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王鈺仔細(xì)聽了聽身邊妻子的呼吸聲，確定她已經(jīng)安然入睡之后，悄悄坐起身來，掀開錦被，穿上了鞋子。

    “陛下怎么了？”不料，這輕微的舉動還是驚醒了大燕皇后。王鈺淡然一笑，輕聲說道：“不知道，怎么也睡不踏實，想起床坐坐?！?/br>
    童素顏也跟著起來，王鈺一見，取過衣服給她披上，囑咐她小心著涼。如今這兩人貴為皇帝皇后，似乎跟從前沒有什么改變，一樣的相敬如賓，即便是童素顏沒有生育，即便是大臣對皇后之位還有質(zhì)疑。

    “陛下是在憂心前線的戰(zhàn)事吧？”知夫莫若妻，童素顏早就發(fā)現(xiàn)王鈺這幾日心神不寧，從前打了那么多的仗，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底氣不足的模樣。

    王鈺掌上了燈，一邊說道：“不錯，這次實在是沒有準(zhǔn)備好就給逼上戰(zhàn)場了。而且軍中近年來滋生了驕傲自滿的情緒，朕在擔(dān)心，可能不順，畢竟是蒙古人?！?/br>
    “陛下這二十年橫掃天下，群兇畢滅，還有你對付不了的敵人？蒙古人比女真人，黨項人，契丹人如何？”童素顏笑問道。

    搖了搖頭，王鈺頗有些不屑的說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打蒙古難就難在他們神出鬼沒，你就是打贏了，他扭頭就跑，茫茫草原，何處追擊？”話雖是這么說，不過王鈺心里倒也沒有想過要把蒙古人斬盡殺絕，這根本是辦不到的，最大限度也就是把他們往北趕，打出草原去。

    “既然陛下決定開戰(zhàn)，該做的事情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就交給將軍們吧。這么大一個國家，總不可事事都讓你去cao心，相信將軍們不會辜負(fù)圣上的希望?！蓖仡伒故呛軙参咳?。她的話說得不錯，一切事必躬親不見得是好事，你再能干，也還是一個人。想把這么大一個國家治理好，不是有一個好皇帝就能行的，皇帝必須要信任他的大臣們。

    王鈺突然笑了：“朕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咱們的皇后一向不喜歡過問政事。”提到政事，他突然想起一件家事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應(yīng)該和皇后商量商量。

    “素顏啊，有件事情朕想跟你談?wù)?。”王鈺的架勢很鄭重，讓童素顏也跟著?yán)肅起來，洗耳恭聽。

    “王戰(zhàn)兩歲了，王軾還小，朕最近在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王鈺的話剛剛說到這兒。外頭就響起了沈拓的聲音。

    “陛下，前線戰(zhàn)報傳回！”

    王鈺猛地扭過頭去，有結(jié)果了？是勝是??？許多問題一下子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叮囑了皇后兩句，他匆匆穿戴整齊，出宮而去。

    “剛到的？打得怎么樣？損失大不大？”王鈺一邊整理著衣冠，一邊迫切的問道。

    沈拓小跑著跟在他后面，笑道：“陛下，前線戰(zhàn)報只有皇帝和兵部尚書有權(quán)查看。”

    來到御書房，韓世忠早就等在里面，一見皇帝駕到，二話沒說，納頭便拜：“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王鈺一聽這句話，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有了！勝了！蒙古人垮了！

    “快快請起！韓愛卿，說說，說說，具體情況怎么樣？朕已經(jīng)等不及了！”王鈺此時呈現(xiàn)出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大人拿糖果逗他，想吃而又吃不到的那種焦急。

    韓世忠看來也是興奮得不行，眉開眼笑的上奏道：“陛下，這可是一戰(zhàn)定乾坤！從古到今，要剿滅一方勢力，哪個不是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不懈努力？而在我大燕朝，就這么一戰(zhàn)，蒙古人就……”

