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此多嬌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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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語堂將茶碗擱下,抬頭往船上看了一眼,便瞧見立在船欄旁的瘦小身影。 “小妹,你說咱們拿她怎么辦?”關(guān)語堂問,口中所說之人就是李貞娘。 馮依依手里轉(zhuǎn)著茶碗,指尖感受到微燙溫度,嘴角淺笑:“她是大哥所救,自然該你來決定?!?/br> 關(guān)語堂搖了下頭,嘴里笑了聲:“你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會和姑娘家打交道?她總找我,也不方便?!?/br> “說的也是?!瘪T依依捂嘴笑,記起當(dāng)年。 兩人初識,關(guān)語堂五大三粗的漢子,對著她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憋出了一句,“小妹”。 “我也問過她,”關(guān)語堂手臂挎在桌面上,另只手抓了幾顆炒花生,“問她想去哪兒,她要么不說話,要么就說無處可去,還有報恩之類。” 馮依依信關(guān)語堂的話,一路走來,那李貞娘話少,總是一副怯懦模樣。 “小妹,你倆住一間房,不若回去問問她?”關(guān)語堂把碟子剩下的花生,全推到馮依依面前,“眼看回辛城,總不能把她帶回去吧?” 馮依依余光往船上瞅去,見著李貞娘還站在烈日下:“既然大哥說了,那我就幫你問問?!?/br> 船就要開,關(guān)語堂幫馮依依提著東西,兩人一起上了船。 李貞娘站在船艙邊,看去關(guān)語堂手里的小包袱,又看看人臉上的笑。 “關(guān)大哥,你的衣裳我?guī)湍阆戳??!崩钬懩镏钢装迳系臎隼K。 關(guān)語堂看過去,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些事你不用做,再說那衣裳也就穿過一次?!?/br> 李貞娘拘束的抓住自己的手,眼神中帶著怯懦:“是我做錯了嗎?” “不是,不是!”關(guān)語堂連忙擺手。 他本就不會同女子打交道,現(xiàn)在李貞娘如此一來,倒讓他覺得是自己嫌棄人家一樣,臉上些許尷尬。 馮依依從關(guān)語堂手中接過包袱,道:“大哥的意思,是你照顧好自己就行?!?/br> 李貞娘看看馮依依,小聲囁嚅:“我是看娘子你太忙,才想著幫你們做些什么?” “是嗎?”馮依依笑笑,就覺得莫名其妙,這又扯到自己身上? “進去吧,船要開了。”關(guān)語堂抬頭看看白花花的日頭,接著往船艙進去。 船開了,繼續(xù)向南。 馮依依把買回來的東西,仔細放進箱子,回頭就看見李貞娘站在窗邊往外看。 “娘子,關(guān)大哥也是跑船的當(dāng)家?”李貞娘問,臉上總是帶著一股膽怯,“我聽船上那些大哥說的?!?/br> “是,”馮依依蓋好箱蓋,“底下一幫伙計跟著他干,就在運河上跑。” 李貞娘微微點頭,又問:“你和關(guān)大哥是夫妻,為何分開住?他有傷,你不該留下照顧他嗎?” 聞言,馮依依一愣,遂看看李貞娘:“他喜歡一個人?!?/br> “你們家在哪兒?家是不是很大?”李貞娘問,像一個求知欲高的孩子,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 馮依依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碗水,余光中是安靜站在窗邊的李貞娘。 “李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京城,咱也在運河上走了幾日。你想想,自己要在哪里下船?” 李貞娘緊緊抿起嘴唇,雙手絞著衣邊,指尖泛白:“關(guān)娘子,你要趕我走嗎?” 馮依依轉(zhuǎn)頭看去,微微笑著:“怎么能說趕呢?咱們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們要回家?!?/br> 一時靜默,水聲從窗戶傳進來,嘩嘩響著。 “我很小的時候,我大哥就瞞著我娘,把我賣了?!崩钬懩锎瓜骂^,輕輕說著,“娘子出身好,自然不知道那種悲苦的日子,簡直暗無天日?!?/br> 馮依依本還有話要說,如此一來,反倒說不出。 李貞娘眼中閃爍著晶瑩,聲音帶了哭腔:“他們給我纏了腳,整□□著我跳舞,跳不好就不給飯吃。為了讓我保持纖細,每日只有一頓飯?!?/br> “你現(xiàn)在跑出來了,不要再想過去?!瘪T依依勸了句。 “娘子不懂,”李貞娘屈起手指,拭掉眼淚,“我除了跳舞,什么都不會?!?/br> 長長嘆息一聲,李貞娘聲音中全是凄苦:“關(guān)大哥救我那日,是我受不了逃走,結(jié)果被追上抓到。” 聽了李貞娘的話,馮依依大體也知道了事情。 李貞娘應(yīng)該是從哪家權(quán)貴跑出來,被抓住。后面碰上關(guān)語堂,知道回去必死無疑,李貞娘只能緊緊抓住關(guān)語堂這棵救命稻草。 只是說了如此多,馮依依也猜出了李貞娘的心思,人是想跟著她和關(guān)語堂回家,確切說是想跟著關(guān)語堂。 “你先坐。”馮依依指指凳子。 李貞娘搖頭,腮頰上兩行淚痕:“娘子,你別趕我走?!?/br> “不是趕你走,我們根本不同路?!瘪T依依再次清楚說出。 她不可能帶上李貞娘回辛城。本來自己同父親就是躲避仇家,想要安穩(wěn)度日。 這李貞娘跟著,總是個隱患。和京城權(quán)貴牽扯著聯(lián)系,誰敢保證不會將人引到辛城? 本來人是關(guān)語堂所救,馮依依不好插進去說些什么。但是李貞娘要跟去辛城,斷斷不可能。 “娘子,留下貞娘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崩钬懩锬槹櫝梢粓F,眼淚嘩嘩流淌。 雙膝一彎,噗通跪去地上。 馮依依往旁邊一閃,眼中沒有猶疑:“貞娘,你再想想,哪里有親戚可以投靠?我們不會帶上你?!?/br> 李貞娘垂首跪著,一張臉完全看不到,安靜的也不說話。 “當(dāng)初官府給了你安置銀子,你可以帶上。”馮依依又道,話說到這份上,誰也能聽懂,“到時候我們也給你添置些,你以后好好生活?!?/br> 說完,馮依依不再留下,自己出了房間。 馮依依知道關(guān)語堂心眼兒實誠,對著李貞娘是說不出狠話的。只是這人一定不能帶上,說到底,李貞娘的底細,無人知道。 晚上,馮依依給關(guān)語堂送飯,將白日與李貞娘的話如實告知。 “小妹說得是,她與京城有牽扯,的確不宜跟著咱們?!标P(guān)語堂贊同馮依依決定,畢竟他救了李貞娘,但是并沒有照顧李貞娘的責(zé)任。 其實,船上這兩三日,馮依依也看得明白。 李貞娘總會有意無意靠近關(guān)語堂,然后小聲問話,得到回應(yīng)就開心地笑。 身為女子,馮依依自然能感覺到。不過李貞娘的真實底細誰都不知道,不管人真好假好,謹慎總是沒錯的。 京城關(guān)語堂的那場劫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有些事莽著上前,指不定會頭破血流。 