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寵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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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 她緩緩啟唇,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傅臻凝視她許久,卻是冷笑一聲,長長地嘆了口氣,“睡吧?!?/br> 他這輩子沒有對任何人低過頭,從來只有旁人對他俯首帖耳的份,輪不到他來低聲下氣。 身邊的人躺了回去,阮阮心里趔趄一下,全無如蒙大赦之感。 她用力握拳抵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 慈寧宮。 青靈養(yǎng)了兩日傷,今晨才回來復(fù)命。 太后看到她腰間的傷口,面上也不好看,“近日世家大族暗中難免動作不斷,想讓他死的比比皆是,但凡與那樁女子失蹤案沾邊的,三日期限一過,沒上大理寺自首的只能等著抄家斬首,誰能咽下這口氣?必要派出家中豢養(yǎng)的死士先發(fā)制人,咱們正好能趁這個機(jī)會暗中出手,錯過這十日,再要動作,替罪羊可就不那么好找了?!?/br> 青靈聞言,心中也無波瀾,只俯下-身叩首請罪:“青靈辦事不力,請?zhí)筘?zé)罰。” 太后即便心中沉郁,也不好再多教訓(xùn)什么。 傅臻很難對付,這么多年的槍林彈雨都讓他活下來了。 太后比誰都知道,想讓他死,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青靈已經(jīng)是崔氏培養(yǎng)出的一等一的高手,她都做不到,旁人更是勉強(qiáng)。 太后揉了揉太陽xue,嘆聲道:“罷了,這幾日你暫且養(yǎng)好傷,年底收拾收拾去玉佛寺一趟,替哀家瞧一瞧故人?!?/br> 青靈上回與汪順然通了個氣,知道此事未必簡單,略一斟酌,大膽多問了一句:“太后可有事交代那位芳瑞姑姑?” 炭爐中倏忽呲呲跳起一?;鸹?,打破殿中的寧靜。 太后閃過一抹寒光,看了一眼身邊的余嫆,倒也沒有旁的說辭,只是道:“她是惠莊皇后身邊的忠仆,如今頭腦不甚清醒,你且瞧瞧她如今身子可還安好,一日焚香誦經(jīng)幾次,萬不可讓她住處短缺了吃用和簽香。” 青靈俯身應(yīng)下,離開時瞥一眼余嫆的面色。 她在汪順然身邊許久,亦將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學(xué)來幾分,余嫆眸中那一絲異色終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形容不出那樣的表情,凝重之外,似乎還透著不可說的陰沉和詭異? 這兩人必然藏著掖著什么,連她都不能透露。 她心中亦是疑惑,太后這般吩咐,乍一聽下來只是尋常關(guān)心,可細(xì)細(xì)想來,為何連一日焚香誦經(jīng)幾次都要回來交代? 恐怕也只有去一趟玉佛寺,才能知曉答案了。 第49章 .晉江正版獨(dú)發(fā)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阮阮已經(jīng)許久沒有做過這么累的夢,夢里上山下山,來來回回走了一整日,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果真是壓著心臟睡的。 回身一看,身邊空空如也,被褥堆疊整齊,里頭沒有半點(diǎn)溫度。 以往并非她睡相難看、胡攪蠻纏,而是他主動將她抱過去的吧。 他果然生她的氣了,所以昨晚沒有將她身子掰過去,讓她靠著他心口、枕著他手臂,舒舒服服地睡。 腳腕的金鈴輕輕響動,她笑了笑,撫摸那金鏈上流光溢彩的東珠,與那晶紅的玉髓形成鮮明的對比,煞是好看,就是有些迷人眼睛。 