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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是低聲,但位置就這么大,距離這么近,只要說出來,韓其和齊霄便都聽見了。 齊霄道:“不如我和阿頌meimei坐那邊吧,我正好有些話想和阿頌meimei說?!?/br> 韓其道:“我也有些話想和阿頌說。” 裴有年目光掃過去:“兩位年輕人,裴裴的未婚夫馬上就要來了這不合適吧。我陪著你們就可以?!?/br> 裴有年話音剛落,齊霄和韓其都道:“那還是就這樣坐吧。” 此刻康召已經(jīng)走到了四人的旁邊,最先扛不住的阮頌站了起來:“康總——召哥,你坐這里?!?/br> 她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然后默默坐到了相鄰的那個(gè)餐桌,一人獨(dú)占一個(gè)餐桌。 齊霄剛剛想起身,就看見裴有年面色嚴(yán)肅看著他,他忍耐著又重新坐下。 韓其的位置和阮頌隔著過道相鄰,他目光掃過現(xiàn)場,綜合比較了一下其他人的距離,選擇了妥協(xié)。 康召一坐下,五人的面前都是空的,似乎在等著什么,他立刻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忘了告訴大家,我們公司的餐廳都是自助,哪怕老板也沒有專人來送菜,所以大家想吃什么就在前面自取吧。刷我的員工卡。” 好吧。 韓其和齊霄相視一眼,看著阮頌站了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 公司食堂的菜品類不算特別多,六種葷菜三種素菜外加面和水果,在康召的帶隊(duì)下,四人排成了詭異的隊(duì)伍,一個(gè)一個(gè)選菜。 康召選的菜并不多,阮頌的同樣,等他們端著盤子過來。 康召將選好的菜放在了裴有年面前:“裴總,你看還要不要加什么?今天的水果是蛇皮果是您不喜歡的,我就沒拿?!?/br> 裴有年嗯了一聲,看著也端著盤子站在旁邊準(zhǔn)備送過來的阮頌:“我有了,你自己吃吧?!?/br> 韓其的餐盤分量也不多,都是適合老年人的清淡的飲食,他將餐盤放在裴有年旁邊,客氣道:“這兩種菜,剛剛康總的盤子格子滿了沒有裝,我給裴叔叔裝了一點(diǎn),您嘗嘗?!?/br> 齊霄非常鄙夷看了一眼韓其,這堂堂小七爺怎么狗腿起來也如此爐火純青,同時(shí)不由暗暗懊惱失策了,自己只想著阮頌是給父親打菜的,所以先給阮頌打了一份,卻沒有想到…… 這兩個(gè)狗腿子段位這么高。 他看了看自己餐盤的菜,都是阮頌喜歡的帶著辣味的,先將盤子放在了阮頌面前:“阿頌,你試試這個(gè),都是以前你在懶泉喜歡的口味。”他重點(diǎn)在以前上。 阮頌道:“謝謝你,阿哲?!?/br> 齊霄得意看了韓其一眼,笑:“沒事?!?/br> 不就是打菜嗎? 第二次巡場回來的齊霄仔仔細(xì)細(xì)每一樣菜都重新打了一小份過來,送到了裴有年面前:“裴叔叔,這幾樣是剛剛新炒的,我看您都還喜歡,您再試試。” 等幾人都重新打了菜回到餐桌,用餐終于才開始,裴有年剛剛夾了一筷子菜,覺得有點(diǎn)咸,康召一杯水就送到了面前,等他吃完一樣菜,康召又恰到好處將紙巾放在了他面前。 自始至終,康召都是姿態(tài)嫻熟,稱呼尊敬,舉止挑不出一點(diǎn)問題。 其他兩人根本都插不上話,只能默默就餐。 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剛剛打飯過來的帥氣年輕人端著盤子走到了阮頌面前,他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的其他人,只面色微紅有些緊張看著阮頌,微笑期待問道:“你好,請問這里有人嗎?” 阮頌還沒來得及說話,韓其、齊霄、裴有年:“有人了!” 那小伙子聽見聲音轉(zhuǎn)頭一看,頓時(shí)呆了一呆,等看見老板說話,頓時(shí)慌亂中默默端著餐盤飄走了。 康召笑著向那小伙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手又給裴有年拿了紙巾。 等吃完這餐飯,韓其和齊霄看向康召的眼神都變得慎重起來。 ——裴有年對他的喜愛和器重是毫不掩飾的,而他對裴有年的了解和熟悉也是他們完全沒有的。 兩個(gè)人心里都無比清楚,安排這頓飯,是一場明明白白的示-威和警告。 裴有年吃完了所有送到他面前的飯菜,無論是韓其、齊霄還是康召的,一口一口,一菜不留,就像他現(xiàn)在的決心。 然后他讓女兒去打一碗湯過來,在這個(gè)空隙,裴有年坐正了,正色看向前面的齊霄和韓其:“兩位年輕人,飯也吃過了,天也聊過了,禮過了,現(xiàn)在輪到我說兩句了。我不管你們怎么想的,也不在意你們是什么身份,但是我的女兒,除非她喜歡,否則誰也不會(huì)嫁。誰敢強(qiáng)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得先從我身上踩過去。我裴某可能的確不如兩位身價(jià)豐厚,但在帕城,也不是個(gè)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百金買信,千金買馬骨,我是已經(jīng)失去過女兒一次的人了,作為一個(gè)父親,今天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還有下次,就不是兩個(gè)巴掌了?!?/br> 他說完了,看著面前兩個(gè)同樣驕傲的年輕男人等待他們的回答。 韓其默默聽完,他看起來沉靜淡漠,臉上的痕跡現(xiàn)在消解了些許,平添了幾分紅潤的氣色,他目光在不遠(yuǎn)處的阮頌身上輕輕一掃,他沉默了一下,道:“抱歉?!?/br> 但他旁邊的齊霄沒有說話,甚至在裴有年說話的時(shí)候低低笑了一下,他并不是個(gè)喜歡被威脅的人,曾經(jīng)每一個(gè)拿著槍在他后腦勺的人,都被他用更慘烈的方式卸下了攻擊。面對對方毫不掩飾的敵意,即使在極力的壓抑下,齊霄仍然有些按捺不住情緒,他笑了一下:“裴叔叔,我也不是?!笨梢噪S意拿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