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碗 趙佶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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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副使高俅官邸 高俅自從征梁山失敗,被擒上山后,因隱瞞不報,觸怒天顏,被趙佶棄用。但念在他跟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功,所以趙佶授了他一個樞密副使的官銜。本來,蔡京還當(dāng)權(quán)的時候,想拉他一把,誰知此人時運不濟(jì),一到幽云監(jiān)軍,就碰上了士兵嘩變,蔡宗和被殺,蔡京遷怒于他,從此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此刻,高俅正坐官邸后院的亭中,望著面前石桌上那一疊足足有一指厚的交鈔,臉色比死了親爹還難看。嘴角一陣抽搐,高俅的目光從那疊交鈔上移開,注視著坐在對面的年輕人。 “高大人,小王相爺念及當(dāng)年跟大人同衙供職。這點微薄之禮,還請大人笑納?!编嵸纂p手?jǐn)n在袖中,臉上一片笑意。微薄之禮?三十萬貫是微薄之禮?到底是王小寶,派頭也不是常人可比。錢是好東西,這世上沒人不愛錢,可有些錢收得,有些錢收不得。 王小寶派此人送來三十貫交鈔,當(dāng)然不是突然想起當(dāng)年曾經(jīng)在一個衙門共過事。高俅雖然賦閑在家,可消息還算靈通,眼下京城的局勢,很不明朗。皇帝想扳倒王鈺,結(jié)束黨爭,將大權(quán)控制在自己手中。而王鈺也稱得上世之英雄,斷然不會引頸待戮,他想干什么? “鄭,鄭大官人,這錢,老夫……”高俅嘴唇一動,剛想拒絕。 “高大人,您可想好了再說,您是當(dāng)朝大員,話一出口,就絕無反悔之理?!编嵸兹耘f笑著??筛哔纯吹剿@笑容,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自己如今已經(jīng)日窮西山,趙家不會再用自己。如今王小寶權(quán)柄如此之大,整個京城都在他控制之下,他的岳父,又是掌管樞密院的童貫,如果不收這錢,王小寶一旦得勢,同樣不會放過自己。 “罷了……”無奈的嘆了口氣,高俅瞅了桌上交鈔一眼,點了點頭。鄭僮像是很滿意,站起身來,沖高俅一揖,揚長而去。 不僅僅是高俅,朝中很多大臣碰到了類似的情況。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多是往日威風(fēng)八面,但近年來卻在官場失勢。有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人雖然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得不到重用,但余威仍在,不管是在朝中,還是在軍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王鈺不會傻在拿錢去收買那些正當(dāng)權(quán)的大臣。 臘月二十七 整個汴京城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稍微具有洞察力的人都感覺得到,短期之內(nèi),將有大事發(fā)生。這一天,皇帝沒有臨朝,王鈺知道,在事情沒有結(jié)果之前,不會再有早朝了。而結(jié)果的出現(xiàn),為期不遠(yuǎn)。 吳用來報,自八賢王出城后,一直未歸,估計,應(yīng)該留在了陳橋禁軍大營。趙桓這一手,并不新鮮,康王趙構(gòu)就是一個先例。他作了最壞的打算,八賢王滯留陳橋大營,一旦京城時局有變,他就會和趙構(gòu)一道,號令群雄,進(jìn)京勤王。 