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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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dāng)天,郁桓仍是沒有醒。 婚禮被暫且推遲,郁家先帶著阮秋平在禮神那里與郁桓入了婚籍。 阮秋平在學(xué)院請了無限期的假,景陽和辰海轉(zhuǎn)到了司姻專業(yè),學(xué)院迎來了新的助教。 天界開始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郁桓依舊沒有醒。 阮秋平給青耕鳥喂了食,用法術(shù)掃了山洞前的雪,然后在床邊的火爐旁生了火,讓整個山洞都變得暖洋洋的。 做完這一切后,他就躺到郁桓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睡了。 此時距離郁桓昏迷,已過去了七十九天。 郁桓剛開始昏迷的那幾天,阮秋平心里十分焦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守在郁桓床邊寸步不離,幾乎是日日盼望著郁桓趕緊醒來,著實(shí)稱得上是心焦難耐。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郁桓在凡間歷劫時,一等便是一年,而他現(xiàn)在,不過也才等了郁桓幾十天。 反正郁桓是遲早都會醒的。 想到這兒,他心里也慢慢地安寧了下來,仿佛終于體會到了幾分郁桓當(dāng)時等待他的心情短暫的心急,漫長的期待。 不過除夕日來臨之前,阮秋平還是離開了這個山洞。 天界原本是不過節(jié)的,只是幾萬年前一眾老神仙們忽然覺得這日子過得實(shí)在是單調(diào)乏味,沒有盼頭,便將人間的春節(jié)給端了上來,為仙人們漫長的人生中當(dāng)作調(diào)味。 只是這節(jié)日過了上萬年,也漸漸隆重了起來,成了整個天庭上獨(dú)一無二的大日子。 每家每戶到了春節(jié)這兩天都會喜氣洋洋,象征性地掛上大紅燈籠,放兩聲鞭炮,有興致的,還要抓上幾只年獸來玩玩。 唯獨(dú)阮秋平例外。 也許是因?yàn)槌κ寝o舊迎新的日子,不管是人間還是天庭,都下意識地要把往年里的所有晦氣與不祥全部扔下去,所以這日里阮秋平身上的霉運(yùn)反而是一年中最旺盛的時刻。 以免將這過分的晦氣傳染到高高興興迎接春節(jié)的家人們身上,這一天他通常都會選擇一個人在后山待著。 今年也是如此,不過要避的人也多了一個郁桓。 阮秋平將一塊兒雪地清理干凈,鋪上了些雜草,躺在上面消磨時間。 郁桓已經(jīng)昏迷了八十天了,還是沒有什么要醒來的征兆,不過阮秋平昨日里聽藥仙說,昏迷的人若是聞到了血云梅的香氣,便會做好夢。 阮秋平準(zhǔn)備明天天一亮,便到斷擎山上摘雪云梅。 不過今天還是算了。 就今天他的爛運(yùn)氣,要是敢去斷擎山,估計(jì)剛爬上去就要失足墜落。 咯吱 耳邊傳來厚重的雪地被四腳獸壓過的聲音。 阮秋平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耐煩地拿起旁邊備好的小石子,擊退那只正準(zhǔn)備襲擊他的年獸。 除夕日才過了一半,來襲擊他的動物都已經(jīng)開始第五波了。 就在這時,身旁一棵大樹毫無征兆地倒了下來,直直地朝著阮秋平的方向砸了過去! 阮秋平心中一驚,立刻騰空躍起,躲過了這場天降災(zāi)禍。 就在阮秋平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反應(yīng)能力喝彩時,那只總是看他不順眼的大鵬鳥又飛了過來,伸出爪子一把抓住阮秋平的肩膀,將他猛地拎到空中去! 它原來傷過阮秋平,自然也知道阮秋平鮮血的威力。