    “給重點！”王鈺聽他說了一陣，一直沒有講到點子上，忍不住催促道。

    韓世忠連忙說道：“臣遵旨。陛下，自開戰(zhàn)時起，燕軍勢如破竹，一路掃蕩至鎮(zhèn)州地界。先前聞大人的擔(dān)心果然成為現(xiàn)實。蒙古人于鎮(zhèn)州西北面，兩條大河之間的狹長地帶設(shè)伏，誘我軍深入。林元帥將計就計，分別派遣呼延灼，岳飛二將率領(lǐng)主力部隊尾隨于后，元帥親提五萬人馬，向北推進。蒙古人果然中計，以為林元帥所率領(lǐng)的便是燕軍主力，集結(jié)重兵全部壓上，保守估計，蒙古人動手用了十五萬人馬，企圖在三角地帶全殲林元帥所部。戰(zhàn)斗打響，金輪火炮大發(fā)神威，給蒙古騎兵造成了極大損失。但其仍舊憑借優(yōu)勢兵力，給南府軍以重創(chuàng)。林元帥堅守待援，終于在戰(zhàn)斗爆發(fā)第二日晚間等來岳飛援軍，兩面夾擊！蒙古軍隊大敗而逃，損失慘重，其主帥，蒙古王子也速該，被虞允文率西北軍殘部活捉，正押回京城！”

    王鈺大喜！謝天謝地，總算是勝利了！不過，這次的敵人是蒙古，他們不可能這么不經(jīng)打吧？難道自己高估了蒙古人？就聽韓臣忠這么簡明扼要的一番講述，王鈺馬上就感同身受。燕軍這一仗，一定打得不輕松，特別是南府軍，既然作為誘餌，損失恐怕很大啊。

    “等等，你說等來了岳飛的援軍？那呼延灼的部隊何在？”王鈺聽出了其中的漏洞。

    韓世忠面露難色，片刻之后，如實上奏道：“呼延將軍本來奉元帥之命，與岳飛互相呼應(yīng)，共同進退。但據(jù)戰(zhàn)報稱，呼延灼一部在尾隨元帥北上的過程中，遇到了正趕往馳援的蒙古軍隊一部。也不知呼延將軍是怎么想的，突然決定不再北上，就地開戰(zhàn)?！?/br>
    “什么？就地開戰(zhàn)？”王鈺眉頭一皺。既然戰(zhàn)前有布置，他就應(yīng)該遵從號令，及時增援。單獨行動，半途開戰(zhàn)，是何道理？

    “陛下，呼延灼部戰(zhàn)績也相當(dāng)驕人。在戰(zhàn)斗爆發(fā)之后，呼延灼親臨一線，身先士卒，將這一部馳援的蒙古軍隊幾乎全殲。戰(zhàn)后打掃戰(zhàn)場，統(tǒng)計出蒙古軍隊損失五萬余人，突圍逃走的只是極少數(shù)。不過……”韓世忠欲言又止。

    王鈺大概猜到后面的事情了，看他這副模樣，遂說道：“直說。”

    韓世忠從袖中取出幾道奏章，遞給沈拓，后者呈給王鈺，一看，原來是林沖的戰(zhàn)報，以及一道密折。

    打開戰(zhàn)報，除了剛才韓臣忠已經(jīng)講過的之外，王鈺駭然發(fā)現(xiàn)。燕軍的傷亡簡直可以用嚴(yán)重來形容。林沖親率的五萬人，打到最后只剩下一萬四千多。再加上岳飛部，呼延灼部，以及西北軍運糧部隊的話，燕軍此次對蒙作戰(zhàn)傷亡總數(shù)接近八萬！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蒙古人能給燕軍造成這么大的損失。不過蒙古人同樣不好受，戰(zhàn)場上光是清點尸體，就達近十萬具，還有受傷被俘者，總計一十六萬，燕軍斬獲軍用物資，武器馬匹，難以計數(shù)。

    最讓人興奮的，還是燕軍此戰(zhàn)，繳獲敵人牛羊等牲畜近百萬頭，蒙古平民數(shù)萬之眾。大燕帝國，從此控制了蒙古草原絕大部分地區(qū)！眼下，大軍正繼續(xù)掃蕩，但已罕見敵蹤。

    “不錯，打的真不錯。林愛卿在奏章中稱，此次出謀劃策者，又是朱武?？磥?，此人果真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扭轉(zhuǎn)乾坤之能，用兵如神吶。朕要重賞有功將士，還要讓史官大特書，讓這些忠勇之士都流芳千古！”王鈺情不自禁的贊嘆道。

