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寵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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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一處府宅門前石獸旁緩緩?fù)7€(wěn),車夫是神機局的暗衛(wèi),下車后將馬拴在門邊的樁子,而后一身夜行衣隱在漆夜中靜候。 傅臻抱著她下了馬車,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手心有些汗?jié)?,忍不住打趣,“怎么,來時不是虎虎生威的么?這會怎么跟蔫了似的?!?/br> 阮阮說不清是一種什么感覺,像丑媳婦見公婆,緊張到心悸。 顧府并不十分堂皇富貴,門前兩盞風(fēng)燈照亮朱漆大門,兩側(cè)白墻環(huán)護(hù),并無過多裝飾,舉目能望見院內(nèi)古木參天,嘉樹葳蕤,松柏挺直,夜風(fēng)過處,竹葉蕭蕭聲不絕于縷。 與此刻南門大街的喧嘩熱鬧格格不入,這里從內(nèi)而外透出一種古樸肅穆、秩序井然的氛圍,大抵也與府邸主人的性子相關(guān)。 值房的小廝早知有貴客到訪,聽到動靜便立刻來開門,老爺雖未提及貴客為何人,可他一瞧見這兩人與世無儔的相貌和氣度,女子秀靨堪比花嬌艷,窈窕身姿若出水芙蓉,而男子高大英挺,雖未置一語,可一身氣場凜肅不可逼視,豈敢細(xì)細(xì)打量,趕忙將人引入正廳。 傅臻牽著她一步步走上石階,繞過影壁,府內(nèi)亦是貼心地將廊下絹燈悉數(shù)點燃,院中假山回廊處處亮眼,宛如白晝。 顧襄與顧夫人早已在正廳備茶等候,見兩人自廊下緩緩走進(jìn),趕忙拍袖俯身行禮:“微臣顧襄攜內(nèi)子拜見陛下,拜見娘娘?!?/br> 傅臻抬手示意二人起身,“顧卿不必多禮?!?/br> 阮阮躲在傅臻背后,悄悄抬眼打量面前的二人。 顧大人年及四旬,著一身深青色竹葉暗紋的直裾,濃眉長須,眉心一道清晰的豎痕透出穩(wěn)重嚴(yán)肅的神色,是非常清直端方的長相。 而顧夫人一身素面妝花襖裙,目光柔和,面容端麗,氣質(zhì)婉約出塵,毫無刻薄寡恩的味道,就像畫中走出來的溫婉貴夫人。 阮阮在宮中很少與這些貴人迎面撞上,這會與人相視,實在是局促極了,可心里又殷殷期待著什么,一時間手腳都不知如何安放。 想到今日過來,陛下定然是提前向二人告知過她的身份,萬不能頭回見面就失了禮數(shù),于是向顧襄夫婦二人傾身盈盈一拜,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稱呼,只輕輕地道:“阮阮見過顧大人,顧夫人。” 顧襄夫婦趕忙上前攙扶住她手臂:“娘娘不必多禮?!?/br> 顧夫人握著阮阮的手仔細(xì)打量她昳麗眉眼,雙眸滿是歡喜,“娘娘的模樣真是標(biāo)志,依我看,整個上安都沒有能與之一較的美人?!?/br> 阮阮紅著臉,怯怯地道:“多謝夫人夸贊?!?/br> 傅臻看她膽小怕生,大手置于她腰背好生撫慰了一會。 兩名丫鬟端著茶盤進(jìn)來,顧襄趕忙請二人往上首板壁前的太師椅落座,傅臻略略抬手道:“請二位坐正堂吧?!?/br> 隨后傾身,在阮阮耳邊輕聲道:“給你義父義母奉茶?!?/br> 阮阮抿唇,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傅臻徑自于左側(cè)的扶手椅上坐定,顧襄便也不再推辭,與夫人二人端坐正堂。 阮阮端起天青瓷茶盞,緩步走到顧襄面前便要下跪敬茶,顧襄連忙抬手止住她的動作,向傅臻道:“今日走個過場便罷,微臣怎受得起娘娘叩拜?!?/br> 顧夫人亦頷首懇切道:“陛下為娘娘覓得我夫婦二人,這段緣分必是冥冥之中天意使然,能得娘娘做義女,是我們二人的榮幸,豈敢教娘娘跪拜我們?!?/br> 阮阮端茶的手掌微微一頓,想到陛下從前許她不必向任何人下跪,可今日不行的,一來是陛下為她有求于人,二來這二位又是她未來的義父義母,哪有不拜的道理? 目光移向一旁的傅臻,傅臻明白她的心思,遂一頷首,算是聽她的意見。 阮阮點點頭,便向顧襄夫婦道:“大人和夫人請坐吧,這是阮阮該有的禮節(jié)?!?/br>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無奈只好退身坐回太師椅。 