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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 第51節(jié)

    紀明雙:“???”

    紀明喜設(shè)身處地想了想,頓時心中多了幾分愧疚之情。

    這妹夫出生便沒了生母,那吳大人雖然是個好官,但一定事務(wù)繁忙,也顧及不到家里長子。妹夫在這樣的境地長大,故而才養(yǎng)成了如今這幅畏畏縮縮的模樣罷?畢竟繼母定不如生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相當于寄人籬下了。

    紀明喜對著旁邊的紀云汐道:“云娘,還是你看人準。在這上面,我也要多和你學,不能以貌取人。說來慚愧,我原先覺得惟安不是個好的夫婿人選,心里著實不同意這門親事。可現(xiàn)下聽明焱這般說,我才知道惟安心性如此之堅?!?/br>
    紀云汐從坐下開始就沒開口說過話,因為她在研究如何經(jīng)營古代的賭坊。

    她之前從未了解過這個行業(yè),所以一切都是全新的,都需要學。

    聽到兄長這般說,她才抬起頭:“兄長謬贊了,安郎他沒六哥說得那般好。”

    紀云汐說的是實話。

    吳惟安準備春闈期間,睡眠充足,而且睡眠質(zhì)量應(yīng)該也很好,吃的喝的更是奢侈,所以都有些營養(yǎng)過剩。她看他皮膚又更白嫩了一些,本就高的個子,似乎又高了那么一點。

    畢竟算起來,吳惟安也就比她年長兩歲,不過十七而已,還是能長高的。

    但聽在幾位哥哥的耳里,紀云汐這話完全就是謙虛。

    紀云汐輕輕挑眉,知道他們誤會了,但也懶得解釋。

    算了,她說的話,很多時候都是真的,但很多時候也都沒人信。

    就像她之前說吳惟安挺好,他們不信。她現(xiàn)在說吳惟安沒他們想的那么好,他們也不信。

    幾人又說了幾句,忽而紀明喜的仆從神情凝重地快步走了進來:“侯爺,圣上請您即刻入宮!”

    -

    紀明喜到御書房時,里頭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

    太子,御史大人馮其石,還有他吏部旗下的侍郎、郎中、員外郎幾人,及翰林院幾位很有聲望的大學士,甚至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們也在。

    皇帝坐在上方,面容溫和,看到紀明喜進來,語氣還含著幾分笑:“明喜來了?!?/br>
    他轉(zhuǎn)向馮其石,道:“明喜估摸著還不知道這事,你說給他聽聽,也聽聽明喜怎么解釋?!?/br>
    紀明喜看到這滿書房的人,其實心里大概就猜到了怎么一回事。

    但他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慌不忙,恭恭敬敬給皇帝、太子見了禮,最后看向馮其石。

    馮其石一臉他也不想這樣,但職位在身不得不說的樣子:“紀大人,我知你為人,知道你斷然不會這般做??晌沂怯罚O(jiān)督百官、整肅綱紀是我之職,接下來說的話,還請紀大人勿要怪罪?!?/br>
    紀明喜朝馮其石道:“馮大人,不妨直言?!?/br>
    馮其石朝著皇帝和太子作揖:“圣上,太子殿下,今日午時,臣收到多人密報,說紀大人涉嫌春闈泄題?!?/br>
    皇帝低頭聽著沒說話,手里還拿著本奏折。

    他雖已經(jīng)上了年齡,但看出年輕時容貌也不差,而且他氣質(zhì)柔和,若不是坐在那龍椅之上,怕是沒人會覺得他居然是當今圣上。

    在紀明喜旁邊站著的太子長著張娃娃臉,身形微胖。他看父皇沒開口,便代為問道:“此事可有證據(jù)?”

