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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fēng)記(13)往事(大結(jié)局)

    十三、往事(大結(jié)局)

    2021年12月14日

    天旋地轉(zhuǎn),五臟炙熱沸騰,龍雪如雙目迷離,喉中麻癢干渴,直欲噴出火來。

    她櫻唇輕啟,想要大口地呼吸,卻被兩片濕潤的嘴唇牢牢封住。

    男人的舌頭放肆地舔過她的上顎,牙齒用力啃咬著她的舌尖……如此霸道、貪婪而又暴虐,每一次吮吸咬噬,都讓她渾身發(fā)抖,芳心戰(zhàn)栗。

    健碩的手臂用力將她箍緊,直欲將她揉捏至粉碎,窒息之感猶如無底深淵團團裹挾,不留一絲空隙。

    下體蜜xue中水聲「咕滋」

    作響,guntang火熱的roubang不知疲倦地朝著更深處挺進,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讓她身子高高弓起,整個身體彷佛都在熊熊烈焰里燃燒熔化……張程手掌所觸皆暖滑軟膩,眼望見身下女郎雙眉緊蹙,嬌喘吁吁,兩行晶瑩的淚珠正順著俏臉劃落,模樣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又是說不出的媚態(tài)撩人。

    他心中不覺一怔,略感驚訝,笑道:「龍仙子風(fēng)華絕代,怎么事到如今反而做起小女兒之態(tài)啦?」

    下身roubang用力一頂,頓時整根沒入,直直抵在女郎嬌柔花心之上。

    一瞬間層層迭迭的rou壁似乎開始瘋狂蠕動擠壓,將他的陽具緊緊包裹。

    「唔……」

    龍雪如緊咬雙唇,鼻翼兩側(cè)香汗涔涔,喉頭滾動,終于忍不住長吟出聲。

    張程俯下身子,舔弄著龍雪如的耳珠,yin聲笑道:「……嘿,這緊致程度竟是如同處子,真是奇哉,怪哉,著實令人不解,五毒妖女竟也會守身如玉嗎?哈哈,哈哈!」

    龍雪如淚眼迷蒙,輕吟不語。

    在恣虐兇狂的yuhuo烘烤蒸騰之下,神智恍惚不清。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淚水流入她的嘴里,咸澀冰冷,那滋味就如同十年前一般。

    四周景色逐漸模煳不清,在自己身上抽舔蠕動的男子面容亦不住變換。

    在男性強烈的氣息籠罩下,時空彷佛在這一刻停滯,繼而如急速流轉(zhuǎn)的漩渦,將她無情吞噬其中……眼前又閃過那清俊溫暖的笑臉,劇跳的心陡然抽緊了,疼痛、悲傷、酸苦、憤怒、委屈……如針扎刀絞,寸寸柔腸絞扭一處,讓她迷亂的神智為之一醒。

    龍雪如兩靨掛著令人迷醉的紅暈,但目光中卻充滿了凄怨羞恨,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張程。

    瞧見她惱怒又無助的可憐模樣,張程心中不覺一蕩,一種強烈的征服快感瞬間涌上心頭,浸泡在蜜壺中的陽具受此刺激,似乎更大一圈。

    手掌用力掐弄著柔軟的rufang,指甲深陷其中,殷紅血液順著指縫四溢。

    鮮血濃烈的咸腥味道、美人rou體散發(fā)的幽香、檀口中噴薄出的如蘭氣息、還有空氣中那股莫名其妙的yin靡之氣……不住交織匯集,從鼻息中直通四肢百骸,讓他如癡如狂。

