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若挑選了禮物，那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表表孝心，準(zhǔn)備一點兒什么禮物？”太子殿下逗趣了兩聲。

    太子妃就拿柳眉瞪他了，“臣妾不信，殿下就全無準(zhǔn)備？”

    “當(dāng)然不會！”往年百花會時，他就提前準(zhǔn)備好了禮物，這會兒自然不會因為東宮政務(wù)繁忙而忘卻。

    他令劍升將手中的禮物拿出來，劍升眼神顯現(xiàn)出異樣，他難耐地回答道，“殿下，這個禮物太大了，不好搬進(jìn)來?！?/br>
    “……嗯，也是。”太子殿下私心一想，就此作罷。眼睛看著太子妃云若，“到時候再看，如何？”

    云若想了想，答應(yīng)了，“那好，臣妾就等著殿下的禮物了?！?/br>
    除了東宮這邊，還有很多地方都忙著百花會的禮物。

    要數(shù)現(xiàn)在最為著急地，應(yīng)該是二皇子。

    往年二皇子選擇禮物，都不如太子妃。今年，他一定要選擇一份讓陛下開心的禮物。

    二皇子妃陳歲榮日日在院子里和著仆人嬉鬧。平日里同二皇子更沒有交流的機(jī)會。

    “長迢，王妃呢？”

    屬下長迢語氣噎了噎，面上一陣為難，看看院外，低聲說，“王妃在院外踢毽子呢?！?/br>
    “踢毽子，踢毽子！本殿下哪天想見她，就聽到她再玩兒。她這么久了，難道還沒有做王妃的覺悟么？”二皇子轟然一聲，將桌上的全套瓷杯，全部掀在了地面上。

    看著地面上的碎片，長迢都為陳歲榮捏了一把汗。

    “走，去后院，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她能張揚(yáng)到何種地步？”二皇子可能也是不知道應(yīng)該送怎樣的禮物，才能討父皇關(guān)心。所以脾氣有些怪，一時又沒有發(fā)泄的人，看太子妃每年那般用心，自己迎娶一個王妃，卻只知道玩。

    自然小做攀比，便就是因為這點兒攀比，一點兒小事兒都能觸動自己那敏感的神經(jīng)。

    火爆脾氣一點即燃。

    然而到了院子外，卻發(fā)現(xiàn)王妃早就有了盤算。北昀國生長在冰天雪地里的寒梅，也在這個時節(jié)被她找到了。

    寒梅是粉色的。

    臨水國謝地很快，一月幾乎都看不見了。可陳歲榮卻能找到這種寒梅，實在令人佩服。

    瞧著院子里其他春季的花，他略略有些納悶。

    “記住了啊，必須得將它們好好保留在月底。這樣百花會上，父皇就可以看到北昀國盛開的寒梅！”陳歲榮從兄長陳露白那里打聽到，這種寒梅必須得在天寒地凍的環(huán)境下生長，所以特意找了種子，種在冰窖里。

    不過這個冰窖在深山上，是陳歲榮冬日徒步行走時，挖地洞。儲存的冰塊。

    深山氣溫低，所以寒梅來之不易。

    身旁的丫鬟看著寒梅，笑著打聽，“王妃，沒想到你那么早就準(zhǔn)備禮物了？”

    “不早準(zhǔn)備，殿下肯定不開心。沒準(zhǔn)兒還跑來質(zhì)問我為何不準(zhǔn)備禮物？”陳歲榮朝著天空扔出手中的毽子，一個轉(zhuǎn)身，毽子剛好落在腳背上。

    她踢毽子時非常認(rèn)真，時不時還做各種小花樣。所以看著她踢毽子，也會覺得是一種享受。

    活潑，天真，樂觀，愛玩，是陳歲榮在府上，留給二皇子最多的印象。

    “王妃，王妃……”身旁的家仆跟著提醒，陳歲榮一個轉(zhuǎn)身，收回毽子，往家仆提醒的方向看去。

    原來二皇子已經(jīng)在那兒站了很久了。

    丟下毽子，她走到二皇子跟前，正經(jīng)地行了個禮，“殿下……有事兒找我……哦，找臣妾么？”

    “沒什么，你玩吧?！倍首幽驹G地丟下一句，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忽而又交代了一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

    陳歲榮懷疑，“我頭發(fā)怎么了？”

    二皇子嘆氣，伸出手，落在王妃的頭頂，從那團(tuán)盤起來的發(fā)髻上，取下了一根雞毛。

    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廝何曾見過自己的殿下這般深情，當(dāng)下男地偷看，女的眼紅，莫不欣喜若狂。

    等人走了，眾位小廝和婢女才奔到陳歲榮身旁竊笑，言二皇子待她有心。

    陳歲榮啊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反問了一句，“殿下……對我動心了？”

