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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 第114節(jié)

    邢舒月停下腳步,笑意盈盈地轉(zhuǎn)過身:“紀(jì)三姑娘可是找舒月有事?”

    紀(jì)云汐勾了勾唇,她轉(zhuǎn)身,看向下方的荷花池。

    夏日已逝,荷花池里的荷花已枯,帶著幾分凄涼,與桂花園里怒放的桂花,完全是兩幅不同的光景。

    紀(jì)云汐開口:“其實我一直挺欣賞舒月姑娘?!?/br>
    邢舒月笑了下,她一向溫婉,語氣如三月春風(fēng):“紀(jì)三姑娘欣賞的方式,便是開布莊與我分一羹勺嗎?”

    紀(jì)云汐沒想藏著掖著,她直接把話挑明:“若不是你和五皇子一直想置我紀(jì)家于死地,我不會這么做?!?/br>
    邢舒月臉上的笑意消失,她扯了下嘴角:“紀(jì)三姑娘是魘住了嗎?這都說得什么話呀。”

    “這里沒人。廊口有我的人守著,舒月姑娘就不用和我裝了,你我二人心知肚明。”紀(jì)云汐眉目平和,“我剛剛還有半句話沒說完,我欣賞你,除了一點。”

    紀(jì)云汐彎了彎眉眼,吐出的字卻很冰冷:“你挑男人的眼光,不太行?!?/br>
    邢舒月嗤笑一聲,根本沒放在心上。

    怎么,這紀(jì)云汐今日是想挑撥她和殿下的關(guān)系?

    那怕是要讓對方失望了。

    邢舒月今日本沒想多說。

    尖荷已捅出了吳惟安的行蹤異常,她和殿下只需在一旁觀望著,等待此事的后續(xù)發(fā)展便可。

    人心很復(fù)雜。

    男女間的人心,更是。

    邢舒月自認(rèn)為她一向懂人心,而且她隱隱約約有點直覺。

    初十這件事擺到臺面后,紀(jì)云汐和吳惟安之間,一定會發(fā)生點什么。

    不過既然對方自己找上門來,邢舒月也不介意多告訴紀(jì)云汐一件事。

    她湊近了一些,低聲道:“紀(jì)三姑娘挑男人的眼光,就行嗎?一個寧愿讓你被雞蛋砸中也無動于衷,只為隱藏自己保全自己的男人,紀(jì)三姑娘難道還想當(dāng)塊寶?上回是雞蛋,若下回是刀劍,三姑娘又該當(dāng)如何呢?”

    紀(jì)云汐輕輕挑眉。

    照對方說這話的意思,那日吳惟安其實早就察覺了有人要扔雞蛋?不過他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任憑雞蛋先砸到她,他才反應(yīng)過來?

    也是,吳惟安武功一定不會低。

    紀(jì)云汐因為自己不會武功,確實沒想到這個層面。

    當(dāng)日她還以為他沖動,想伸手讓暗地的人解決掉面館那一家。

    當(dāng)然事后證明那只是個誤會,那時她還松了口氣。

    可今日從這邢舒月口中聽來,她那夫君比她想的還要理智幾分。

    不錯,挺好。她真是怕極了分不清主次,不懂輕重緩急的人,無論男女。

    砸個雞蛋算什么。

    可若是尋常姑娘,知道自己的男人居然不第一時間護著自己,還能冷靜且無情的想著利益糾葛,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紀(jì)云汐垂下頭,眉間微蹙,垂在身側(cè)的手下意識抓了點面料。

    邢舒月不動聲色打量著她的微表情微動作,笑了下,離紀(jì)云汐更近了些,壓低聲音蠱惑道:“三姑娘真的知曉探花郎的所有底細(xì)?三姑娘不怕給人作嫁衣裳?最終血本無歸,還搭上家人?”

    紀(jì)云汐抿了下唇。

    她當(dāng)然會怕,可世間什么事情沒有風(fēng)險?不能因為怕,就不做,這便是本末倒置了。

    各方面評估下來,找吳惟安是她所有辦法中最好的一個。

    不過這沒必要和敵人說。

    紀(jì)云汐沉默片刻,抬頭,深深望著邢舒月。

    邢舒月不避不讓,眼里含著笑,一如既往的溫婉。

    紀(jì)云汐從寬大的袖間,拿出了一小包東西。

    邢舒月下意識一退。

    雖然紀(jì)云汐看起來不像這么沖動無腦,會在這種場合對她下手的人,但邢舒月也怕自己剛剛說的那些,激怒了她。

    紀(jì)云汐笑了一下:“舒月姑娘不必緊張,這些不是毒,也不是什么兇器。只是一些,小小的禮物罷了。”

    她走近,拉起邢舒月的手,將那包東西放進邢舒月的手心:“我和我夫君如何,就不勞舒月姑娘掛心了。不過同樣的話,我倒是想反問你,你真的知曉五皇子做的所有事?你就不怕給他作嫁衣裳?你就不怕,你的家人,已經(jīng)被搭上了?”

    說到最后,紀(jì)云汐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卻異常清晰。

    邢舒月聽在耳里,心忽而跳空了一拍,她有了些不太好的預(yù)感:“你什么意思?”