    張程這只覺如臨仙境,頭腦中忽然感到一陣暈眩,yin欲沖天旺盛。

    他嘿然一笑,手指在龍雪如胸前xue道連點數(shù)下,yin聲道:「男歡女愛,自古天道常理,既是如此,仙子也不必苦苦支撐啦!」

    封堵的xue道解除,欲望之潮便如春江迸放,轟然卷過全身。

    龍雪如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眼前盡是桃紅一片。

    嚶嚀一聲,口中不自覺發(fā)出一聲低低的顫抖呻吟,玉臂倏地抱攏,軟綿綿地?fù)ё⊙矍澳凶?,一雙修長瑩白的大腿死死地勾夾住他的腰腹,如八爪魚般將他緊緊纏住。

    她俏臉生暈,雙靨紅霞赤紅欲流,沖著他嫣然一笑,清麗之中又帶著說不出的妖媚之意,更令張程目眩心迷,意奪神搖。

    知道她體內(nèi)春毒涌動,神智依舊混沌,張程哈哈狂笑,下體男根如同搗樁,在「嗞嗞」

    水聲中不住抽插頂送。

    后背上纖手上下撕撓,留下了道道血痕——顯然這妖女此刻被他一通瘋狂抽弄下,已是神魂顛倒,不知西東。

    龍雪如紅著臉呢喃嬌喘,但淚珠卻一顆接一顆地劃落,心中又是快意又是酸苦。

    下體玉蛤在男人急速戳弄下酸脹不堪,萬千劇毒雜糅交迭,麻癢鉆心,更讓她渾身痙攣抽搐,絞痛難當(dāng)。

    迷迷煳煳中,忽聽男人大喝一聲,緊接著一股guntang如火的黏稠液體轟然噴薄!她身軀劇烈顫動,亦是情不自禁嬌吟長聲,體內(nèi)的各種情欲、痛楚、酥麻……一瞬間迸爆炸裂,花汁汩汩,四濺飛涌……*********天昏地暗,耳中轟然。

    澎湃yuhuo得已釋放之后,頭腦中忽然難得一片清明。

    但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陣陣刀剜針扎般的劇烈痛楚,火辣辣地灼燒著四肢百骸,彷佛全身經(jīng)脈都要齊齊斷裂。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聲響,張程慢悠悠地穿好衣衫,他斜著眼瞧著腳下一灘爛泥般的龍雪如,微微一笑,搖頭道:「世人都說五毒仙子風(fēng)情萬千、顛倒眾生,今日一見,方才知盛名之下,原來其實難副。唉,簡直就像未經(jīng)人事的處子……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龍雪如強忍疼痛弓起身子,身體虛弱至極,但聲音卻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妖嬈嫵媚。

    她低低喘息半晌,顫聲笑道:「是么?嘻……世人……世人都說張夫子心細(xì)如塵、智計百出,今日一見,原來……原來也是盛名難副……」

    張

    程冷笑一聲,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哂道:「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嘴硬逞強。龍仙子,你吃虧可就吃在這張如簧利嘴上了?!?/br>
    「哈……哈哈……咳……咳咳……」

    龍雪如彷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在連連咳嗦聲中大笑不止,酸楚有之,自嘲有之,快意亦有之。

    她媚態(tài)橫生地掃了張程一眼,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春水般的眼波中既有仇恨怨毒,同時又有一絲得意狡黠,吃吃嬌笑道:「……看來張夫子還是沒聽明白我的話,我……我是說……」

    話音未落,忽聽腳步錯亂聲驟然響起,緊接著疾風(fēng)勁起,周側(cè)空氣都被帶動的呼嘯作響!張程頓覺大駭,連忙調(diào)運真氣,也來不及回頭,反身一掌推出,正同一股怪力猛地撞在一起!「轟!」

    雙掌相對,發(fā)出驚天動地轟鳴,直震的房梁灰塵簌簌,鋪天蓋地灑落而下。

    張程氣血翻涌,連退數(shù)步,喉中腥甜一片。

    駭然失色,暗自驚道:「何人真氣如此強悍,怎的連他靠近我都未曾知曉?」

    抬頭凝視,卻見一名青年俠客滿臉怒容,眼眶充血直欲齜裂,劍眉星目,衣衫鼓舞,長劍斜指自己——赫然便是衡山派程思道!而他一旁立著一個明艷動人的少女,亦是俏臉含霜,自然便是李秋晴了。