王鈺也在加緊準(zhǔn)備,他給鎮(zhèn)守幽云的種師中發(fā)出了一封密信。信里寫什么,除了他自己外,甚至連他最親近的耶律南仙,和最信任的吳用都不知道。南府軍在京城內(nèi)的巡防,更加頻繁。臘月二十七,王鈺以演練為名,將楊志,楊效祖兩兄弟的部隊,調(diào)到了京城南面,正對陳橋大營。秦明,索超的軍隊,調(diào)到了西面,防備青崗大營。而吳用,林沖,關(guān)勝等人,終日鎧甲不離身,嚴(yán)陣以待。 趙桓所能依靠的,只有這兩處大營,以及離京師不遠(yuǎn)處,陳留的駐軍。大宋雖然號稱有百萬雄師,但西北方面,駐防了大宋半數(shù)以上的軍隊。而如今西夏人兵出夏州,攻克太原,西北早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趙構(gòu)麾下,雖然有幾十萬兵馬,但他正被八萬西夏精兵所威脅,狼狽逃竄。 秦檜領(lǐng)著一班官員急步奔上安賢宮的臺階,卻見圣上的近侍王歡在此伺候。 “秦大人,您這是……”王歡見這一班大臣行色匆匆,攔在殿外問道。 “我等有要事需上奏圣上,勞煩公公通報一聲。”秦檜拱手說道。王歡聞言,面露難色,朝宮里望了望,移步在秦檜面前,探頭過去,神神秘秘的說道:“秦太尉,奴才勸您這時候還是不要進(jìn)去打擾為好。圣上一柱香之前剛進(jìn)去,嗯,明白了?” 秦檜一聽這話,皺起了眉頭,這都什么時候了,圣上怎么還想著尋歡作樂。太上皇昏迷這么多天,今日剛剛蘇醒過來,急召圣上去晉見啊。一時左右為難,握著雙手在安賢宮外左右徘徊。 眾官見狀,紛紛進(jìn)言道,事情緊急,也顧不得君臣禮儀,直接闖宮便是。秦檜左思右想,王鈺反心,昭然若揭,如今以演練為名,將南府軍布防西南兩側(cè),正面陳橋青崗兩處大營,這已經(jīng)是擺明了要造反。如今他一旦起事成功,只怕大宋開國時,陳橋兵變的情形,又要重演一次。自己已經(jīng)公開的得罪了他,萬一他得勢,自己可是死無葬身之地。 “闖宮!”秦檜用力的一擊掌,大聲說道。王歡一見勢力不好,慌忙伸手?jǐn)r住眾官。秦檜一見,一把推開他,直往宮里闖進(jìn)去。 “不好,要出大事了!”王歡暗忖,近來時局動蕩,圣上已經(jīng)對叔父起了殺心。這場搏奕誰勝誰負(fù),現(xiàn)在還是未知之?dāng)?shù)。但京城在叔父控制之下,更兼他威望崇高,天下懾服,若他成功,自己豈不是也仗著同宗同族的身份…… 一念至此,也管不了什么差事,掀起衣擺,急步向?qū)m外奔去。 秦檜等人闖進(jìn)安賢宮,直奔賢妃娘娘就寢之處,老遠(yuǎn)就望見門外無人把守,想是圣上顧著風(fēng)liu快活,把近侍全都摒退了。一行人匆匆奔進(jìn)宮里,外臣是不能進(jìn)入后宮的,秦檜等人進(jìn)宮以后,四處張望,不見趙桓蹤影。正疑惑時,突聽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眾官面面相覷,面露尷尬之色。大臣撞見皇帝這等好事,也算古往今來頭一遭了。 那聲音從宮室西北角的一處屏風(fēng)后傳來,秦檜略整衣冠,率眾臣望西北角跪下,大聲說道:“臣秦檜,有要事上奏陛下!” 話音剛落,那*之竟頓時停止,屏風(fēng)一陣急劇晃動,突然倒了下來。賢妃嚴(yán)恪,正趴在一張桌前,一絲不掛,而趙桓在她身后,正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好在秦檜等人,都跪拜在地上,不曾抬頭。 “大膽!誰叫你們闖進(jìn)宮來,不懂禮制么!朕要殺你們的頭!”趙桓惱羞成怒,一邊穿著衣物,一邊大聲訓(xùn)斥道。秦檜等人一聽,只覺脊背一片冰冷,慌忙答道:“臣啟陛下,太上皇方才蘇醒,急召陛下晉見,因事情緊急,臣等不得已,所以才……” 趙桓胡亂套上衣服,又一把扯下紗簾,裹在嚴(yán)恪身上。活了二十幾年,還是頭一次被人撞見這種事情,更可氣的是,竟然是被外臣撞見。