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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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不言和殊亦諶不同,他到底是狐王,也清楚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所以只是順從的被我推開。只是被推開之后,眼里卻流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害怕被拒絕的瑟縮。 我想,五年前我是不是也是這般的,看到他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怕被拒絕,小心翼翼的期盼一絲希望。 對不起,五年前的事情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粗彝暾膹?fù)述了一遍當(dāng)年他送給我的話,你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來的記憶嗎?那很感謝你,已經(jīng)想了起來。 但我已不記得了,你曾見過重傷失憶時的我?對不起,如果你要的是那個傻子,我不是,我很感謝,那時你對我的幫助。 我假笑的道: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謝染,你就是那個把我孩子從殊亦諶那里帶走的北方狐王嗎? 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狐不言,北方狐王。你就是那個供我胎盤的合歡骨修士? 然后,我順手輕輕彈了彈被他擁抱時被他觸碰到的衣服。 接著,我微抬著頭,從他碧色的眼眸里,我看見自己故作抱歉的道:啊,不好意思,我沒嫌棄你的意思,只是衣裳臟了。 霎時,眼前這個狐王的臉,便沒了半分血色。 稀奇,原來他聽到這樣的話,心里也是會感到難受的啊。 第二十六章 染染狐不言想伸手拉我,可手才抬起幾分,觸及我似笑非笑的雙眼,便觸了雷般的把手收了回去,勉強(qiáng)露出了一個微笑,道:對不起,我忘了洗手。 我注意到他的手縮回了袖子里,慢慢握緊了。我不想回憶關(guān)于他的事情,可我和他相處那么多次,雖然時間不長,可他曾是我喜歡過的人,他的一些小動作我還記得清楚。 他在緊張和局促,不比曾經(jīng)我和他相處之時的純?nèi)淮竽憽?/br> 沒關(guān)系,我也不在意。我道,隨后往他身后的茅草屋看去,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聲音微顫的道:他就在里面,是不是? 嗯。狐不言頷首,他看著我,然后側(cè)了側(cè)身體,雖然是疑問的話卻用的是肯定語氣的說:你來這里,就是要接他走是嗎? 我未曾想過,和狐不言的見面,場景會是這樣的平和,他竟會讓我去看我的孩子,甚至也知道我要把他帶走。他是怎么想的我無所謂,便說:是的,我要將他帶走。 其實這話我說得沒有什么底氣,我沒有撫養(yǎng)過他,把他生下來之后也沒抱過他見過他,他對我沒有任何印象。但在孩子的另一個爹爹面前,我不會露怯。 狐不言明顯有些緊張,呼吸都窒了一瞬,再度開口,聲音也有些啞,好,你可以帶走他,我不會阻止,但是但是你們能不能不要離開狐族?留在狐族,讓我照顧你們。 聽到這話,我剛抬起來走向茅草屋的腿便頓了下來,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失望和了然。果然狐王就是狐王,即便他恢復(fù)了記憶,還是狐王,而不是我的那個傻子。 原本和這樣平和的狐不言相處我就覺得奇怪,因為在我最后的記憶里,那個狐王是威嚴(yán)深重的,是一個對人類修士性命漠視的北方狐王。他假笑的樣子,和問我是不是合歡骨的模樣我永遠(yuǎn)記得,他本就不是好相處的妖修,現(xiàn)在他這般說,我終于找回了那一點點相似的地方。 差一點,我就被他迷惑到了。 你有什么理由留我們留下來。我微微側(cè)身,冷冷的盯著他。偷偷的運轉(zhuǎn)了體內(nèi)靈力,提防著他。 狐不言緊緊盯著我,他的眼睛是碧綠色的,和他失憶時黑色的瞳仁全然不同。我并不感到意外,因為我早就曾聽過妖修的瞳孔眸色和原型一樣,只有他們感到危險和遇到意外的時候,才會把瞳孔顏色變成黑色,偽裝成人類。 狐不言失憶,他雖然不記得自己是妖修,和流落到修仙界的他本能的隱藏了自己的瞳色。 我是孩子的另一個爹爹。他說,他朝我走了一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是孩子的另一個爹爹,我有權(quán)利照顧他。 照顧?我笑了,被我壓抑著的憤怒一下便涌了上來,襲上我的心間,我兇狠的瞪著眼前這個妖修,厲聲的大聲質(zhì)問他,照顧?! 狐不言,你怎么有臉說這樣的話!狐不言不像殊亦諶那般發(fā)瘋,我和狐不言此前也未鬧到和殊亦諶岳博賀那樣的難堪,我也不想那樣報復(fù)他,可狐不言的話點燃了我的怒火,你說你是他的另一個爹爹,可你做的什么???!你讓他待在這樣一個地方!