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60犬吠聲起
晶亮的銀線在空氣里一閃就斷了。 季舒玄笑,伸出粉紅的舌頭在自己唇上舔過,目光透過窗簾縫隙朝外面看去。 看著季舒玄的模樣,戚昊厲只覺身下又是一緊,這男人,該死的性感! “怎么沒聲音了?”季舒玄問,目光往車窗窗簾處看去,顯然,他還等著方才外面找戚昊厲那人繼續(xù)說話! “本堡主在忙,誰敢打擾!”戚昊厲說著,一口扣了季舒玄的后腦勺,狠狠的又要親上去。 唇至唇上一寸,沒親到嘴唇,反而落在季舒玄擋在自己唇上的手背。 “先忙正事?!奔臼嫘f著,下巴往外面一指。 “沒有正事比你更重要?!逼蓐粎栒f著,忽的咬了季舒玄手指一口,聲音早已黯啞的不行,“這里做還是床上做?” “誰說要做了?”季舒玄反問,目光往前路的方向一瞟,“我又不是前面那兩人,沒日沒夜,不分場合!”說著季舒玄雙手在戚昊厲肩上一推,竟直接站了起來! 什么?他竟然不做!不做的話,剛才親那么賣力干嘛,還用手在自己那地方弄了好久! “你……”戚昊厲說著,目光亦往季舒玄臍下三寸看去,就那高高支起的勢頭,他應該不會比自己好受! 季舒玄自然看見戚昊厲目光的方向,他很自然的拍了下自己衣襟上頂起的部位,似想把那地方拍下去,然,生理頂起的地方,單靠拍拍肯定是下不去的!微愣了下,然后看著戚昊厲,笑得人畜無害的:“剛才耍你的,我沒興趣在馬車里做!” 管他耍不耍,戚昊厲只覺得季舒玄在凸起處拍拍的樣子好可愛喔! “花癡!”季舒玄低罵,走到馬車中央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水。 戚昊厲再笑,伸手將車窗窗簾撩開一些,也不理衣襟,任由胸部很大一片暴露在外,他瞅著外面:“何事?” “回堡主,加急信函?!蓖饷媪⒓从腥穗p手將一蠟丸送上。 戚昊厲低頭瞅過那蠟丸一眼,紅色的火焰的標識,嘴角微露出一抹冷笑。放下窗簾,順手就朝季舒玄拋了過去:“面具燦送來的?!?/br> 季舒玄順手接過,深深看過戚昊厲一眼后,手上微微用力,將蠟丸捏開。 兩指寬的小紙條徐徐展開,上面是蠅頭小篆,寫的極為工整。詳細記載對方往后n次行動的時間,地點及動手人物。 季舒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將紙條上內(nèi)容讀出來,然后喚過一侍衛(wèi):“將這個交給皇上?!?/br> “你不后悔?”季舒玄看過戚昊厲。 “你不怕是我和李胤駿聯(lián)手?”戚昊厲緊緊的盯著季舒玄。 “聯(lián)手又如何?”季舒玄略一挑眉,眸光冷且艷,“若真是為了取信于我,即便聯(lián)手,也應該做出點犧牲不是?” 戚昊厲嘴角嘴角彎起一抹幅度,半分笑意也無,然后緩緩點頭。 前面車上,李天佑和傲雪皆已看過紙條。 “你覺得是真是假?”傲雪一邊說著,一邊已順手將紙條揉了,那紙條瞬間化為粉末,簌簌從掌心落下。 “無論真假,舒玄都知道怎么安排?!崩钐煊诱f。這種小事,向來不用他吵醒。季舒玄叫人將紙條拿過來,不過是告知一聲。 沒錯,從紙條往李天佑車上送來到現(xiàn)在,不過半盞茶時間,季舒玄已一口氣喚來幾撥人,一連下達了十來條命令。 戚昊厲站在一旁,聽得季舒玄一條接一條的命令,絲毫不見猶豫,每一條皆層層相扣!大將風范一覽無余。 這種布置,下一役,李胤駿勢必要大敗一回。 戚昊厲看著季舒玄,眸中探尋意味更濃,這個男人,果真無論哪個面,都讓他著迷! 狄裳裳一直在睡。 從進馬車后,御醫(yī)就已給她扎針,讓她直接陷入昏睡。 這么重的傷,只要不是故意想讓病患痛苦,就一定會讓其先昏迷,方才慢慢上藥。 燒傷并不難治,凍傷也不難治,然,這兩種傷同時呈現(xiàn)在一個手臂上,且無縫連接在一起,就極麻煩了! 御醫(yī)在回了傲雪詢問后,又回到這個馬車。 從前,他一直是李天佑隨行軍醫(yī),不打仗的時候就住在王府,如今自然是御醫(yī)中的一員。 多年來,他最擅長的便也就是外傷了。這也是為何此次出來專門挑了他隨行的原因。 