心里的惱怒,可想而知,蹬蹬幾個大步奔過來,指著秦檜等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眾官被他罵得唯唯諾諾,不敢仰視。趙桓是真想把這幾個大臣全拉去砍頭,可他不至于氣得失去理智,心知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不能胡來。罵夠了,出了氣,便領(lǐng)著秦檜等匆匆趕往太上皇寢宮。 半路中,秦檜望見他龍袍外面還露著一截褲管,一路低著頭,替他扯了幾十回。 奔進(jìn)趙佶寢宮,發(fā)現(xiàn)京師衛(wèi)戍區(qū)副指揮使韓毅也在,沒想到,太上皇蘇醒之后,第一個召見的,竟然是他。 “太上皇!”趙桓急步奔過去,只見那錦榻之上,骨瘦如柴的太上皇趙佶,大大的睜著眼睛,望著頭頂之上,一動不動,全無半點生氣。 “陛下,太上皇他……”李吉站在趙佶榻側(cè),神色黯然。 趙桓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失聲問道:“難道,太上皇,他,他……” “太上皇如今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御醫(yī)已經(jīng)瞧過,說是,就在今日了?!?/br> 當(dāng)真是睛天霹靂,震得趙桓六神無主,跪于趙佶榻前,失聲痛哭,左右無不色變。秦檜等一班人,更是號啕大哭,真比死了自己親爹還悲痛。 突然,趙佶的右手動了動,嘴唇也一張一合,像是想說什么。趙桓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附耳過去,卻只聽見趙佶似有似無的呼吸之聲。李公公跟隨趙佶多年,對太上皇的習(xí)性了若指掌,仔細(xì)一看,趙佶的右手正指著一個方向,那里是太上皇的文案。心中一動,趕緊奔過去,取了紙筆。 “太上皇,您可是要寫什么?”李吉低下頭去,在趙佶耳邊問道。只見趙佶聽到這句話,連眨了兩下眼睛。趙桓一把奪過李吉手中紙手,將筆塞到太上皇手中。又將那張白紙舉到他面前。 趙佶顫抖著舉起手來,神色木然的在紙上吃力的畫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那張紙上。 “殺……”這是太上皇寫的第一個字。 “王……”這是第二個字。 正當(dāng)趙佶要寫第三個字的時候,剛寫下一撇,手突然滑落下來,重重的搭在榻邊,那只毛筆,也隨之掉落地上。 “太上皇!太上皇!”趙桓連呼兩聲,只見趙佶仍舊瞪大著眼睛,喉頭一陣響動。趙桓附耳過去,卻聽見一口粗氣呼出,再無聲響。趙桓驚慌無措,六神無主,倒是旁邊李吉還沒有亂了方寸,撩起衣袖,伸出手指往趙佶鼻下一探。突然跪下,悲聲說道:“陛下!太上皇龍御歸天了!” “太上皇……”宮室之內(nèi),一片悲聲。韓毅雙眼一閉,長嘆一聲,跪倒在地,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落。一代風(fēng)liu皇帝,宋徽宗趙佶,就此走完了人生之路。他是往西方極樂而去,還是投下十八層地獄,只有天知道。 到底是父子,趙桓幾次哭倒在趙佶遺體之前,幾乎背過氣去。眾人慌忙召來御醫(yī),掐住人中,半晌方才蘇醒過來。剛一睜眼,又一聲悲呼,淚如雨下。秦檜等人,勸了半天,方才停住。 “陛下,如今太上皇龍御歸天,身后事如何安排,還請示下?!崩罴獑柕?。 趙桓已經(jīng)魂游天外,哪里還有什么主張。秦檜見趙佶已死,暗想當(dāng)下局勢,遂上前奏道:“陛下!太上皇龍御歸天一事,臣認(rèn)為暫時不能外傳。若被王鈺知曉,恐生不測!王賊已經(jīng)將南府軍的兵馬,調(diào)到西南兩面,防備陳橋,青崗兩處禁軍大營!” “秦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太上皇方才已經(jīng)寫下遺詔,那未寫完一字,必是個‘鈺’字。太上皇是要陛下當(dāng)機立斷,殺王鈺!”