉母給挑挑。 顧夭夭怕旁人說不清楚,這才讓夏柳過去。 若是明白人,便能看出顧夭夭這是給葉母臺階下。 顧夭夭自問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去討好旁人的人,若想葉母真的放開心懷,怕是只有這衣服不成,還要自己伏低做小一段時間,這到底不是顧夭夭能做到的。 一套衣服,換的大家表面平和也就罷了。 輕柔了一下眉心,兩夜沒睡,到底困的厲害。 伸了一下胳膊,也沒換衣服,躺在榻上很快便睡著了。 夏柳去送衣服的時候,瞧著葉母這邊像是要出門,幾個人在搬什么禮物。 “夏柳姑娘?!毕牧鴤?cè)身看的時候,正巧被剛要出門的趙嬤嬤瞧見,趙嬤嬤突然出聲,嚇了夏柳一跳。 “嬤嬤?!毕牧A艘幌律碜?,與趙嬤嬤見了禮。 趙嬤嬤嗯了一聲,故意擋住了夏柳的視線,“夏柳姑娘稀客啊,這么早上門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一開口便帶著挑釁。 夏柳微微擰眉,不過到底沒說什么,只如實說道,“少夫人有事要請教夫人,勞煩嬤嬤通報一聲。” 趙嬤嬤垂眼掃了一下夏柳端著的東西,明顯是一件未做成的男子的衣袍,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鼻息間冷哼一聲,“我送去便是,夫人昨日氣的頭疾又犯了,莫要再嚴(yán)重了?!?/br> 這話便是故意說夏柳聽的,也是在抱怨顧夭夭。 夏柳又做了一個萬福,成功避開了趙嬤嬤想要接物的手,“夫人既不舒服,我更該過去瞧瞧是,免得我家少夫人掛念著?!?/br> 趙嬤嬤諷刺是顧夭夭將葉母給氣病了,夏柳自是護(hù)主便也回了一句,下頭人都說葉母身子不好,誰知道是怎么個不好法,或許就是下頭人虛報。 “放肆,你以為這是在顧家,由得你這般胡攪蠻纏?” 趙嬤嬤自聽出了夏柳的意思,如今顧夭夭被葉卓華護(hù)著,不將葉家長輩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一個陪嫁丫頭,也敢在葉家大放厥詞,真以為她不敢將夏柳如何了? “嬤嬤慎言,少夫人既然嫁到葉家,從前種種自然不可再提,只是夫人既然身子不適,您這般吵鬧,莫不怕吵到夫人?若能讓嬤嬤低語,夏柳甘愿受罰?!毕牧椭^,倒也不是怕趙嬤嬤。 只是顧夭夭原本只想著與葉母修好,若是鬧大了,怕是與主子的意思相違。 她自不能添亂。 可卻也真不敢將東西遞給趙嬤嬤,趙嬤嬤畢竟是葉母跟前最看重的人,若是耍心思將這衣服藏起來或者扯壞了,免不得又生事端。 啪! 趙嬤嬤憋了好幾日的氣,尤其是在跟前還有旁人的情況下,自是覺得夏柳挑戰(zhàn)了她的威嚴(yán),此刻最是發(fā)泄的時機。 這一下,用的力氣很大,夏柳被打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這一巴掌是替你主子打的,既然你主子不懂得規(guī)矩,我便好心提點一二,若是再有一次,可不止這一下這般簡單!” 趙嬤嬤站直了身子,自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低頭看著夏柳。 只不過,聲音到底是壓低了。 夏柳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倒是沒有防備這個趙嬤嬤竟然有這般大膽,竟然敢當(dāng)眾動手。 “就不勞嬤嬤費心了?!甭曇粲行├?,她是顧夭夭的陪嫁,代表的是顧夭夭的臉,莫說是趙嬤嬤了,就是葉母今日過來也不能直接將人罰了。 可此刻到底不能在這個時候,回趙嬤嬤一巴掌。 趙嬤嬤教訓(xùn)了夏柳,心情自然舒暢,冷冷的哼了一聲,“且在這里等著?!北戕D(zhuǎn)身回了院子。 那收拾禮物的人,也都交代著轉(zhuǎn)身回去。 