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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 第118節(jié)

    七哥和吳惟安到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房外便傳來吳惟安和寶福的交談聲。

    寶福不讓進:“小姐已經(jīng)睡下了,姑爺你換個房間歇罷,莫吵醒小姐!”

    吳惟安指了指房內(nèi):“但燈還亮著?!?/br>
    寶福仰起下巴,過往多年,她為小姐擋人擋得駕輕就熟,張嘴便來:“小姐喜歡點著燈睡?!?/br>
    吳惟安:“?可云娘與我睡時,向來都是熄燈的?!?/br>
    寶福:“小姐最近的習慣便是點燈睡!”

    “……”吳惟安好言好語:“煩你和云娘通報聲,我此次來是向她賠禮道歉的,就讓我進去罷?!?/br>
    寶福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種事情,是賠禮道歉就能揭過的嗎?

    她從未見過小姐這般生氣!

    寶福:“這么晚了,小姐睡下了,我怎可進去通報?好了姑爺,你就到樓下最里的那個房間歇歇罷,不早了,別擱這兒擾人清夢!”

    吳惟安望著面前的刁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寶福性子刁蠻,為人不知變通,一根筋的玩意。

    他真跟她計較罷,就顯得他很低下。他也不屑于如此,這寶福就不配他花這個心思和她計較。得了一身sao還落不到什么好處。

    不和她計較罷,又真的心里蠻不舒服。

    吳惟安大概明白紀云汐為何要留著這么一個丫鬟了。

    拿來氣人是真的很好使。

    他沉默片刻,透過寶福偉岸的身軀盯著房門。

    里頭有燭光隱隱透出來,他耳朵也好使,自然能知道紀云汐還清醒著。

    可她也沒有開口讓寶福放行。

    吳惟安輕嘆了口氣,抓了抓他肩上沉甸甸的包袱,下樓了。

    寶福呵了聲,在門口又守了一會兒,到旁邊房間歇下了。

    不過為了防止姑爺去而復返,她特意房門大開,只要聽到有上樓的腳步聲,她就能及時發(fā)現(xiàn),然后將姑爺攔下!

    房內(nèi),窗戶依舊開著。

    紀云汐站在窗前,雙手手肘扶于窗臺。

    她垂眉,低頭往下掃了眼。

    吳惟安背著包袱,腳尖輕點河面,臉上掛著幾絲輕笑。

    他問:“我能進來嗎?”

    紀云汐面色平靜得如此刻的河邊,她也有些困了,微打了個哈欠,語氣慵懶:“為何?”

    吳惟安仰著頭,看看天邊的月與星,又看了看他那夫人比星月毫不遜色的容顏。

    他想了想翰林院各位同仁給他的金玉良言。

    ——“惟安兄,無論你夫人說什么,你都說你錯了!你真的知錯了!你大錯特錯!千萬莫狡辯!謹記啊謹記!”

    他真摯道:“云娘,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大錯特錯。”

    聽到他道歉,紀云汐眼風都不帶動一下:“哦?你何錯之有?”

    ——“你夫人可能還會問你何錯之有!”

    吳惟安一雙眼下布滿了烏青,整個人看起來神色慘白,他可憐兮兮地道:“都錯了,哪里都錯,都怪我?!?/br>
    紀云汐面上本沒什么表情,可這會聽了他的話,看見他那兩個過分夸張的熊貓眼,以及那副白蓮花的模樣,心中輕嗤了聲。

    擱她這演戲呢?

    上輩子混跡商界,她什么人沒見過?想爬她床的男人女人,紀云汐見得多了。

    她似笑非笑看著他在河面晃來晃去,把語速放得極慢:“安郎這話說的,反倒像是我不明事理。那日你的做法我理解,想必你帶我走的那些地方,都是專為五皇子設的陷阱。五皇子狡詐,若我們戲不做的真一些,五皇子未必會上當?!?/br>
    鄉(xiāng)下本就涼快,更何況此時是半夜,河面上又有風。

    吳惟安冷得微抖,他輕嘆了聲。

    這下該怎么回,那些同仁沒教他啊。

    吳惟安:“既是如此,云娘又何必氣到自己?”