    紀(jì)云汐嘆口氣:“若是我說,前頭那位大理寺卿,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五皇子的人。舒月姑娘,你又該如何自處呢?”

    邢舒月臉色瞬間慘白,猛地退后一大步。

    但她意識到什么,深深吸了口氣,將那包東西扔在地上:“我……”

    紀(jì)云汐直接打斷她:“你信不信都與我無關(guān)了。畢竟那是你的爹娘,日后九泉之下,面對他們的,可是你,不是我?!?/br>
    紀(jì)云汐點到為止,看了眼地上那包理好的線索,也沒去撿,轉(zhuǎn)身離開了。

    身后,邢舒月呆呆站著。

    她一步一步后退。

    紀(jì)云汐妄想離間她和殿下,她不能中計。

    不會的,殿下不會的,殿下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可最終,鬼使神差般,她還是撿回了那包東西。

    紀(jì)云汐先回了席間,過了好一會兒,邢舒月才回的。

    兩人行為舉止與一般無二,但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邢舒月如何想,要怎么做,紀(jì)云汐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了。

    血海深仇這樣的大事,再加上有吳惟安在后邊推波助瀾,結(jié)果會如何,幾乎不言而喻。

    紀(jì)云汐在想,她要不要如他所愿,去看看他每月初十,到底為何徹夜不歸。

    從尖荷將這件事捅到她面前那天晚上,他回來時說的話問的問題,紀(jì)云汐就察覺到了一些什么。

    其實不用去,她也能猜到他是什么事。

    可當(dāng)下,事情本身已然不重要,去與不去,成為了一個態(tài)度問題。

    兩個人的關(guān)系,是不是要再近一步?

    紀(jì)云汐還沒想好,她在權(quán)衡此間的利益得失。

    *

    夜色漸深,圓管事守在密室入口。

    過了一會兒,毒娘子從里頭出來,滿頭大汗。

    圓管事忙問道:“公子如何?”

    毒娘子擦了擦汗:“還能如何,不就和以前一樣么?!?/br>
    “但越來越頻繁了?!眻A管事朝里頭看了一眼,年邁的臉上是深深的擔(dān)憂,“公子十歲之前,毒發(fā)不過一年一回。后來半年一回,三月一回。今年開始,已變成了一月一回?!?/br>
    毒娘子將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的包袱往地上一丟,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拍拍手:“當(dāng)年我?guī)煾妇鸵呀?jīng)預(yù)見了?!?/br>
    圓管事嘆了口氣,問她:“這么多年,你就真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毒娘子交疊雙腿:“管事伯伯,這可是金蟾蠱??!沒人能在金蟾蠱下活這么久,公子還活著,我和我?guī)煾稻鸵呀?jīng)很厲害了。能不能徹底解毒,這事誰敢打包票?這種事就跟瞎貓撞上死耗子一樣,得看公子自己的造化了?!?/br>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

    毒娘子沒圓管事那么cao心,還有心情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腳尖。

    圓管事皺眉看著她:“阿毒,公子這事你要上心?!?/br>
    毒娘子當(dāng)即就怒了:“我哪里沒有上心?這些年能試的法子我都試了個遍,可就是沒有用??!再說了,公子都沒說過我,他自己都沒那么在乎,管事大人,你又何必如此cao心!”

    圓管事摸了摸自己頭發(fā)稀疏的腦袋,聲音低低的:“公子確實不在乎,也可以不在乎。可是阿毒,我們不可。你要明白,若是公子我們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

    毒娘子不說話了。

    圓管事又問:“夫人的六哥,也沒有法子嗎?”

    毒娘子道:“紀(jì)明焱還在試,但也沒試出來。他說他要去問問他的朋友們,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好辦法?!?/br>
    圓管事長長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這處安靜了下去。

    毒娘子是個愛嘮嗑的,沒安靜多久,她便忍不住問:“圓管事,你說夫人今夜真的會來嗎?”

    圓管事?lián)u了搖頭。

    他也不知。

    謹(jǐn)慎如公子,真要隱藏蹤跡,怎么可能會讓人察覺。

    那尖荷,圓管事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但公子卻讓他放著,之后更是每回都特地在對方眼皮子下繞一大圈。

    這么多年了,圓管事雖能猜中公子手頭有沒有錢,卻猜不透他家公子的心思。

    毒娘子也是猜不透的,但她卻能預(yù)見一些事:“我總覺得,若是今夜夫人不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怕是都不好過?!?/br>
    紀(jì)云汐找上門來,林鳳并不意外。

    吳惟安事前就交代過他。這段日子,林鳳已然徹徹底底成了吳惟安的頭號粉絲。

    他對紀(jì)云汐道:“三姑娘,惟安兄并不在我家,若你要尋他,便去找方遠罷?!?/br>
    方遠皮下是吳惟安的人。

    ‘方遠’如今已改了名,叫夏景。

    經(jīng)歷過當(dāng)初那一遭,兩人明面上是互相扶持的小夫妻,一起租住在離德昌賭坊不遠的小院子中。

    小院不大,紀(jì)云汐讓晚香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