對他而言,狄裳裳如今這種傷固然麻煩,固然挑戰(zhàn)他的醫(yī)術(shù),但,對于一個對自己醫(yī)術(shù)有著無比期望的醫(yī)者,這種程度的傷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好一個冰火兩重天! 他有些興奮。 從醫(yī)箱里拿出各種瓶子罐子,然后是100多枚長短不一,粗細不一的銀針,然后是五六柄大小不一卻紛紛薄如蠶翼的小刀…… 方才在李天佑和傲雪馬車里,除了匯報狄裳裳的傷,他還請示了一件事情,一件多年來他一直想做卻一直沒機會做的事情! 他想做移皮手術(shù)! 戰(zhàn)場殘忍,每次戰(zhàn)爭后,總有那么一兩個因毀容造成家庭破裂的,他一直想給試驗植皮手術(shù),只可惜,那些再痛恨毀容的人,一旦聽到手術(shù)過程,一個個情愿丑一輩子,也不要試! 如今,狄裳裳手臂上,很大面積燒傷的皮膚是徹底焦掉壞掉,以后那些地方除了焦黑,亦是無痛無感,他正好想試試自己多年的想法! 這一次,他不再征求當事人的意見,而是去找了當事人的主人,皇后娘娘。 皇后大概詢問了下他手術(shù)過程,取哪里的皮移植到手臂上,他簡單說了自己想法。他的計劃是用肚皮上的皮膚,那地方的皮膚柔韌度好,最適合拉扯,豈料,皇后一口否了,要他用大腿上的皮膚。 他也曾好奇的請教為何用大腿皮膚,皇后只說適合,并不過多的學術(shù)性意見。 不過,無論如何,皇后答應了!既然答應了,用什么地方的皮膚有什么所謂呢! 他很興奮,重新觀察了狄裳裳手臂,確定哪些地方要移植,然后劃出需要移植的皮膚的大小。 緊接著,他掀開狄裳裳的裙子,再是褲子。 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看見赤果的手臂就想起赤果的身體,看見赤果的大腿就想起黑森林小溪流,也總有一些特殊群體對女人的身體不感興趣,比如這位御醫(yī)。 只見這位御醫(yī)拿刀,按照需要移植的皮膚的大小,形狀,飛快在狄裳裳大腿劃出一塊,然后拿棉球?qū)⒍嘤嗟难粮?,再用銀針止血,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剔著rou皮。 “咔!”馬車忽然頓了下,大概是前面遇到什么了,御醫(yī)的手的跟著一抖。 不過,對于隨軍的醫(yī)生來說,這種情況自是司空見慣,他的手也只是抖了一抖,本來應切的很薄的rou皮,一不小心斜著一刀切了下去,切厚了一點罷了,他穩(wěn)了穩(wěn)手上動作,心里一點隔閡都沒有,直接將切厚的部位割掉,再順手丟了。 白花花的,反正是脂肪,無所謂。 很快把那塊rou皮切了下來,放到旁邊瓷盤里。這時,車轱轆又開始轉(zhuǎn)動,御醫(yī)穿針引線,將挖了個洞的皮膚扯在一起縫上。 緊接著,他開始剔除狄裳裳手臂上的焦rou…… 半個時辰過去了,第一塊需移植的rou皮已完美無缺的縫了過去。 看著自己的杰作,御醫(yī)點著頭很是滿意。 目光很快落在第二塊計劃移植的焦rou上。 按照計劃,整個移植的手術(shù)應該分幾次進行,特別要看看第一次移植的效果。 可是……可是…… 無論是誰,總有點怪癖不是,咱這位御醫(yī)先生,一輩子不好吃,不好穿,不好金銀珠寶,唯一的偶像是軒國神醫(yī)杜小怪,唯一的嗜好就是對醫(yī)術(shù)的無盡追求! 此刻,看著自己移植的那塊大腿皮膚完美的貼合在狄裳裳手臂上,內(nèi)心超有滿足感,他決定,讓這種滿足感再擴大一點! 于是……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飛快縫合…… 血腥味透過車廂,飄到外面空氣中。路過巷口時,一陣犬吠傳來,一個個盯著車廂,侍衛(wèi)們飛快將狗趕走。 血腥越來越重,別說是車廂內(nèi),就連車廂外,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和跟在后面的江湖人士都忍不住皺了眉頭,究竟是多重的傷,會散發(fā)出這么重的血腥? 