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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這么小——”韓其慢慢道,話里卻有笑意。 安下車,打開車門,阮頌自己也立刻推車下來,車停的位置是陳宅的大門口,她轉(zhuǎn)頭去看后面的街道,后面空蕩蕩的哪里有什么車跟來。 感覺哪里不對,阮頌心里有些疑心,:剛剛是不是韓其說的那么緊急。 要真的急,怎么會直接開回安保狀態(tài)一般的陳宅而不是去別墅區(qū),又怎么會只停在門口就下車了,好像不對啊。 她轉(zhuǎn)頭看安,想從安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安低著頭已經(jīng)去開車了。 因為覺得阮頌的膽子太小,以后遇到這樣的麻煩容易失措,于是,當天晚上,韓其就非?!昂眯摹卑才帕怂黄鹁毦毮懽?,一起看個電影。 倒不是什么鬼片。 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是一部老片子,名字叫什么蠟像館。阮頌很少看電影,在學校里偶爾也會放上幾部,也有科幻和鬼片的選項。她并不怕鬼,一般的怪物什么的,也沒什么感覺。 但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好嗎。 整個三樓頂層的私人影廳帷幕拉上,兩排舒適的寬皮座位上,他們坐在正中間的位置。 超級震撼的音響和修復后清晰度令人發(fā)指的畫面,塑造出了沉浸式的觀影體驗,直接碾壓了學校里小打小鬧的電影播放。 燈光暗下來的時候,寬大的雙人沙發(fā),韓其懶懶靠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搭在阮頌身后的沙發(fā)扶手上。 他長腿長手,近一米八六的身高充滿了存在感,慵懶而又敏捷,像一只懶洋洋的大獅子。 阮頌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挺直了脊背,主要是身后的那條胳膊存在感太強,一靠后實在……有點像是靠在他懷里。 很快,這些都不重要了。 畫面隨著播放開始切入故事,她的注意力開始被吸引。 電影開始并不恐怖,主要講了幾個準備看球賽的年輕人開著車,激-情快樂,然后誤入了一個小鎮(zhèn)…… 漸漸,隨著故事推進。 阮頌的雞皮疙瘩漸漸起來了,脊背上骨頭開始發(fā)愣,她想要移開目光轉(zhuǎn)過頭,韓其“好心”提醒道:“好好看,你要是這樣,我只能剪切出來讓你再看一次。” 過份…… 阮頌只能轉(zhuǎn)過了頭,盡量目光不去看屏幕。但耳朵里什么都能聽見,她咽了口口水,感覺頭皮發(fā)麻,只能左右移動目光—— 余光中,韓其安安靜靜-坐著,面無表情,似乎在看著什么很尋常的東西一般。 他的側(cè)臉很好看,因為尚未完全褪去的少年氣和長睫,甚至從這個角度能看出一絲清秀。他那帶著溫文爾雅和客套的笑也充滿了迷惑性,在那天會所韓其動手之前,阮頌實在很難想象這個男人真動起手來有多狠。 在會所帶走小水那天,阮頌開始擔心多了一個人,怎么順利混出去,他說了那句“憑實力帶走”。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他隨手拎起一張椅子,走到了前面門口的會所打手前,微昂下巴,勾起一絲笑,然后下一刻,椅子在那摸電棍的打手頭上開了花。 她和小水跟在韓其他們后面,小小的一段距離,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個男人狠戾,兇狠,毫無顧忌,不留余地。充滿了攻擊性。 但是……那一刻,她卻有了一絲詭異的安全感。 所以,阮頌想,他看這些……應(yīng)該毫無感覺吧。 察覺到她微微出神的目光,他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她一看韓其正看著她,如同被抓了現(xiàn)行,立刻轉(zhuǎn)過了頭去。 此刻,前面電影的鏡頭已到了關(guān)鍵時候。 從未中止的緊張音樂聲中,電影中一個年輕男人,臉被一點點剝下來…… 而阮頌毫不知情,正好轉(zhuǎn)過頭去。 就在這時,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算了——你這個膽子?!彼鋈粦醒笱笳f了一聲,那只放在身側(cè)、平時冰涼此刻卻微燙的手掌落在她眼前。 長長的睫毛掃在手掌,那股淡淡的氣息近在咫尺的鼻端。 阮頌一瞬呼吸停了一拍。 她幾乎下意識伸手去拉他的手,好讓一點光透出來,結(jié)果手被拉動的瞬間,她正好看到了電影中的年輕人淚流滿面,毫無準備的阮頌猝不及防看個真切,剛剛強撐的鎮(zhèn)定蕩然無存,嚇得啊了一聲,下意識轉(zhuǎn)身躲到了身后。 一頭撞進了韓其懷里。 她只覺身前的人身體微微一僵。 過了一會,她聽見了他微啞的嗓音:“好了,完了?!?/br> 她仍不敢轉(zhuǎn)過頭去,只埋著頭抗拒地搖頭,然后就感覺一只手在她頭發(fā)輕輕揉了一下,很短暫,很溫柔,然后移開了。 他落在沙發(fā)的那只手移到了她肩膀上,將她慢慢從他懷里捉出來。 她由著他的動作坐了起來,而他另一只覆在了她微涼的手背上,然后他看著她,緩緩低頭。 阮頌如夢初醒,整個人頓了一秒,她坐了起來。 “我想上廁所?!彼f。站起來的時候,聲音有些發(fā)慌。 然后阮頌直接跑了,再也沒回來。 韓其一個人看完了剩下的電影,效果驚人的熒幕上,他看著那血腥恐怖的畫面,卻出神的,緩緩露出了微笑。 追著魯克進來的東姐正好看見這詭異的畫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向來鎮(zhèn)定板正的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然后默默退了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