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寵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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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臻的確沒見過這樣的。 一面怕得要死,一面還赧然紅了臉。 簡直滑稽透頂。 只是他身子太過虛空,很快連氣兒都接不上來,又劇烈咳嗽起來。 咳得脖頸青筋暴起,渾身都是冷汗。 都要死了還笑成這樣,阮阮也是不太懂。 郁從寬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著:“陛下趁熱喝藥吧,這里頭用了新鮮的美人血為藥引,又以石斛、甘草、忍冬、綠豆等藥材熬制,絕沒有先前的苦味和腥味?!?/br> 阮阮緊抿著唇,心里頭不是滋味。 活生生的人被剜刀子取了血,冠以“新鮮”二字,當(dāng)真是不把人當(dāng)人,只當(dāng)他們杯盤里的禽畜,任由他們享用。 阮阮瞥了一眼郁從寬,虧他還是救死扶傷的太醫(yī),做這種喪盡天良的差事,也不怕夜里被冤魂索命。 她慢慢收回目光,誰知面前那人握住她脖頸猛一用力,將她狠狠往胸前一帶。 昳麗又冷冽的面容瞬間在眼前無線放大,近得連吐息都堪堪落在她的嘴唇。 淡淡的沉水香,透著溫潤和從容,毫無臟腑內(nèi)該有的腐朽病氣。 阮阮徹底僵住背脊,心跳如雷,雙手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不善的目光打量著她,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男人猛然湊近,脖間突如其來的痛楚令她腦中一空。 兇獸的獠牙,毫無預(yù)兆地刺入脖頸的皮rou。 鐵銹般的腥味迅速蔓延到鼻尖! 阮阮痛得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軟rou,也沒有哼出一聲。 只是就像方才控不住的臉熱,此刻雙眸涌上來的濕意也是她控制不了的。 因?yàn)檎娴暮芡春芡础?/br> 阮阮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被狗咬過,今日竟被暴君狠狠咬了一口。 撕裂的疼痛持續(xù)了良久,想必是咬完了,削肩上重重落了個人臉,將阮阮單薄的身子壓下去幾分。 卻聽旁邊汪順然喚了聲“陛下”,身上那人又詭異地抖動起來。 笑聲只有低低的氣音,溫?zé)嶂袔еp微的蠱惑。 這氣息貼著耳廓,酥酥麻麻的刺激感穿透肌膚,順著毛孔沖進(jìn)肢骸里胡亂竄動。 阮阮根本不敢妄動,連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等笑夠了,暴君隨手將她推開,棄如敝履一般。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即便是隨意的動作,也讓人毫無招架的余地。 阮阮沒留神,整個人撲倒在地,手心砸在地面蹭得通紅,眼淚當(dāng)即涌了出來。 傅臻的指尖還有女子的溫度,透著僅屬于軀殼之內(nèi)的,類似于佛前煙火的草木香氣。 寺中常見的地母真香,似乎就是這個味道。 意外地讓人心安寧下來。 傅臻略怔了下。 他收回手,沒再管她,稍稍挑眉,森沉的嗓音透著笑意:“郁從寬,這美人血朕已經(jīng)嘗過了,怎么說?” 郁從寬見此情景也怔忡不已,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一般來說,心頭血為最佳,脖子上……” 阮阮嚇得一怵。 這暴君,不會往她胸前來一口吧…… 傅臻若有所思地哦了聲,幽幽一笑,“脖子不行?” 郁從寬提袖擦了擦汗,也不是不行,反而是行得很。 先前傅臻喂不進(jìn)藥的事情,整個晉宮人人都知道,如今他愿意主動飲下美人血,郁從寬還有什么挑剔呢? 只要這些美人因他而死,謠言放出去,美人背后的家族勢必憤然,到時候文武百官戰(zhàn)隊(duì)自然明朗,老百姓容易被牽著鼻子走,唾沫星子都能將人淹死,自能令太后娘娘滿意。 何況古書上交代得極為簡單,直到此時,郁從寬也并不知道美人血是否有用,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讓姑娘們先泡藥浴,再取心尖血混在解毒湯中喂傅臻服下。 走到這一步,面子上的章程得說得過去,才能更好地取信于人。 就說這身邊的汪順然便難纏得緊,看著圓融又怕事,卻也不是好糊弄的。 郁從寬不怕厲鬼索命,他手上的這些罪孽無非是權(quán)力傾軋的產(chǎn)物。 死了多少人,因何而死,算在誰頭上,閻王爺自有論斷,不會讓他一個小小太醫(yī)首當(dāng)其沖。 腦海中幾個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逝,郁從寬頷首應(yīng)付了一句“也可”,正欲解釋一番,卻見傅臻面色又蒼白幾分。 一闔眼,整個人沉沉昏迷過去。 汪順然伸著脖子喚了好幾聲陛下,傅臻也毫無反應(yīng),這才慌了神:“郁太醫(yī),你快瞧瞧!” 一旁的侍者忙將傅臻扶回去躺好,郁從寬替傅臻診了脈,良久才正色道:“陛下醒來一次實(shí)在耗費(fèi)心神,眼下疲乏至極才暈了過去。