    張程又驚又疑,大感不可思議:這程思道武功如何他心知肚明,距離自己實在相差太遠(yuǎn),雖然近日來感覺到他真氣大為進步,但也并不太放在心上。

    至于李秋晴的武功更是不值一提。

    但眼下不僅自己沒有發(fā)覺他們何時來至,甚至剛剛的真氣相撞,自己反而落了下風(fēng)……這卻是何道理?程思道斜目望去,腦中嗡然一響,遍體森冷,如墜萬丈冰崖之中。

    只見凌亂的地板之上蜷縮著一個裸身女子,云鬢散亂,雪白的肌膚上盡是道道駭人血污,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折磨。

    她淚眼盈盈地凝望著他,眼波中滿是委屈、歡愉、凄涼、甜蜜、羞愧……花容慘白,身體憔悴虛弱不堪——不是五毒仙子龍雪如又是哪個?張程暗暗積蓄真氣,心念電轉(zhuǎn),但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拱手道:「原來是衡山派的程大俠,想不到程大俠神功精進如斯,可喜可賀。」

    眼珠一轉(zhuǎn),又笑瞇瞇道:「五毒妖女貽害武林,無惡不作,程大俠明明身為正派名門弟子,卻和這妖女親密無間……嘿,莫不是受其美色迷惑,誤入歧途么?」

    李秋晴大怒,長劍一挺,嬌叱道:「呸,張老賊,休要再顛倒黑白!分明是你自己欺世盜名、卑鄙無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張程瞥了她一眼,哂笑道:「哦?是秋晴女俠,地宮一別已有數(shù)日,女俠風(fēng)姿不減。張某倒是要恭喜你尋到了師兄,只不知程大俠他知不知道……」

    李秋晴雙靨飛紅,胸脯急劇上下起伏,羞憤惱怒之極。

    生怕他口中又說出什么不干不凈的話來,厲聲喝道:「jian賊受死!」

    劍光耀目,迅雷般刺向張程。

    而程思道見到龍雪如凄慘之態(tài),早已是暴怒至極,麻癢之意在頭頂轟然炸開。

    狂吼聲中長劍翻舞,一劍噼出,頓如狂風(fēng)席卷,驚雷爆裂,一道凌冽無比的氣浪后發(fā)先至,當(dāng)胸朝著張程噼來!雙劍蛟龍出海,劍氣如同電閃雷鳴,劍光籠罩下張程氣息為之一窒,驚異駭然萬分。

    腦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這二人武功怎的突然精進如斯?好生厲害!」

    雙掌一震,內(nèi)息澎湃,硬生生將雙劍蕩開,但自己也是雙臂酸麻,血氣激涌。

    心中驚懼莫名,原先高傲狂妄氣焰已經(jīng)煙消云散。

    趁著張程驚魂未定之際,程思道、李秋晴不作停歇,又是狂風(fēng)暴雨似的猛攻而來,剎那間將他逼得手忙腳亂。

    張程失了先機,此后步步受制,連調(diào)息反擊的時機都沒有,只能以一雙rou掌相敵。

    心中驚懼,氣勢大餒,不免有些縮手縮腳,數(shù)招后仍然被逼迫在下風(fēng),一時竟生出些許怯意來。

    二人痛恨其殘暴卑劣,下手毫不留情,殺氣凜冽暴舞,劍光縱橫繚亂四射,片刻間三人旋轉(zhuǎn)翻舞,已是激斗數(shù)十招。

    龍雪如臉上帶著甜甜笑意,仰面躺在地板之上,好像身旁的惡戰(zhàn)同她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一樣。

    四肢漸漸冰冷失去知覺,周身力氣也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芳心黯然,但轉(zhuǎn)瞬間又覺一切都是那么嘲諷好笑。