這樣一個 我的聲音開始哽咽了,我的心里像是壓了一口巨石,眼睛酸得不要命,聲音也啞得幾乎說不出話,這樣一個一個狐族沒有爹娘的崽子才會住的地方。 沒有干凈整潔的房子,沒有可以做飯的好廚房,還沒有獨立的茅廁。狐不言我聲音徹底啞了,心疼得說不出話,這就是你說的他是你的孩子,你就這樣對他的。 我知道,我是一個被人嫌棄看不起的合歡骨,所有人都能踩我一腳,也是個你們妖修看不上的人修,你嫌棄我你看不起我,這都沒關(guān)系。你恨半妖,你不準(zhǔn)半妖留在狐族,我也能理解。你是狐族你是妖修,你是狐族之王??墒?/br> 我恨得直接抽出了劍,直指他的心口,劍尖寒芒幾乎落到他的身上,可是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把他從殊亦諶那里搶來!你讓他自生自滅不好嗎???!我用神魂之誓束縛者殊亦諶,我的孩兒至少能好好活著。但是你呢?你作為他的親生爹爹,就是這樣對他的! 告訴你,你若是阻擋我?guī)еx開,那么我們便不!死!不!休!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妖修和人修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我沒有我情緒激動,狐不言的情緒也終于從故作平靜變作了激動,他想上前走到我的面前,卻又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碧色的眼眸更加紅了,聲音同樣也有些哽咽,我沒有! 他說:我從來沒想過虐待他,我把他從殊亦諶那里搶過來,是因為我想要好好的待他。那是你留給我的唯一一樣?xùn)|西,我從來沒想過對他不好。他就算是半妖,也是我的孩子。 你不知道。狐不言忽然捂住了臉,失控的哭了出來,他捂著臉的手在顫抖,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他手指的縫隙流出,你不知道你死后我是怎么過的,那天從長明山下來,我的心口就一直的疼。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一直疼,像是有人把我的心生生的挖走了一塊,帶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我不懂啊,我很不懂,為什么我會那么疼。為什么你死了我會那么難受。我從來沒見過你,在我的記憶里你從來就沒有出現(xiàn)過,我一直哭一直哭,眼淚停不下來的哭。我從來沒有哭過,那天我哭得停不下來,哭到眼睛紅腫,哭到我?guī)缀趸髟停薜轿規(guī)缀鯐炟省?/br> 直到后來,我被長老打暈帶回狐族之地,我沒有那么哭了,可是我的心空了,我卻找不到原因。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我整夜整夜的回想你死前的樣子,我想著你渾身帶血的模樣,我想著你對我說再也不見了,我想起你問我是不是林林的模樣,我才知道我錯過了什么。 我錯過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弄丟了我最重要的人。 我弄丟了狐不言幾乎泣不成聲,我弄丟了我最愛的染染,他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他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你就去找記憶了?狐不言哭得很傷心,高大的身體顫抖著,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他尖尖的下巴滑落。 他們都說,人的悲歡不能感同身受,可我看著,心里忽然也難受了起來。 我能感受到他的后悔,可是一切都遲了。 我手里的劍沒有收回來,仍舊指著他,不管你感到怎樣的后悔,都與我無關(guān)。 其實五年前,生產(chǎn)的前一刻,我奢望過狐不言忽然想起了記憶會怎么樣,我一定不會死,我的孩兒也會好好的被生下來。 但遲了,都遲了。 狐不言怎么能那么自私,他難受了他就想著去找記憶,可是他不難受的時候呢?那段記憶丟了就丟了!從沒想過過問和找回! 如果我不死,那么我會是什么樣的下場?我不敢想,也不會去想,終究那不是會發(fā)生的事情。 狐不言,現(xiàn)在我要帶著他走,你阻擋不了我。我利落的耍了一個劍花,就要繼續(xù)往茅草屋里走。狐不言放下手,抬起頭來,雙眼紅通通的,要哭不哭。我也盯著他,腳步慢慢往茅草屋那邊挪,提防他襲擊我。 據(jù)說狐不言已經(jīng)活了有三百年,修為已至元嬰,根本不是殊亦諶和岳博賀能比的。 我慢慢往茅草屋那邊動著,卻忽的,我聽到有什么東西從茅草屋里沖了出來,那像是一個孩子,可他的腳步很輕盈,幾乎聽不見腳步聲。不待我反應(yīng),便有一個軟軟的矮矮的小孩子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渾身僵硬,一陣緊張,腦海里一陣空白。 那是誰,這是誰? 我無法反應(yīng),我?guī)缀醪桓业皖^去看。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僵硬,那個小生物不滿意了,蹭了蹭我的大腿,不滿的大聲沖我喊:爹爹!你為什么不看我! 爹爹?他喊誰? 