美人血的功效也不是立竿見影,還是要堅(jiān)持日日針灸、服藥方能見效。” 照例的施針、排毒血一整套流程,結(jié)束時已是深夜。 過后,郁從寬轉(zhuǎn)頭瞧見小太監(jiān)手里還端著藥,又向汪順然道:“既然陛下不排斥美人血,日后直接讓美人進(jìn)殿伺候便是,當(dāng)然,湯藥也需時時備著,以防意外?!?/br> 汪順然連連點(diǎn)頭,偏頭看到那姑娘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脖間還有一串血淋淋的牙印,擔(dān)憂道:“陛下體內(nèi)有毒,方才又……用了藥,不知這姑娘身子可有大礙?” 汪順然沒好意思說自家陛下咬人,只說用藥,聽上去似乎文雅一些。 郁從寬也想到這一茬,于是擱下手里的銀針,轉(zhuǎn)而替阮阮把脈。 阮阮原本也沒什么,平白無故被咬了一口,雖是飛來橫禍,可總比剜心頭血舒服些。 這會暴君自己暈了,她也松了口氣,可一聽到汪順然此話,心里頭又開始擂鼓。 從前她是聽說過的,被毒蛇咬過的口子,萬不能不要命地去替人吸毒血,否則自己也容易中毒。 眼下暴君中了奇毒,聽說已經(jīng)毒入肺腑了,方才這一口毒牙咬了自己,說不準(zhǔn)連累她也命不久矣。 阮阮面色慘白了幾分,見那郁太醫(yī)也凝眉沉思,臉色比方才還要嚴(yán)肅,阮阮也愈發(fā)惴惴。 良久,郁從寬才嘆息一聲:“姑娘無事,許是方才陛下將體內(nèi)余毒壓制下去,這才沒有傷及姑娘。” 汪順然聽到前面一句,眸中已然泛起笑意,可聽到陛下壓制余毒這句,眉宇間頓時籠上愁云。 他知道傅臻內(nèi)力足夠強(qiáng)大,即便體內(nèi)冰火兩重天,他也一直在使用內(nèi)力將其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nèi),執(zhí)拗地想要與其殺個你死我活。 只是如此太過傷身,汪順然卻勸不動,也不敢勸。 阮阮也愣住了,她不大明白。 是不愿傷她性命,所以才將毒壓了下去? 汪順然眉頭緊蹙:“陛下何時能醒?” 郁從寬道:“眼下就看美人血的功效了,這法子前人甚少用過,還不知結(jié)果如何,不過汪公公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陛下是真龍?zhí)熳?,有龍體護(hù)體,身子遠(yuǎn)比常人強(qiáng)健一些,如今又肯服藥了,這是好事啊?!?/br> 這話說得玄乎,汪順然也就應(yīng)付著聽。 不過“龍氣護(hù)體”,汪順然是有幾分信的。 先皇后孕中曾夢到龍蟠九天,傅臻出生時更是天生異象,萬里紅云,被欽天監(jiān)算出是罕見的孤星命格,后來汪順然隨先帝去般若寺禮佛,偶遇那位云游到此的玄心大師,大師又稱之為真龍命格。 何為真龍?不言而喻。 故而先帝對之既忌憚,又不得不重視。 這孤星命格克身邊的人,卻不傷及己身。 汪順然想,倘若陛下能挺過這一關(guān),往后應(yīng)能平安順?biāo)炝恕?/br> 送太醫(yī)出殿后,汪順然回給阮阮遞過去一個極為誠懇又感激的笑:“今日多謝姑娘了,陛下素日不喜人近身,連美人血也不肯用,姑娘是頭一個讓他下得去嘴的。奴才曉得這差事難辦,還望姑娘多體諒,待陛下身子痊愈了,自然少不了姑娘的好處?!?/br> 阮阮抿了抿唇,要人命的好處,誰稀罕呢? 不過阮阮見他溫和恭謹(jǐn),還是俯身柔順地道了聲謝。 說罷,汪順然差遣下面的宮人將馬鞍毯上的狼藉處理了,一面又向阮阮交代了幾句傅臻平日的習(xí)慣。 比如不喜黑暗,所以殿內(nèi)常年燃燈,不喜吵鬧,否則易頭疾發(fā)作等等。 汪順然顯然精心挑揀了些為數(shù)不多的、算不上“陋習(xí)”的習(xí)慣說了說,至于頭疾一發(fā)作就喜歡殺人泄憤這等事,汪順然是不會拿來嚇唬小姑娘的。 阮阮訥訥地應(yīng)下,看這樣子,是想讓她日日來玉照宮伺候了? 今日是她福大命大,才沒有身首異處,來日可就說不準(zhǔn)了。 剛想說夜已深,想先回藏雪宮歇著,明日再過來,那頭汪順然已經(jīng)將命人送進(jìn)一床干凈的錦被,向她拱拱手道:“陛下身邊離不開人,玉照宮還得繼續(xù)勞煩姑娘守著,待陛下醒來,還請姑娘多勸勸陛下?!?/br> 他自知不是什么好人,藏雪宮的那些美人何其無辜,但只要對傅臻的病情有萬分之一治愈的可能性,汪順然也不會去阻止郁從寬取血。 而對于姜阮,他心中憐惜也愧疚,可還是希望她能留下。 汪順然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鎏金雕花盒,“紫玉膏也為姑娘備下了,姑娘記得每日早晚各擦一次,傷口處不會留疤?!?/br> 阮阮下意識鼓了鼓腮,伸手虛虛碰了碰脖上的牙印。 這是拿她當(dāng)藥罐子使了,那暴君醒來的時辰短,去藏雪宮喚人都來不及,這是要她時時刻刻待在這,伸長了脖子等著他用。 正說著話,司帳的宮女已不動聲色地將錦被鋪在龍床內(nèi)側(cè)。 阮阮登時瞪大了雙眼。 和暴君同寢?! “汪總管,使不得!這、這萬萬使不得!” 第6章 阮阮呼吸一滯,緊張地盯著…… 錦被鋪在龍床上,是太后的吩咐。 汪順然雖未被提前告知,可也沒有阻止。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今日傅臻沒有動手,顯然不會再輕易要她性命,倒像是認(rèn)可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