    可打開林沖的密折，王鈺就沒有這么高興了。這道奏章，是林沖上奏，彈劾呼延灼不聽軍令，擅自行動，未能及時馳援，以致南府軍遭遇重大損失。要求將呼延灼軍法從事，不要姑息。

    “又是呼延灼，他這次是怎么搞的？接連出錯！朕真不敢相信，這就是朕一手提拔的那個雙鞭將，他難道是失了魂嗎？”王鈺把奏章一合，不滿的說道。

    韓世忠見皇帝動怒，一時不知心里的話該講不該講，一陣遲疑之后，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奏道：“陛下，臣聽說，林元帥在戰(zhàn)斗中負(fù)了重傷，腹部中槍，連腸子都流出來了?！?/br>
    王鈺“呼”的一下站了起來：“什么！林沖受傷了？南府軍其他將領(lǐng)在干什么？堂堂河北大元帥居然都受了傷！他沒有衛(wèi)隊嗎？哼，這一仗打得真值，一下子暴露了這么多問題！”

    “陛下，此戰(zhàn)我軍軍官損失數(shù)百人，尤其是南府軍林元帥部，大到監(jiān)軍，小到提轄，上上下下陣亡了一個遍?，F(xiàn)在在職的許多下級軍官，都是從士兵臨時提起來的。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南府軍的首要任務(wù)，恐怕就是培養(yǎng)軍官?！表n世忠解釋道。

    王鈺又想起了當(dāng)初那個設(shè)想，在北京設(shè)立一所全國最高軍事學(xué)府，專門培養(yǎng)軍官。以前大臣們反對，現(xiàn)在朕要看看，你們還拿什么來當(dāng)說詞。

    “好了，朕知道了。現(xiàn)在大軍糧草已盡，讓他們回國吧。特別，傳朕的詔命，林沖，呼延灼，岳飛，以及有功的將領(lǐng)，安排妥當(dāng)之后，即回北京面圣述職，領(lǐng)取封賞?！闭Z至此處，又補上一句，“當(dāng)然，有過甚至有罪的，就來領(lǐng)取懲罰?！?/br>
    大燕興武二年的這場曠世大戰(zhàn)，一舉奠定了大燕帝國雄踞亞洲的霸主地位。從此之后，蒙古人的勢力幾乎被完全趕出后世的內(nèi)蒙古草原，以及外蒙古的大部分地區(qū)。大燕帝國的疆域，得到了極大的擴展。南面直達瓊州（海南島），北面遠抵后世俄羅斯境內(nèi)的貝加爾湖。

    興武二年年末，蒙古王子也速該押抵北京。王鈺一反過去對待少數(shù)民族被俘首領(lǐng)的寬容，不久就宣布，也速該罪惡滔天，殺我百姓，侵我疆土，其手段之殘忍，影響之惡劣，難以言表。遂不赦其罪，下令處斬，梟首示眾。

    消息傳出，大快人心！尤其是西北各族臣民，奔走呼告，羌民更是感恩戴德，大首領(lǐng)上奏朝廷，表示銘記皇帝的恩德，世代效忠大燕，甘供驅(qū)策。

    大燕帝國對蒙古的重大勝利，使得中華國威更上臺階，遠播海外。各藩國陸續(xù)上表祝賀，周國皇帝柴桂也派遣使節(jié)到北京，表示祝賀，并送來賀禮。

    臘月，有功將領(lǐng)代表回到北京面圣，王鈺高度贊賞了將士們的忠勇，大加封賞。

    河北兵馬大元帥林沖，功勞卓著，特加大司馬銜，遷齊國公，賞黃金萬兩，極盡榮寵。其子林淵，也被封為烈武侯，升兩級軍銜。就在詔命下達的第二天，皇帝王鈺似乎這樣的封賞還不能夠體現(xiàn)林沖擊敗蒙古的豐功偉績，再度下旨，封自己這位異姓兄弟為河間郡王！林沖成為韓毅之后，又一個因軍功而封王的將領(lǐng)。他在朝野的聲望，一時達到頂峰。