阮阮鄭重地向二人行了拜禮,待兩人接過茶,阮阮抑制不住心臟的跳動,俯身叩首,嗓音帶著輕微的顫抖:“阮阮拜見義父、義母。” 這一聲落下,也帶出了顧夫人滿眶的淚意。 夫婦二人只有顧嫣一個女兒,眼看著她覓得良人,擇日便要出嫁,不想竟在此時遭逢不幸,她的阿嫣也才十七歲呀!和阮阮是一樣大的年歲,年紀(jì)輕輕就那么去了。 顧夫人淚流不止,忙著用錦帕拭淚,又趕忙上前扶阮阮起身,“天可憐見,我和老爺失去了一個女兒,老天爺又賜給我們一個?!?/br> 顧襄往日嚴(yán)肅的面容此刻也浸染了慈和的淚光,“好,好啊。” 連傅臻都沒想到,夫婦二人竟人手一個紅包交到阮阮的手中,阮阮才要推拒,顧襄卻執(zhí)意讓她收下,“應(yīng)該的,哪有做爹娘的不給孩子發(fā)紅包?何況還是正月里剛過了新歲?!?/br> 顧夫人握緊阮阮的手,笑出了兩行淚:“這是我們的心意,娘娘快收下吧?!?/br> 阮阮只好收下了紅包,心頭柔軟一片,眼眶紅通通的,又多喚了幾聲“義父義母”,“爹娘叫我阮阮便好,若不嫌棄阮阮,往后阮阮就是你們的女兒,容我在爹娘跟前盡孝?!?/br> 阮阮淚珠撲簌簌地落下,傅臻在一旁無奈地笑笑,取出帕子替她擦拭。 幾人說了好一會話,傅臻與顧襄在一旁談朝堂之事,顧夫人便拉著阮阮噓寒問暖,吃穿用度、素日的習(xí)性都一一了解齊全了。 顧夫人握著她的手一直不放,阮阮一邊回話一邊掉眼淚。 阮阮自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感受過家人的溫暖,只覺得像一場夢,一覺醒來她有了陛下,還有待她這么好的爹娘。 走之前,她貪戀地抱了顧夫人好一陣才肯放開,叮囑二人早些歇息,這才戀戀不舍地和陛下離開。 顧夫人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又忍不住拭淚,遠(yuǎn)遠(yuǎn)瞧見姑娘耳后一枚小小的朱砂痣,忽然揪緊了手中的繡帕。 怕未瞧得分明,又急忙上前幾步好生看了一眼,確定阮阮未曾佩戴耳飾,而她左耳之后,的的確確有一顆小紅痣。 顧夫人心一緊:“老爺,沈烺那孩子是不是說過,他幼時丟了個meimei,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女娃耳后有一顆朱砂痣?” 顧襄亦是訝異:“你是說,娘娘耳后有一顆小紅痣?” 顧夫人確定自己瞧得分明,一時心亂如麻:“沈烺是渭北人,娘娘也是從西北來的,也是幼時落在人牙手中,不得已才到遙州做了丫鬟……你說,沈烺的meimei會不會就是……人才走了幾步遠(yuǎn),用不用將陛下和娘娘喚回來?” 與顧嫣議親之時,沈烺便將自己家中的情況一一交代給夫婦二人,說自己父母死于饑荒,原本有一個meimei,卻又在逃亡的路上不慎走丟,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找,卻始終尋不到下落。 當(dāng)日顧襄夫婦問及meimei的特征,沈烺只道她走失了近十年,若meimei還在人世,恐怕相貌上會有不少變化,只是左耳之后那一枚小紅痣無論如何是改變不了的。 江東顧氏也有一定的人脈,顧襄夫婦便將此事記在心里,著人暗中打聽著,沒想到今日竟有意外之喜。 顧襄是謹(jǐn)慎之人,思忖片刻,還是攔著她道:“先不著急,這世上耳后有痣之人多得是,娘娘沒提自己有個哥哥,你這般貿(mào)然喚人回來,萬一出了差錯,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顧夫人道:“那怎么辦?” 顧襄沉吟半晌,“你先別急,容我書信一封送去江州,看沈烺近日可有那女娃的消息,再同他提一嘴今日之事,待他退敵還朝,讓他親自進(jìn)宮見娘娘一面,到時候自然一見分曉了?!?/br> 顧夫人連連頷首,覺得此法可行。 第87章 .晉江正版獨發(fā)喚夫君好不好 阮阮坐在馬車內(nèi),實在憋不住,兩串眼淚又似珍珠斷線似的落下來,一面小聲地啜泣,一面不住地拿帕子拭淚。 傅臻將她攬在懷中,讓她貼著他胸口,“好了,早知讓你這樣傷心,朕今日便不帶你出來了。” 小姑娘的眼淚濡濕他衣襟,傅臻只覺得心口墜墜地疼,指尖摩挲著她纖瘦的肩膀,一下下地安撫。 這些動作從未與人做過,好像同她在一起之后,所有疼愛的方式都手到擒來。 阮阮哭得愈發(fā)洶涌,也不知為何,離開顧府之后所有憋悶在心里的情緒全都調(diào)動起來,尤其是在陛下的身邊,只想要通通釋放出來。 十幾年都沒有體會到的溫情,這半年來想要的都得到了。 