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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極品御用閑人在線閱讀 - 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九碗 大燕不能再出一個

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九碗 大燕不能再出一個

    在印象中,皇帝的膳食應(yīng)該是十分豐富,窮奢極欲的。但看到眼前這桌酒菜,恐怕很難有人相信這是堂堂大燕皇帝在舉行家宴。五菜一湯,三葷兩素,還有一壺酒。王鈺生前雖然貴為天子,但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出身普通百姓之家,就算坐擁天下,也盡量克制自己。而這一切,影響到了他的兒子們。

    “坐,那些場面活已經(jīng)干完了,今天咱們倆兄弟好好喝一杯。看到?jīng)],先帝珍藏的沱酒?!蓖鯌?zhàn)提起酒壺晃了晃,笑著對弟弟說道。

    王軾的穿著很體面,他被允許穿絳紅色朝服,這是以前王鈺沒稱帝時所穿著的服色。對大哥施了一禮,坐在桌邊,王戰(zhàn)甚至摒退了所有內(nèi)侍,只留下了沈拓服侍。

    “怎么樣,戰(zhàn)場是個什么模樣?朕聽說吐蕃人非常怕你,只要看到白馬白袍的漢將,就望風(fēng)而逃。甚至你一個人都能打退一萬大軍?”王戰(zhàn)頗有興致的詢問著他聽到的一些傳聞。

    王軾笑著搖了搖頭:“這言過其實(shí)了,臣弟的確獨(dú)自面對過一萬大軍,但坦白說,那時候臣弟也嚇著了。不過是豪賭一把,要是賭輸了,可能就見不到圣上的面。”

    王戰(zhàn)替他倒上一杯酒,盯著自己弟弟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龐看了半晌,突然嘆道:“唉,若是父皇還在,看到你這般出息,他老人家應(yīng)該很高興的。你也知道,父皇最欣賞的,就是那些杰出的青年才俊?!?/br>
    聽他提起先帝,王軾的神色為之一暗,他最遺憾的事情莫過于沒能給父親送終,作為中華民族最重要的傳統(tǒng)之一。父母臨終,不能陪侍在側(cè),這是大不孝。

    看見弟弟神情黯然,王戰(zhàn)岔開了話題:“對了,天策府運(yùn)作情況如何?”

    “回陛下,一切正常,目前十五個衛(wèi)戍區(qū),已經(jīng)有十四個上呈了述職公文。只有幽云衛(wèi)蕭充未見音信?!蓖踺Y回答道。

    “蕭充?”王戰(zhàn)有些意外,幽云衛(wèi)戍衙門所在地,在先帝遷都北京之后,已經(jīng)遷到了云州,離北京不過一日路程,是全國最京城最近的衛(wèi)所。蕭充居然遲遲不向天策上將述職,他什么意思?

    “這個事你盯緊一些,必要的時候,朕會采取一定的行動,來樹立你軍隊(duì)統(tǒng)帥的威儀?!蓖鯌?zhàn)這時候看起來,真象一個執(zhí)掌生殺大權(quán)的皇帝了。

    王軾沒有回應(yīng),他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前思后想,終于還是開口道:“陛下,臣弟一直疑惑,您為什么如此突然的要設(shè)立天策府,把軍事大權(quán)交到臣弟手上?”

    王戰(zhàn)聞言一笑:“哈哈,你這話說得,普天之下,朕最信任的就是你。朕與你從小一起長大,還有什么比骨rou親兄弟更靠得住的嗎?軍隊(duì)是國之利刃,不交給你交給誰?”

    明顯這不是王軾想要的答案,不過皇帝不愿意說,他也不能勉強(qiáng),遂作罷。不過王戰(zhàn)突然又說道:“其實(shí)不瞞你說,朕這次的確是有些突然。但也沒有辦法,朕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一些不正常的情況。”

    王軾當(dāng)然明白所謂的“不正常情況”是指什么,那就是耶律太妃,他們的庶母。

    喝下一杯酒,王戰(zhàn)象是有些感慨:“朕一直想息事寧人,大家和和氣氣,家和萬事興嘛。可就有人不愿意安享太平,非要搞事,他們把朕的忍讓當(dāng)成懦弱,把朕的仁慈當(dāng)作愚蠢。可他們忘了,朕到底是高祖皇帝的兒子,怎么可能是個膿包?”