    她換了一個稍稍舒服一些的姿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吟吟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張夫子,我瞧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錯,原來你的功夫是這么差勁……小妹子說你欺世盜名,看來不幸言中啦,嘻……」

    這妖女似乎話中有話,張程不由暗中生凜。

    一邊躲閃格擋,一邊仔細(xì)思索龍雪如話中含義。

    龍雪如嫣然一笑,喘息片刻,斷斷續(xù)續(xù)道:「張夫子,你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真氣阻滯,周轉(zhuǎn)不靈呢……啊喲,我再猜一猜,這會兒怕是又有些頭暈眼花啦……」

    張程一驚,這妖女所言不虛,果真如此!豁然間靈光電閃,駭然道:「你……不可能……妖女!你……你什么時候……」

    驚怒之下面容扭曲,再也看不出平日里的氣定神閑、道骨仙風(fēng)。

    龍雪如嘆了口氣,額上絲絲細(xì)汗不住滲出,忍痛笑道:「你自己學(xué)藝不精,怪得誰來?」

    秋波橫斜,瞥了一眼張程,嫣然道:「嘻,老色鬼,剛剛……剛剛不是舒服的緊么?難不成你沒有注意到有什么古怪味道……」

    張程冷汗淋漓,在雙劍凌厲攻勢下左支右拙,一時間手忙腳亂,哪有時間去回憶什么怪味。

    龍雪如格格一笑,自語道:「唉,老色鬼一心癡迷我們南疆仙經(jīng),機關(guān)算盡,可眼下卻是中了這專門對付江湖女俠的尋常采花迷藥,當(dāng)真……當(dāng)真是好笑有趣……咳……咳咳……」

    原來適才聽到水聲作響之時,她立馬驚覺不妙。

    但連日來消耗內(nèi)力過多,回身已是不及,倉促間也沒時間拿取藥囊,只好撥開懷中迷煙藥瓶,臨機應(yīng)變。

    這種迷煙只不過是江湖普通蟊賊所用,煙霧雖然無色,但受藥質(zhì)所限免不了有一絲異味。

    若是吸入后調(diào)運真氣,則一個時辰中內(nèi)息阻滯不暢,嚴(yán)重者更會頭暈?zāi)垦?,昏睡不起?/br>
    因效果拔群,故而頗受采花yin賊歡迎,在此迷煙下失身的俠女不知凡幾。

    這種最初級的下三濫迷藥,放在平時自然不入張程法眼。

    但五毒仙子威名赫赫,張程只防著她用什么奇妙詭異之術(shù),沒想到最終竟是中了這等低劣毒物,也就是他內(nèi)力雄渾,才不至于當(dāng)場昏迷跌倒。

    張程羞怒交集,想到自己醫(yī)術(shù)通天卻陰溝翻船,頗覺有些諷刺滑稽。

    此時處于下風(fēng),久戰(zhàn)必然不利,眼見得程思道與李秋晴攻勢越來越猛,更是無心戀戰(zhàn),只想尋隙逃躥而去。

    他眼珠一轉(zhuǎn),驀然間賣了個破綻,待程思道長劍攻來,心中一喜,大手揮動中,寒光閃爍,一根毒針登時激射而出,「咻」

    的一聲凌空破舞,正中程思道前胸!這毒針正是從龍雪如藥囊中所獲取的「游仙針」,中者輕則傷處潰爛奇癢,失去行動能力;重則更是會立時斃命當(dāng)場。

    眼見一擊命中,張程眼眸中閃過狂喜得意,但旋即又駭然失措,恐懼之情油然而生——程思道真氣蓬勃,長劍猶如怒潮滔滔,竟是絲毫沒有中毒跡象!他卻不知,程思道因施展「回雁訣」

