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碗 yin蕩的高衙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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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館出來,王鈺手里拿著說書先生給的二錢銀子,正尋思著這錢該怎么花。一般來說,他們這群書院的書生,一旦有了錢,不外乎喝酒尋花??赏踱晠s沒這興致,他就住在飄香閣,天天對著美人佳釀,早已經(jīng)免疫了。 一行人晃晃悠悠,游走在汴京城的大街上。因王鈺雖生得相貌堂堂,奈何皮膚黝黑,總要惹得路人側(cè)目,再加上他們一副潑皮無賴的形象,行人自然退避三舍。 “咦,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挺熱鬧的?!蓖踱曂蝗煌O履_步,望著街邊一處所在。那似乎是一座廟宇,不時有香客進進出出,老遠就聞到一股檀香的味道。 “寶哥兒,這里是岳廟,你還沒來過吧?”隨行的鄭二說道。他本名鄭僮,排行老二,所以同窗們稱他為鄭二。這小子也是個渾人,跟王鈺臭氣相投,處得不錯。當下王鈺聽他這么一說,抬腳就往里面走去。 只見香煙裊裊,佛音清唱,一派肅穆的氣氛??赏踱曀麄円换镞M來之后,高聲喧嘩,旁若無人,把這佛門清靜之地的安寧給打破了??戳税肷?,王鈺不覺有些無趣了。香客中,倒也不少年輕美貌的女子,可一見他們這副破落戶的模樣,都露出鄙夷的神色,繞道而行。王鈺有心搭訕,卻苦于沒有機會。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這里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哄笑。其中一個聲音嘿嘿笑道:“上樓去,跟你說話?!?/br> 又聽得一個女人的聲音略有些驚恐的訓(xùn)斥:“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能調(diào)戲良人?” 王鈺一聽這話,扭頭望去。只見三五個閑人,拿著粘桿,彈弓等物,簇擁著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那家伙正伸手攔住一名少婦,一臉的壞笑。 “嘿,這狗日的,敢在我們地頭上把妹,走!”王鈺把書盒往旁邊一個同窗懷里一扔,挽起袖子就要沖過去。鄭僮一把拉住他,連聲說道:“不可,寶哥兒,這人咱們可惹不起!” 王鈺是個犟脾氣,你說惹不得,老子偏要摸摸老虎屁股。這一帶咱怵過誰呀?是以掙開鄭僮,走了過去。一把掀開外圍的兩個閑漢,站在那男子的身后。同窗們一見勢頭不對,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非常有默契的向后走去。 只有鄭僮略一遲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小子,混哪兒的?敢在大爺?shù)仡^上撒野?”王鈺大大咧咧的一揮手,對著那華服男子說道。自從進了書院讀書,認識了不少同窗,王鈺便帶著他們在這一帶橫行起來。一來他們?nèi)硕鄤荼?,又是讀書之人,二來大家都知道他是飄香閣李師師堂弟,不愿開罪于他。一來二往,這王小寶的名頭在金環(huán)巷一帶倒還真響亮起來。 那華服男子正調(diào)戲得興起,一見有人為壞好事,頓時大為光火?;仡^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扇過來,嘴里還罵著:“滾一邊去!” 王鈺何等人物?足球校隊前鋒,一見耳光飛來,出手如電,一把給牢牢抓住。那男子掙脫不得,惱羞成怒,大吼道:“給我打死他!”話音一落,旁邊幾個閑漢一動,就要沖上來。 “誰他媽敢動!”王鈺伸勁一扯,把那男子右手反剪過來,一手按住他的頭,讓他動彈不得。那幫閑漢先是一愣,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咱們公子爺面前如此放肆!繼而反應(yīng)過來,紛紛開始罵娘! “你是什么東西!還不趕快放手!” “小豬狗,再不撒手爺廢了你!” 王鈺卻是滿不在乎,以前打群架,鬧得最兇的,反而都是不敢動手的??粗媲耙蝗郝暽銋柕募一铮湫Φ溃骸耙斯凡唤?,誰有種往前踏一步試試?” 沒想到,這群家伙還真不是怕事的,他剛說完,那幾個人同時往前踏出一步,其中離王鈺最近一人,揮拳便打! “我日!”王鈺頓覺臉上無光,惱怒之下,飛起一腳!那家伙手還沒打下來,已被王鈺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踹在胯下,捂著老二就蹲了下去。 “哎喲,哎喲,輕點!輕點!”華服男子痛得直叫喚。手下人一見,投鼠忌器,倒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鄭僮從一進來就神色凝重,因為他認出來被王鈺抓住那人是誰了??墒聝阂呀?jīng)惹了,索性就豁出去了!想到這兒,他冷不防從書盒里抽出一把短刀來,大叫道:“誰敢動寶哥兒一下,手里的刀可不認人!” 王鈺被他這舉動震住了,笑道:“我靠,沒想到你小子倒是條光棍!” 鄭僮沒回應(yīng)他,緊緊盯著眼前一群人,手里的短刀不停的揮舞著,雙方僵持起來。就在這時,一個人急沖沖的從廟外奔了進來。鄭僮扭頭一看,那位官人三十上下,頭戴一頂青紗抓角頭巾,腦后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huán),身穿一領(lǐng)單綠羅團花戰(zhàn)袍,手持一柄西川紙扇,生得豹頭環(huán)眼,燕領(lǐng)虎須,八尺長短身材,威風凜凜。 “這位官人一來,咱們算是得救了!”鄭僮暗自慶幸。 那官人目光如炬,掃視場中一眼,突然瞧見被王鈺制住那男子,臉色一變。 “我當是誰,原來是高衙內(nèi),光天化日調(diào)戲拙荊,是何道理?”此話一出,滿場皆驚。那幾個閑漢認出此人,紛紛向前賠笑道:“林教頭,衙內(nèi)并不知情,沖撞了林娘子,看在太尉大人面上,就算了吧?!?/br> 王鈺聽得云山霧罩,不過有一點他聽明白了。自己今天,恐怕闖了大禍,自己手底下這人,來頭不小啊。 那林教頭臉上陰晴不定,好半天之后才哼了一聲:“罷了,鬧將起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闭f到這兒,又沖王鈺抱拳道:“小兄弟,多謝你援手之德,林沖感激不盡?!?/br> 王鈺只覺腦子里面轟一聲巨響!他竟然是林沖!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自己剛剛還在茶館里說起他,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哎呀哎呀,林教頭,我可是你的粉絲??!既然是你的娘子……”話說到這兒,王鈺突然停住了。眼前這人是林沖,那手里抓著這人,豈不是,高衙內(nèi)!太尉高俅的養(yǎng)子! 這一驚非同小可!水滸傳他讀過,這高衙內(nèi)是標準的色胚,專愛亂搞人家老婆。他爹可是殿帥府太尉,掌控著八十萬禁軍!是林沖的上司,難怪他連老婆被調(diào)戲也顧不了。完了,今天闖大禍了! 一念至此,手不覺松了,高衙內(nèi)揉著肩膀直起身來,狠狠盯了王鈺一眼,獰笑道:“咱們改日再親近。”王鈺本還有些害怕,被他這囂張的模樣激怒,朗聲笑道:“隨時奉陪!” 高衙內(nèi)一怔,沒想到在汴京城里,還有這號不怕死的渾人。當即點了點頭,又瞄了林沖一眼,帶著手下人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