村陌上,越來越多的狼狗聚集,紛紛跟著車子狂吠,發(fā)紅的雙眼仿佛看到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般,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撲上去。 這一路的狗吠,前面車子里某人想調(diào)個情啥的,都覺得不方便,這會兒巨大的狗吠的聲音更是讓人忍無可忍。 “來人,去看看怎么還沒好?”傲雪不耐煩的。 “回主子,御醫(yī)說馬上就好?!笔绦l(wèi)很快回來稟告。 傲雪“恩”了一聲。 只見那侍衛(wèi)似乎忍了一下,很快又請示:“那輛馬車怕是不能用了,等御醫(yī)將元寶包扎好后,恐怕需要換輛馬車?!?/br> “叫他做手術(shù),又不是拆馬車!”怎么就馬車不能用了呢? 只見那侍衛(wèi)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馬車上全是血,到處都是rou沫。若一直用那馬車,怕這一路都有狗跟著,若是一般的狗也就算了,若是瘋狗……” “好了。”李天佑猛然抬手,打斷侍衛(wèi)的話,“告訴御醫(yī),弄好后送到舒玄馬車上!” “是!”侍衛(wèi)領命而去。 對于皇上的命令,作為下屬,他從來不敢質(zhì)疑,只是,他唯一不明白的是,元寶明明是皇后娘娘的丫鬟,為了體現(xiàn)皇后娘娘對屬下親厚,不應該送到皇后娘娘馬車里嗎? 再說,季大人和戚堡主兩個都是男人,雖說他們都對女人不感興趣,但旁人看著,著實有些怪異?。?/br> 晌午,正是吃飯的時間,因得遠處狼狗越來越多,李天佑等人都覺沒必要打狗,待御醫(yī)將手術(shù)做完,那些狗自然就會散去,一眾人等便只在馬上吃了干糧。 大概又一個時辰后,冗長的手術(shù)終于告一段落,御醫(yī)一身血污的從馬車里走了出來,命人將馬車上手臂及雙腿裹得像粽子一樣的狄裳裳抬了出來。 車上,血腥重得讓人幾欲嘔吐,而狄裳裳整個人身上,雖如御醫(yī)一樣滿是血污,可那nongnong的藥香卻壓過血腥,透過紗布彌漫開來。 “季大人,后米那輛馬車不能用了,主子說暫時把元寶放您車上,等新馬車到了后,再把她移出去?!碧е疑焉训氖绦l(wèi)就站在季舒玄馬車門口。 戚昊厲一撩門簾,嫌棄的看著車外被人抬著的一身血污,昏迷不醒的狄裳裳,眸光一沉,他早就說過,這個女人是個麻煩!以前跟著葉鴻彬麻煩,現(xiàn)在跟著李天佑更麻煩! “丟到路旁,派人守著等新馬車?!逼蓐粎栒f著,一手已把門簾放下,語氣完全不容置辯。他和舒玄這才剛開始呢,堅決不同意任何形式的第三者! 站在車外的侍衛(wèi)為難,這時,戚昊厲的屬下忙三兩步走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奪過侍衛(wèi)手上狄裳裳。 “輕點輕點!”御醫(yī)見這情形,忙小跑過來。他花了大力氣包扎的病人,不能這么折騰?。?/br> 風云堡的屬下只斜睨著看過御醫(yī)一眼,“砰”的一聲,絕對談不上溫柔的把狄裳裳丟在地上。 “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御醫(yī)怒!然后蹲下身體,小心檢查狄裳裳身上傷口有無明顯裂開。 顯然,剛才那一丟并不清,這會兒某些紗布處已有血絲浸出。 “堡主吩咐丟在地上。”風云堡屬下絲毫不以為,對方是皇帝御醫(yī)怎么了,他們心里,就一個主子,就是戚昊厲! 既戚昊厲不允許這個女人上車,他們就絕不會讓她上車!既戚昊厲說丟到路旁,他們就一定履行戚昊厲說的“丟”! 這時,傲雪從前面車中探出個頭,朝這邊看過一眼,見裹得粽子般的狄裳裳被丟在路旁,料想是那輛車也不收,她的臉上半點動容也無,只吩咐道:“好好守著?!?/br> 她沈傲雪從來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更何況,對方一次兩次覬覦自己的男人! 再說,今兒個晚上,若按照面具燦送來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