風(fēng)一陣陣的吹起,夏柳額前的發(fā)絲,打在剛才挨打的臉上,就是那發(fā)絲此刻也如同刀子一般,覺得刺的生疼。 即便沒有照鏡子,也知道這一巴掌定是及重的。 這一站便等了許久,夏柳的腿都麻了,才瞧著趙嬤嬤扶著葉母堪堪出來。 夏柳來了葉家三日,便是顧夭夭成親第二日來敬茶,也沒瞧著葉母穿著這般隆重,不說身上衣服精致,就是頭上都戴的是一整套赤金的頭面,面上的妝容畫的厚些,看著像是要參加什么隆重的宴會一般。 夏柳想著剛才瞧見下頭的人準(zhǔn)備禮物,便也就明白了。 待人走近,夏柳往前走了幾步,規(guī)矩的福下身子,“參見夫人,夫人萬福金安?!?/br> “起吧?!比~母身子有些虛,說話的時候聽著有些無力。 夏柳謝恩,而后將顧夭夭做好的衣服,捧在葉母跟前,“這是少夫人為少爺做的秋衣,只是拿不定主意選哪個盤扣才能配得上少爺?shù)娘L(fēng)姿,這才唐突前來,勞煩夫人給幫忙拿個主意?!?/br> 夏柳來的時候原想著特意說一聲是顧夭夭昨夜做的,可現(xiàn)在瞧趙嬤嬤對自己這般態(tài)度,想來也是因為夫人背地里的不喜顧夭夭所致。 尤其現(xiàn)在她來求見葉母,葉母不讓人進(jìn)去,只當(dāng)著這么些人的面詢問。 自也不好將顧夭夭的身份,壓的太低。 葉母嗯了一聲,拿起衣服上下的瞧著,“這針線活做的不錯。” 而后挑了其中一個盤扣的放在上面,“衣服深色,盤扣不能選的太小,太不顯眼會覺得一整片沒有任何點綴,這個樣式上頭再加上一點金絲,最是妥當(dāng)?!?/br> 葉母沒有力氣,說話的時候本就聲音低,再加上平日里便端的是溫和的架子,是以現(xiàn)在也能算得上溫聲細(xì)語。 選的時候還多說幾句,倒也仔細(xì)。 “多謝夫人,奴婢一定轉(zhuǎn)告少夫人?!毕牧s緊謝恩,待葉母揮手她便退了幾步離開。 待夏柳走后,葉母輕輕搖頭,扶著趙嬤嬤的手往馬車上走去。 待倆人坐定,葉母才說道,“倒也不算是,無藥可救。” 知曉自己生氣了,還懂得服個軟,便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在乎葉卓華。 “夫人就是心太軟了,少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被顧氏那般蹉跎,怕就是用現(xiàn)在的法子,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才哄騙的少爺心甘情愿的踐踏自個的尊嚴(yán)?!?/br> 趙嬤嬤看葉母有些乏困,拿了毯子蓋在葉母的身上,可嘴里卻是不饒人。 葉母聽后,無奈地嘆息,“顧氏,也是好手段?!?/br> 想想趙嬤嬤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從前葉卓華對自己素來敬重,如今為了顧氏屢次頂撞自己。 再來,顧家長房姑娘,能讓靖王與馮澤爭的頭破血流,想來是有些手段的。 人都說什么,顧家姐妹倆情深,世間少有,怕也只是,狼狽為jian一丘之貉罷了。 今日清晨讓府醫(yī)施針,好不容易壓下的頭痛,此刻又開始作痛。 心里只是感嘆,許是這輩子好事做的太少了,才讓葉家遇到這么個冤家。 心里盤算著,今年年頭不好,來年必定有許多食不果腹之人,屆時她買些糧食給那些人布糧。 只愿福澤深厚,能庇佑葉卓華,早日脫離顧夭夭的控制。 “不過?!比~母話鋒一轉(zhuǎn),“你下手著實有些重,我瞧著那丫頭的臉腫的厲害,顧氏難纏若是告訴了絳之,怕又是一場風(fēng)暴。” 夏柳的臉太明顯,葉母想不注意都難,只是人是趙嬤嬤打的,她也不好多言。 若是訓(xùn)斥趙嬤嬤,葉母自然是不愿意的,若是站在趙嬤嬤這邊,婆母與兒媳的丫頭一般見識,葉母自也覺得不好,最妥當(dāng)?shù)姆ㄗ樱憔椭荒墚?dāng)做沒有瞧見。 “老奴打完才反應(yīng)過來,著實沖動了,只是少爺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說句托大的話,在老奴心中早就將少爺當(dāng)成了自家孩子,看著昨日少爺那般樣子,著實是氣不過?!壁w嬤嬤說著,臉色的表情自愈發(fā)的憤怒。 葉母探著趙嬤嬤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我都省的,罷了,那顧氏辦事確實太過分,這次就當(dāng)是那丫頭替她受過。” 葉母這般定論,這事自就揭了過去。 這邊,夏柳回來后,怕顧夭夭知曉自己挨打的事,也不敢湊到顧夭夭跟前,將葉母的話讓下頭的人稟告給顧夭夭,就說她昨夜受了涼有些肚子疼,在屋里歇息一日。 顧夭夭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到底熬夜傷身子,便是醒來也覺得頭悶的很,連眼睛都澀了許多。 揉了揉眼,聽的下頭人稟報,揮手讓人去尋了府醫(yī)為夏柳看病,一應(yīng)藥材自然是要最好的。 心里總還是后悔,都怪她昨夜做衣服,夏柳等的晚了,一趟趟出來進(jìn)去自少不得吃風(fēng)。 今早又被自己安排著給葉母送去東西,估計寒氣更重了。 下頭人不知道顧夭夭的心思,只瞧著府醫(yī)要專門為夏柳跑一趟,雖瞧著夏柳沒事,可那流水的補品都送到了夏柳的屋子。 想著,之前有人想偷顧夭夭的嫁妝,落的那般凄慘的下場,如今卻對夏柳這么好,這藥材的價值怕是為奴做婢大半輩子也買不來。 下頭人便覺得,顧夭夭定然是護(hù)短的主。 夏柳挨打的事,顧夭夭若是知道了,葉母那怕也不能給面子。 想著兩個主子不日便要鬧起來,下頭的人倒是想瞧熱鬧,卻又害怕禍及自己。 以至于夏柳交代莫要讓顧夭夭知曉的命令,執(zhí)行的徹底,誰也不愿意做那特殊的從在。 而葉卓華這邊,太子監(jiān)國自要顯得自己,多么勤政,都快將每一個折子放在早朝上處理一般,一直說到午時這才散朝。 他勤懇也就罷了,回了東宮便有人供著,可下頭百官得走出宮再回家吃食,肚子已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一路上,除了那走路的聲音,便都是肚子的聲音。 一開始眾人還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后來一瞧大家都是這般,也就不在乎了。 不過這些自抱怨不得,畢竟太子勤政也是好事。 再加上他剛監(jiān)國,定有許多不明白的,早朝的時間久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旁人還好說,葉卓華到底是剛上任的刑部尚書,不說刑部的事情需要走過場,還要去吏部那邊過文書。 晌午的飯只在路邊的小鋪買了倆包子,解決了便是。 到了吏部,對于這個也算是太子面前紅人的年輕尚書,巴結(jié)的人自不在少數(shù)。 吏部尚書便讓顧明辰去處置葉卓華的事,一來可以投了葉卓華所好,旁的不說就是看在這個大舅哥的面上,也該與吏部相扶相持。 二來,也莫要讓那么多人都圍著葉卓華,顯得吏部像是低了刑部一般。 不過下頭的人也是勸吏部尚書,畢竟顧明辰參過葉卓華,若是倆人有過節(jié)可如何是好。 吏部尚書冷冷的斜了那人一眼,“小葉尚書休妻了嗎?” 那人趕緊搖頭。 吏部尚書冷哼一聲,“那不就得了,被大舅哥參了都還寵妻,自是用情至深。” 就在這般情況下,還能沖冠一怒為紅顏,可見,少年英雄也抵不過一個情字。 再說了,馮家多看重顧明慧?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絕不可能不敬顧明辰。 對于下頭的猜測,屋子里的兩個人倒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