李吉也上前奏道。 趙桓臉上,淚痕未干,精神恍惚的念道:“既然是太上皇遺命,安敢不從?”話至此處,突然一個機靈,才想到,如今太上皇歸天,王鈺若得知,必定更加有侍無恐。他若領(lǐng)軍殺進(jìn)宮來,自己性命難保! 環(huán)顧左右,只見韓毅仍舊跪在地上,暗暗垂淚?;琶ζ鹕?,竟然不顧君臣有別,屈膝跪下,痛哭流涕道:“大宋安危,朕之性命,皆在將軍身上!還望將軍念著太上皇的恩義,救朕于水火之中!” 韓毅大驚,君為臣綱,豈能亂了法度?連忙五體投地,伏拜道:“臣萬死!陛下有旨,盡管吩咐,何必如此?真是折煞微臣了!” 趙桓一把拉住韓毅雙手,哭求道:“將軍!如今王賊帶甲十萬,控制京城。天下十二衛(wèi)里,其門生故吏極多。幽云種師中,乃王賊同黨,延安種師道又是種師中兄長。康王雖手握重兵,奈何被西夏小國所困,遠(yuǎn)水救不得近火。朕雖然親掌三衙,但所部軍隊,全在京城之外。京師若陷,大宋江山淪亡矣!朕今欲下旨,擢升你為京師衛(wèi)戍區(qū)指揮使,賜爵忠勇郡公!望將軍勤王室,清君側(cè)!” 韓毅也是淚流滿面,哭拜道:“陛下有旨,臣安敢不從?” 趙桓聞言大喜,從地上竄起,奔到龍案之前,奮筆急書,寫下詔命。著免除王鈺京師衛(wèi)戍區(qū)指揮使一職,命副指揮使韓毅補缺,所部將士,均奉號令,如有不從,就地處決! 寫完詔命,交于韓毅手中。趙桓再三囑咐道:“大宋江山社稷,全賴將軍之力!萬望不心謹(jǐn)慎,不可大意!朕命殿前司秦檜,與你一道同去,接管南府軍!” 韓毅領(lǐng)旨謝恩,正待出宮,秦檜攔住了他。向趙桓奏道:“陛下!南府軍中全是王賊嫡系,帶兵將領(lǐng),幾乎全是原梁山舊部。他們造反起家,沒有絲毫忠君愛國之心,臣恐其見事情有變,反生禍亂!臣有一計,不知陛下……” “快講!”趙桓早忘了先前被秦檜撞破他丑事。 “陛下不如假借太上皇之命,召王鈺及吳用,林沖三人進(jìn)宮。李公公負(fù)責(zé)禁宮內(nèi)衛(wèi),可于此處埋伏人手,只等王鈺踏入此宮,便以太上皇遺詔示之。那時士卒一擁而上,將賊黨剁成rou醬!此三人為南府軍首腦人物,他們一死,則南府軍群龍無首,再也興不起風(fēng)浪!”秦檜此言,正是當(dāng)日韓毅向趙桓所獻(xiàn)之計。 趙桓聽罷,連連點頭:“好!若臣召見,王鈺必起疑心。假借太上皇之名,想必王賊不疑!事不宜遲,李吉親自去寶國公府,召王鈺進(jìn)宮。朕安排兵馬,埋伏此宮兩側(cè),只等王鈺一進(jìn)宮,便就地格殺!” 當(dāng)下吩咐停當(dāng),眾人各司其職。韓毅拿了皇帝親筆詔書,領(lǐng)著秦檜等人,徑投城外南府軍大營而去。而趙桓當(dāng)即從內(nèi)衛(wèi)禁軍中,挑選兩百精壯之士,埋伏于趙佶寢宮兩側(cè)。只等王鈺一到! 而李吉,則飛騎出宮,直奔京城西南寶國公府。 寶國公府,王鈺正與吳用,林沖三人在書房議事,忽聞宮里李吉李公公到來。李吉一直在侍奉太上皇,怎么突然到我寶國公府來了?難道趙佶又從鬼門關(guān)回來了? “相爺,此人來得不是時候,想必宮中有變,您要小心!”吳用何等精明,李吉突然到來,他立刻生出了戒心。 王鈺也覺得此事蹊蹺,眼下京城劍拔弩張,隨時可以爆發(fā)變動。李吉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寶國公府,未必就是偶然。當(dāng)下,命人將李吉請在正廳,王鈺換上朝服,迎了出去。 寶國公府大廳上,李吉正襟危坐,面無表情。權(quán)傾一時的寶相王鈺,恐怕就要在今天斃命了。在宮里當(dāng)差幾十年,見慣了種種權(quán)利爭斗,但像現(xiàn)在這般危急的關(guān)頭,還真是頭一回碰上。王鈺也算是堪稱國器的人,可一旦引起了皇帝的戒心,其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任你權(quán)勢熏天,麾下雄師百萬,皇帝一道圣旨,照樣可以要了你的項上人頭。 “喲,李公公,好久不見,近來可好?”