因此它今日抓阮秋平便抓得格外有技巧,既不至于傷到他,又讓他無法掙脫。 阮秋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可身體卻先有了動作。在大鵬鳥抓上了他的那一瞬間,他就右手凝聚了一團(tuán)法術(shù),又快又準(zhǔn)地朝著大鵬鳥柔軟的腹部肌打了過去! 那大鵬鳥立刻弓起身子,哇地吐出一口血來,將阮秋平扔下,逃也似地飛走了。 這大鵬鳥是上古兇獸,皮糙rou厚,阮秋平原本怎么打它,它都不痛不癢無動于衷,卻沒想到今日一記擊打,竟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把這兇獸給擊跑了! 阮秋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涞降厣蠒r,幾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好像法力又提升了。 阮秋平從地上撿了一個石子,用了三分力氣,試探性地扔向旁邊那塊兒一人多高的大巖石。 只見那巖石轟然倒塌,轉(zhuǎn)瞬之間化成粉末,甚至地上都憑空出現(xiàn)了個大坑。 阮秋平愣愣地看著這一切。 他法術(shù)確實(shí)是又提升了。 最重要的是,他這次法術(shù)提升得毫無征兆且速度迅猛。 照這樣的速度再升上去,怕是用不了百年,他便要自裁了。 阮秋平垂下眼,緊緊握住自己的手。 夜晚逐漸降臨,遠(yuǎn)處傳來鞭炮的聲響,天空中出現(xiàn)一片又一片的煙花盛海。 阮秋平躺在地上,看著頭頂空曠的夜空,伸出手,給自己也放了一朵漂亮的煙花。 . 天色一亮,阮秋平就去了斷擎山摘血云梅。 斷擎山被雪覆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那血云梅卻通體火紅,站在遠(yuǎn)處一瞧,像是浮在白雪上的一片火燒云,甚是好看。 阮秋平幾乎都要看呆了,越是走近,這美景就越是亮眼,讓阮秋平忍不住地想,若是郁桓醒了就好了。 郁桓醒了,便能和他一起看這漫山美景。 阮秋平摘了一支雪云梅,可離開時卻仍有些戀戀不舍。 阮秋平頓下腳步。 他忽然想起,他曾經(jīng)還學(xué)過一種看似無用的時空收納術(shù)。 這法術(shù)能收納美景,等以后想回顧時拿出來看,便會栩栩如生,仿佛回到了記憶里,仿佛身在美景中。 阮秋平當(dāng)時刻意學(xué)過這種法術(shù),可卻因?yàn)殪`力低微,根本就學(xué)不會。 可現(xiàn)在他的修為有了很大的提升,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他可以將這美景收納,供郁桓醒來觀賞。 可阮秋平到底是缺乏經(jīng)驗(yàn)與練習(xí),接連試了五六次全都以失敗告終。 你在做什么?一個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我想施個美景時空收納術(shù),讓我戀人也看看這美景。阮秋平擦了一把手上的汗。 突然,他動作頓了下來。 下一秒,他便聽到了那個熟悉的,染笑的聲音:還是戀人嗎?難道不該改喚夫君?我們可是在天庭入了籍,在凡間辦了婚禮,還做了五十年的伴侶。 阮秋平猛地轉(zhuǎn)過身子。 阮阮。 那位一身白衣的男人,正站在如火般絢爛的血云梅,伸出雙臂。 那人明明是笑著的,可眼圈卻泛了紅,聲音中也帶著些輕顫:好久不見。 阮秋平眼眶中瞬間盈滿淚水,朝著那人飛奔而去。 那人本是在原地等他,可卻又等不及。 剛止的大雪,又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了下來。 那人也朝著阮秋平奔來,撲到了他懷里。 那人緊緊地與他相擁,手臂一寸寸收緊,一聲接著一聲地,永無止境一般地喊著他的名字。 阮阮,阮阮。 很思念一樣。 第67章 天庭有史以來歷劫神仙的平均年齡都是四千余歲,少則一千歲出頭,多則上萬歲的都有。 