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克斯艱難而不滿地把自己的腦袋從維爾德格的手臂下拔出來，雖然巫妖與死靈騎士的防御都會在轉(zhuǎn)化后增加的數(shù)值是同等的，問題是這兩具身體的起點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金綠?！辈凰勒吆魡玖艘宦?，大蛇自車廂的彼端蜿蜒而來，心滿意足地沒入巫妖的小指，力量陰冷的它已經(jīng)吞噬了不少人類茫然失措的靈魂，不過貪婪的家伙還在抱怨圣殿騎士與吸血鬼的靈魂會像九月酷暑的陽光下的雪泥一樣消融的太過迅速未能供其嘗試一下非人類靈魂的味道——巫妖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但終究未曾做出任何表示。他再次呼喚出“費麗西亞”，纖細(xì)而籠罩著半透明薄紗的少女展開雙臂——衣著整齊但神色略顯憔悴的撒丁王儲與他的兄弟與護(hù)衛(wèi)重新出現(xiàn)在民眾的眼前。

    “跟緊我，”亞歷克斯一本正經(jīng)說：“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br>
    “唔么么么……當(dāng)然，是的，絕對。”維爾德格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聳著肩膀，嚴(yán)肅地回答道：“我很高興能對你有所幫助?！?/br>
    亞歷克斯停頓了一下，開始仔細(xì)考慮最近是不是有點忽視自己的死靈騎士了——問題是，從一開始他就沒希望維爾德格成為另一個無畏無腦的唐吉坷德，何況他面對的東西比一支真正的巨龍還要可怕的多，畢竟就算是在托瑞兒位面也沒那只巨龍有11億的信徒；但這樣的話，就像斗牛士屠殺公牛那樣盡情殘殺同類的西撒丁人也不得不承認(rèn)不怎么想招惹的“斑鷲”會覺得自己被無趣的閑置了起來吧。

    他略微轉(zhuǎn)過身去，認(rèn)真地看了看維爾德格，他的兄弟向他微笑——露出牙齒。

    巫妖確定那是自己的錯覺。

    ***

    “損失慘重？”

    “沒錯?！?/br>
    撒丁的女王陛下微笑著說道，溫暖的陽光照耀在白瓷杯子與杯子里的紅茶上，茶水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液化的琥珀，顏色非常的漂亮，她凝視著茶水，甚至有點洋洋得意地說道：“這次也是打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是不是？”

    “一貫如此，陛下，一貫如此?！崩拾蜖柗蛉嘶卮鸬?，她依然是那樣的謙恭，溫和，且以自己的朋友與君王為傲 ——雖然在她的父親過世之后，她已經(jīng)是一個擁有撒丁最多私人土地的女人——如果以一種比較夸張的方式來形容的話，朗巴爾夫人如果想要徒步旅行的話，可以環(huán)繞撒丁一周——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土地上。

    女王陛下擺弄著一份文件——警務(wù)與憲兵部長的辭呈——每一次規(guī)模龐大的，針對王室成員的恐怖襲擊發(fā)生之后，作為國內(nèi)安全的總負(fù)責(zé)人是必定要向女王陛下公開遞交一份辭呈，以表示自己深切歉意的；但這只是一次表面文章，一個示意，正如第一次接到此類辭呈那樣，女王陛下只要予以口頭譴責(zé)就已足夠，而后辭呈會被原樣退回……但令所有人不曾（至少是表面不曾）想到的是，這一次女王陛下不但接受了這份辭呈，而且還將它直接遞交了議會表決。

    女王陛下對這位部長的工作能力表示懷疑——第一次恐怖襲擊的追查迄今為止沒有任何結(jié)果，而第二次恐怖襲擊居然在間隔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無論如何，警務(wù)安全保障工作有所疏漏是必然的事情。

    “阿涅利一定對于警務(wù)部長的辭呈獲允非常驚訝。”朗巴爾夫人說道：“他一定以為議會中的大部分人會支持他。最近幾個提案他都獲得了保守黨的部分支持，他準(zhǔn)以為自己在卡洛斯身上的這步棋是走對了?！?/br>
    “可憐的阿涅利，”女王陛下說道——這兩個尊貴的夫人在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時候，說起話來總是直言不諱或可以稱之為尖刻的：“他不明白，在撒丁的議會中，最多的不是民主黨人士也不是保守黨人士，而是中立派人士——準(zhǔn)確點說，是墻頭草派人士?！彼秊樽约旱耐榈沽吮瑁骸袄拾蜖柤易骞Σ豢蓻]?！眽︻^草也是需要風(fēng)來吹動的。

    朗巴爾夫人首先垂下線條優(yōu)美的脖子表示感謝，：“這是我的權(quán)利與義務(wù)?！彼痤^來，驕傲地說道：“朗巴爾家族永遠(yuǎn)是忠于費迪南德一系的?！?/br>
    “我的幸運。”女王陛下微笑著回應(yīng)，新的警務(wù)部長是一個真正的中立派，一個罕見的，剛正耿直但并不迂腐的人。女王并沒有想著將忠實于自己的人安排到這個緊要的位置上去——這太容易讓某些人神經(jīng)緊張了——現(xiàn)在只需要中立就足夠了，亞歷克斯的表現(xiàn)有目共睹，只要沒被自己的私欲沖昏頭腦，沒那個人會覺得那個小姑娘能做的比他更好。

