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由于今天是她來到部隊的第一天,并不需要做些什么,所以在喬麥從丁連辦公室出來后,面對這嶄新的環(huán)境,顯得有些茫然。 陽光正好的照射在人肩上,柔柔暖暖的卻并不烈,空氣中蔓延著一種淡淡的海腥味兒,讓人用力的呼吸一下,倍感清透愜意。 喬麥想到丁連剛剛說的,問她是不是認(rèn)識什么上面兒的人,所謂上面級別肯定是比他高了,而除了賀俊峰以外,她在部隊還不認(rèn)識任何人,而剛剛賀俊峰說著要送她什么禮物,難道……就是指這個? 正想著呢,突然悄無聲息的舉在她跟前的本子讓她驀地一愣,一抬頭就看到一張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和研究,俊朗中的臉上雖然透著一種特別陽光的感覺,卻又總覺得他這陽光中帶了些許說不出的邪氣。 還沒等喬麥仔細(xì)去推敲,男人便將本子再度湊了湊近她,同時遞過支筆的一臉興奮而期待的道,“你是不是那個什么麥?今天剛剛來這報道的新兵?哦不不,是軍醫(yī)?” 雖然‘老娘是軍醫(yī),不是兵’這話是她自己說的,她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自從賀俊峰嘲諷了她以后,再從別人嘴巴里說起的時候,她咋的就怎么聽怎么有種揶揄的感覺呢? 當(dāng)然,她不可否認(rèn)的是,丁連剛剛的話的確非常觸動她的心,那感覺好像是她一直挑著個空扁擔(dān)在走,這會兒他給她在兩邊的筐子里放上了石頭似得。沉甸甸的。 “喬麥?!彼苡焉频臎_男人笑笑,同時正了八經(jīng)的糾正著道,“我的衛(wèi)生連的新兵?!?/br> “啊對對,喬麥?!蹦腥讼袷墙K于想起什么的連連點頭,說話間他又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她一遍,眼神倒是不討厭,只是那既研究又充斥著nongnong崇拜的眼神,真是讓人吃不消! “今早你把咱們有著冷面修羅之稱的賀團嗆成那樣,又用男兵同樣的長跑速度和時間把旅里的兵給一個個都給跑熊了的事兒我聽說了,艾瑪,我真是忒崇拜你了,咱部隊除了我們當(dāng)兵那會兒出了賀子那個奇葩以外,就好久沒出過奇葩了,快快在這兒,你趕緊給我簽個名兒,我等回去讓我手下的兵給我做個框兒裱起來!” 男人的話讓喬麥真是汗顏到不行,舉著手中的鋼筆真是腦門子后面各種黑線的密布交錯,卻還是在男人本兒上用雞爬的字寫上自己‘秀氣’的名兒。 男人接過來后立刻咧著嘴巴,眼睛放光的‘贊嘆’道,“艾瑪,真好!見慣了部隊里那些當(dāng)兵的那么多臭字兒,你這字兒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嗝吹位趾氪髿?,氣勢磅礴??!” 額。黑線又忍不住多添了一根。 他,確定? 要知道,她這筆雞爬餓的字兒真是小時候老師cao心,長的后院長無奈啊,人都說字如其人,曾經(jīng)唐僧在看到她的字兒不過沉吟三秒,便給了她條兒一針見血的評判:字體又小又扭曲,一看就是心胸狹窄,有仇必報,外加不走尋常路,不按常規(guī)出牌的主兒。 你聽聽,真是知己莫若僧啊有木有! 所以,他確定不是部隊里陽剛瀟灑的字跡見多了,所以才會見到她這筆殘字兒的時候如此的‘耳目一新’? 真說著呢,男人口袋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在他夾著本子去扣鋼筆帽兒的時候,微微的俯身讓喬麥不由的瞥了眼他的肩膀,本以為他只是個慕名找到她的普通士兵,可當(dāng)看到他肩膀上的兩杠一星時,頓時微微一愣。 而后見他接完電話沖她揚揚本子,“丫頭,我有事兒先走了,回頭打牌三缺一時我去衛(wèi)生連拉你?!?/br> 咳咳……打牌…… 喬麥很是無語的看著男人走遠(yuǎn),想起他肩膀上的肩章,就不由得想到賀俊峰是兩杠兩星,是個橫豎都是個二的中校級別,那這個男人的兩杠一星豈不是就是少校了?我了個去,那豈不是就是副團級或者營級干部了?說來說去也是個在海軍陸戰(zhàn)隊說句話地面就能震震的主兒可不是?她還以為他是個普通列兵呢! 而且聽這男人的語氣應(yīng)該當(dāng)時和賀俊峰一起參的軍,又像白少林少他們那樣叫他賀子,其之間的關(guān)系想當(dāng)然了。 無論如何,喬麥最先想到的就是:阿彌陀佛,得虧她沒有得罪到他??!不然稍一不留神得罪個大官兒,那她日后還要不要在這里混了? 不管怎么說,喬麥想來想去都覺得心姐她們能隨軍的事兒肯定是賀俊峰幫忙cao辦的,所以她必須得親自過去謝謝他。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也想問問他,那心姐她們什么時候可以搬過來? 在一路打聽的來到賀俊峰辦公室后,喬麥不得不說,這和連長辦公室的級別待遇那可真是不一樣! 咱就說小的方面兒吧。 