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真做假時假亦真
“噓!”我回來的時候,言思正站在門包廂門口示意我悄悄過去。 “怎么了?”我壓低聲音輕聲問道。 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同她站在門口聽聽。 “你們是畫商,要的是牟利,而我是個畫家,更多的則是為名,我們各取所需,你們?nèi)羰悄軒臀页擅?,我便就同意可以繼續(xù)與你們合作?!?/br> “看來林畫師也沒那么自信的??!” “我主要是看在同你們合作一直都很順利,也是不想損了各位的利益。這是雙贏,只要你們能助我成為晉升,今后我的畫作便就不會再出現(xiàn)在其他畫商手里,諸位要知道,現(xiàn)在爭搶著同我合作的畫商也是不在少數(shù)的?!?/br> “林姑娘真是冰雪聰明,這種合作我們喜歡,我們總的也不過就是牟個暴利?!?/br> “那林姑娘預(yù)備想讓我們怎么做?” “這事對于你們不過是小意思,到時候了我自然會同你們聯(lián)系,但切記,只有我親自同你們單線聯(lián)系,其他人的意思那都不是我的意思。” “那林姑娘身邊的那個畫輯呢?” “那不過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又不用花錢便可以任勞任怨的丫鬟,還稱不上是我的畫輯,我林文文的畫輯就是我自己?!?/br> “好,林姑娘真是了不得。” “來,我們敬你一杯?!?/br> “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夕陽西沉,暮云叆叇,在它的映照下,顧之巷中拖了兩個老長的影子,言思同我說:“其實從畫輯的角度來看,這也不失為一種讓自己畫師更有競爭力的方法。但是我從來不會這么去弄虛作假,這其中多少都有作假的因素在的。其實呢,這也就是我家里人反對我當(dāng)畫輯的原因,他們就覺得畫輯做的是這種事?!?/br> “嗯。”我只淡淡地應(yīng)了句。 “阿茹,你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我還能怎么做???”我澀澀地笑笑,這些同我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我現(xiàn)在都能猜到她想要怎么做了,流程就是那樣。因為之后白珞到金鈿的晉升塞是在青藤館進(jìn)行的,青藤館中會把每一位畫師的作品進(jìn)行展覽,到時候會有大批專業(yè)畫師進(jìn)行一一點評,其中也會摻雜有畫商,他們出價點評。第一天會以這種方式篩選出評價高的或是出價高的畫作,第二天便會專程對這些畫做作進(jìn)行拍賣,人氣高的出價高的優(yōu)先,第三天會綜合這些成績進(jìn)行一個排名,最后才是由桔畫苑中三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畫師對于這些結(jié)果進(jìn)行微調(diào)?!?/br> “我在桔畫苑也待了兩年多了,這些事居然都不怎么知道的?!?/br> “阿茹你這是典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畫心之感,加上這些大多是畫輯的任務(wù),你不知道也正常?!?/br> “這一套流程聽起來還不簡單?!蔽腋袊@道,“你說這一道道的篩選,得埋汰掉多少人的?。 ?/br> “沒辦法,這是在雨都,雨都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可以手握畫筆的人的。同時這些復(fù)雜的流程,也是為了防止某些人弄虛作假,流程多了,便也就沒那么容易了的嘛!” “也是,想當(dāng)個好畫師真不容易??!”我對著遠(yuǎn)方的夕陽大喊道,“想當(dāng)個會畫畫的人好難啊?!?/br> 這一喊倒是把它那最后一絲余暉也嚇到了山那邊,這種話連它都不想聽了嗎?! 林文文給我放了幾天假,偏偏是在即將進(jìn)行晉升賽的那幾天,別家畫輯都忙得不亦樂乎,她把我給支開了。 沒事的時候我便就簡單地扮了男裝,拎著我的畫板,帶著我的畫具去了西城的鶴澗湖,這兒的畫師看上去都挺悠閑的,我找了僻靜點兒的地兒,本意是來畫畫的,沒真想聽什么八卦的。 “這幾年桔畫苑的晉升賽我都去看了,沒什么意思,老一套,都是些故弄玄虛?!?/br> “想著也是,咱們雨都這東西兩城啊,怕是再難出一個柏舟了?!?/br> “是啊,其實按理說柏舟應(yīng)該算是咱們西城的畫師,想當(dāng)初,那孩子都是跟著我們游走,悟出來了畫之真諦的?!?/br> “誰知道他居然是桔畫苑苑主的兒子?!?/br> “那桔畫苑簡直就是泯滅人才,百年才出這么一個天才少年,被他們埋汰不說,還給送到靈都去了,真是造孽??!” “誰說不是??!” “那孩子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柏舟,舟,周,柏,木白,周木白。 “你們誰看見文青了嗎?” “他還不是老地方,怎么有什么事嗎?看你這慌慌張張的?!?/br> “我剛聽說靈都宮中畫殿殿主玉先生死了的消息了。” “什么?” “就是那位從那么雨都出的畫殿殿主玉沁芳死了。” “那個女人啊,她死了有什么稀奇的,難不成咱們中還能有人有能力去頂替,殿主的人選哪年不是他們桔畫苑的??!” “你們不知道的嗎?就是這位玉先生年輕的時候可是和老文有過那么一段的,現(xiàn)在出了這事,當(dāng)然首先要告訴他了?!?/br> 我畫板上的白紙還是白白的,突然聽到那個消息,一滴墨滴在了上面,怎么看都像是這張紙要廢了。墨水滴下來的那一刻,我想了好多,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周木白離他的夢想又近了一步?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周木白會回來了? 其實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的,我想的是真到了那一天我該以一個容光煥發(fā)的高級畫師的身份去迎接他,而怎樣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無措的狼狽樣子,這樣一個阿茹要如何配得上那個畫殿殿主啊? 百無了趣地回來,剛進(jìn)巷口,便就看見我的小院前屹立著一輛馬車,駕車的小廝還朝我揮了揮手。我正好奇是誰呢?快步上前。 “是辛茹姑娘嗎?”駕車的小廝問。 “對,我是,你是?” 他掀開了車簾,我定睛一看:“師姐?玉姑娘?” “我要去一趟靈都王宮,你去嗎?或是說你有什么需要給周木白捎的口信嗎?快,我趕時間。” “是為玉先生的事?”我試探性地問道。 “有沒有?” “你有急事就先去吧,我可以給他寫信的?!?/br> “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我想托你去給西城鶴澗湖一位名叫文青的畫師帶句話?!?/br> “你說!” “畫殿殿主玉先生死了。”浣衣的聲音是清冷的,冷得讓人聽不出水流般的悲傷。 “知道了?!蔽逸p聲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