    “陛下言重了?!蓖踺Y說道。

    “二弟,你說,先帝和她感情如何?”王戰(zhàn)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可王軾已經(jīng)從這個問題中嗅出了不尋常的氣味。

    “自然是極好的,臣弟想,除了已故童太后之外,父皇最寵愛的恐怕就是耶律太妃了。臣弟從小就聽母妃提起先帝與她的種種傳奇事跡,憑心而論,她的確是女中豪杰,也是我們大燕開國的功臣。但這些,不成為她眼下所作所為的借口?!蓖踺Y的話說得很直白了。

    此時,王戰(zhàn)表露了他心軟的一面:“可二弟啊,父皇與她感情如此深厚,我們作兒子的,如果在父親去世不久的情況下,就對他心愛之人不利,這是否……”

    “陛下,我們不是尋常百姓。帝王家關(guān)系天下,不能出任何差錯,太妃近來的所為已經(jīng)很清楚的表現(xiàn)出了她想干什么,如果不及早處理,到時候尾大不掉就麻煩了。臣弟有個猜想,但還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卻不得不防?!蓖踺Y比他大哥小幾歲,這時候倒象是在開導(dǎo)他一般了。

    “哦,何事?”王戰(zhàn)抬頭問道。

    “全國十五衛(wèi),獨(dú)獨(dú)幽云衛(wèi)不向天策府述職,這恐怕不是巧合。”王軾說道。

    皇帝好象沒有聽出這其中的弦外之音來,疑惑道:“這有什么聯(lián)系嗎?”

    “陛下難道忘了,蕭充是什么人?”王軾提醒道。

    王戰(zhàn)沉吟半晌,眼睛突然一亮:“蕭充是契丹人!”王軾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蕭充是全國最重要的衛(wèi)戍區(qū),幽云衛(wèi)的最高軍事長官,在幽云十六州鎮(zhèn)守多年,已故燕國公種師中去世之后,這片國家戰(zhàn)略要地一直是他在鎮(zhèn)守,擁兵近二十萬,最關(guān)鍵的是,北京城,就處在幽云十六州之中。

    他是契丹人,耶律太妃也是契丹人,這不得不使人產(chǎn)生一些聯(lián)想。萬一他真要有個什么,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這事朕怎么從來沒有考慮到過!幽云衛(wèi)拱衛(wèi)京畿要地,是重中之重,倘若兵權(quán)在一個別有用心之人手中,那……”王戰(zhàn)露出了驚駭?shù)纳裆5D(zhuǎn)念一想,先帝既然任用蕭充,想必對他是信任的,也從來沒有聽說耶律太妃與蕭充有任何的來往。不過,王戰(zhàn)不知道,當(dāng)年他父親王鈺可是想用韓毅來取代蕭充,可因?yàn)轫n毅自己出了事,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王軾這時候又說出了一句讓王戰(zhàn)心驚膽跳的話來:“另外還有一點(diǎn),臣弟必須提醒陛下。如果要對耶律太妃不利,還必須考慮到西遼國的反應(yīng)?!?/br>
    “是啊,現(xiàn)今西遼國王是太妃的親弟弟。朕聽說,西遼國雄踞西域,當(dāng)年滅金之戰(zhàn),耶律大石親提十二萬大軍前來助戰(zhàn),國力想是不弱。先帝在時,就多次提到要收復(fù)西域,絲綢之路的要道,不能控制在外族人手中。”語至此處,不禁有些懊惱,“朕大意了!”

    王軾一見,安慰道:“陛下不過焦急,西遼遲早是要納入我朝版圖的。而且目前她還不具備起事的條件,總而言之一句話,如果陛下決定動手,就要盡早,而且……而且不能猶豫?!?/br>
    王戰(zhàn)頻頻點(diǎn)頭:“不錯,不錯,此事關(guān)系到京師安全,不得不小心。必須解除蕭充的兵權(quán)! 對,他遲遲不向你述職,這就是藐視天策府,藐視朝廷,朕大可名正言順免他的職?!?/br>
    王軾一聽,搖頭道:“陛下不可,若如此,蕭充萬一真和宮中有聯(lián)系,一定會鋌而走險。不如降下一道詔命,召他還朝。他若擔(dān)心朝廷對他不利,而拒不奉詔,就會落下口實(shí),到時候就可光明正大的處置他。他若來,不管他是問心無愧也好,工于心計(jì)也罷,陛下只管用年老體邁的理由免了他的職,而授以高官厚祿,讓他在富貴榮華之中安享晚年,也算對得起他替國家征戰(zhàn)多年的功勞了。臣弟聽說,蕭充也是一員能將,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br>
    王戰(zhàn)聽完,喜不自勝,連聲稱贊道:“好!從前都說你好逞匹夫之勇,如今看來,我們家老二可聰明得很吶!”遂從其言,當(dāng)日即下詔召蕭充入京面圣。