    “是啊，王妃。奴婢們在府上這么久了，他第一次對女人這么溫柔體貼?！?/br>
    陳歲榮搖頭，不相信，“那殿下對之前那個姑娘呢？”

    奴婢們不再答話了。

    沒錯，二皇子先前對那位舞姬也十分地溫柔體貼，而且還和二皇子在一起賞月。

    她們王妃剛來，但二皇子幾乎沒怎么搭理，聽說，每日晚上，都是在書房休息。

    今日會被二皇子另眼相看，也許真是運(yùn)氣。

    陳歲榮吐吐舌頭，對于二皇子所謂的歡喜，并沒看好。

    要想父親以后不受威脅，只要不動心，不動心，就不會受傷。

    誰先動心，誰就完了。

    牢記這個原則，她轉(zhuǎn)過身，將毽子一拋，又高興地踢了起來。

    走廊里。

    二皇子見自己的王妃也費心盡力選了禮物，苦悶散去。便也打算送一份與眾不同的禮物。

    ……

    安陽王府里，風(fēng)清揚(yáng)詢問起送禮物一事兒，七海倒頭就問，“今年百姓收成如何？”

    風(fēng)清揚(yáng)點頭，“昨年大豐收，今年天氣很好，想來也不錯?！?/br>
    “那……要不然送一捧麥子吧！”七海解釋。

    風(fēng)清揚(yáng)聞言，附和著他笑，“七海，你倒有辦法?！?/br>
    “當(dāng)然了?！逼吆ＳX得，皇帝這種人，但凡坐在那個位置，肯定希望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吧，“反正百花會也是一個節(jié)日，肯定送什么的都有。咱們只要寓意好，什么不是送。再說了，陛下九五之尊，能缺什么。無非就是一些并不貴重的東西，才最得他青睞。”

    “嗯，那我找人挑選?！憋L(fēng)清揚(yáng)扭過身，看著七海，若有所思，“你難道不打算挑點兒什么東西？”

    “不了。”七海頹喪著臉，“我一個護(hù)衛(wèi)，你送禮就行了，我送什么？”

    風(fēng)清揚(yáng)抱著雙膝，好整以暇地回，“可你別忘了，現(xiàn)在你還是宮中編纂?！?/br>
    啊……七海從椅子上栽下來，尷尬地笑了，“好像是哦，那我也得準(zhǔn)備點兒什么?！?/br>
    風(fēng)清揚(yáng)溫和的瞳光里，有七海明亮的笑容，“需要我?guī)兔γ?？?/br>
    七海拒絕，“不了，我自己可以的?！彼柭柤绨?，格外可愛地說，“再則，我沒錢，不比他們，買那么貴重的東西，也沒什么意思?！?/br>
    百花會，花是主題，那他就隨便準(zhǔn)備點兒花吧。意思意思得了。

    ——

    兩人未曾再提百花會一事兒，風(fēng)清揚(yáng)問詢七海，那御前宮女查探的情況。

    七海就顯得萬分苦惱了，“哎，你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我就心煩?！?/br>
    “怎么了？”

    “我去了一趟國公府，請教了下魯國公，你猜猜看，他怎么說的？”七海倒了一杯茶，茶葉青翠，竟是新茶，“剛摘的？”

    “關(guān)伯說現(xiàn)在這時節(jié)，最好摘茶，故而找了些人，到茶葉莊子里買了這個?！憋L(fēng)清揚(yáng)解釋地非常細(xì)心，“這茶葉入口甘冽，香味幽遠(yuǎn)。是上好的毛尖?！?/br>
    七海享受地品了品，神情愉悅?cè)f分，“的確是好茶?！彼嗪攘藥卓冢^續(xù)說，“你不知道，那位宮女，得了陛下特許，在陛下身旁伺候，平日里還戴了面紗，所以魯國公告訴我，他也不清楚這個顧芙究竟長什么樣？”

    “這么說。就只有方舟前輩見過她?！憋L(fēng)清揚(yáng)迷糊了，他覺得宮女如果太丑，必定沒有理由留在陛下身邊。不過陛下特許，戴了面紗，會否只是佯裝出來而已？

    “倘若方舟前輩知道顧芙的真實身份，也許他不會告訴我們這些?！逼吆＿x擇相信南王，他沒有撒謊的必要，“他很清楚，告訴我們以后，我們絕對不會放棄任何機(jī)會查探此事兒?！?/br>
    風(fēng)清揚(yáng)應(yīng)和，“你說得對！”

    方舟前輩告訴他們那畫卷中女人的身份時，挺干脆的。而且他能畫出顧芙的畫像，可見顧芙在他面前時，拿下過面紗。又或者說，他們原本就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