    馮其石忙道:“稟太子,此事確實沒有證據(jù)。臣本不該將這事稟圣上,可臣收到的密報實在太多了,這春闈榜剛剛公布沒幾個時辰,臣已經(jīng)收到了兩百多封密報信,懷疑紀大人依職務(wù)之便,將試題泄給吳齊大人家的大公子。依臣之見,這密報信皆出自書生之手,臣怕此事不重視不徹查的話,會引得書生不滿,對我大瑜朝名聲不利啊?!?/br>
    書生這個群體,一向都不太能招惹。

    因為他們有筆,能寫詩能作賦,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而且一不小心,這些詩詞流傳下去,便遺臭萬年啊。

    太子明白這個道理,可他相信紀明喜:“父皇,馮大人說的確實有理,但明喜不會做這事?!?/br>
    皇帝抬起頭來:“朕和太子想的一樣,明喜是朕從小看到大的,他的品性如何,朕最為了解。不過,馮愛卿說的對,既是書生們對結(jié)果有疑慮,就得為他們解除疑慮。眾位愛卿,可有法子?”

    皇帝此言一出,御書房里的各位大人們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而處于事件中心的紀明喜,非常佛系地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說,也不為自己辯解。

    在場所有人也習慣了紀明喜的處事風格,他這種場合,一般都不會說話的。

    只有大家問到他,他才會說。而且說了一般相當于沒說。

    大家基本都能猜到紀明喜會說什么——都行、皆可諸如此類。

    而太子不一樣。

    太子做事向來認真,凡事都要弄個明白。就說去年年底那好心人掃了上京城大半巷道的事情,太子現(xiàn)在還隔三差五去問那京兆尹府,好心人找到?jīng)]呢。弄得現(xiàn)在京兆尹府大人遠遠看見太子就想避開。

    更不用說此事關(guān)系到他最好的朋友,太子那是相當關(guān)心,和幾位大人吵紅了臉,一副護崽的模樣。

    而他護著的紀明喜,就站在他旁邊,事不關(guān)己地聽著。

    只是偶爾有那么一兩回,視線總是會落在皇帝手邊的茶盞上,然后他又會收回。

    最終,還是刑部的大人想出了個好方法:“稟圣上,太子,據(jù)臣所知,蔣公前不久從里豐來了上京城,目前還在城中。”

    皇帝:“蔣公來了?此事朕怎么都不知道?”

    刑部大人道:“蔣公最為心愛的大弟子前些年得了重疾,還好治愈了,一直在城中休養(yǎng)。蔣公說是想這大弟子了,一時興起便來了上京城。只是蔣公低調(diào),誰都沒提。這事還是臣家里小兒提起,臣才知曉的?!?/br>
    刑部大人家的小兒子,是蔣公大弟子的學生。

    這蔣公如今八十有八,德高望重,學問極深,是天下書生最為敬佩的老先生。

    不止如此,他還是先帝爺?shù)睦蠋?,先帝崩后,蔣公便辭了官,回了里豐開私塾。

    說起來,當今圣上的太傅,也是蔣公的學生。

    刑部大人繼續(xù)道:“蔣公一來,不少老先生為了見蔣公一面,也從各地趕來。所以依臣之見,今年殿試,就由這些先生出題把關(guān)??忌鷤兊膶W問到底是真是假,到時一試便知,天下書生定然也不會再有疑異?!?/br>
    皇帝頷首:“愛卿這個提議最好。既是如此,殿試便提前罷。李公公,傳朕旨意,殿試于兩個時辰后進行。殿試一眾事務(wù)——”

    他看了看下方,道:“都由馮愛卿代為cao辦,如何?”

    皇帝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可誰敢說不行?

    甚至皇帝也根本不需要先問過蔣公以及眾位老先生愿不愿意為殿試出題考問,反正圣旨一下,所有人都要遵從。

    馮其石忙應(yīng)了下來,很是隱蔽地看了紀明喜一眼,眼里一道精光閃過。

    這一切,都按照他們的安排在走。他倒要看看,突然提前的殿試,全然未知的題目,這紀家接下來還能怎么做!