一身正一品大員朝服的王鈺,從里間走出,快步迎到李吉身邊,笑容可掬。 李吉微微欠身,沖王鈺拜道:“老奴見過寶國公,勞您過問,一切都好。” 王鈺聞言,一語雙關(guān)的笑道:“好,這就好,要是所有人都好了,這天下也就太平了?!崩罴犓捴杏性挘樕⒆?,莫非他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正疑惑間,忽聽王鈺問道:“公公是太上皇跟前的大紅人,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此來,不是為了跟本相聊天敘舊吧?” 李吉肩負(fù)重任,只得收起繁雜的思緒,正色道:“不錯,老奴此來,是奉太上皇的詔命,召寶國公,京衛(wèi)副使林大人,監(jiān)軍吳大人進(jìn)宮晉見?!?/br> 聽到這句話,王鈺陡然起了疑心,太上皇若是真的醒來,要召見,也只是召見自己。怎么連林沖,吳用也一起叫上?自己已經(jīng)談出南府軍的日常管理,吳用林沖兩人,實質(zhì)上就是南府軍的首腦,咱們?nèi)艘且黄疬M(jìn)了宮,那南府軍…… “李公公?!蓖踱曂蝗唤械?,李吉抬頭一看,只見小王相爺臉上,掛著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 “寶相請吩咐?!崩罴粍勇暽恼f道。 王鈺靠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微微向前探出,似笑非笑的問道:“太上皇,真的醒了?” 李吉此時,已不像先前那般鎮(zhèn)定,王鈺此人,雖然年少,但歷經(jīng)官場磨煉,如今城府極深。他問這話,分明是起了疑心!如果一個處理不當(dāng),莫說壞了圣上大計,恐怕自己的性命也要留在這寶國公府。 “回王相的話,是的,太上皇早上突然醒來。聽御醫(yī)說,太上皇已經(jīng)度過難關(guān),只要安心靜養(yǎng),明年開春,便可好轉(zhuǎn)?!崩罴f道。 王鈺聽到此處,沒有再說話,一陣沉默后,他站起身來,對李吉笑道:“好,既是太上皇召見,那容我交待幾句,隨后便進(jìn)宮。” 李吉見狀,戒心陡生,也隨之起身道:“太上皇正在宮中急等,還是請小王相爺隨我一道進(jìn)宮吧?!?/br> 王鈺暗笑一聲,隨口說道:“哎,也急于這一時嘛,要死,也要容我交待后事吧?!?/br> 李吉聞言,頓時面如死灰,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是從何說起?相爺說笑了,說笑了……” 王鈺卻是不再說話,徑直投后堂而去,李吉等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在那寶國公府大廳上來回踱步。瞧眼下情形,王鈺分明已經(jīng)洞察先機,他此去,莫非是安排什么?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場生死較量,鹿死誰手,可真是未知之?dāng)?shù)了。 王鈺回到書房,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吳用,林沖二人。吳用聽罷,當(dāng)機立斷的說道:“相爺,您不能進(jìn)宮!必是圣上假借太上皇之命,將相爺賺進(jìn)宮中,暗中加害!” 王鈺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眼下,這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如果自己公然違抗詔命,拒不進(jìn)宮,未免落人口實。況且,自己也的確想進(jìn)宮去看看,趙佶是不是真的醒了。畢竟他作了幾十年的皇帝,天下眾官,對他多少有些忌憚。而趙桓新近即位,根基未穩(wěn),只要趙佶一死,事情就好辦得多了。這里面還有一層,如果自己先動手,難免背上反叛之名。