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來了[七零] 第6節(jié)
陳紅梅這樣想,不代表一點(diǎn)也不疼莫名其妙沒了的親閨女。 她也疼啊。 只是人的心就那么點(diǎn)大。 她不止祈真一一個孩子。 除了祈真一,她還有別的兒女??偛荒転橹∨畠?,一家人日子就不過了。 況且,她也害怕事情捅破后祁珍對另外幾個孩子不利; 如果她心腸黑一點(diǎn),一封信把他們告到公社革委會,他們誰敢質(zhì)疑她不是祈真一呢? 人家只會覺得他們兩個老東西瘋了。 陳紅梅拼命給自己找借口,仿佛這樣就能抵消她被祁珍帶來的好處迷了眼的事實(shí)。 她更不想面對祁珍的孝順帶給她的得意、虛榮。 只是,在享受祁珍帶給她的好處時,她也忍不住嘀咕,這樣好的玩意兒在她手里跟不要錢似的,隨便賣給哪個有錢人也不便宜吧。 那肯定還能拿出別的好東西來。 畢竟,“她”不是普通人啊。 一旦滋生這個念頭后,陳紅梅便忍不住試探。 每每試探,祁珍就jian猾地轉(zhuǎn)移話題,這便讓她更多想一分。 有時候她會懷念曾經(jīng)聽話活潑的開心果,但現(xiàn)實(shí)總是能將殘留的溫情打碎。 兩個女兒,祁珍帶給家里的好處遠(yuǎn)遠(yuǎn)超過祈真一,為了這個家,她的小女兒只能是祁珍。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小妹就會使喚家里人?!?/br> 葉春妮暗忖著,婆婆也就敢私底下嘴硬,到了老五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從前覺得這是愛女心切,不忍苛責(zé),但現(xiàn)在嘛…… 她趕緊把脫韁的念頭拉回來,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面上還是勸了勸:“媽,你可別當(dāng)著妹夫說這樣的話?!?/br> “還用你說!” 祈母沒好氣地睇了她一眼。 老五命好,一進(jìn)門就給凌家生了對龍鳳胎,女婿寵愛,公婆器重,哪是她可以訓(xùn)斥的了。 何況…… 不是親的重話說不得! 婆婆就那么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葉春妮心里卻毛毛的。 頓時沒了和稀泥的心思,只悻悻笑了笑。 祈母沒指望幾個媳婦同仇敵愾,她心里埋怨祁珍這幾年越來越敷衍,對爹媽不夠尊重,但也真沒有膽子私吞這筆錢。 即便偶爾劃過這樣的念頭,也被她按捺住了。 一來,她忌憚祁珍; 二來,這幾年憑著凌家的關(guān)系,他們家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蒸蒸日上,孰輕孰重她還分得清。 “等老大回家,你就讓他到秦瞎子那兒轉(zhuǎn)轉(zhuǎn),探探口風(fēng),把這事給辦了?!?/br> 陳紅梅默了片刻,不情不愿地說道。 葉春妮見她不再提給老六買屋的事,心里也松了口氣。 乖覺應(yīng)道:“知道了媽,如果秦瞎子那兒說不通……” “有啥說不通的,那房子都破成那樣了,又在半山腰,干啥都不方便。我看三百塊都嫌多,還給他八百呢,美不死他?” 祈母嘴上罵罵咧咧回屋睡覺,心底還在琢磨秦家院子有沒有寶貝。 畢竟,秦瞎子祖上是大巫啊。 在他們紅頂寨,大巫的地位一直很超然,就看前些年四處都在打倒封建迷信秦家卻沒受波及就知道了。 ……到底有什么東西呢? 陳紅梅一走,幾個兒媳看看坐在椅子上悶不吭聲抽水煙的公公,也回屋了。 偌大的堂屋里,只剩祈興國孤零零地坐著,眼神晦澀,臉上情緒難以辨別。 …… 待半夜雨稍稍停歇,祈真一重新躺回木偶身體。 她手腳不太靈活,一步一頓,像是生了銹的機(jī)器,慢慢爬到洞口處沐浴月華。