    而王鈺特別關(guān)愛的岳飛，則被封為云州郡公，加保和殿大學(xué)士，賞賜頗豐。其他有功將領(lǐng)，有楊再興等人，也各有封賞，可謂皇恩浩蕩。

    這該封的都封了，該賞的也賞了，惟獨呼延灼一人，回到京城日久，既不見封賞，也不見懲罰，連句話也沒有，皇帝似乎在有意冷落他。

    “再過來點，不是，左邊左邊，好好好，就這樣?！绷譀_府前，少府監(jiān)的官員奉旨送來了“河間郡王府”的門匾，以及郡王的朝服和儀仗。王爺大敗蒙古，圣上龍顏大悅，這封賞自然就是特別照顧了。

    一身常服的林沖出現(xiàn)在大門口，少將軍林淵緊隨基后，眾人一見，紛紛上前拜見。林沖命家人持金銀答謝。

    “多謝王爺！此次平定蒙古，王爺居功至偉。下官聽說，圣上準(zhǔn)備在宮中舉行盛大宴會，為王爺及平蒙有功之臣慶祝?！鄙俑O(jiān)一位官員滿臉堆笑的對林沖說道。

    “為國征戰(zhàn)，是盡人臣本分，不敢居功，這都是圣上神威所至?！绷譀_謙虛的表示道。

    “哎，王爺何必過于謙恭？蒙古是圣上的心腹大患，此戰(zhàn)一舉剪除，從此以后，我大燕就高枕無憂了。對了，聽說王爺負(fù)傷，不知是否痊愈？”那官員又問道。

    林沖對這突然到來的恭維似乎還不太適應(yīng)，勉強的說道：“有功過問，已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王爺是柱國之臣，可要保重身體才是。下官已經(jīng)辦完了公事，就此告辭，王爺留步?！蹦枪賳T連作了幾個揖，這才千恩萬謝的走了。

    林沖目送他離去，苦笑道：“這幾日，王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磥?，我還是要早些離京，回到軍中。在軍隊里呆得太久，實在不習(xí)慣京官們這種往來逢迎?！?/br>
    “父親勞苦功高，平定蒙古，普天之下，一人而已。大臣們來套套交情，也是人之常情。”林淵在背后笑道。

    不料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卻遭到了林沖的痛斥：“胡說八道！自古以來，居功自傲，就是取禍之道。做人要懂是惜福知足，林家的一切都是圣上給的。你小子以為就憑你那點戰(zhàn)功，能夠封侯？知道東北軍的馮擒虎么？人家那是戰(zhàn)功赫赫，可到死都沒有封到侯，還是死后追封的。今后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就賞你一百軍棍?！币幌挘f得林淵諾諾連聲，不敢再造次。

    父子二人正要回府，林淵突然看到又一頂官轎正往王府而來，這官轎還是從三品大員的規(guī)格，又是哪位大人來串門了？等那轎子在王府門口落下，轎中之人走出來，林家父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尚書左仆射吳弼，吳用的二公子。

    那吳弼不過三十幾歲，可這人才學(xué)過人，十九歲就考中進士作官，因為他父親的原因，王鈺對他也特別關(guān)愛，累升至尚書左仆射，成為天子近臣。

    “侄兒給叔父道喜，拜見王爺?！眳清龅诡^便拜，林沖親手上前扶住。因吳用林沖二人，同是梁山出身，私交甚厚，兩家往日就走動頻繁，所以吳弼對林沖以叔父稱之。

    “吳大人客氣了，請里面用茶?！绷譀_笑道。與林淵見過禮之后，三人共同進府。到了茶廳，分賓主落座，下人奉上茶水，寒暄已畢，吳弼道明了來意。

    “侄兒此來，一則是為祝賀叔父凱旋封王，二來是有件事情要和叔父商量?！?/br>
    其實在喝茶的時候，林沖就在觀察這吳弼。因他常年在外帶兵，對這些子侄輩們不太熟悉。他發(fā)現(xiàn)，這吳弼品貌倒也端正，不過全然沒有他父親那樣的沉穩(wěn)和持重，為人輕佻，太過張揚。尤其是他身上所佩帶的飾物，林沖卻是識貨的人，他身上所佩帶的金銀玉器，加一加，恐怕就超過三千兩白銀了。三品官，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四五千兩。