若是趙桓先動了手,若天下人得知后,輿情便會傾向于自己。 “無妨,京城在我控制之下,南府軍負(fù)責(zé)整個京城防務(wù),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是進(jìn)宮走一遭又如何?”王鈺思之再三,作出了決定。 吳林二人一聽,焦急萬分,雖然整個京城在南府軍控制之下,但禁宮之中,是由李吉負(fù)責(zé)內(nèi)衛(wèi),一旦王相踏進(jìn)宮門,那時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雙拳難敵四手啊。 王鈺聽他二人苦勸,心里也覺得有些道理。眼下是非常時刻,今日連早朝皇帝也沒有到,現(xiàn)在突然召自己進(jìn)宮,這不是太過蹊蹺了么?如果趙桓今天真想殺自己,他就不怕自己手下將士鬧兵變了? 兵變?想到此處,王鈺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趙桓既然敢召自己進(jìn)宮,想必已經(jīng)作了準(zhǔn)備,如果他真想殺自己,又豈能不管這駐防京城的十萬南府軍? “不好!”王鈺拍案而起,大聲喝道。吳用,林沖二人見狀,急忙詢問何事。 “南府軍中,必有變故!李吉到我寶國府上,宣我三人進(jìn)宮。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除我之外,你二人便是南府軍首腦。我們?nèi)巳M(jìn)了宮,南府軍必然群龍無首!想必此時,已有人帶著皇帝詔命,到南府軍大營去了!”王鈺臉色鐵青,神情怨毒。 吳林二人聽罷,也是驚駭不已,若是如此,那皇帝恐怕就要選在今天動手了!將王相及我二人召進(jìn)宮去,再派人到南府軍中傳下詔命,削去王相兵權(quán)。若無兵權(quán)在手,王相還有何物可依靠? “相爺,下官有一計!”吳用號稱智多星,臨機立斷,無人可及。 “哦?先生有計,速速講來!”王鈺急忙問道。 吳用從容不迫,鎮(zhèn)定的說道:“相爺和我二人不妨進(jìn)宮,以探虛實。京城內(nèi),有我南府軍便衣士卒,四處尋視。相爺可遣一人,發(fā)出金霹令箭,召集在御街之前。若如此,圣上便有害相爺之心,也有所顧忌。而南府軍,相爺可派一人,前往鎮(zhèn)守。若遇人傳圣旨,只以演練為名,拒不接待!” 金霹令箭,是王鈺早前在幽云練兵時,從吳用之言而設(shè)立。因各軍駐地有異,若遇緊急事情,為不及通風(fēng)報信,便以金霹令箭為號召。令箭一響,所有見到響箭的南府軍將士,必須馬上趕往事發(fā)地點。 王鈺聽了吳用之計后,微微點頭,自言自語道:“先生此計,倒是可行。只是,派何人在軍中,才能鎮(zhèn)守得住?” “我!”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三人都吃了一驚,如今機密之事,若被外人得知,將大禍臨頭。回頭一看,方才放下心來,原來是耶律南仙。 一見到她,王鈺頓時笑逐顏開:“哈哈,好,南仙原來是我南府軍騎兵總教頭,練兵嚴(yán)苛,將士們都有畏懼之心。若你去鎮(zhèn)守,再好不過!” 耶律南仙走到王鈺面前,深深望了一眼。期盼多年,他終于要動手了。 王鈺命人取來自己所佩寶刀,親手交于耶律南仙,囑咐道:“軍中將士,多識此刀。你帶去,若遇不從軍令者,就以此刀斬殺!你騎我的烏云蓋雪寶馬到軍中,南仙啊,你一定要小心,若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你一定要平安回來?!?/br> 耶律南仙受了寶刀,似乎有些不放心,替王鈺整理著衣冠,小聲說道:“你也要小心,我還等著你回來娶我。” 王鈺卻大聲笑道:“哈哈,你不是不在乎名分么?”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币赡舷舌凉值?。 