在這些人千余歲的漫漫人生里,百年歷劫之路便稱不得上是悠長。況且大多數(shù)歷劫仙人還挺不過百年,多是五六十年便從凡間回到了天上。 這五六十年的經(jīng)歷對他們數(shù)千年,上萬年的人生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一場旅行,一場角色扮演。 夢醒時分,一切都回歸原位,最多只留幾聲輕嘆。 可郁桓是天界以來最年輕的歷劫封神者,他當(dāng)神仙的壽命不過二百二十一年,可當(dāng)凡人卻當(dāng)了八十六年。 更別提他當(dāng)神仙時,由于事事順?biāo)?,一帆風(fēng)順,日子便過得十分單調(diào),百年如一日,難以留下什么記憶點(diǎn)。 然而在他當(dāng)凡人的那八十六年里,有八十一年都在等待著同一個人的到來,等待讓他的日子變得充滿希望,每年一次相見,就像是畫布上出現(xiàn)了新色彩。 一個是描摹了二百二十一年,色彩單調(diào)的純色背景圖。 一個是畫了八十六年,卻被添上了絢爛色彩的璀璨油畫。 兩種人生擺在面前,讓人難以分清孰重孰輕。 以至于郁桓恢復(fù)所有記憶的時候,幾乎有一瞬間的恍惚。 莊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郁桓亦不知道是作為神仙的自己恢復(fù)了下凡時的記憶,還是人類郁桓死后才得知自己原來是神仙。 但有一點(diǎn)值得確定的是 他現(xiàn)在想見阮阮,非常想見。 似乎是那個將暗戀藏在心里十多年的神仙終于得償所愿,真切感受到他們曾經(jīng)擁有過一段綺麗的愛情。像是一個古老的拼圖,終于找到了遺失的殘頁。 又似乎是那個寧愿當(dāng)孤魂野鬼也想再見愛人一面的凡人,終于如愿以償。像是一個燈盡油枯的旅者,本以為自己的故事已在死亡中結(jié)局,沒想到卻起死回生,峰回路轉(zhuǎn),重新踏上了一條康莊大道,續(xù)寫他陽光明媚的篇章。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渾身都因?yàn)榧由l(fā)出熱氣,血液在皮膚下沸騰,他唇角揚(yáng)起,眼神明亮,顧不上去緩解記憶融合后的不適,便跳下床跑出去,滿世界地尋找阮秋平。 郁桓去了阮家,得知他和阮阮早已入了婚籍。 郁桓去找景陽,得知阮阮近三個月來守在他床邊寸步不離,只是偶爾會去藥仙那里尋些熏香藥物以便于更好地照料他。 郁桓去找藥仙,得知阮阮有可能正在斷擎山在幫他摘血云梅。 郁桓跑到斷擎山下,血云梅旁,他問阮阮,你在做什么? 我想施個美景時空收納術(shù),讓我戀人也看看這美景。 阮阮喚他為戀人。 郁桓來的路上心中并非毫無雜念。 他在凡間的記憶與他在天庭的記憶相互融合的過程中,卻又有些細(xì)枝末節(jié)無法對得上。 在凡間歷劫時,他幾乎是連哄帶騙地拐著阮阮與他結(jié)了婚。他心里明明知道比起戀人,阮阮更想與他做親人,與他做朋友,更想看著他與另一個人白頭偕老,幸福安康,可他卻硬生生逼迫著阮阮與他做情人,做.愛人。 可到底也沒強(qiáng)求得了。 郁桓臨終前,其實(shí)想要對他的阮阮說我愛你。 可他又害怕自己的臨終告白為阮阮平增負(fù)擔(dān),逼迫阮阮也要違心地說一句,我也愛你。 想了想,便也閉了嘴,將這最深切的告白深藏在心里,帶進(jìn)了墳?zāi)埂?/br> 他不想讓阮阮為難,亦不想讓阮阮愧疚。 可是,那個他等了一生都沒等到說愛他的阮阮,那個曾經(jīng)在他枕邊睡著后,連做夢都要輕聲呢喃著希望他郁桓可以組建一個幸福家庭的阮阮,那個曾經(jīng)在熟睡中滿足地笑著說郁桓,你女兒好可愛。的阮阮卻在人間的咖啡店趕走了要電話號碼的女孩兒,卻為他戴上了訂婚戒指,宣示主權(quán),拒絕其他人的覬覦,卻用一種真摯的語氣告訴他,你以為我不愛你,都只是一場誤會。是我自己太不擅長表達(dá)情感。 