    和科舉有關(guān)的事情,在大瑜朝向來都是由吏部負責的。

    皇帝這么安排,便是架空了吏部的職權(quán)。

    一般而言,手中權(quán)力突然間被收走,正常人心里都會失落難受。

    可紀明喜依舊沒太大波動,反而想著,他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為了春闈,他可是辛苦了好幾個月啊,連佛經(jīng)都沒能好好抄。

    說實話,紀明喜就覺得,吏部安排官員任免升遷考核就已經(jīng)夠忙了。這科舉,就不該放在他吏部才是。

    如果之后不要再回到他手上,那該多好啊。

    -

    殿試提前的圣旨一出,紀云汐很快便知道了。

    雖然此事已不由紀明喜負責,可皇帝也沒放紀明喜回府,就讓紀明喜先暫時待在宮里。

    紀明焱是個非常樂觀的人,得知這個消息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要去告訴妹夫。畢竟妹夫家消息閉塞,不一定能那么快得知,晚了耽誤他妹夫殿試可怎么辦?所以他當即就跑去了吳家。

    紀明雙卻是眉頭緊皺。

    從圣上突然間召喚兄長進宮開始,他便察覺此事不對。而這忽然提前的殿試,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按照慣例,大瑜朝科舉三月中旬公布春闈名次,四月中旬才會開始殿試。中間一個月,是給考生們準備用的。

    可現(xiàn)下,明明早上春闈名次才剛公布,結(jié)果殿試馬上就要進行了!

    這實在是太過突然,簡直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紀明雙問紀云汐:“此事你怎么看?”

    紀云汐也有些意外。

    從她早上知道吳惟安的排名開始,她就知道接下來會有很多變數(shù)。饒是紀云汐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殿試居然這么快就開始了。在她設(shè)想中,最快也要幾日之后才是。

    畢竟殿試如此重要,準備需要花不少時間。

    所以說,當今圣上也不是個簡單人啊。

    紀云汐抿了口茶:“我猜,圣上懷疑兄長泄題?!?/br>
    紀明雙也是這么想的,可這話真從meimei嘴里說出來,他心下還是一跳,忙從榻上起身:“我怕兄長有事。”

    紀云汐盤腿坐在美人榻上,雙膝上放著一些賭坊的資料,聞言她寬慰道:“七哥不用擔心,只要兄長沒給你泄題,兄長就不會有事?!?/br>
    “兄長怎么可能會給我泄題?!”紀明雙道,“我倒是擔心兄長給你那夫婿泄題!萬一殿試之上,吳惟安表現(xiàn)極差,你可知兄長到時會如何?!”

    紀云汐看他一眼,就說了一句話:“兄長為人,七哥你清楚。”

    紀明雙確實是慌了,畢竟此事事關(guān)大哥的安危,他不可能不慌。

    而且,他確實是對那吳惟安沒太多信心,哪怕他上午時,真的有那么一刻覺得,吳惟安真的是靠實力考的第三。

    但是三妹說得對,他大哥無論如何都不會干出這種泄題的事情。他揉了揉眉心,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認真問紀云汐:“吳惟安真的沒問題嗎?”

    紀云汐鎮(zhèn)定道:“真的?!?/br>
    紀明雙看著他meimei。

    他meimei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此事完全不用擔心。

    紀明雙嘆了口氣:“好,那我準備殿試去了?!?/br>
    紀云汐點頭:“七哥加油。”

    紀明雙苦笑了下,當即大步離開了書房。

    書房中只剩下紀云汐一人,她低頭,繼續(xù)研究賭坊生意。

    半個時辰后,寶福走了進來,步伐匆匆臉色古怪:“小姐,吳公子來了?!?/br>
    紀云汐抬頭,微微一怔,繼而蹙眉:“他來干什么?”

    離殿試開始就只剩下一個時辰了,他不趕緊收拾收拾進宮去,來她這干什么??

    寶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對了,還有件事得告訴小姐,今日小瑩收拾馬車,發(fā)現(xiàn)脂粉格里空了,連小姐最喜歡的那把羽人紋手鏡也沒了。但是今早出門前,這些都還在的。可馬車送完吳公子之后,就沒了?!?/br>
    紀云汐:“……”

    紀云汐:“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