    以至于經(jīng)脈寸斷,被龍雪如以無數(shù)秘藥施療;而后又陰差陽錯間打通任督二脈,不僅功力倍增,更是已成百毒不侵之體。

    只這一怔之間,程思道已然長劍迎風(fēng)怒號,似咆哮惡濤。

    張程不及躲避,慌忙回掌招架,但程思道怒火沖天,已運足十成真氣,這一劍驚天動地,劍勢之威猛,世間幾無可匹敵。

    張程只覺脖頸一陣guntang,熱血瞬間涌出。

    他口中赫赫出聲,不可思議地看著程思道,踉蹌著連退數(shù)步。

    程思道暴喝一聲,不做停留,長劍舞動如龍,回身又是雷霆一刺,登時穿心而過。

    這威震天下數(shù)十年的張夫子就此橫死當(dāng)場!眼見這jian狡無比的老兒一臉驚駭躺在地上不住抽搐,鮮血順著脖頸汩汩噴濺,流淌地滿地都是。

    程思道熱血灌頂,心中又是狂怒,又是快意……手中長劍不停,用盡全力揮斫噼砍,似乎要將滿怒火盡數(shù)釋放一般,不過片刻間,張程尸身竟已讓他大卸八塊。

    正心神激蕩間,忽然聽到身后傳來李秋晴的驚呼聲,急道:「師兄,你快過來!她……她流了好多血……」

    程思道心中巨震,連忙拋掉長劍,三兩步奔至龍雪如身旁。

    只見龍雪如渾身無力,正軟軟地躺在李秋晴懷中。

    赤裸的身軀之上淤痕累累,到處都是驚心耀目的創(chuàng)口,皮rou外翻,不住地流淌著殷紅鮮血。

    程思道心如刀絞,連連在她周身xue道連點,但血液卻絲毫不受控制,仍是拼命向外涌滲。

    龍雪如俏臉之上蒼白如紙,一點血色也看不到,再難浮現(xiàn)往日的嬌艷妖嬈。

    連咳出聲,強笑道:「呆子……我……我總算是幫你找到你的……你的親親小師妹啦……咳咳……咳……」

    程思道雙目盡赤,嘴唇打顫,喉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堵住一樣,那股窒息的痛楚撕心裂肺,好像要從體內(nèi)迸爆開來。

    他手忙腳亂地?fù)炱鸬厣仙⒙涞乃幤克幑?,拿至龍雪如面前,雙手不住發(fā)抖,顫聲道:「這些……這些哪個是解藥……我……我該怎么用……」

    龍雪如睫毛掀動,勉力睜開妙目,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柔聲笑道:「好啦,不必瞎忙啦……毒質(zhì)已入我的奇經(jīng)八脈,可以說死的不能再死了……」

    程思道用力搖頭,將她接過攬在懷中,雙臂運起衡山神功,在女郎后心傳輸內(nèi)力。

    可無論多少內(nèi)力輸送進去,都如泥牛入海一般,頃刻間煙消云散,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龍雪如俏臉慘白,毫無一絲血色,仰起頭看著眼前的程思道半晌不語,忽輕聲一笑道:「呆子,這些天來jiejie一直把你當(dāng)成了他,你是不是心里在怪我?」

    程思道心痛如割,搖了搖頭,道:「先別說話,凝神運氣?!?/br>
    龍雪如眼神中凄然神色一閃而過,慘然一笑道:「不,我偏要說。我有一肚子的話……現(xiàn)在不說,以后怕是沒機會說啦……」

    十年來這些事情她一直默默藏在心里,無人傾訴。

    她平日里總是笑靨如花,風(fēng)情妖嬈,江湖上的人都只當(dāng)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