至少連長辦公室的椅子是木頭的,坐久了屁股咯的疼。而賀大中校辦公室的椅子是皮質(zhì)的轉(zhuǎn)椅,不但坐起來又軟又舒服,上面還墊了只軟墊兒。 嘖,這小生活過的,賊尼妹會享受??! 不過你別看賀俊峰一會兒問她累不累,一會兒問她喝點什么茶的看起來好像殷勤備至的模樣,哼哼,省了。姑奶奶福小命薄的可消受不起,指不定他突然間翻臉不認(rèn)人了,公報私仇的把她再當(dāng)眾當(dāng)兒子似得狠狠cao練了,丫的她可吃不消。 她沒直接問他是不是他cao辦的隨軍的事情,但是當(dāng)她特認(rèn)真的跟他說謝謝時,他卻深深看她一眼,而后特不正經(jīng)的跟她說,“謝什么,這是為媳婦力所能及的?!?/br> 而后他一邊把玩著桌上的筆,一邊看她的后補道,“隨軍的事情我今早已經(jīng)和心姨說過了,她們說會收拾準(zhǔn)備一下,明天就往這邊搬。不過明天我有點事兒,會安排別人幫忙搬。另外等心姐她們搬過來后,大麥小麥上學(xué)的地方就離著部隊未免有些遠(yuǎn)了。初步估計開車的話也得用上半個小時?!?/br> 對這事兒喬麥都想好了,“那部隊周圍有沒有什么不錯的小學(xué),不行的話就讓大麥和小麥轉(zhuǎn)學(xué)吧?!?/br> 可賀俊峰卻并不認(rèn)同的搖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好。轉(zhuǎn)學(xué)對一個孩子的影響傷害是非常大的。孩子雖然接受能力強,但是適應(yīng)能力卻很弱,這點別說是孩子了,我相信你剛從醫(yī)院調(diào)到軍區(qū)總醫(yī)院,又從那里調(diào)來這里也會覺得很不適應(yīng)吧。她們難道才接受和適應(yīng)了自己新去的小學(xué),身邊有了交好的朋友和老師,就又要她們變動嗎?你有認(rèn)真考慮過她們的感受,以及為什么你變動了,她們就要跟著去努力適應(yīng)你的生活嗎?” 賀俊峰的一席話讓喬麥頓時耳根子一麻。老實說,她承認(rèn)他說的一點都不錯。雖然她是大麥小麥的母親,這么多年理應(yīng)是最近親她們,最知道她們在想些什么,需要些什么的人,但是卻不敵從未和她們生活在一起的賀俊峰心細(xì)。 如此的洞射人性,深入人心,又難怪一向難搞的大麥小麥能迅速被他馴服,喜歡他到喜歡的不得了呢。 可是…… “那我可不可以下午請個假去買輛電動車?”喬麥深吸一口氣,雖然只要一想到早晨6點半開始訓(xùn)練,而她則至少凌晨4點多就要開始起來準(zhǔn)備收拾,并且在5點多的時候送大麥小麥上學(xué),她的頭就一陣暴大! “不用了,以后早晚我會接送大麥和小麥上下學(xué)?!毕袷窃缇椭浪龝@樣說,賀俊峰了然的接口道。見喬媽一張嘴兒似就想‘客氣’的拒絕,他直接來了句秒殺,“送自己閨女上學(xué)怎么還天理難容了?” 那好吧。 喬麥無語的閉上嘴巴。 “麥子,我不是在指責(zé)你,我知道這么多年你為了家庭和兩個孩子付出了多少,可能每天除了拼命的工作賺錢養(yǎng)家以外,你根本考慮不到其它。但是以后你有我了,我會照顧好你們。只要我能想到的,就都會為你們一一打點的不用你cao心?!?/br> 賀俊峰的話像是突然破殼扎入喬麥心中的一根針,將她一向強大的偽裝隨著這針的扎入,已有了條條裂紋。在那絲暖意蔓延上來的快要將她淹沒時,她卻掩飾住心緒的挑挑眉冷哼一聲,“得,你老只要每天訓(xùn)練的時候,少冰著張死人臉的‘打點’一點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如果我理解沒錯的話,你是希望我在訓(xùn)練的時候也對你這么親親我我的,把我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公布于眾么?” 賀俊峰故意微挑的余音讓喬麥額頭上的血管倏的一跳,隨之俯身逼近轉(zhuǎn)椅上男人英俊的臉,壓低聲音冷涔涔的威脅道,“你丫的敢!” 賀俊峰唇角一彎,在她察覺到那抹壞心的時候,想要抽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而后他大手一攬她后頸,就著她這俯身的勢頭順勢偷走了一記香吻。 那熠熠如閃的墨眸更是透著‘怎么不敢呢’那欠揍的表情! 喬麥發(fā)飆呢,深知這小妮子最愛做的事兒就是‘有仇當(dāng)場就報了’,賀俊峰就那樣攬著喬麥脖子順勢往下一按,她本來就半離地面的身子這樣被他一拽,膝蓋在他桌上磕巴了一下后,在整個人竟這樣被他翻上了桌! 可始作俑者不但半點虧欠和要逃跑的意思都沒有,還反剪著手一本正經(jīng)的退后轉(zhuǎn)椅,站起身來點晃著她,“瞧瞧,這新兵衣衫不整的躺在領(lǐng)導(dǎo)桌上成何體統(tǒng)!是故意勾引領(lǐng)導(dǎo)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