    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北京城里的百姓們都在準(zhǔn)備歡度新春佳節(jié)??赏踺Y卻沒有那個空閑,第一,他沒有家室,老婆都沒有,誰替他張羅?第二,天策府剛剛組建完畢,其實(shí)就是兵部原班人馬,韓世忠調(diào)任天策府長史,主持日常事務(wù)。

    “每到過年的時候,這北京城就格外熱鬧,我從小看到大,真是一年比一年好?!苯质猩希踺Y穿一領(lǐng)團(tuán)花錦袍,頭戴抓角紗帽,束一條翡翠帶,蹬一雙厚底靴??伤€是不得不拿上一把折扇,不時擋一下臉。

    “那是那是,百姓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這過年嘛自然是越來越熱鬧了。這都是先帝英明神武,當(dāng)今天子仁德無雙所致?!崩铐樝沧餍P打扮,跟在后頭,搖頭晃腦的說道。

    王軾回頭瞧了他一眼,笑道:“你這馬屁拍得響亮,不過話只說對了一半。先帝與當(dāng)今圣上自然是明君,可大燕今日之成就,是全體國人共同努力打拼的結(jié)果,又豈是一兩人之功?”

    李順喜連連稱是,突然眼睛發(fā)亮,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從身邊經(jīng)過的一頂轎子。

    “官人,您看那頂轎子?!壁s緊叫住王軾,他指了指那頂轎子。王軾看了兩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遂問道:“那轎子怎么了?”

    “嗨,您真健忘,那是河間郡王府的轎子,保不準(zhǔn)四姑娘就坐在轎上?!崩铐樝残ξ恼f道。

    王軾倒扭捏起來,故意說道:“是么?我怎么看著不象?要不,你去問問?”

    李順喜心里暗笑,又不敢出聲,領(lǐng)了命一溜小跑竄了過去。王軾心里牽掛,也跟在了后頭。那頂轎子轉(zhuǎn)過了這條街,剛到拐角的時候,李順喜就追上了??蛇€沒等他過去問,出事了。

    從對面過來三五個官差,穿的都是捕快的制服,把轎子給攔下來,象是在問些什么。那跟著轎走的丫頭正回答著。李順喜在那里偷聽了一陣,又跑了回來。

    “怎么回事?”王軾關(guān)切的問道。

    “官人,說是開封府的公人,一柱香之前附近發(fā)生了命案,據(jù)說兇犯坐了轎子逃跑,他們正盤查呢?!崩铐樝不卮鸬馈?/br>
    王軾聞言,點(diǎn)頭道:“那等他們查問完再說吧?!敝髌投说仍陔x轎子不遠(yuǎn)的地方,可左等右等,那些官差還沒有問完,看他們的模樣,好象起了爭執(zhí)。

    王軾將扇子一合:“過去看看?!?/br>
    剛剛走近,就聽一個官差說道:“知道是女眷,可我們也是奉命辦事。你們只需要把轎簾掀開,讓我們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一個人,看完我們就走,決不妨礙你們?!?/br>
    然后又聽那擋在轎跟前的丫頭尖著嗓子說道:“憑什么給你看?里面坐的是我家小姐,能隨便拋頭露臉么?”

    那官差再三的解釋,丫頭就是不讓,這時候有個官差急了,嘲諷道:“我就不信了,難不成里面坐的是金枝玉葉,看一眼能看壞了?別是個滿臉麻子的姑娘,不敢見人吧?”

    王軾還沒有反應(yīng)呢,李順喜先火了:“嘿,這王八蛋說什么玩意呢?官人,我去給他們點(diǎn)厲害瞧瞧!不開眼的東西!”

    王軾眉頭一皺:“你憑什么給人家厲害瞧?他們執(zhí)法是天經(jīng)地義,你有權(quán)力干擾么?”

