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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個紅色的感嘆號,她憤恨地扔了手機,尖叫一聲,把桌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腦揮地上。 望著鏡子里可怖的臉,顧小梔嚇了一跳,立刻調整情緒,定定地盯著自己的五官。 前世, 她分明是朋友中最漂亮的。 池晚不惜付出巨大的風險,在臉上動刀, 整容成她的樣子。 可是這一世,池晚那張臉美得讓所有人都心動。 就是那張臉搶走了厲書白,勾走了席世承的心, 連陸勛也維護她…… 顧小梔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臉。 如果她擁有池晚的美貌,厲書白會重新愛上她嗎? …… 協(xié)議期限的最后一天,池晚接到了厲書白的來電。 按照厲書白的要求,池晚穿了條白色的裙子, 頭發(fā)挽成低低的花苞,沒有化妝,踩著低跟涼鞋來到了原主之前打工的飯店。 厲書白不是注重儀式感的人,可今天, 他特意換上了初次見她時的白襯衫, 黑西褲,頭發(fā)用發(fā)膠抓向腦后,露出方正的額頭和英朗的劍眉。 飯店被他包了場,沒有多余的客人, 悠揚的小提琴聲在空氣中流淌。 白色的鋼琴后沒有池晚的影子,厲書白微微一怔,看見池晚一襲潔白連衣裙,微垂眼瞼,站在水晶燈下拉小提琴,像優(yōu)雅高貴的繆斯女神。 曲子是The Phantom of the Opera,熟悉的旋律瞬間讓他想起池晚在家畫畫時,哼唱的音樂劇。 仿佛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簽訂替身協(xié)議后,他再也沒聽過她唱歌,畫板也被她收了起來。 厲書白安靜地聽著,冷硬的臉容漸漸柔和。 一曲結束,池晚放下小提琴,朝他走了過去,兩人一同在水晶燈下入座。 桌上擺著豐盛的西餐,厲書白沒有進食的欲望,目光落在對面的池晚身上,舍不得移開。 即便未施粉黛,素凈的臉依舊美得讓他呼吸微窒。 “晚晚,為什么不彈鋼琴?”厲書白微笑著問。 第一次見面,除了那張和顧小梔相仿的臉外,在琴鍵上跳舞的手也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從來不知道,池晚還會拉小提琴,甚至比彈鋼琴時還迷人。 池晚的目光掃向被遺忘的鋼琴:“因為我不是她。鋼琴彈得不熟練,小提琴還可以?!?/br> “……你不是誰?”厲書白不理解她的話。 “真正愛你的那個池晚,在一年前的面具舞會上,意外死亡?!背赝砟闷鹧┝恋牟途?,優(yōu)雅進餐,“而我,只是占用了她的身體?!?/br> 厲書白皺了皺眉,想起面具舞會那天,恰巧是簽協(xié)議的日子。 池晚當時的表現(xiàn),的確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多重人格?” 厲書白為她的改變找了一個科學的解釋,如果是這樣,那她至少有三個人格。 主人格是原先的池晚,性格軟弱,喜歡畫畫,經(jīng)常把自己封閉在房間里,拒絕和任何人交流。 第二個人格,是她臆想出來的厲家二少,風流不羈,只出現(xiàn)了三天,并堅定認為是個有八塊腹肌的男人,喜歡清純的女孩子。 第三個人格,就是讓他愛得無法自拔的性感尤物,性子冷漠驕縱,不把他放在眼里,喜歡掙錢,頭腦清醒,財迷的時候又可恨又可愛。 “她是她,我是我?!背赝硭菩Ψ切?,氣質慵懶優(yōu)雅,手肘撐著桌面,右手擺弄著锃亮的餐具,“那個池晚很愛你,把你視為黑暗生命中的光,但我不一樣,我只想割你……掙你的錢?!?/br> 厲書白心里某塊陷了下去,喉結緩緩滾動:“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曾經(jīng)……很愛我?把我當成你的光?” “你可以這么想,但我和她是兩個人?!背赝砺龡l斯理地叉一塊西冷牛排,“我在你家住著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畫了很多你的半身像,感興趣的話,你可以回去找一找?!?/br> 厲書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秀美的容顏,飽含溫柔地開口:“池晚,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重新追求你。我給你開工作室,開個人畫展,讓他們都來參觀你的作品。” “她已經(jīng)死了,說這些有什么用?”池晚笑起來,“厲書白,協(xié)議今天到期,我也快離開了?!?/br> “離開?你要去什么地方?”厲書白詫異地問。 池晚豎起食指,指著天花板:“真實的世界?!?/br> “真實?什么是真實?” 厲書白點了一支煙,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安。 簽署協(xié)議后的池晚,總給他一種游戲人間的感覺,似乎她壓根不屬于這個地方,任何人都無法讓她停留。 多重人格也好,換了靈魂也好,他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協(xié)議一結束,她真的會走。 就像她莫名消失半年,這次離開,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抽完一根煙后,他又點了一根,心頭的不安卻絲毫沒有減少,煙霧熏到了眼,眼睫瞇起。 “協(xié)議能延期嗎?延期一年,不,半年。報酬你開,物質要求隨便提。” 池晚撐著下巴,“厲先生,你看我像是缺錢的樣子嗎?” 厲書白陷入沉默,低垂著眼。 深思熟慮后,他掐滅最后一根煙。 “跟我結婚,厲太太的位置是你的。你想撩幾個男人都可以,想要自由我也滿足你,你討厭我,我不勉強,你不要孩子,我也能接受。別離開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