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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便看著眼前那個釘在刑架上的人蹙起了眉頭。 禁衛(wèi)司內(nèi)只有小小高窗投進來的光線,刑架上的人滿身血跡斑斑,可時也到底也是看清了那個犯人。 長得竟與先皇有七八分相似,連體格也相差不遠。 只是先皇臨終前那份微弱,和現(xiàn)在這般的氣息奄奄,不大一樣。 “時大人到底是時大人,愣都不愣一下。本王還以為忠臣良將見到此人,都會忍不住淚流滿眶?!?/br> 空地處擺放了兩張烏木靠椅,能說出天底下最涼薄話的人就坐在那。 想想方才說過的面容奇異,時也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不得不說,齊淮的品貌極好。 沉色素錦袍,烏緞白玉冠。隨意坐著便如霜潭鋒玉,冷銳不可當。 這么一個行事狠戾的人,難以想象五官其俊彥,眉眼竟是舒朗凝華。那份權(quán)勢沉淀下的尊貴將主殺伐的戾氣蘊培得理所當然。 先皇的兒子基本死絕,只余下這位和現(xiàn)在的小陛下。 “王爺至親,王爺都還未痛哭流涕,下官怎好淚流滿眶?!焙S的話誰還不會說,時也走近了幾步瞧著,“陛下不在此處?” “本王沒那個閑心思把你騙過來?!饼R淮冷聲。 時也沒有回話,意有所指地瞟向了刑架上的人。 齊淮面上的霜結(jié)得更厚了,身旁的人忙解釋,“片刻前,陛下確實在此。只不過,此處的空氣不佳。陛下覺得身體不適,便已回殿,與時大人倒是錯過。” 時也臉都皺巴了起來,眼下這人血rou都被拷打得幾近腐爛,小陛下看著難不成還能龍體安康。 微微翕動了下鼻翼,空氣是有些凝滯不暢。除了濃郁的血腥味,還有一抹極難捕捉的藥味,“那倒是難為王爺,身體不適也還坐在此拷問犯人?!?/br> “怎么時大人不問此犯人是誰?又因何要拷問?” 聞言時也拱手得利落,“王爺雅興,是下官打擾了,下官當即告退?!?/br> “怎么,可以將述職折子由得奚柏轉(zhuǎn)呈,便不能將述職折子放心交由本王了?”時也腳步未邁開,便聽得這淡漠摻著嘲諷的話語。 齊淮眼神瞥向了身旁那張空椅?!皶r大人既已來了,何不跟本王談個交易?!?/br> 少頃,禁衛(wèi)司自發(fā)地就只剩下他們二人,還有刑架上那位。 “下官年紀尚輕,家中已有家眷?!边@交易是真不想談,時也幽幽落座他身側(cè)。 有些人就算無繁冗華服,只這一身風塵仆仆,也能成瀟瀟絕色。 夢里的峽谷荒誕驀地從腦里跳了出來,血氣有些上涌。齊淮才覺這人的容色較去年仿似愈盛了起來,“時大人去邊城不是沙場行軍的嗎?” “怎么還這么少了些許男子氣概。”齊淮面帶嘲弄,如刀的眸光卻也不敢再落在她臉上。 就說見鬼,一個男的,竟然比夢里長得還要好看些。 “王爺在盛都內(nèi)一直養(yǎng)病,難不成就增長了些許男子氣概。”無旁人在,時也刻薄話也多了起來,“王爺是想拿你的男子氣概跟下官談什么交易?” 自然不是。 他齊淮向來多的是手段,甚少需要與人談交易,但是那東西,“時大人要怎么才肯將它交予我手上?” 懂的人聽懂得的話,時也倒直截了當?shù)伢@訝,“它如果在下官的手上,下官定當要將它交托予王爺。” 齊淮斂了眉眼,絲毫不信。 “王爺乃是我朝表率,赤膽忠心,忠肝義膽,忠君愛國。滿朝皆以王爺馬首是瞻,下官自是一樣。” 前一刻說著他壞話的人還生怕不夠惡心,“王爺放心,下官定當竭力幫尋。待尋到,必是當即奉上,毫不猶疑,以表下官愛戴王爺之心?!?/br> 齊淮結(jié)霜的臉終于出現(xiàn)了別的表情,顯然被時也的睜眼說瞎話震驚住。 冷刻凌厲的薄唇一張一抿,硬是擠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在此之前,就為難王爺先以這刑架上的人泄泄憤了?!?/br> 時也走后,謹言瞧著主子臉色,按捺不住,“王爺,為何不直接動手。制住了他,看他還能滿口胡言?!?/br> “時也這個人,你看他插科打諢,實卻根骨如竹,你以為他此番如何能數(shù)月便讓邊城及異域的人服他?!饼R淮被膈應(yīng)得頭腦也清醒。 “不愿意交易,便讓他愿意?!?/br> 第3章 敢了 你矮你全家都矮 盛都是個好地方,風情俱佳。 春桃柳,稚童笑;夏有槐芍,知了叫。 秋冬更是樂人,起碼當官的都等著秋結(jié)碩果,冬鉆銷魂窩。 唯一不好就是盛都的人太過熱情好客,上門拜訪總挑錯了時辰。 盛都久違的第一個深夜,本應(yīng)是睡得正香的時候。卻幾乎每隔一炷香,屋頂上就會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響。 躺在榻上,時·被根骨如竹·也格外懷念起了回程這一路的餐風露宿。 時府里侍衛(wèi)攔人的能力還是有的,屋頂上的那些來人一般掀不了兩塊瓦,就又被打了下去。 破空交手聲甚至還有兵器聲不絕于耳。 府邸里的其它院落,倒是聽著安靜。看來這些人倒是摸清了她寢居所在的位置。 一夜無眠,一口氣連連嘆息到了四更天,都可以起榻準備上早朝了。 時也終于按住了身上不安分的手,“事情都辦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