    女王陛下看了看擺在右側(cè)茶幾上的小黃金鐘，它嘀嗒嘀嗒地走著，黑色琺瑯涂層的底盤上，銀白色的分針與時針正形成一個漂亮的30度角：“10點啦，我又有一位客人要來了——朗巴爾夫人，能否請您為我再拿一份茶具來呢。”

    “當(dāng)然，陛下。”

    朗巴爾夫人從一個側(cè)門走到隔壁的房間去，于此同時，侍衛(wèi)長官在獲得女王陛下的示意后打開了這個小會客室的正門，大主教步履匆匆，愁眉不展地走了進(jìn)來。

    “您看起來真是糟糕，我的大主教，”在大主教行過禮之后，女王陛下真誠地說道，并且請他坐下：“或許我不應(yīng)該在今天召見您?！?/br>
    “哎，圣哲在上，奉召覲見陛下是我的職責(zé)?！贝笾鹘绦⌒囊硪淼卦谝巫拥倪吘壸?，好像隨時都要跳起來跪下的樣子。

    “您這個樣子，倒真是讓我不忍心告訴你那個消息……好大人，我要說的話使我很難過，我真不愿意重復(fù)這些話?！迸醣菹缕届o地說道：“我的亞歷克斯遭到非?？膳碌囊u擊——或許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一點——您的臉色真是蒼白，這是王室成員遭到的，第二次源自于黑暗中的襲擊了——所以，我不得不答應(yīng)舊約公教的一些要求了。”

    “圣哲在上！”雖然有所預(yù)料，但大主教還是情不自禁地猛然站立了起來，：“他們可都是些居心叵測的人哪！”

    “您說的一點也沒錯?！迸醣菹卤硎菊J(rèn)可：“但您已經(jīng)說過，國教的神甫對這些可怕的罪犯毫無辦法——王冠固然要緊，可是沒有腦袋，有了王冠也沒有地方可戴不是嗎？”她溫文爾雅地攤開雙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我想，如果我和亞歷克斯主動放棄王位以及繼承權(quán)的話，至少可以安全地在某個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度過余生吧——據(jù)我所知，公教對于迷途知返的羔羊還是非常寬宏大量的?！?/br>
    大主教張了張嘴巴，喘息了半天才能說出話來：“可是……您承諾過……”

    “如果我還是女王陛下的話，我自然會遵守自己的諾言?！?/br>
    “您……您這是脅迫！”大主教的臉色幾乎和他的衣服一樣黑了：“圣母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陛下！.”

    “嚄——嚄——少安毋躁，大主教閣下?！?/br>
    女王陛下若無其事地端起了茶杯，對里面有些涼了的紅茶挑了挑眉：“既然您這樣說……明明有著力量而袖手旁觀的人是不是更可恥一點呢？”她堪稱漫不經(jīng)心地放下杯子：“讓我想想，國教除了成為撒丁民眾們的精神寄托之外，還起到了什么作用？慈善有社會，保障有國家，疾病有醫(yī)院，安全有警察與軍隊——他們唯一做不到的事情大概就是你們能做到的，而您卻一直對那些黑暗生物裝聾作??？視而不見？圣哲在上，這原本就是你們的職責(zé)與轄區(qū)——既然您一再的表示無能為力，我也只有請那些能幫助撒丁的人來取代您們了。雖然……這也不是我所愿意做的事情，可這不僅僅是我和亞歷克斯，您知道這次襲擊死去了多少虔誠的信徒嗎？或者說，生還者只有多少？10個不到，你要我怎么面對撒丁的民眾？告訴他們我們的大主教請他們節(jié)哀自便？”

    “要知道，大主教閣下，”她惋惜地說道，：“你一直就是我和朗巴爾親王的朋友——對此……我真的感到非常遺憾，但我已經(jīng)盡力了?！?/br>
    她的語氣活像個從手術(shù)室里走出來的外科醫(yī)生——大主教卷起了嘴唇，深深地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可是，”他猶豫著說：“我們的力量，我不能保證……”國教手中的圣物數(shù)量比起公教來說少的可憐。

    “在敵人逼近的時候，打光彈匣里的最后一顆子彈是常識吧。”女王陛下嘆息：“好吧……既然您都這么說了，那么只要處理掉那些與襲擊有關(guān)的東西就可以……即便只是驅(qū)逐，我也是可以接受的?！?/br>
    那么說，只是驅(qū)逐諾費勒族——也許還不算很難，問題是，女王陛下是否知道安納多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呢？

    “安納多……”

    “什么？”

    “不，什么也沒有?！?/br>
    安納多——傳承了近千年的古老家族……

    ***

    下一章就輪到安納多了……提醒一下，同是黑暗生物可不代表就是同盟了……還有，真實歷史上所有法國境內(nèi)的圣殿騎士團(tuán)人數(shù)只有54名。(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