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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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的,都已經(jīng)得到了視線。 他本來擁有的念頭,關(guān)于死亡的念頭,就是在戰(zhàn)斗中死亡。 現(xiàn)在他就在抵達(dá)最終死亡的道路上,只有他一個人。 倒是有點孤獨(dú)感。 但漆鐸一點不后悔。 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選擇。 哪怕如果和闞邶兩人聯(lián)手,也許能夠戰(zhàn)勝那只火焰獸。 就是當(dāng)時漆鐸有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如果讓闞邶真的和那只邪惡的生物對上,他覺得闞邶也許會變得像是火焰獸一樣。 漆鐸身體隨著世界在墜落,快速地墜落。 他什么聲音,什么存在,什么都感知不到。 四周一片破碎,看不到任何的存在。 就快要結(jié)束了,漆鐸知道,很快就會結(jié)束。 然而過了不知道多久,漆鐸耳邊隱約響起了水滴聲。 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漆鐸想尋找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但好像又消失了。 漆鐸想肯定是自己聽錯了,但是沒多久,水滴聲變成了海浪聲。 海浪翻滾的聲音,他一直都聽著的熟悉的海浪聲。 眼前的破碎虛空,出現(xiàn)了一點色彩,朦朧的湛藍(lán)色彩。 色彩在蕩漾,仿佛是海水在波蕩一樣。 受到海水的吸引,一種怪異的吸引力,漆鐸游了過去,明明這個破碎的空間,漆鐸連身體的存在都沒有。 卻因為湛藍(lán)海水的出現(xiàn),漆鐸的身體似乎漸漸有了存在感。 他手腳劃動,緩慢地靠近。 海水離得很遠(yuǎn),原本看著似乎距離近,可是當(dāng)漆鐸試圖靠近的時候,海水在快速地倒退,一直往后面退,像是永遠(yuǎn)只能看到,無法碰觸到。 要放棄嗎? 漆鐸這樣問過自己。 放棄。 不可能,漆鐸想要靠近那點湛藍(lán),想要觸碰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海水。 在意識存在的最后一刻,似乎那抹湛藍(lán),成了漆鐸最后的一點執(zhí)著了一樣。 那個人,擁有湛藍(lán)海水的男人,眼底的濃烈的深情,隨時都能灼傷人。 自己這樣離開,而且還是將他給擊暈,讓他連自己最后一眼都沒有看到,就陷入昏迷。 等他醒來后,看到的,漆鐸想大概是自己的尸體了。 至于為什么意識還在,漆鐸有猜想,可能尸體被找了回去,大腦被暫時保存了下來。 復(fù)活,他有過一次重生了。 不可能在復(fù)活,那樣一來的話,命運(yùn)未免對他太優(yōu)待了。 從覺醒為哨兵,到經(jīng)歷過兩世,漆鐸早就明白,他從命運(yùn)手里,獲得到的恩賜已經(jīng)足夠多了。 甚至他一直都有種念頭,他也許并不能存在太久。 他的存在,就像是對身為其他普通人類的一種挑戰(zhàn)一樣。 他本來也不該存在。 現(xiàn)在這樣,才是他最終的結(jié)局。 漆鐸這次認(rèn)命了,他不做掙扎。 最后的一刻,讓他碰觸一下那抹湛藍(lán),沒有別的祈求,就這一個。 然而漆鐸于是想要碰觸,越是無法靠近。 甚至于那邊湛藍(lán)突然變色,變成了幽綠的火焰,火焰獸渾身燃燒起來的那種顏色。 