他以為永遠(yuǎn)都不會愛他的阮阮,卻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 你要相信我愛你。 . 人的意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它可以堅(jiān)若磐石,也可以散若云煙。 而此時此刻,那原本堅(jiān)若磐石的想法也如煙霧般消散了。 也許那些夢中的呢喃并不能說明什么。 也許阮阮是在之后才對他漸漸生了情。 但無論如何,阮阮愛他。 郁桓輕聲抱住他的阮阮,一聲接著一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心里卻在一遍一遍地默念著。 他愛我。 他愛我。 他愛我。 欣喜若狂,不可置信,塵埃落定,心滿意足。 他心里瘋狂地想要去相信他的阮阮說愛他,任何理智與思想都沒辦法扭轉(zhuǎn)他此刻的意愿。 他已著了魔。 恨不得蒙上眼睛,去抓捕觸手可得的幸福。 管他是真是假。 . 擁抱之后便是親吻,從額頭到臉頰,從鼻尖到嘴唇,親吻由纏綿變得激烈,變得無可自控,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像是一對磁鐵,又像是一團(tuán)合二為一的橡皮泥。 阮秋平感覺自己嘴唇都被吻得發(fā)麻,腦內(nèi)的空氣都全被掠走,以至于他無法思考,周身散發(fā)出的熱度幾乎要把腳下的冰雪融化。 步步的進(jìn)攻引來踉蹌的后退,一不留神,兩人便雙雙抱著跌倒在雪地上,厚重綿實(shí)的雪輕輕托舉起兩人的身體,一點(diǎn)兒也沒磕著碰著,只是傾斜的山坡讓兩人相擁著輕輕滾落了下來,頭發(fā)衣服全沾了絨絨的一層雪,可卻沒人在意,濃烈的親吻也緩緩平和了下來,鼻尖抵在鼻尖,彎起的唇角上,印下一個又一個輕吻,不知羞也不知臊似的,看著彼此的眼睛,卻又忍不住地齊齊笑了起來。 郁桓。阮秋平笑著伸手拍打下郁桓頭頂厚厚的一層雪,你都快成雪人了! 阮阮也是。郁桓埋在阮秋平頸窩,笑著說。 全身上下裸露的皮膚都被這雪冰得生冷,唯獨(dú)脖頸處能感知到某人呼出來的灼熱氣息,似乎將冰凍的血液都融化了,四肢都不由自主地發(fā)軟了些。 好啦,再躺在這兒,雪都要把我們埋了。阮秋平笑著推開郁桓,又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郁桓站起來的那一瞬,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就要摔倒,幸而被阮秋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怎么了?阮秋平問,腿受傷了嗎?怎么走起路來這么奇怪? 不是。郁桓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腿,臉上洋溢出明亮的笑,只是偶爾,偶爾忘記思考的時候,也會忘記了我還能正常地走路。 郁桓又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擁抱住阮秋平:阮阮太好了。 太好了。 因?yàn)槲沂墙】档?,因?yàn)槲沂巧裣桑驗(yàn)槟銗畚?,因?yàn)槲覀兛梢杂啦环蛛x。 阮秋平也緊緊抱住郁桓,笑著說:太好了。 . 天上的雪又下大了些,兩人準(zhǔn)備離開這里時,阮秋平又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火紅一片的血云梅林:原本我還擔(dān)心自己學(xué)不會時空收納術(shù),不能讓你一起看這美景,現(xiàn)在也不用擔(dān)心了。 郁桓看了眼血云梅林,又看了看阮秋平的眼睛:阮阮,要不要我教你用時空收納術(shù)? 好啊。阮秋平眼睛一亮,那我以后再看到什么好看的景色,便能用這法術(shù),讓你也一起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