    把挽起的袖子褪下來,李順喜嘿嘿笑道:“小人自然是沒有那個權(quán)力,但官人您有啊。”

    “我也沒有,即便是圣上來了,也不能干涉他們的正常執(zhí)法,等著吧?!蓖踺Y說道。此時,那丫頭已經(jīng)和官差們吵起來了,看著旁邊的人越聚越多,王軾略一遲疑,走上前去。

    看們子官差們似乎想要來硬的,勾通不成,強(qiáng)行搜查,王軾伸出扇子一攔:“幾位,稍等一下,可能有點(diǎn)誤會?!?/br>
    那幾個官差一看,眼前這年輕人穿著體面,氣宇不凡,再仔細(xì)一看,穿著官靴,非富即貴。但聽他說話又很客氣,遂退后幾步,其中一人說道:“事情緊迫,耽擱不得?!?/br>
    王軾扭頭對那丫頭問道:“里面坐的是林府的人么?”

    那丫頭仔細(xì)一看王軾,話還沒說,先倒抽了一口涼氣,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對,是,是我們府上,四,四姑娘?!边€真是巧了,竟然真的是林千霈。

    “春秀,把轎簾掀開,讓官差查看吧,他們也是辦公事,不要為難他們?!鞭I子傳來林千霈的聲音。

    可那**秀的丫頭居然問了一句:“姑娘,真的要嗎?你不怕?”

    “叫你掀開就掀開,哪里來的那么多廢話?!绷智p聲喝道。春秀哦了一聲,這才掀開轎簾。這一掀不得了,那幾個官差一看,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還真邪門,剛才有位官差說,里面坐的難道是個滿臉麻子的姑娘。沒想到一語成讖,里面還真坐著一位滿臉紅斑的小姐。王軾本來保持著風(fēng)度,不去窺視在轎中的林千霈,但看他們笑成這模樣,也感覺奇怪,回頭一看。

    “官人,四姑娘這是在出水痘吧?不對啊,小孩才出水痘?!崩铐樝睬穆曊f道。

    官差們查看完,好象忘了走,一個勁兒的笑,轎子里面的林千霈似乎有些尷尬,但他們不走,也不好放下轎簾。

    “既然看完了,你們也該去繼續(xù)辦案了吧?”王軾提醒官差們。

    “還要你多嘴么,我們不知道……”一名官差話剛說一半,突然被同伴捂住嘴巴,連拖帶拽給弄走了。

    “你干什么?捂我嘴巴作甚?”

    “你個王八蛋,你想害死我們?你沒看出來那人是誰么?那是威王殿下!”

    林千霈在轎子里面就聽出了王軾的聲音,本來她實(shí)在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但王軾一出,想到他的身份,不得不出面?,F(xiàn)在兩個人大眼望小眼,誰也說不出話來。

    還是王軾先反應(yīng)過來,拱了拱手:“四姑娘,又見面了?!?/br>
    林千霈埋低著頭,她實(shí)在不愿意讓王軾看到她這副模樣:“王爺凱旋歸來,可喜可賀?!?/br>
    “呵呵,四姑娘客氣了,你這是……”王軾本來想問的是她要去何處,可林千霈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在問自己臉上這些水痘,頭就埋得更低了。

    “這里不是說話之處,王爺,換個地方吧?!崩铐樝部吹妹靼?,在一旁插話道。王軾一聽,正中下懷。

    可卻聽林千霈說道:“水痘容易傳染,別給王爺染上,那就罪大莫及了。如果沒有事的話……”

    雖然有些失望,但王軾還是趕緊讓開了道路:“哦,沒事沒事,四姑娘請便。”

    林千霈微微俯首,丫頭放下了轎簾,準(zhǔn)備回府。王軾想起什么來,突然叫道:“四姑娘,千萬不要去抓,要是破了皮可要留下疤痕的?!?/br>
    “多謝王爺關(guān)心?!绷智f完這句,便讓轎夫起轎,匆匆而去。

    王軾站在原處一直目送她一行人離去,唉聲嘆道:“唉,本來成人很少出水痘的,怎么就這么巧?”

    看他一副難過的樣子,李順喜突然笑道:“我猜官人此時恐怕真希望那水痘是出在自己臉上,那么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臉上多了許多麻子可真不好看?!?/br>
    “要你多嘴,走,回府。”王軾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卻還是再度一回頭,那轎子已經(jīng)沒了影。

    “官人,可不求圣上降旨賜婚?如此一來,哥哥取了meimei,jiejie嫁給弟弟,可千古佳話啊。”李順喜跟在后頭說道。

    “我怎么聽你這話這么別扭?”(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