后面,李貞娘再也沒提過留下來,還是一副安靜。 閑著就幫船上的伙計們送飯,洗衣。 終于在經(jīng)過三個碼頭的時候,李貞娘下了船,說是去投靠一位表姑。 關(guān)語堂給人包了一包袱東西,臨別叮囑了幾句小心。 李貞娘不說話,站在船邊,雙眼淚水汪汪,一張嘴兒抿得緊緊地。 還有不久就會回到辛城,馮依依心情越發(fā)輕松。 一趟京城之行,并非一無所獲。除卻同婁詔的了斷,還有就是清月觀道長的頭疾藥。 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一點點收獲都會覺得開心。 。 京城。 “南下?”林昊焱單臂摁在案面上,盯著垂首書寫的婁詔,“皇上真信了永王那幫人的話,罰你去監(jiān)督運河南擴?” 婁詔手一提,紙上字留下一筆凌厲筆鋒:“本官不在之時,一并公務(wù)就由林世子代勞?!?/br> “不是,”林昊焱一聽急了,俊臉上眉頭一挑,“我才剛上任,你就把所有撂下給我,自己南下?” “為國cao勞,世子不應(yīng)有怨言?!眾湓t捏起紙張,嘴里輕吹上面墨跡。 林昊焱拍拍自己肩膀,苦著臉道:“婁大人,本世子身型單薄,禁不住那群虎狼的撕咬,饒命啊!” 婁詔抬眼淡淡一掃,絲毫不為所動:“撕咬你,總比撕咬本官好?!?/br> “無良!”林昊焱搖頭嘆氣,“我當(dāng)初怎么就昏頭,非要跟上你。” “你眼神不好,怪誰?”婁詔垂下眼簾,一本冊子扔到林昊焱手邊,“你要做什么,上面有,自己回去看。” 林昊焱一陣詫異,狐疑撿起那書冊,隨意翻了幾頁:“婁大人如此體恤下屬,不太像你?!?/br> 婁詔也不否認,身子往后倚去,整個人靠上太師椅:“上次看的那副畫,畫師應(yīng)當(dāng)了得?!?/br> “婁大人好眼力,”林昊焱不客氣的收起書冊,“不過人已經(jīng)過世。家中有幾件畫作,有興趣,大人可以過去國公府鑒賞。” 婁詔小臂搭在椅扶手上,指尖輕捻:“你家小姑姑后來怎么了?” “很久了,那是我才丁點大?!绷株混褪掌疰移ばδ槪壑卸嗔朔莩林?,“好像小姑姑當(dāng)初身體不好,送出京城修養(yǎng),后來還是沒熬過去。” 婁詔靜靜聽著林昊焱說著林家事,照這樣說,林菀書是早早就沒了,不該是馮依依的母親。 他記得,馮依依的娘是在她七八歲時病故。可有一點就很巧,馮依依的娘,名字就叫林菀娘。 這邊,林昊焱沒發(fā)現(xiàn)婁詔神情的異樣,兀自說著:“祖父在時,沒人敢提小姑姑。就是這幾年,老太君是越發(fā)思念,將那畫像寶貝的收著?!?/br> “是在祖宅那邊修養(yǎng)?”婁詔問了聲。 “好像不是,”林昊焱搖頭,“人沒了之后,家里就沒再提起?!?/br> 婁詔心中思忖,眸光沉下:“看得出老太君很思念,將那副畫如此珍惜?!?/br> “小姑姑是老太君唯一的女兒,怎么能不疼?”林昊焱笑笑,“有一回,我就聽見老太君同祖父爭吵,說什么認回小姑姑的孩子?小姑姑未嫁人,大抵是我聽岔了?!?/br> 婁詔沒再問,撈起一本書看。 “你對我家事如此感興趣,是想通了?”林昊焱一掃臉上陰郁,笑著問。 婁詔語氣淡淡,眼皮不抬:“公務(wù)繁忙,世子請便?!?/br> 林昊焱笑容僵在臉上,書冊敲著掌心:“成,下官告退?!?/br> 書房靜了,婁詔放下書,起身到角落的箱子前。 手指捏住扣緊的銅鎖,一把鑰匙打開。箱蓋掀開,里面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痪砭懋嬢S。 婁詔撿起其中一卷,手下摩挲兩下:“辛城,其實并不遠。” 還未到五月,京城已經(jīng)進入夏日,日光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