惦記了那么多年的將軍此刻就在她的身邊,他緊緊擁著她,親手為她編織一個又一個美好的夢,所有的一切都替她考慮周全。 曾經(jīng)一無所有,到被愛,被尊重,被珍視,甚至讓她有過長久的恍惚。 傅臻忽然覺得,置于他腰身的兩條纖瘦手臂圈得更緊了些。 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幾乎用盡全力,好像一放手,他就能消失了一樣。 阮阮摟住他硬邦邦的身子,直到將自己硌得痛了,才緩緩釋了力氣。 這人是真實的,也是她的。 車窗外漸漸有了熱鬧的聲音,很快車內(nèi)就不會再有只屬于兩人的寂靜。 阮阮幾乎是下意識的,飛快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傅臻輕微地怔忡了一下,隨即眸色暗下來,靜靜地凝視了她一會。 耳邊傳來稀稀疏疏孩童嬉鬧的聲音, 他面色平靜,胸口的溫度卻燙得嚇人,阮阮才微微讓開些,卻被他按住后頸,余光見他下頜一抬,朝外冷聲吩咐道:“停車,停到僻靜處。” 車夫是傅臻的心腹,利落地應(yīng)了個是,隨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在一處冷清的院墻角落緩緩?fù)O?,隨后傅臻又吩咐:“你先退下?!?/br> 那人極有眼力見,當(dāng)即拴馬,飛身離開。 耳邊徹底安靜下來,衣物的摩擦聲尤其清晰。 阮阮還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肩膀驟然落下一道不容置疑的力道,她被迫后仰,脊背撞在車座厚厚的羊毛毯上,緊跟著男人guntang的嘴唇覆上來,從一開始就帶著蠻橫與強烈的渴望,將她將出的一聲驚呼抵了回去。 阮阮心口砰砰狂跳,不知道這樣竟然也行,可這是馬車,外面當(dāng)真一個人都沒有嗎? 借著車內(nèi)微弱的燈光,她看到男人眼中熾烈的火,連她面頰也跟著燒起來。 她局促地將他往外推,趁著呼吸的間隙略略偏過頭:“這地兒不安全吧……我們等會回去再說好嗎?” 話音方落,竟不知他從哪抽-出的一條錦帶,馬車上的還是腰間的,還未看得分明,眼前被覆上一片漆黑。 他呼出的氣息guntang而凌亂,嗓音被烈火燒得發(fā)啞:“阮阮……是你先吻的朕?!?/br> 馬車足夠?qū)捑b,可比起床榻還是顯得促狹,這種促狹卻成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頭頂原本抵著車壁,他用溫?zé)岬拇笳聘苍谒l(fā)頂,于是所有碰撞的壓力都被這只手所承受。 她雙手攥緊他,任由予取予求,不敢溢出一點聲音。 - 平日入夜的御街大都冷冷清清,可到了上元這一晚,夜幕降臨時卻好像一日才剛剛開始。 萬頭攢動,火樹銀花,一座城所有的細(xì)胞都被調(diào)動起來。 阮阮軟塌塌地伏在傅臻的背上,她唇瓣還微微紅腫著,頸上星星點點的紅痕太過引人注目,卻實在想到街上逛一逛,只好戴上提前備好的珠簾面紗。 數(shù)十根細(xì)細(xì)的金鏈串著上百顆細(xì)小的珍珠,垂墜感十足,燈火之下閃爍著細(xì)碎的金光。 自然也怕陛下被人認(rèn)出,于是將先前備好的鎏金面具給他遮住半張臉,饒是如此,傅臻背著她走在南門大街上,依舊引來幾乎所有的目光。 上元節(jié)亦是某種意義上的情人節(jié),街上同游的公子姑娘們不在少數(shù),可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風(fēng)姿卓然的男人,也從未見過那么柔軟纖細(xì)的美人腰。 男人氣質(zhì)冷峻清絕,那一方鎏金面具襯出滿身的雍容貴氣,而面具之下沉冽的黑眸,緊抿的薄唇,又透出些許難言的冷清,叫人不敢接近。 姑娘將頭埋在男人頸邊,看上去綿軟、乖巧又安靜,十足地依賴,而男子竟也無比縱容,偏過頭去的幾聲低訴,眸中的寒冰都似化成了春水。 難以想象,這樣的人竟然心甘情愿背著個小姑娘,坦坦蕩蕩地走在街上。 阮阮實在太累了,膝蓋酸得厲害,所有的重量都給了他,即便過去了許久,小腹貼在他背脊,仍有種沉甸甸的疼痛。 傅臻聽她嗓音微啞,又看到街邊賣漿水的小鋪,便問她:“花果露,還是酪漿牛乳?” 阮阮看到那白膩的牛乳茶,忍不住偏過頭,臉頰飛出兩抹紅暈,哼哼唧唧地道:“……花果露?!?/br> 傅臻回頭看她的神情,想到方才哄她吃了一點,這會恐怕聯(lián)想到什么,平日最愛喝牛乳的人對那分明賣得更好的酪漿牛乳瞧都不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