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笑得可真傻(第一更)
“哦?鶴南你怎么會來?” 海關(guān)緝私局辦公大樓,齊浩東的辦公室門一開,他二弟齊鶴南走進來。齊浩東有點驚訝,“有事兒你怎么不回家說?” 齊浩東從昆明海關(guān)調(diào)回本地來,終于結(jié)束了多年來他與家庭兩地分離的情形。因為職業(yè)的敏感,齊浩東并不喜歡家人直接到辦公室來找他,所以對齊鶴南的到來頗有幾分不快。 “沒什么妨礙你公務的事兒,哥你別那么緊張,法令紋都出來了。”齊鶴南在兄長的辦公室里反倒更輕松幾分,自在地在齊浩東辦公桌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來,翹起來腿點燃香煙,“我就是開車從這兒過,上來看看你?!?/br> “別在辦公室里抽煙!”齊浩東皺眉,起身推開窗子,將煙氣散了。 “行,行?!饼R鶴南配合地將香煙摁熄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這么不喜歡人家在你辦公室里抽煙,你這茶幾上還安排個煙灰缸干什么呀?” “國人有些老習慣總是改不掉?!饼R浩東微微皺眉,“那是為來客準備,不得不安排的禮節(jié);你就算了?!?/br> 齊鶴南笑笑,仿佛倒也不以為意,“我剛剛開車從世貿(mào)大廈那邊過,你猜我看見誰了?” “誰?”齊浩東仿佛對弟弟的賣關(guān)子并不是很感興趣,“直接說重點。” “行。我知道您齊局長的時間寶貴。那我直接說周心瞳那個丫頭回來了,現(xiàn)在竟然跑竹錦的診所去當護士了。竹錦的診所就在世貿(mào)里頭,我在世貿(mào)大門口看見大嫂。” 齊浩東微微皺眉,“那又有什么奇怪?你大嫂本來跟心瞳就很投緣。時隔四年,你大嫂是該去看看?!?/br> “可是大嫂卻是在哭啊……”齊鶴南說著將手機遞給齊浩東看。里頭的視頻畫面清晰拍到齊玉恩正站在臺階上流淚,伸手摸著心瞳的面頰。 “女人家見面,難免流淚。有什么奇怪?”齊浩東將電話按了,直接刪掉了那段視頻,遞回給齊鶴南。 “哥,你是真的沒看出來,還是故意裝傻呢?”齊鶴南冷笑,“四年前我就懷疑,不過礙著你的面子我沒說什么;難道哥你沒發(fā)現(xiàn)周心瞳跟大嫂當年簡直一個模子扒下來的么?” “鶴南!”齊浩東砰地一拍桌子,“請你注意你的言辭!這世上面貌相像的人多了,比如美國林肯總統(tǒng)和肯尼迪總統(tǒng),還有現(xiàn)在的王珞丹跟葛優(yōu),這是巧合,有什么奇怪!” “哥,我知道你愛妻心切,可是別忘了她總歸也是齊家的兒媳婦兒。”齊鶴南瞇起眼睛來,“在你眼里她曾是高貴的傣家公主,可是我卻容不得他給你戴綠帽子!” “因為那不是哥你一個人的綠帽子,那是整個齊家的恥辱!” “鶴南,你若再說一句,我齊浩東在這里就跟你斷絕了兄弟之情!”齊浩東起身怒喝,“你當年就對玉恩頗多微詞,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繡繡都這么大了,可是你竟然還看著你大嫂不順眼!” “行啊大哥,你這話到爸媽眼前兒去說去。你不稀罕我這個弟弟,我齊鶴南也并非要時時處處都仰仗你這位大哥!” . “心瞳待你的態(tài)度……”周正下午忙完了公事,也趕緊抽空過來給心瞳頭天上班撐場子。心瞳一切ok,對著那些黏纏著竹錦的女病患也并不生氣,很是進退有度。 可是越是這樣才越證明有問題。 “竹錦,難道你不覺得心瞳很異常?我擔心是江冽塵動了手腳。心瞳極有可能被催眠,記憶被更改過?!?/br> 竹錦搖著聽診器的軟管,“你們都看出來了,難道我就看不出來?” “你這家伙,怪不得你能這么淡定,任憑心瞳對你這么冷淡,你還跟沒事兒人似的?!敝苷媪丝跉?。如果真的要他眼睜睜看著這對怨偶天天相對、卻天天彼此折磨,那他都會跟著難過。 “嘁,正正你小看我了?!敝皴\瞇起眼睛來,以45°左臉對著周正,擺出自己最完美的靜態(tài)造型來,“她不過是若即若離,我就真的轉(zhuǎn)頭走開?四年前在醫(yī)大里,她對我恨不得連踢帶打,我都忍過來了;人自然是越挫越勇,難道還能越活越回去?” “就算她真的記不起我來,大不了我重新再追她一次。又能怎樣?” . “說得好!我就說嘛,段竹錦的厚臉皮怎么會變成玻璃心!”周正笑起來,點頭,“只是,高手的催眠很難解?!?/br> “不怕。我也被他催眠過。”