漆鐸心底一驚,掉轉(zhuǎn)頭就想離開,火焰瞬間就纏裹上漆鐸的身體。 漆鐸被火焰給焚燒起來,他感到難受,感到窒息,他想要沖出火焰,可這個時候身體又無法控制,被沉重的一股無形力量給束縛著。 漆鐸笑了起來,笑得身體都在顫抖,他不明白,如果要消亡,為什么還要讓他經(jīng)歷這些。 不如就趕緊結(jié)束好了。 就在此時,漆鐸手指上感覺有一點冰涼掠過。 朝自己手指上看,是一抹湛藍(lán)的海水。 海水不是他看錯了,是真的存在。 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足了。 沒有遺憾了。 希望闞邶對他的愛,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消逝,很高興,兩輩子能夠和闞邶相遇。 漆鐸徹底放棄了般,身體安靜下來。 他沒有閉上眼睛,只是想看著自己往無盡漆黑的深淵下墜落。 就在他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個深淵,漆黑的漩渦,在吞噬著整個世界,也在吞噬著漆鐸。 墜到里面,就是徹底的結(jié)束的。 挺好的,這是漆鐸可以接受的結(jié)局。 漆鐸嘴角浮出了淺笑。 他身體往下墜,但是手指上的海水觸手,朝他手腕上面蜿蜒,順著漆鐸的手腕,往他身上,朝他臉上蜿蜒。 很快就來到了漆鐸的嘴唇上,觸手輕輕地貼了下漆鐸的嘴唇。 那動作,看著像是在親吻漆鐸一樣。 甚至不是海水的觸感,而是另外一種觸感。 好像真的有某個人,在某個地方吻著漆鐸。 太過鮮明了,漆鐸靈魂都為之一顫。 漆黑漩渦在瘋狂吞噬一切,漆鐸垂眸往下看,看到那一個快彌漫整個空間的巨大漩渦,觸手又親在了漆鐸唇上。 還是輕吻的觸感。 如果這有所意義的話,漆鐸想一定是在外面的某個人,在親吻著他。 而那個人,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懷疑了。 漆鐸嘴角的弧度揚(yáng)得更大,不是一點弧度,而是深深的弧度。 是啊,既然命運(yùn)都這么優(yōu)待他了,為什么不可能再來一次。 都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多幾次又能怎么樣。 漆鐸抬起手,就抓住了眼前那條湛藍(lán)的海水觸手。 如果是外面有個人在深深地思念著他,呼喚著他,那么他想要給一點回應(yīng)。 讓他知道,他感受到了他的吻。 闞邶。 漆鐸腦海里浮出這個人名。 你的感情我感受到了,謝謝你。 若是可以相見,你想要的,我全部都給你。 漆鐸在靈魂消亡中間,給自己落了誓言。 天空有雪花飄落,漆鐸精神世界的雪花,他看到了。 破碎的空間,落下來幾朵雪花,雪花在漆鐸的身體周圍漂浮著,不是繼續(xù)往下墜落。 伙伴!漆鐸心底在沉沉地呼喚,呼喊他最至親的伙伴,雪狼。 雪狼的身影,像是隱隱浮現(xiàn)了一瞬,轉(zhuǎn)瞬即逝。 漆鐸感受到死寂的心臟似乎都跳動了一下。 還想再和你們相見。 伙伴,還有那個人。 闞邶坐在漆鐸身旁,沒有事的時候他都會在房間里陪伴著漆鐸。 沉默無聲地陪伴。 距離漆鐸躺下后,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千多個日夜了。 每一天闞邶都牢牢記在心底。 每一天他都有所期待。 雖然每一天都沒有回應(yīng)。 但是闞邶依舊耐心地等待著。 有人提議,制作漆鐸的復(fù)制體,漆鐸的記憶還在身體里,可以做一個復(fù)制體出來。 被闞邶直接拒絕,復(fù)制體就算再像漆鐸,也不是漆鐸,靈魂不是一個了。 