昨夜的心神激蕩仿佛一場虛無縹緲的夢,濃稠的旖旎過后,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阮阮笑著,眼中沁出一點(diǎn)晶瑩。 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棠枝聽到里頭的動靜,知她已醒來,忙進(jìn)殿來伺候她起身。 阮阮放下褲腳,蓋住那金鈴,輕聲地問:“陛下在偏殿議事么?” 棠枝有些訝異,隨后面色恢復(fù)尋常:“陛下今日到紫宸殿上朝了。” 阮阮張了張口:“上朝?” 自她進(jìn)宮以來,這似乎是陛下頭一回上朝。 棠枝頷首道了聲是:“陛下今日卯時便已起身,想來是不愿吵醒美人,底下人才輕手輕腳,沒鬧出什么動靜來?!?/br> 阮阮垂下眼,眸光也跟著黯淡下去。 哪里是不愿吵醒她,分明是不想同她說話吧。 她鼻尖酸了酸,心下又不免擔(dān)憂。 想到他昨夜鬧得很晚才睡,今晨卯時便起身,統(tǒng)共才休息兩個時辰,他是提前預(yù)支了多少精力??!分明身上的傷還未好,就想著面面俱到。 棠枝見她神色懨懨,雙眸微微紅腫,心中一緊,蹲到她近前來:“美人這是怎么了,昨夜沒有休息好么?” 昨夜殿內(nèi)不曾叫水,美人身上的衣物也還算齊整,脖上也無新鮮的咬痕,想來并未行房,陛下也未曾用藥。 可主子這副樣子卻教人擔(dān)心。 阮阮緊緊咬著下唇,忍不住抱住了棠枝,眼淚順著面頰滾落下來。 棠枝有些無措,以往的主子即便被折騰狠了,面對外人時總是沉穩(wěn)的,至多看起來有幾分疲憊,像今日這般傷心失態(tài)卻是從未有過。 棠枝輕撫她后背,緩聲勸著:“美人莫哭,是做噩夢了么?” 阮阮沒吭聲,只是默默地?fù)u頭。 棠枝遲疑了一下,猜測道:“是因?yàn)楸菹???/br> 阮阮哭得更加狼狽,可是不敢大聲,只是伏在棠枝肩上飲痛啜泣,下唇幾乎咬出血來。 棠枝嘆了口氣,回想近日陛下對美人的態(tài)度,外人是不清楚,可棠枝看得明白。 這兩日陛下在朝臣那受了氣,回到內(nèi)殿來卻像是換了個人,面上的寒戾之色幾乎褪得干干凈凈。 不說別的,就說今晨玉照宮灑掃的宮女,因卯時天暗沒有看清窗臺的雪人,險些一道清掃了,陛下出門時恰好瞧見這一幕,竟將那宮女狠斥一通,拖出去罰了二十杖。 思及此,棠枝也微微怔忡。 當(dāng)時沒想到這層,本以為陛下看重美人,因而愛屋及烏,連著那兩個雪人也格外珍視,因此罰得重些。 如此看來,陛下今日發(fā)火,竟是與美人鬧不愉快么? 棠枝溫聲安慰道:“美人莫要擔(dān)心,陛下那樣喜歡您,怎會當(dāng)真生美人的氣?若是厭了美人,昨日也不會留您在玉照宮了?!?/br> 阮阮不知如何解釋,身上的疼還能包扎,可心里的痛如何處置呢。 她抱著棠枝不停地落淚,口中喃喃:“我做錯了一件事情,可是已經(jīng)沒有辦法挽回了……” 棠枝嘆息一聲,可無論她怎么問,美人都只是搖頭,不再多言。 - 傅臻病中四個月,朝臣仍舊日日點(diǎn)卯,昭王主持朝會,太傅從旁輔弼,從無一日間斷。 龍椅空缺,明堂無人鎮(zhèn)守,數(shù)月以來,朝臣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也因沒了皇帝的威壓,眾人也不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甚至連站姿都有所松懈,商議國事偶爾也如話家常。 今日眾人陸續(xù)入殿,依舊如往常一般三五成群,昭王在一旁與太傅談話,其余眾人竊竊私語,面上微微凝重,盡是討論此次女子失蹤一案。 此時,有宦者一聲綿長高喝“陛下駕到——”紫宸殿內(nèi)當(dāng)即安靜下來,眾人一時大驚失色,幾乎是反射性地端正了儀態(tài),怔愣片刻之后,私底下面面相覷,唯恐自己聽錯,而昭王與太傅對視一眼,面上分別劃過一絲冷凝。 昭王這邊并未有親信提前告稟,與眾人皆是此刻才知曉。不過他目中冷色只一閃而過,隨即恢復(fù)了淡然自若的笑容,領(lǐng)一眾朝臣俯首恭迎。 