竹錦聳聳肩。 “你也被催眠過?”周正倒是沒想到。 “從泰國回來的飛機上,我醒來就發(fā)現(xiàn)大腦里有一段空白。明明覺得應該有人跟我一起回來,可是卻轉(zhuǎn)念一想又似乎不應該有了。這就是我本.能的潛意識與被他改動過的記憶之間的一種爭斗。結(jié)果,我被他打敗了。” “不過幸好我跟他都是知己知彼,所以我每當面對他,心里都做了十足的防備。他的催眠對我產(chǎn)生了影響,但是卻影響有限。當我意識到了他有可能是對我施行了催眠,那么這個催眠本身自然就解開了。” “就因為心瞳被催眠了,所以江冽塵才自信地放手讓心瞳回來?!敝苷櫭迹嫣嬷皴\覺得棘手。 “這也是一個挑戰(zhàn)?!敝皴\45°角地微微仰高下頜,像平面模特兒似的擺出酷酷的姿勢,“能不能解開心瞳的催眠,關(guān)鍵就在于能不能讓心瞳再愛上我。江冽塵潛意識里跟我擺下了戰(zhàn)場。如果我解不開他的催眠術(shù),那么心瞳就不會再愛上我;那么也就是說,我在愛情的戰(zhàn)場上只能向他俯首稱臣?!?/br> “江冽塵這步棋也很兇險……”周正都忍不住皺眉。如果心瞳能夠醒來,那么江冽塵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高手從來都是兵行險招?!敝皴\輕蔑一笑,“常規(guī)的法子就算獲勝,又有什么好玩兒?我就喜歡跟他這樣的玩兒。四年前我就沒輸給他過,四年后,我更不會!” . “老板再來半打啤酒!”心瞳揚手叫攤主,面上是微微染了酒意的熏紅。 “心瞳……”周正剛想攔著,竹錦伸手扯住周正,“讓她喝,難得周護士今晚上高興?!?/br> “說得好!”心瞳小臉紅撲撲地向竹錦豎大拇指,“男人必須得有眼力見兒,今晚你們誰也不許掃興!你們也喝啊,今晚我買單?!?/br> 周正轉(zhuǎn)頭望竹錦。雖然心瞳自己沒說,可是他們二人也從齊懷涵那得來了情報,知道是心瞳跟齊玉恩母女終于相認。 其實事實早就在兩人面上眉眼之間刻著呢,遺傳是最沒法子抹殺的證據(jù)。只不過就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如今終于捅破了,只是不知道窗戶紙那頭兒的終究是什么是碧樹繁花,還是寒冷肅殺? 就算知道了母親是誰,又怎樣?齊玉恩依然是齊家的太太,心瞳卻依舊孤零零還是周心瞳。 老板將半打啤酒送上來,心瞳自己抓過瓶起子,“老板我自己來!” “開瓶費也不給人家賺?”竹錦抱著胳膊笑笑望心瞳。 周正來捧場,心瞳主動說要請周正吃飯,結(jié)果做東的壓根兒就沒選什么高檔的酒店,只拉著他們到了蘭桂苑附近的夜市上。三人當街坐在道邊兒吃燒烤,煙熏火燎里,周正和竹錦默契地只當看客,觀賞做東的自己請自己。 臨下班的時候還下了一點微雨,柏油路面上被刷了一層水色。道兩邊的各色燈光被水色倒映著,像油畫里淋漓的色塊。 那些濕淋淋的顏色遠遠近近地映過來,落在心瞳發(fā)上、面上,將她映畫得更加艷麗。煙熏火燎里,她左手烤串,右手啤酒,真實得讓人心里透著溫暖和踏實。 是的,這次她真的就在眼前,并非夢里。他都舍不得眨眼,卻還怕被她看見他始終盯著她看,幸好身邊還有周正在,他不時轉(zhuǎn)頭跟周正說話,實則目光依舊歸在眼角,還是落回她身上。 她就在這兒就好。 他才不在乎她現(xiàn)在是否還記得他,也不在乎她現(xiàn)在的名分是誰的妻子。 她是他的,這誰都改不了。 “我多喝幾瓶,就幫老板賺回來了?!毙耐缘瞄_心,面上忍不住帶出少女一般的頑皮來,“再說,現(xiàn)在路邊攤也時興收開瓶費了嗎?” “哈哈,沒有沒有,姑娘你安心喝。”老板聽見趕緊辟謠。 “老板,我以前也推銷過這個牌子的啤酒?!毙耐e著酒瓶向老板凌空致意,“當年賣不掉的時候,郁悶得自己打開一瓶子就喝,覺得越喝心里越苦;今兒喝起來才品出點味兒來,真的挺爽的!” 心瞳自己不知,她說起話來的樣子才是最美。尤其是完全放松下來的時候,她天生艷麗的五官,就更是生動嫵媚,極是活色生香。心瞳轉(zhuǎn)頭跟老板舉著酒瓶兒說話,竹錦就隔著烤箱靜靜望著她側(cè)臉的眉飛色舞。 他在笑,自己都知道。 四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這樣地笑。有點傻,卻總是不由自主。 ------------ 【上午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