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來了[七零] 第24節(jié)
但她就看上了盛景玚。 而她爹,黃胖子呢,不樂意閨女找跑車的人。 為啥呢? 一嘛,跑長途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要是到更遠(yuǎn)的地方呢,比如從東川到東北那邊,個把月不歸家是常有的事。 二呢,長途司機(jī)容易在外頭亂來,搞出花邊新聞,他們一個個還特別淡定,裝得多顧家。其實(shí)啊,天高皇帝遠(yuǎn),媳婦又不可能知道,有人可不就懶得管自己的小老二了。 去年就有人抱著孩子從外地找過來,在運(yùn)輸隊(duì)鬧得那叫一個厲害。 因著這事,運(yùn)輸隊(duì)家屬院那邊好多媳婦老娘都揪著男人耳朵,讓他們能不跑就不跑長途。 家里有閨女的,爹媽就得把這事拎出來說一說。 黃胖子那段時間見了盛景玚就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但凡路過,必翻白眼以示他的不喜,打飯時那勺子抖得跟得了羊癲瘋差不多。 一大勺子到盛景玚這兒得少個二分之一。 盛景玚不太關(guān)注不熟的人,不知道黃胖子為何看他不順眼,他這人嘛,不愛找麻煩,也不喜歡去問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在他看來,黃胖子既然看他不爽,那他不到食堂吃飯就是了。 這么一來,黃小娥撞見他的幾率大大降低。 所以,徐茂這么一說,他還愣了兩秒:“黃小娥,誰?” 徐茂:“……” 嘿,看來不是啊。 “你們隊(duì)食堂那黃胖子家的啊,盛哥,你別說不認(rèn)識啊,人家姑娘每次遇到你都含羞帶怯的,還給你送過清涼茶?!?/br> 盛景玚淡淡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徐茂自己就覺得沒趣了:“得,我不瞎猜了。你那屋子差的東西挺多,全都做嗎?” “嗯,盡快?!?/br> 從徐家離開,盛景玚才回家把里里外外都抹了一遍,一直忙活到深夜,到了睡覺的點(diǎn)他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就覺得挺不真實(shí)。 …… 另一邊的真一卻沒有他這般患得患失的情緒,只有盛景玚在眼前,她才會被悸動裹挾思維。 一離開盛景玚,她就是那個腦子里只有拿回自己身體的小嘮叨鬼。 想祁珍的次數(shù)比想任何人都多。 這一晚,她照常沒呆在休息室,而是去了停尸房。 在蔡叔、大旺他們上班前,她才回到休息室裝睡。 大旺一進(jìn)門見真一正好睡醒,八卦兮兮地問她值班心得。 “小祁,第一天單獨(dú)上夜班,害怕嗎?” 怕她一個小姑娘值夜班心慌,他今天特地提前了二十分鐘過來。 他看看真一的臉色,嘖嘖稱奇:“我每次值完夜班就覺得自己被吸干了一樣,第二天精神特別不好,兩個黑眼圈大得像被人打過一樣,你咋就不上臉呢?真睡得這么踏實(shí)?” 真一提了提眼角,佯裝出睡眼惺忪的模樣。 轉(zhuǎn)頭笑他:“你明明睡得挺香的啊……” 前幾晚她偷偷跑回來療傷,每次路過休息室都能聽見大旺打呼嚕。 大旺擺手,臉乍青乍白,跟吞了屎一樣。 他原地抖三抖,才神神秘秘道:“別提了。香個屁啊香,你請假回老家那幾天,我特么撞鬼了?!?/br> 真一:“???” 大旺慘白著臉,繼續(xù)說:“連續(xù)幾個晚上,一到十一、二點(diǎn),就有東西從休息室外飄過,嚇得我沒尿褲子!你想啊,啥東西會在那時候出來,肯定是鬼啊。你昨晚真沒聽到啥動靜嗎?要不,還是跟熊叔說像以前那樣兩個人值班吧,兩人也能壯壯膽?!?/br> 真一:????! “呃……可能是我太粗心了,很早就睡了,沒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br> 真一尷尬地對著手指,她真不是存心挑在十二點(diǎn)嚇人。 子時月華正盛,而大伙兒都深眠了,她出來也不會嚇到加夜班的路人,這才在這個時間回來,倒是沒想到阿旺根本沒睡著,倒是被她嚇了好幾天。 一想到他這么壯實(shí)的體格躺在長凳上瑟瑟發(fā)抖,真一有點(diǎn)想笑。 “阿旺哥,那我現(xiàn)在可以先回家嗎?” “嗯,一會兒蔡叔他們就來了,你回去吧,咱們這兒早十分鐘晚十分鐘不算曠工?!?/br> 阿旺檢查了一下上衣口袋里的紅繩,無意間又瞥了真一一眼,詫異道:“你的紅繩呢,誒呀呀,你咋那么不小心,在場子里丟啥也不能把辟邪的紅繩丟了,當(dāng)心沾上霉運(yùn)。” 說著,跑抽屜又尋摸了一根出來遞給真一:“一旦丟了就來休息室和熊叔的辦公室領(lǐng),知道了嗎?” “知道了,謝謝阿旺哥?!?/br> 真一捏著紅繩,乖巧道謝。 心里卻覺得驚奇,原來這紅繩作用這么大嗎? 難怪第一天去搬尸體時,杜嘎子的紅繩不見了那么緊張。 