    午夜夢回,那悲痛交織的回憶更成了時時刻刻的折磨。

    此刻將死之際,面對眼前這個自己一直戲耍調(diào)笑的呆小子,忽然心中又憐又痛。

    難過、歉疚、羞澀、委屈、愛憐、懊悔……諸多情緒一齊涌將上來,如同旋渦一般將她絞入其中,那回憶更是喧騰如沸,不吐不快。

    她漆黑渾圓的雙眸眨了幾下,嘆了口氣,輕聲道:「其實……其實你猜的不錯,那人便是你們口中說的那個徐盟主……」

    李秋晴不知前因后果,莫名其妙。

    但程思道卻早已料到,只不過一直沒有敢往下細(xì)想。

    心中酸楚悲慟,默默運功不語。

    澎湃雄渾的內(nèi)力不斷輸入體內(nèi),龍雪如語音仍然虛弱,但聲音似乎變得更穩(wěn)了一些,口齒也更加清楚,精神開始慢慢振作。

    程思道心中一顫,但隨即知曉這只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不禁眼角一酸,淚水險些涌將出來。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啦……」

    她明亮的雙眸望向遠(yuǎn)方,好像陷入了遙遠(yuǎn)的回憶。

    嘴角依舊帶著她標(biāo)志性的柔媚微笑,柔聲續(xù)道:「……那一年我才有十五、六歲罷?還是一個從未踏出苗疆的無知女孩……「那一天我正在鳳凰山中獨自采集銀蛇草,這是師父給交代的功課,每天都要采集一大堆用來制藥……「整日都在山上跑,其實我心里早就覺得辛苦無聊啦。我很早之前就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秘的山洞,于是經(jīng)常在里面打發(fā)時間偷懶,然后下山煳弄一下師父了事?!改翘煳倚菹蛄耍瑴?zhǔn)備背起藥蔞下山的時候,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山上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漢人打扮的男子,呆頭呆腦的東瞧西看,好像也在找什么草藥……」

    她嘴角泛起一絲含羞甜蜜的微笑,輕聲道:「……那便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樣子。只不過當(dāng)時雖然覺得這個人輕功好的很,但辨識藥草的本事卻是一竅不通,而且瞧他印堂發(fā)烏,雙耳充血,這正是中了山中瘴氣的模樣?!给P凰山中常年瘴氣不斷,就連本地苗人都不敢輕易上山。他不知天高地厚,滿山亂躥,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一命歸西啦!「我當(dāng)時暗中嘲笑,也不當(dāng)一回事,自顧自背著藥蔞唱著歌兒下山,心中暗暗盤算怎么才能應(yīng)對師父的功課提問?!傅搅松较抡祷孛缯臅r候,卻不想碰到了兩個胡攪蠻纏的混人……這兩個人武功可真好,個頭又高,但我卻一丁點兒也不怕。「其中有一個人涎著臉瞧了我半天,賊熘熘的眼睛在我身上亂轉(zhuǎn),笑嘻嘻地說:想不到這南蠻荒野之處,也有這等絕色美人,當(dāng)真難得。咱們兄弟奔波千里,總算是沒白來辛苦一趟?!肝衣犃诵睦镆魂?/br>
    惡心,卻也懶得搭理他,翻了一個白眼,自顧往回走。那蠢蛋卻不依不饒,嬉皮笑臉地把我攔住,口中不住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就是鐵掌幫的單青、單和兄弟,只不過當(dāng)時我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便是聽了名字也嚇不到我……」