我眼睛睜大,手里的劍拿不穩(wěn),立馬低頭朝著那個抱著我大腿的小生物看去。剛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精雕玉琢,白白嫩嫩,圓圓的小臉蛋,他有著一雙碧綠色的雙眼,腦袋上頂著兩只火紅色的耳朵,身后還有一根同色的長毛尾巴。他看到我在看他,身后那跟柔軟的尾巴有些僵硬。 小孩子很可愛,但他卻板著一張臉,像是常年沒有笑容一般。 你為什么不看我。他說,你來了,為什么不來接我,為什么要和這只臭狐貍在外面講話,不接我走。 小孩說話利落,可是我卻渾身發(fā)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該回答我不是特意和狐不言在外面講話,還是該回答我不是不進(jìn)去接他。正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我腦海里忽然涌上了一個疑惑,為什么他會認(rèn)得我。 他不是沒有見過我嗎?他為何會記得我,為何一過來就叫我爹爹。 那是我的錯覺嗎?我害怕,我惶恐。我蹲下身和他平視,思維混亂的看著眼前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孩子,他好小啊,沒有我的大腿高,小小的肩膀,小小的手,毛茸茸的耳朵幾乎有他的半張臉大。 這么小,他是怎么一個人在這么差的地方生活下來的。 你、你怎么叫我爹爹。我踟躕著,想抱他卻不敢。 小孩兒盯著我,他看見了我狼狽的模樣,他看到了我在哭,我想遮住我丟臉的模樣,卻看到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撲過來用力的抱住了我,小身體軟軟的,小小的,緊緊貼在我的胸前,還殘留著的點點奶香味一下充斥了我的嗅覺。 我知道。小孩兒也哭了,他大聲的哭著,像是從來沒有那般哭過,大聲的吼道: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爹爹謝染!我記得你,我記得你天天在我的耳邊說話,我記得你告訴我要堅強(qiáng),我記得你為了我讓我活下來做了多少,我記得你寧愿自己死也不愿我死。 我全部都記得! 你就是我的爹爹謝染,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就是我的爹爹,我記得你的味道,你就是他。 你回來了,你沒有死,你回來找我了! 我并不知狐不言的本體是九天火狐,火狐一族生來便知天命。三個月后,當(dāng)他們成形的那一刻,就會生出懵懂的意識,他們還在肚子里的時候,就開始吸收傳承里的知識,也能察覺外界的一切。 當(dāng)年我為他所做的那些,他全部都知道。所以即便我死了,我沒有抱過他,他未曾見過我,卻仍舊能夠記得我。 我不知為何前輩的身體會讓他聞起來和我的身體一模一樣,但我想,或許是因為他是從我肚子里生出來的,所以他聞的不是身體的味道,而是靈魂的味道。 自此,我對狐不言就是在心無波動的上面加了一層厭惡。 幼狐尚能記住他的母親,可這位成年狐貍,卻記不住自己的伴侶,聞不出他留在我身上的氣息。 爹爹!小孩兒抬起頭來,帶著點眼淚的兩只大眼睛盯著我,說: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里。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所以才會留在這里,現(xiàn)在你回來了,就帶我走吧,我要跟你一起走。 他小腦袋動了動,望向站在一邊的狐不言,碧色的雙眼里流出了深深的憎惡和仇恨,這只狐貍,我永遠(yuǎn)都不想和他有任何關(guān)系! 他,簡直令我惡心,令我厭惡! 好。我將劍收起來,伸出雙手把他抱起,然后轉(zhuǎn)身,看著那位已然不知如何是好的狐王,冷冷的道:這位狐王,麻煩你讓讓。 別擋了我們回去的路。 第二十七章 重生以來,我一直就在想,要帶走我的孩子肯定不會那么容易。在我不知道他被狐不言帶走之時,光是在殊亦諶那里,我就知道不容易,因為殊亦諶所在的仙云宗,從不是那么容易來去的,所以我才會趁夜偷襲。 而知曉他在狐不言這里時,我便知會更不容易。因為狐不言是狐王,在他的領(lǐng)地里,我一個人類修士要帶走一個人,必將不會那么順利。 因此,我把孩子抱起來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我又抽出了劍,這劍已飲了殊亦諶的血,比之最開始的時候,要鋒利許多。而我,下手也不會有絲毫遲疑。 狐王,要么讓開,要么戰(zhàn)斗。狐不言在我把孩子抱起來的那一刻,就下意識擋在了我的面前,嘴唇囁嚅著,想叫我的名字,但不等他開口,我便冷冷的警告他,請狐王別叫我染染,直接叫我謝染,我與狐王還沒有那么熟悉。 染謝染。狐不言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他眼睛里的脆弱和失控就已經(jīng)消失無蹤,只有那碧綠色的眼眸里還殘留著絲絲血絲。是啊,他是狐王啊,怎會讓自己一直沉浸在失控當(dāng)中,剛才對著我哭,已經(jīng)是他太過于情不自禁,謝染,我不會阻止你帶走他,只是只是我希望,你們能接受我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