他喜歡漆鐸,深愛漆鐸,愛著的是那個耀眼的靈魂,不只是這具皮囊。 闞邶將漆鐸的手給輕輕握在手里。 三年過去,漆鐸的臉還是依舊一如當(dāng)初,絲毫沒有變化,闞邶這里,漆鐸沒有任何變化。 是他心底最明亮的那個人。 闞邶低頭,落了個吻在漆鐸唇上。 似乎又覺得不夠,嘴唇貼著漆鐸的唇,就那么靜靜地貼著。 房間里都是海浪聲。 湛藍(lán)的海水,在那一刻將整個房間都給彌漫了,藍(lán)鯨從病床邊游了過去,巨大的鯨尾輕掃過床沿。 闞邶彎著腰,吻著漆鐸,輕扣著漆鐸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以前闞邶會說點話,現(xiàn)在更多的是一種沉默。 吻了許久,闞邶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剛剛一坐下,眼前有幾片雪白無聲飄揚(yáng)。 第149章 陪伴(完結(jié)) 闞邶猛地睜圓了眼瞳,像是無法置信般,他顫抖著手伸了出去,將那幾片雪花給接到了手里。 雪花落在闞邶溫?zé)岬恼菩模従彽厝诨恕?/br> 雪花瞬間消失,變?yōu)榱送该鞯囊稽c水跡。 闞邶神色是怔然的,幾分鐘過去,闞邶眼底淚水滴落,砸到了自己的掌心。 在闞邶看來,這幾片雪花,就像是漆鐸的一種告別,最后的告別。 他將真的離開了,從這個世界離開。 而闞邶,往后余生,將永遠(yuǎn)守著這具腦死亡身體,知道自己生命也停止。 闞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就像是自己堅持這么久,到頭來被告知,堅持毫無用處,結(jié)局早就注定了一樣。 闞邶周身的海水突然就瘋狂起來,海浪翻滾,精神體藍(lán)鯨此時卻異常平靜,雖然它是闞邶的精神體,但是它這個個體,已經(jīng)獲得了更多的一種意識,它是闞邶理智和平靜的那一面,闞邶瘋狂的那一面,被壓制在他的身體里。 闞邶想毀滅一切,以他的力量,他可以瞬間摧毀周圍的一切,他眼眶猩紅,眼瞳瞬間變?yōu)榱嘶液诘膬煞N異瞳。 毀滅一切好了,反正他最愛的人永遠(yuǎn)都不會醒過來。 闞邶猛地?fù)涞狡徼I身上,將漆鐸給緊緊抱著,就算是精神失控中,他也舍不得傷害身體分毫,始終都在克制著自己的力量,不去傷害到漆鐸。 能不能醒過來,你要是真的不醒,我會發(fā)瘋的。 闞邶在心底祈求著漆鐸,祈求他可以醒來。 漆鐸無法給回答。 闞邶緩緩放開人,他閉上眼睛,沉沉吐出一口濁氣,眼瞳還是灰黑異瞳,只是瘋狂被屏蔽在體內(nèi)一樣,沒有繼續(xù)往外釋放。 實驗室里的人,別的樓層的人,有的人直接駭?shù)匕c坐在了地上,就算現(xiàn)在危機(jī)暫時接觸,但是渾身顫栗,站都沒法站起來。 明天就辭職,立刻辭職,繼續(xù)待在實驗室里,早晚自己會死的,是在那名可怕的黑暗向?qū)掷铩?/br> 闞邶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可怕地沉寂乃至是死寂中。 這一天晚上,他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甚至于眼簾都不見多少眨動,就那么一瞬不動地注視著床上沉睡的哨兵。 海水觸手在微微地顫動,漆鐸可以感受到,是本體那里出現(xiàn)了異動嗎? 無盡的毀滅慾望撲向了漆鐸,漆鐸揚(yáng)起頭,往灰暗的頭頂看。 那里看不到盡頭,這個空間就沒有盡頭。 海水纏回到了漆鐸的手上,漆鐸彎曲手指,像是在和海水相握似的。 身體依舊在和世界往深淵里墜落,漆鐸的頭卻始終都看向了上方。 沒有緣由的一種感覺涌了上來,他們會再次相見的。 第三次相見。 