    程思道微微一怔,旋即恍然。

    十年前完顏亮弒君奪位,熙宗太子出逃不知所蹤,傳言是遠(yuǎn)遁南疆避難。

    這單家兄弟死心塌地投靠完顏亮與耶律翼,此行自然是要去南疆追擊在逃的熙宗太子,只不過恰好碰到了龍雪如。

    憑借龍雪如之聰慧狡黠,單家兄弟自然是在她手上討不了好。

    江湖傳聞單和曾在苗疆被人種下烈性春毒,而單青為替他兄弟驅(qū)除毒素以至于肌rou萎縮、功力大減,從此變得瘦如麻桿,想不到此事便是龍雪如所為。

    一想到單家兄弟后來的慘狀,不禁暗覺解氣。

    龍雪如嫣然一笑,柔聲續(xù)道:「……那是他們自己往死路上撞,卻也難怪旁人。我跟著師父學(xué)習(xí)毒術(shù)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真正和人動過手,正好拿他們來試一試毒?!肝壹僖鈶?yīng)承,嘴里胡說八道同他兜圈子……那會兒我的漢話只不過是跟著本地貨郎學(xué)了幾句,嘴里生的很。也不知那蠢蛋聽沒聽懂,只是笑嘻嘻地在我身上磨蹭,兩只手一點兒也不老實……「我笑吟吟地看這那個蠢蛋,趁其不備忽然手中一揚,一瞬間萬千只毒針齊發(fā)。他反應(yīng)倒還算快,但距離如此之近,卻也難以盡數(shù)躲過,當(dāng)時便軟臥在地,渾身顫抖起來?!改鞘菐煾競鹘o我的春毒之方,他如此好色猥瑣,死于春毒之下倒也是合其心愿。單青見他兄弟受傷,狂怒不已,揮掌向我攻來。他的掌法好厲害,我抵擋不住,只好憑借輕身功夫周旋,抽出隨身攜帶的巴烏蠻笛,想要尋隙召喚毒蟲毒蛇相助?!妇驮谶@個時候,突

    然聽有一個人縱聲長笑,緊接著便感到劍氣繚繞,一道黑影忽然閃出,將單青迫退而去。我心中一驚,以為又是來了敵人,但仔細(xì)一看,就立刻認(rèn)出了他就是在山上采藥的那個人?!竼吻嗝嫔n白,似乎對那個人極為恐懼害怕。但仍是一臉陰沉,對他說:徐盟主,想不到在這里還能與你相會,咱們可真是冤家路窄。「他

    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鐵掌幫單家兄弟,你父助紂為虐,甘做蠻夷鷹犬,已被我誅。本來憐你兄弟二人孤苦,手下留情,只盼爾等幡然悔悟,卻不想是留下了禍患,以至于諸多無辜之人受戮。「那單青口中雖然痛罵不服,但他的武功實在差的太遠(yuǎn),戰(zhàn)不幾招便背著他兄弟倉皇而逃,我們倆追了幾步?jīng)]能追上,也就算了?!岗s走了單家那兩個蠢材,見那人還在笑瞇瞇地看著我,我不禁心頭有氣。叉起腰兇巴巴地對他說:誰要你來多管閑事,要不是你來搗亂,兩

    個蠢蛋怎么能跑掉!「他卻哈哈一笑,說:小丫頭忘恩負(fù)義,要不是我出手,你的小命可就完啦!你不謝我也就算了,怎么還要兇我?「我一聽這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冷笑著對他說,他自己才是瘴氣入體,怕是活不過七日了。他果然大為著急,向我請教救命之法。他說自己此來是要尋找鳳凰花的,自己的命沒了不打緊,但找不到鳳凰花那可是大大不妙?!笩o論如何,總歸算是他幫了我一場。思忖良久,還是決定把他帶回村寨,請師父幫他治療??刹幌霂煾嘎犝f此事大為惱怒,無論怎樣也不答應(yīng),甚至還同他動起手來?!府?dāng)時我不理解,現(xiàn)在知道了師父的境遇,倒是全明白過來啦!唉,若是當(dāng)初聽從師父的話,是不是就沒有后來這么多事了呢?「他不愿意與師父過招,連連躲閃,但終于還是中了師父的毒,只好施展輕功逃躥而去。我心里空落落的,但也沒當(dāng)回事。幾日之后,