上首一人緩步而入,服袞戴冕,一身玄金龍袍繪十二章紋,腰扣金鉤玉帶,描金云龍紋佩玉及大帶自腰側(cè)垂下,一柄長劍佩于腰身左側(cè),下身飾以朱紅蔽膝,腳踩重底赤舄,身姿高拔,氣度莊嚴(yán),令人望而生畏。 傅臻端坐于龍椅之上,神情威嚴(yán)淡漠,將殿中眾人一一掃視而過,而后淡聲道:“諸位平身?!?/br> 眾人齊聲應(yīng)下,這才緩緩直身。 在朝中身居高位諸如昭王、定王、陳王,太傅崔慎及大司徒、大司寇、大司空等人,在此期間曾數(shù)次入玉照宮議事,對皇帝的病情不說了如指掌,私下也都日日關(guān)注,知曉七八分。 這具身體早已無力回天,在華服珠旒之下雖能掩去幾分病態(tài),但絕對已經(jīng)虛空至極,甚至連玉照宮門只出過一次,可今日竟強(qiáng)撐著入紫宸殿臨朝,這是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 幾位鶴發(fā)白須的老臣已是三朝元老,心中難免會將皇帝與歷任帝王放在一處比較。先帝澤被天下,即便是垂沒之年也并不昏庸,依舊抱有一顆和善之心。 昭王類先帝,而武成帝卻不似任何人。 他天生性情冷戾,而戰(zhàn)場的硝煙戰(zhàn)火又淬煉出這一身肅殺崢嶸之氣,其心思之深連這些三朝老臣都不敢揣度。 其余位卑權(quán)輕的大臣此前得已有四個月未曾得見天顏,平日只能從旁人口中探聽一二,以為皇帝已經(jīng)奄奄垂絕,可今日龍顏在上,那份凜然如山的氣場依舊令人肝膽震顫。 傅臻知眾人心中各有想法,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朕多年領(lǐng)兵在外,而今臥病在床數(shù)月,朝政之事有賴昭王與諸位費(fèi)心,待年末朝會百官述職,樁樁件件一一核實(shí)考校,朕自當(dāng)賞罰分明,不負(fù)諸位為國為民、殫精竭慮之心?!?/br> 眾人俯身齊聲恭恭敬敬回“陛下圣明”。 而那些腦子活絡(luò)的官員立刻明白話外之意,這是要年底算賬了。 昭王雖還未被立為儲君,可眾人心中有數(shù),甚至私下已將其視作儲君。 昭王雖不若傅臻治下嚴(yán)厲,可眾人在這位未來的新君眼皮子底下做事,大多不敢搪塞,有些急于表現(xiàn)自己,卻也不乏渾水摸魚之徒。 而此刻最為忐忑的,莫過于后者。 驚惶之外,眾人不免存疑。 陛下當(dāng)真還能活到年底?看這樣子,似乎難說。 傅臻面色依舊平靜,可即便是平靜,也透出渾然天成的威壓。 “朕要說的第二件事,想必諸位也有所耳聞。年初上安女子失蹤一案,朕已查明事實(shí)真相,所有涉案者,一概按大晉律例懲處,至于賄賂公行、敗壞朝綱之人——” 話音未落,底下已有人渾身顫抖,雙腿泛軟,險些就要跪下。 那些畏畏縮縮的大臣,與此案多少有些關(guān)聯(lián),有幾位干脆已經(jīng)棄了兒子,可于行賄一事上,仍心存僥幸,尚未往大理寺自首,此刻渾身冷汗涔涔,不敢抬頭直視。 還有一些礙于情面、知情未報的官員,此刻亦誠惶誠恐,腦袋幾乎別在褲腰帶上。 傅臻冷冷掃視一周,也不急著發(fā)話,待眾人耐心幾乎磨平的時候,他眉眼間染三分笑意:“三日期限已過,你們的腦袋還在脖子上,又拒不自首的,朕亦體諒諸位為大晉半生辛苦,余下幾日,無論是蒔花遛鳥,還是歌舞升平,只要不違背大晉律例,朕給你們最后瀟灑喘息的時間,十日一過,就請諸位下去,繼續(xù)為先帝效力吧?!?/br> 紫宸殿高闊,殿門大敞,寒風(fēng)裹挾著琉璃頂上細(xì)碎的雪紗呼嘯而入。 這話也隨著寒風(fēng)一道落入眾人耳中,饒是珠旒遮目,也擋不住晉帝唇角那一抹冰涼刺骨的笑意。 那一笑,甚至比往日任何時候還要陰沉。 殿中大臣,不乏破罐破摔,企圖入玉照宮行刺之人,半生榮華,誰甘心就這么認(rèn)罪伏法? 可顯而易見的是,玉照宮固若金湯,各家派出的死士無不鎩羽而歸。 陛下,終究是要見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