王鈺這才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放心,我命大克死牛魔王,想要我的腦袋,沒那么容易。事不宜遲,你這就去吧。” 耶律南仙用力的點了點頭,挎上寶刀,轉(zhuǎn)身而去。 待耶律南仙走后,三人出了書房,直到廳上。李吉見王鈺,林沖,吳用三人同時出現(xiàn),心中驚駭。 “李公公,咱們走吧。”王鈺見李吉神色有異,只當(dāng)視而不見。 “是,相爺先請?!崩罴粋?cè)身,請王鈺先行。 不料,王鈺卻停步不前,笑道:“不敢,本相當(dāng)年多得公公提攜,安敢托大?還是公公先請?!崩罴犓崞鹜?,便想起當(dāng)年王鈺從遼國回來時,將太上皇所賜金銀,全數(shù)交于自己。這小子倒是個慷慨之士,只是自己身負(fù)皇命,唉…… 當(dāng)下,李吉在前,王鈺等三人在后,出了寶國公府。那李吉滿懷心事,分寸大亂,出了寶國公府門,竟然直接就往王鈺的一品官轎里鉆去。經(jīng)下人提醒,方才醒悟,慌忙向王鈺賠罪。 “公公,什么人在什么位置,你要看清楚,可別鉆錯了地方。鉆錯了轎子沒什么,可有些事情,再想回頭,可就難了?!蓖踱暼酉逻@句話,徑直坐進(jìn)了轎子。李吉揣摩著他這句話,只覺頭皮發(fā)麻,王鈺此人,當(dāng)真是厲害!當(dāng)下,四人都上了轎子,直投皇宮而去。 話分兩頭說,那一邊,耶律南仙受了王鈺寶刀,回房穿了鎧甲,提了那柄七探盤蛇槍,結(jié)束整齊,命下人牽來王鈺所乘烏云蓋雪寶馬,出了府門,絕塵而去。 這些日子,京城各門盤查明顯嚴(yán)厲了些。耶律南仙奔到城門,守城南府軍將士都認(rèn)得她,直接放行。一路奔出城外兩里地,遙望南府軍大營,似乎一切如常,耶律南仙這才稍稍放心。 來到大營門口,守衛(wèi)的士卒見耶律南仙來到,紛紛拜見。 “可有外人到營中?”耶律南仙在馬上大聲問道。 “回姑娘的話,適才副指揮使韓大人,攜殿前司秦太尉等人進(jìn)了大營?!笔孔浠卮鸬馈?/br> 耶律南仙暗叫不好,也不下馬,直接奔向中軍帳。那營中將士見原騎兵總教頭,相爺?shù)募t顏知己打馬狂奔,紛紛駐足觀望。 “都跟我來!”人過留聲,士卒們一愣,隨即邁開雙腿,急撲中軍大帳。 中軍帳已經(jīng)在望,耶律南仙仍舊沒有下馬,直沖進(jìn)去!身后,如潮水般的士卒們各持兵器,圍在中軍帳四周。 中軍帳中,韓毅領(lǐng)著秦檜等人,剛剛宣畢圣旨。但留守大營的關(guān)勝,董平,呼延灼,徐寧四將,仍在遲疑,拒不交出兵權(quán)。 眾正僵持間,忽然看到一匹駿馬直沖入中軍大帳,好在跪在地上的四人都是武藝超群之人,早就聽到背后馬蹄聲,四散避開。 “耶律姑娘?”四人見耶律南仙到了,都是大喜過望。韓大人突然到大營,宣讀圣上詔命,說要免去王相京師衛(wèi)戍區(qū)最高長官的職務(wù),還命我四人交出兵權(quán)。今日,吳大人,林大人都不在,我四人人輕言微,正不知如何處置。南仙姑娘一到,還佩著相爺寶刀,騎著相爺寶馬,肯定是奉了相爺之命! 看到耶律南仙,韓毅心里一震,微微嘆了口氣。 “圣上,你敗了。” “你是何人!”秦檜不認(rèn)識耶律南仙,見一女將,全副披掛,沖進(jìn)帳中,遂大聲責(zé)問道。 “這是我南府軍原騎兵總教頭,耶律南仙姑娘!”徐寧雖然在南府九虎將中,排名最末,但歷來受到王鈺重用,對王鈺是忠心耿耿。將領(lǐng)們曾經(jīng)私下議論朝政大事,都曾言道,相爺功高蓋主,皇帝一定會起殺心。而徐寧是第一個南府軍將領(lǐng)中,提出效仿陳橋兵變,讓小王相爺黃袍加身,作皇帝的人。 秦檜聞言,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遼帝耶律大石的公主!”他稱耶律南仙為公主,這是有原因的。當(dāng)年,耶律大石從上雄撤兵自立后,一路西行,打敗了西域諸部,得到了回鶻王的效忠,擊敗西域諸國聯(lián)軍十萬人,于起兒漫(今烏茲別克斯坦)稱帝,仍定國號為遼。他既然作了皇帝,耶律南仙自然就是公主了。 對秦檜,耶律南仙視而不見,直接向韓毅問道:“韓毅,我家相爺待你不薄,你想干什么?” 