    紀云汐索性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窗臺上,她低著頭,頗有些閑情逸致地和他聊了起來:“怎么,連你也覺得我生氣了么?”

    吳惟安一頓,他看她一眼,沉吟片刻:“也是?!?/br>
    吳惟安來這燁山村前,他便察覺到了五皇子的動作。

    對方?jīng)]出手,但一切蓄勢待發(fā),大概是想等他離京去燁山村的間隙,對他的那幾處暗樁下手。

    紀云汐這一出,給他離京的借口,也給了背后五皇子出手的最佳時機。

    不愧是他夫人,不用說,也能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

    “那我可否上來?”吳惟安問,“有些冷。”

    紀云汐冷笑:“但我也不能白走這上京城,故而——”

    她問,“為何?”

    吳惟安:“……”

    那些同仁有句話果然沒說錯。

    最終,夫人還是會繞回最開始。

    還好他早有準備。

    吳惟安拍拍沉甸甸的包袱:“我上來負荊請罪。”

    紀云汐淡笑了下,終于離開窗邊,轉(zhuǎn)身回房。

    吳惟安松了口氣,靈活飄進了窗,關(guān)上了門。

    紀云汐沉默地看著吳惟安掌心的雞蛋。

    他面色平靜,就像虐戀文中男主遞給女主一把刀般:“你可以砸我,我不躲?!?/br>
    紀云汐長久沒有動靜。

    吳惟安也就靜靜地攤開五指,非常有耐心地候著。

    過了好一會兒,紀云汐伸手拿過。

    她在手心拋了拋,退后幾步,如他所愿,朝他丟了過去。

    雞蛋本朝著他眉中而去,但在半空中以拋物線的姿勢,砸入了他的胸膛。

    吳惟安不避不讓。

    雞蛋與他的胸膛碰撞,發(fā)出沉默的一聲響,而后掉入地面。

    砰的一聲,雞蛋在地面滾了幾圈,掉了幾塊蛋皮,露出里面熟了的蛋白。

    紀云汐:“……”

    吳惟安一派輕松,他走到角落,把蛋撿起來,吹了吹,道:“好了,砸也砸了,這事就此揭過?!?/br>
    紀云汐:“……”

    就突然間覺得,挺沒意思的。

    想想,這人心智再成熟,到底也不過十八歲,還是幼稚無聊的年紀。

    她在這和他一般計較,何必?

    紀云汐搖搖頭,懶得理他,轉(zhuǎn)身回床。

    吳惟安把雞蛋放到一旁的桌上,拿著包袱跟了過去。

    他在床沿坐下,將裹得厚實的東西拿了出來,而后一層一層拆開,露出里面的流光溢彩年年有余轉(zhuǎn)心瓶。

    吳惟安把轉(zhuǎn)心瓶在紀云汐面前輕輕放下:“這幾日我徹夜不眠,就為補這個?!?/br>
    他特意仰了下頭:“你看看,補得可還好?”

    紀云汐看了眼他那兩個熊貓眼,而后拿起那轉(zhuǎn)心瓶看了看。

    輕微能見修補的痕跡,且最為特別的是,這轉(zhuǎn)心瓶因這點殘缺,反而多了絲味道。

    這大概就是殘缺美罷。

    紀云汐:“還不錯。”

    吳惟安揚眉輕笑。

    紀云汐抬眸:“你說你來負荊請罪?這就是你的荊條?”

    吳惟安看向她,點了下頭:“是?!?/br>
    紀云汐將轉(zhuǎn)心瓶放下:“這是我的瓶子。”

    言下之意,用她的東西,給她請罪?

    吳惟安嘆口氣:“那你說該當如何?”

    他倒是有不少法子,翰林院的同仁們也提了不少。

    可,很多法子都需要銀錢。

    紀云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下了床,去拿了把剪刀回來。

    吳惟安:“?”

    紀云汐走到他面前。

    她站著,他坐著。

    吳惟安仰起頭,視線從她掌心的剪刀移至她的臉上。

    他眉眼輕輕動了動,等著看她到底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