    “哦？吳大人有事，直說無妨。”林沖捧起茶杯說道。

    吳弼輕咳兩聲，看了林沖一眼，賠笑道：“是這樣的，小侄供職尚書首，在商相手下辦事，時常在圣上身邊走動，圣上平常說什么，想什么，侄兒也能猜到個大概?，F(xiàn)在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必須提醒叔父?！?/br>
    見林沖仍舊品著茶，沒有動靜，他接著說道：“小侄知道，叔父在彈劾呼延灼將軍，在圣上面前參了他一本，叔父，有這事吧？”

    這本來是密奏，他如何得知？林沖心中雖然有些許不悅，但這畢竟是吳用的兒子，還是輕笑道：“不錯，有這事，怎么，不妥嗎？”

    “哎呀，叔父，當(dāng)然不妥！您老人家這些年在外帶兵，不了解朝中的局勢。您這次參呼延灼，參不倒就不說了，可就是參倒了，對您也沒有好處。”吳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林沖更加不悅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這是為何，老夫愿聞其詳?！?/br>
    “叔父，您想想看，呼延大人和您同為圣上重臣，擁兵在外，被朝廷倚若長城。要是呼延將軍倒了，那么河北就只有叔父一人，您說，圣上能放心嗎？”吳弼說道。

    這時，林沖的臉色已經(jīng)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

    “叔父怎么還不明白？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位極人臣，受封郡王，天子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再賞賜給您了。您剛剛封王，就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您說朝中大臣，甚至是圣上，會不會認(rèn)為您這是在侍寵而驕？萬一天子有了這個想法，叔父就麻煩了。所以，小侄不得不冒著風(fēng)險來提醒叔父，放手吧。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想，那呼延灼將軍若是知道了，也是對叔父感恩戴德?！?/br>
    林沖總算是聽明白了，同時也不禁為剛剛?cè)ナ啦痪玫睦细绺鐓怯酶械奖?。他英雄一世，全國上下，莫不景仰，怎么就生出這種兒子來？這吳弼沒把他父親的本事學(xué)到，倒學(xué)了一身的官場惡習(xí)。

    要知道，但凡功臣之后，受到祖輩的余蔭庇佑，才得以身居高位，榮華富貴?？赡憧康氖悄阆容叺墓?，一旦你的依靠不在了，要么就小心謹(jǐn)慎，明哲保身，要么就憑自己的真本事，去搏取功名。成天的耍這些小心機，唉，吳用在九泉之下若得知，恐怕也會擔(dān)心吧。

    “哈哈，吳大人倒是有心了。不過，本王行得正，坐得端，對某些大人的彈劾，不是出于私怨，也不是打擊報復(fù)。林沖作官作人，堂堂正正，眼睛里不揉沙子，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件事情，本王一參到底。至于怎么處置，這是圣上的事情，本王只是盡人臣本分。”林沖不偏不抑，義正嚴(yán)辭。聽得吳弼一愣一愣，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這，叔父，小侄是為您著想，您怎么……”

    林沖已經(jīng)起身，這意思就是要表示送客了：“吳大人，看在你父親的面子，本王也提醒你幾句。圣上最不喜歡的，就是耍小聰明，有才能要用到正處。你父親一世英明，你和吳齊兩個，要時時謹(jǐn)記你們父親的教誨，忠君愛國，竭盡微誠，千萬不要毀了吳用一生的清名?！?/br>
    吳弼滿面慚色，說不出話來，心中縱然惱怒，可林沖一則是他長輩，二來又功勞蓋世，深得皇帝信任，所以不敢造次，只得拜辭而去。

    “父親，呼延將軍也一直在外帶兵，京中想必沒有熟人，這吳大人怎么會來替他說情？”吳弼走后，林淵不解的問道。

    “哼，我觀吳弼方才言行舉止，輕佻傲慢，完全沒有他父親的風(fēng)范。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參到底！不然冤死的弟兄們?nèi)绾伟蚕?！”林沖忿忿的說道。(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