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身體總算沒夜里僵硬了。 那黑漆漆的手臂再次變得白嫩柔軟。 除了沒有脈搏、沒有心跳,皮膚過于雪白看不出一絲血色外,從外表上來看她跟常人無異。旁人見了她也只會認(rèn)為她身體不好。 想到一會兒得趕到殯儀館就職,祈真一撅起小嘴抱怨道:“啊,怎么就是殯儀館呢,為什么不是供銷社呢?!?/br> 這年頭,姑娘們做夢都想到供銷社當(dāng)銷售員。 體面,長臉。 真一記憶里最好的單位就是供銷社了。 她不知道今天是否還會下雨,也不敢在山上停留。原本打算再回家看一眼爹娘,可一想到昨日的遭遇,她又氣又委屈,竟邁不動腳步了。 除了家里人,祈真一心底其實(shí)還惦記著一個人。 ——那是她主動追求的對象。 那人長得好看,打架厲害,一個人能打四個流氓,特別威風(fēng)。 她暗戳戳喜歡了好久,撿了大半個月菌子攢了三塊錢,厚著臉皮約了他看電影。 他答應(yīng)了。 兩人還沒熱乎幾天呢,她人就沒了??! 也不知道祁珍嫁的人是不是他? 他似乎說過,他好像就是余家壩的人。 最好不是他,否則—— 哼! jian|夫yin|婦,她一定不放過他們! 祈真一恨恨磨牙。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好氣……無能狂怒??! 第5章 祈真一心里再不痛快,也沒功夫管這段戛然而止的戀情。 她連命都沒了,親人也不要她了,如果還只顧著惦記男人,那她可以再去死一死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將黑戶變?yōu)槊鲬簦挥邪焉矸葑C明落實(shí)了,她才能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人前給祁珍添堵。 她想好了,變回人的兩條路子都不能放棄。 既要攢功德,也要逼祁珍主動逃離她的身體。 不管哪條路子走通了,都算她贏。 而功德之事不能急,老柳樹沒告訴她怎樣才算大功德,更沒說要做多少件好事就能讓木偶身體化為血rou之軀。只道功德加身時她會有所感覺。 這種玄乎不明的結(jié)論,祈真一當(dāng)然氣咯。 但不是拿他們沒辦法嗎? 她這人挺識時務(wù)的,剛不過就認(rèn)慫,認(rèn)慫不丟鬼的臉! 左思右想后,覺得逼祁珍逃走的可能性更大,也更容易成功。 既然祁珍有一個助紂為虐的寶貝,這個寶貝暫時陷入沉睡幫不上她的忙,那她就要趁寶貝覺醒前毀了祁珍的生活。 譬如:夫妻感情失和,婆媳不睦,娘家抱怨,再加上鄰里閑言碎語…… 如果有孩子的話,還得讓她嘗嘗親子關(guān)系破裂的痛苦。 總之,一切讓祁珍難受的事,她就要做。 只有她難受了,而那東西又確實(shí)能再助她奪舍,如同祁珍這般習(xí)慣掠奪別人的命運(yùn)的人,才會忍不住重新?lián)Q一具身體! 只要她的魂魄出來,自己就用太玄鏡收了她。 當(dāng)然,如果她實(shí)在舍不得那個家,不舍得拋下丈夫兒女,那她就受著吧。 反正自己永遠(yuǎn)不會原諒一個掠奪者。 大不了—— 就做個游魂跟她耗一輩子,等她也成了鬼,自己咋說都是地府的老熟人了,她小小的報個仇,鬼差和閻君總不能不讓。 至于盛景玚—— 祈真一嘴巴犟,嚷嚷著自己看中的男人不會差。 其實(shí)早就做好了對方移情別戀的的準(zhǔn)備。 說到底,對象再親還能親過爹娘? 爹娘都能因?yàn)楦鞣N各樣的原因不管她,連問問她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都不敢,不愿,才談了不到一個禮拜的對象能指望得上嗎? 說他情深似海、一生不渝她其實(shí)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