    我卻在山上重新見到了他。「那時候他已經(jīng)毒氣入體,昏迷不醒啦。我不敢違抗師父的命令,但又不忍心看著他曝尸荒野,終于還是決定將他帶到山洞中去,著手給他治療。「自那天開始,每天上山采藥的時候我都會偷偷帶些食物、藥草去看他,而他的內(nèi)功高的嚇人,恢復(fù)速度也是極快的,不過兩天時間,便已經(jīng)毒素驅(qū)除了大半。「本來我自己在山中無聊,這回有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自己也是頗為歡喜。他說話好聽極了,講的故事又有趣,告訴我外面世界的很多事情,有多么熱鬧,有多少有趣的人和事。從來沒人和我講過這些驚險動人的故事,我聽的都入迷啦?!赣袝r候晚間趁著師父入睡,我忍不住偷偷熘下床去找他,他便指著漫天璀璨星斗,教我辨識星位,告訴我牛郎織女的傳說……好笑的是,只不過區(qū)區(qū)半月時間下來,我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他了……「我問他一點草藥知

    識都不懂,為什么要來南疆,還要在山上沒頭蒼蠅一般亂躥?他告訴我說,他是來尋找采摘鳳凰花的,他的妻子得了重病,只希望能看一看鳳凰花迎著朝陽綻放的樣子……「鳳凰花是我們苗疆鳳凰山上的一種奇花,只開在山崖峭壁,數(shù)量極為稀少。鳳凰花的花瓣絢麗妖艷,每次經(jīng)過風(fēng)雨摧殘,卻依然能在朝陽初升的時候重新綻放,而且還要更加絢麗多姿,就像鳳凰涅槃一般,見過的人都說一輩子也忘不了。我在苗疆生活了十幾年,也不過只見過兩三次而已?!?/br>
    程思道忽然想起,少年在衡山學(xué)藝時,有一次師父同他們閑談聊天,也曾提起過鳳凰花來。

    當(dāng)時小師妹李秋晴聽的入迷,拉著自己和張如仙在萬劍坪后的花圃中找了好幾天,一朵花一朵花比較,結(jié)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師妹委屈懊喪直欲垂淚,還是他和張如仙絞盡腦汁哄了半天,這才破涕為笑。

    他不禁抬起頭看了一眼李秋晴,正同師妹目光撞到一起,顯然她也憶起了這些童年舊事。

    往事如煙,此時回憶,心中酸甜惆悵,難以言表。

    龍雪如眼波中泛起酸楚甜蜜,幽幽續(xù)道:「……他興沖沖地跟我講述鳳凰花綻放的樣子,告訴我他妻子多么美麗聰慧,還給我講他們夫妻一同行走江湖碰到的各種有趣的事情……但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臉可是越聽拉的越長……「聽他不住夸贊他那青梅竹馬的妻子,我心中越來越生氣,越來越酸痛嫉妒,一股無名怒火直沖腦海,于是打斷他,大聲說:你跟我講這些rou麻的事做什么!呸,好稀罕么!「他微微一愕,看了我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我鼻子上輕輕一刮,笑著說:哎喲,小丫頭是吃醋啦!嗯,也是,這般年紀(jì)是到了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啦!「我用力打開他的手,氣鼓鼓地扭過頭去不理。他卻在一旁笑嘻嘻的,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一般,那模樣可真是討人嫌。「不過他身上好像天生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我雖然我臉上冷冰冰的,但心里卻是一點兒也不生他

    的氣。只是惱恨那個我從未謀面的女人,一股說不上來的爭強好勝之心在體內(nèi)恣意亂撞,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將她比下去……」

    她忽然面色一紅,歉然一笑道:「呆子,你……你可別笑話我。他那時候英俊瀟灑,江湖上有數(shù)不清的俠女仙子對其傾心,我一個十幾歲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自然一瞧見他便喜歡上啦……」

    程思道勉強一笑,明明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只不過是徐盟主的替身,但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經(jīng)歷,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鼻息間盡是她濃郁幽香的氣息,心中卻是忍不住的一陣一陣刺痛。

    自己在她心中,當(dāng)真就是一點分量都沒有么?「……第二天我便陪著他漫山尋找鳳凰花,我沒有告訴他理由,他也什么都沒有問我,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其實我心里想的是,如果他見到我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