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之勇趙有貴
聽到這個名字,在一邊低頭不敢吭氣的嚴盛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道:“方家?趙起那小子能得罪方家?” 鄭明聲音發(fā)抖,問道:“方家是什么來頭?” 嚴盛聲音里全是恐懼:“你們沒聽過省城方家嗎?” 廠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大變,顫聲道:“就是那個省電視頻道上經(jīng)常露面的方家?” 當聽到廠長的話,眾人全都想了起來,那些常在省新聞報道中出現(xiàn)的方姓著名企業(yè)家,那可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資產(chǎn)動輒過十億,這小小的云河縣就是首富都沒有這么多錢。 別說是趙起一個開小飯館的兒子得罪方家,就是嚴盛他爹嚴監(jiān)嚴副長得罪了方家,也只有死路一條! 黃毛揮了揮手中的砍刀:“我沒你兒子膽那么大,方家出了錢,我就得辦事,不然死的就是我?!?/br> 趙有貴滿臉絕望:“沒有回旋的余地嗎?我可以把我的店賣了,十五萬塊,這筆錢夠了嗎?不夠我再去借!” 嚴盛苦笑搖頭,這趙有貴是個平頭老百姓,不知道方家勢力有多大,才會說出這么幼稚的話。 方家要一個人三更死,這個人絕對不會活到五更。 黃毛獰笑道:“你說呢?” 王娟淚狂往外流,泣聲不已,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兒子竟然得罪了這等大人物,而且對方派了真正敢殺人的地痞來動手。 趙有貴緩緩倒退,臉上皺紋越發(fā)深,像是蒼老了十歲。 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他一個小小的老百姓無力的就像是一顆塵埃面對狂風暴雨。 “但是,我想讓我兒子活下去!” 啪的一聲。 喝了一半的啤酒瓶在黃毛的頭上爆開,啤酒漫天飛灑,眾人大吃一驚。 剛才還卑躬屈膝,送錢賠笑請人笑納的趙有貴,突然就cao起旁邊桌上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這掉了半只耳朵不當回事的悍匪身上。 趙有貴握著破碎后有鋒利邊緣的啤酒瓶,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的他,今天臉上全是殺氣。本來趙有貴諂媚加送錢,已經(jīng)把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小混混安撫下來,眾人都覺得已經(jīng)可以找機會偷偷溜走。 但黃毛一句話,點燃了趙有貴有生以來心中最后那一點不顧一切的熱血。 “你敢動我兒子,我就敢殺你全家!” 王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丈夫這個樣子,嚇的心突突跳,但心中卻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廠長等人都懵了,這趙有貴在自己手底下干了那么多年,模范標兵倒是經(jīng)常當,一個任勞任怨的老實人,今天竟然這么猛。 嚴盛聽到聲音也愣住了。 趙有貴這么阿諛奉承,嚴盛想著自己下跪的丟臉事總算能抹平一點,但趙有貴四十多的老實穩(wěn)重中年男人,竟然這么有血性,嚴盛霎那之間就覺得自己被比了下去。 要是尋常混混,可能就被這下鎮(zhèn)住了,至少也不敢和要拼命的趙有貴對砍。 但這黃毛明顯是個刀尖上混飯吃的主,雖然其他六個混混小弟被趙有貴那不顧一切的兇悍勁震到了,可他們平常的對手都是那些真正敢出來混的,哪個人身上沒有幾道疤? 黃毛獰笑道:“這才有意思,今天老子非得砸了你們的店,弄了這個妞!” “今天你就算弄死我,我也拉你們幾個墊背!”趙有貴手腳都發(fā)抖,卻cao起碎酒瓶,迎著黃毛的砍刀,往黃毛的肚子里扎去。 這一扎沒能扎到黃毛肚子里去,那本來圍向郭依依的六名混混前后涌來,一腳踹翻了趙有貴。趙有貴摔在地上,不等這些混混圍上來,背著氣把碎酒瓶亂揮,誰敢過來就扎誰一下。 趙有貴已經(jīng)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勇武,但他打架經(jīng)驗實在太少。以黃毛為首的混混群早就見慣了這個,冷笑連連,如貓戲老鼠,用砍刀不斷刺擊,消耗趙有貴的力氣,他們對于如何讓人失去戰(zhàn)斗力有著極其深刻的研究。 趙有貴身上血一點點濺出,被逼得起不了身,嘶吼著道:“有種跟老子單挑啊,看老子不弄死你!” 黃毛借著趙有貴說話這機會,一腳踢在趙有貴手腕上,把碎酒瓶踢翻了。 兩名混混趁勢上去拉住趙有貴的胳膊,一人勒住趙有貴的脖子。趙有貴嘶啞著吼叫,雙手拼命拍打混混的身軀,要掙開困境。 黃毛兇相畢露,那殘破流血的半只耳朵更顯出他的悍戾,罵道:“跟我對拼?你有這個實力嗎?今天就先砍你,趙起那小子總不至于爹都被砍了,還不出來吧,而且說不定方家高興,還會多給我點獎金!” 黃毛對準趙有貴肚子,那里不會捅死人,但會讓人重傷到癱瘓,黃毛抓牢手中的砍刀,就要砍去。 在一邊吳護衛(wèi)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向黃毛那狠厲的一刀不懼死的撲去。 “王姐,快去找趙先生!我來擋住他!” 他這一下?lián)溥^去,已是報了必死的決心,要完成任務,護住自己心目中傳說人物的父親。 見了悍不畏死撲來的吳護衛(wèi),眾人都心中驚顫,不知道為什么這皮夾克中年男子要如此護著趙有貴,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常在這里吃飯是熟客嗎? 但不管原因如何,這吳護衛(wèi)渾身浴血身受重傷依舊撲上去的場景,卻震撼了每個人的心。 見吳護衛(wèi)用最后力氣撲上來,黃毛哈哈獰笑,兇狠的眼神瞪著吳護衛(wèi):“一個重傷殘廢的人,還敢說擋住我,你想替他擋刀?好,我就先砍了你再說!” 黃毛對準吳護衛(wèi),運足全身力氣,狠狠向下劈去! 黃毛雖然染著黃毛像非主流,實則衣服底下全是腱子rou。 一刀劈下,虎虎生風! 吳護衛(wèi)微微模糊的視線只見明晃晃的砍刀正向自己的臉面脖頸劈來! 刀已在吳護衛(wèi)臉前! 眾人皆看出來這一刀別說血rou之軀,就是三厘米后的木板也能一刀砍斷! 吳護衛(wèi)擋在趙有貴身前,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廠長車間主任等人發(fā)出驚叫,嚴盛鄭明腿都軟了,錢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郭依依感到深深的絕望。 吳護衛(wèi)最后一個念頭:“可惜未能和趙宗師說上一句話啊?!?/br> 下一瞬間,吳護衛(wèi)沒感受到想象中劇烈的疼痛。 場面異乎尋常的寂靜,如同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吳護衛(wèi)緩緩睜開眼睛。 刀停在眼前一寸,把視野分割成兩半。 視野中,黃毛正要劈下去的手絲毫無法動彈,仿佛被虎頭鉗固定住,沒有半點松動的余地。其他混混也吃驚的望向黃毛背后,那里站著一個略顯瘦弱,普普通通的學生樣男子,冰冷的眼神中透著極大的憤怒,正緊緊握著黃毛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