可為什么她拿著紅繩卻沒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呢?看來對鬼也不頂用嘛。 如果老柳樹聽到這話,定會嘲笑她,再讓她好好分辨一下什么叫真鬼,什么叫假鬼! 真一想趁盛景玚沒到前溜之大吉,便提前了十幾分鐘離開。 沒想到剛出大門,盛景玚已經(jīng)在旁邊等著了。 真一:?。?! “嗨,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盛景玚輕飄飄地看她一眼,踢開車子腳架,漫不經(jīng)心道:“你不老實(shí)啊?!?/br> “……”真一臉頰鼓鼓:“誰不老實(shí)了?這是意外?!?/br> “接班的人提前來了,他讓我早點(diǎn)下班的,人家一番好意,我當(dāng)然不能不領(lǐng)情啊,你以為我是特意避開你啊,你想得美,我才沒有呢,我還準(zhǔn)備在門口等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她一緊張,就會不自覺地話多。 小嘴一張,噼里啪啦就是一堆。 夾雜著十七八歲的她不會用到的詞,這讓盛景玚意識到在他變老變成熟的同時,其實(shí)祈真一也在不知不覺學(xué)習(xí)了新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那幾年是誰在陪她打發(fā)時間。 “祈真一,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嘴皮子越來越溜了?” 真一頓時被噎住。 盛景玚笑:“上車。” 他長腿一跨,騎上單車,又似笑非笑著問:“還想坐前面?” 這話問得真一臉登時緋紅。 原來那會兒他就對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啊。 真一差點(diǎn)哀嚎。 太要命了,那短短的一個禮拜她到底都說了哪些虎狼之詞,干了哪些色膽包天的事啊,十八歲的她真是勇士! 真一的記憶隨著盛景玚的調(diào)侃再次拉到出事前一天…… 盛景玚載她回家,她沒坐后座,而是坐在前面的橫桿上。 說來,兩人其實(shí)沒什么親密接觸,哪怕是她坐在前面,盛景玚也很君子地沒有接觸到她一根毫毛。 但那種被人環(huán)抱著的感覺,就像被人特別用心的保護(hù)著,仿佛吃了一百顆糖,甜到齁。 真切的讓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談對象。 難怪知青們就算不打算跟村里年輕人結(jié)婚,也會跟他們聊聊人生,壓壓田坎,做別人眼里談對象的事。 無疑,這種行為確實(shí)讓她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村里其他姑娘甚至在背地里說女知青們行為不檢,放浪得很。 但真一卻覺得她們給自己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很驚奇。 還很羨慕。 羨慕她們的熱情大方。 她們漂亮,自信,談吐之間特別有文化,除開偷jian?;脱劬﹂L頭頂上瞧不起山里人的少數(shù)幾個,真一對其他知青都抱著憧憬的態(tài)度。 也是當(dāng)知青來了后,真一才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出生和眼界對一個人的影響其實(shí)是巨大的。 她可愛、淳樸、善良,在父母兄弟眼里,她是最好的姑娘。 甚至在寨子里的叔伯嬸子中間,真一的名聲也非常好,畢竟她長得不難看,性子也和善,從來沒傳出過她和嫂子吵架的消息。 但當(dāng)她站在談吐自如、引經(jīng)據(jù)典的知青面前,她不自信,她畏縮,甚至感到自慚形穢。 她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學(xué)的太少了,哪怕沒錢上學(xué),如果自己想學(xué)總該有辦法的。 在這種跌跌撞撞、自我摸索的階段,真一遇到了盛景玚,這才做出了一系列大膽熱情的事。 現(xiàn)在想來,只覺得好笑,還有種“原來我還干這種事”的驚嘆! 真一也就別扭了一會兒,就側(cè)著身體大大方方坐上后座:“才不要坐前面呢,硌得屁股疼?!?/br> 當(dāng)然,后座也顛得屁股疼,但比較起來,還是要好一些。 “等我回到身體就努力賺錢,到時候買四條腿的車,那肯定不硌人?!?/br> 盛景玚:“到時候你載我?” 真一脆生生地夸下??冢骸皼]問題!誰讓咱們是朋友嘛?!?/br> 吹牛還不忘夾帶私貨,盛景玚對她這點(diǎn)小心眼不生氣,反正也左耳進(jìn)右耳出,不想跟她爭執(zhí)。 真一見他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