海水逐漸擴(kuò)散開,一點點爬上漆鐸全身,將漆鐸身體都給包裹了起來,漆鐸在海水里沉浮,錯覺也好,什么都好,他想要離開這里。 漆鐸往海水上方游,海水在不斷擴(kuò)大,很快整個空間,好像都蕩漾著海水。 海水下面是漩渦,漩渦里有著驚濤駭浪。 他的歸處不是那里,他不能去那里,而是別的地方。 海平面上! 漆鐸奮力游動了起來。 仿佛間似乎看到了一個光點,朝著光點急速游過去,光點慢慢變大,漆鐸手腳快速滑動,直接沖進(jìn)了光點里。 漆鐸眼簾微微顫抖。 他躺在某個地方,他的手里有點什么東西,漆鐸想拿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但是有點奇怪,身體顯得沉重。 眼簾也是。 起碼得睜開看看。 漆鐸費(fèi)盡了全身力氣般,將沉重的眼簾給睜開了。 一睜開,刺目的光涌進(jìn)來,直接刺激地漆鐸眼睛疼痛,猛地閉上眼睛,眼角淚水在聚集。 漆鐸緩和了許久,很久很久,眼睛里的灼痛得到點緩解。 他再次睜開眼睛,睜開后,緩緩?fù)筮吙?,那里坐著一個人。 對方正注視著漆鐸,漆鐸看著他,他也看著漆鐸。 漆鐸眨眨眼,男人一動不動,雕塑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 漆鐸嘴唇微動,喉嚨嘶啞,難以發(fā)出聲。 微揚(yáng)起唇,漆鐸給了抹極淺的笑。 男人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好像是虛假的一樣。 闞邶看到漆鐸睜開眼了,假的,他知道一定是假的。 過去一千多個日夜,他經(jīng)常會幻想到這一幕,只是當(dāng)清醒過來后,只有更加難熬的痛苦。 所以闞邶沒有表示,就那么安靜坐著。 是幻覺,不要靠近,不要說話,就這么看著,幻覺很快會消失。 不要高興,一旦高興過后,接踵而來的是更深的痛徹心扉。 安靜待著就好。 都是假的,漆鐸昨天和他道過別了,用雪花和他道別。 他徹底離開了,躺在這里的不過是一具還呼吸的尸體而已。 闞邶不斷地給自己做心里暗示和安慰。 就在他的視線里,躺在床上的人,慢慢動了,雖然只是手,但是闞邶還是看到了。 闞邶眸光終于有所眨動。 漆鐸抬手,手指緩慢伸向了闞邶,男人昨晚肯定熬夜了,不只是昨晚,大概很多個夜晚都早熬夜,在陪伴著他。 闞邶! 漆鐸手指碰到了闞邶的臉,撫摸著男人英俊臉龐上的胡茬,有點刺手,好像皮膚變得過于敏,感了。 等了我很久了? 闞邶眸光劇顫,一把抓住了漆鐸的手,他手指異常用力,看到漆鐸眉頭一皺,立馬放開了漆鐸。 闞邶嘴唇張開又合上。 他眼眶迅速緋紅,眼淚在里面打轉(zhuǎn)。 一個已經(jīng)令所有人都懼怕的黑暗向?qū)?,在這時,卻變得異常地脆弱。 像是輕易就可以被打碎。 我好像睡得有點久,你想我嗎? 闞邶微微點頭,無法出聲,喉嚨異常酸澀難受。 我也挺想你的。 漆鐸手指輕輕勾了勾,嘴角的笑一瞬間就變位了闞邶熟悉的張揚(yáng)又狂傲的笑:你現(xiàn)在可以和表白加求愛了。 闞邶先是極為震驚,隨后笑了出聲,嘶啞的笑聲。 漆鐸的精神體雪狼從床尾走了出來,它走向了闞邶身旁,蓬松的大尾巴快速地擺動著,它略微低下頭,用腦袋在闞邶的膝蓋上輕輕蹭著。 闞邶猛地回頭,看到了突然間異常親昵的雪狼,雪狼隨后往前,腦袋送過去,送到了漆鐸的手下。 漆鐸掌心放在雪狼的后頸,輕輕揉搓著。 讓你等久了。 漆鐸視線回到闞邶那里,他在等待著闞邶的表白。 藍(lán)鯨嘩啦從海水里跳出來,身體豎直著歡快轉(zhuǎn)圈,噴出來的巨大水花,直接變成了純白的花環(huán),花環(huán)墜落到房間里,落到了漆鐸和闞邶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