不等韓毅回話,秦檜已經(jīng)搶道:“韓大人奉詔命,前來接管南府軍,任京師衛(wèi)戍區(qū)最高長官!這四名賊將,拒不交出兵權(quán),難道是想造反么!” 耶律南仙聞言,冷哼一聲,從馬上一躍而下,徐寧親自替她牽下戰(zhàn)馬。出帳一看,那中軍大帳四側(cè),已經(jīng)被南府軍的將士們圍得水泄不通。心中一動,徐寧召過幾名將領(lǐng),耳言一番。 “我只知道,南府軍姓王,今日我奉相爺將令,前來鎮(zhèn)軍。誰敢妄動,休怪我槍下無情!”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用再顧什么禮制了。王鈺先前有言,叫耶律南仙到軍中,以演練為名,拒不接待傳詔官員。如今,卻被韓毅秦檜搶先一步。 “狗膽包天!天下兵馬,皆為皇帝所有,幾時這軍隊姓王了!果然不出圣上所料,王鈺小賊,圖謀造反!來人,將這女賊拿下!”秦檜歇斯底里,吼得震天響。可吼完之后,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人應(yīng)他。 一直沒有說話的韓毅,此時走下臺來,離耶律南仙五步之外,輕聲問道:“王相真要造反自立?” “那是相爺?shù)氖?,輪不到我一個女流之輩來管。韓毅,昔日在軍中,相爺號令群雄,莫敢不從,惟獨對你禮遇有加。想不到,你竟然吃里扒外,你有什么面目來見南府軍十萬將士?”耶律南仙雖是女流,可這一張嘴,卻深得王鈺真?zhèn)?。說起話來,咄咄逼人,絲毫不留余地。 韓毅聽罷,面有愧色,默然不語。 秦檜一見事情不對頭,暗思韓毅這人,恐怕也是靠不住的,圣上命他來接管南府軍。如果他一倒向王鈺,那自己豈不是要陷身于這大營之中。 “這是我大宋國事,幾時輪到你這蠻夷外族來管!實話與你說了吧,此時,你那相爺只怕已經(jīng)橫尸禁宮!我勸你們最好識時務(wù)一些,速速交出兵權(quán),饒你不死!”秦檜將此事說破,關(guān)勝,徐寧等將一聽,皆大驚失色。帳外將士們聽到這話,頓時議論紛紛。秦檜見狀,面有得色,只要南府軍一亂,那王鈺就必敗無疑了! “不要聽他胡說!相爺是世之英雄,自有上天庇佑!這廝定是故意拿話,來亂我軍心!”徐寧大聲疾呼。 耶律南仙猛然間將目光盯向秦檜,這幾日,自己與王鈺談?wù)搰聲r,時常聽他提起秦檜此人。言談舉止之間,都透露出對此人的無限厭惡,看來今日,少不得要拿你開刀了。 想到此處,手中長槍一挺,直指秦檜:“都是你這jian臣,在趙氏面前進(jìn)讒言,誣陷我家相爺。若不是你,趙氏皇族與王相,也不會走到今天。我也實話告訴你,一切都在相爺掌控之中。此時,禁宮之內(nèi),誰勝誰敗,還未可知?!?/br> 耶律南仙此話一出,跟隨韓毅前來的眾官都變了臉色。難道王鈺已經(jīng)領(lǐng)軍殺入宮中? “秦大人,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跟耶律姑娘說。耶律姑娘,也請你命四將出帳。”韓毅突然說道。 秦檜聞言一愣,他知道韓毅是禁軍第一高手,腰間那把寶劍一出鞘,誰也逃不過。他叫自己出去,莫非是要殺了這女人?一念至此,遂探過頭去,在韓毅耳邊小聲說道:“大人,你若殺了這女賊,那南府軍必敵,那時再行接管,就容易得多了?!闭f完,卻不見韓毅有何反應(yīng)。只得領(lǐng)了眾官,走出帳外。 而耶律南仙也同時命董平,徐寧四將,在帳外等候。 剛一出帳,秦檜就一聲驚呼,那中軍大帳四周,早就被南府軍的將士圍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明晃晃一團(tuán)俱是刀槍。人言南府軍威猛,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 起點中文網(wǎng) target=_blank>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