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大師身份(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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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安陽王府,沒多久,管家關(guān)伯著急來到后院找人。 據(jù)說觀塵大師挾持了風(fēng)清揚,正在院子里。 “不是吧,我們剛回來?” 關(guān)伯額頭滿汗,催促得緊,“這我還能騙你么?” “哦。” 安陽王入宮去了,這會兒,還未歸。 所以這事兒,他只能前來找七海。 可是住在隔壁,他并沒有聽到打斗的聲響,不禁有些奇怪,“他同我一塊回來的,如何被觀塵挾持了?” “觀塵大師派了那海之嵐,從窗戶,將公子擄走的。我適才出來方便,誰知就撞上了?!彼f著,眸色濃黑,急上眉梢。 況且,他穿著灰褐色的布鞋,里面是白色里衣,衣服沒扣。 如果真是有意,不可能會是這么一副樣子。 七海哈了一口氣,“成,關(guān)伯,我去看看。” “好。七海啊,你說我要不要進宮去尋老爺回來,問問老爺,接下來怎么辦啊……” “不用了,我去就行。” “那……” 關(guān)伯回頭,七海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前院有個池塘,如果直接過去,就得穿廊過院。 所以七海選擇了一個便捷的通道。 這通道,就是池塘。 不過,有空間,他直接走過去,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利用空間到了院子里,大師觀塵正站著同風(fēng)清揚聊天。 風(fēng)清揚紋絲不動地坐在那里,應(yīng)該是被點了xue。 “大師……為何抓我?” 觀塵冷悠悠地望著他,隨后又阿彌陀佛一陣,“按道理說,公子體弱,老衲原不該用你來要挾風(fēng)于則。但他這個人貌似沒有弱點,此生只有你這個兒子。對你更是寵愛有加。如果……如果用你做人質(zhì),我必然能夠為嚴番將軍報仇雪恨。” 風(fēng)清揚吐了一口氣,比較誠懇,“我想,大師誤會了。父親對我寵愛有加。并不代表他會愚蠢到放了你?” “哼,老衲死里逃生到現(xiàn)在,如此努力地活著是因為什么?”觀塵大師捋著袖子,面容傷感。 他繞著風(fēng)清揚走了一圈,瞳孔緊了緊,有些激動,“先前公子問過老衲一件事兒,老衲并未深想,不過今日晌午過后,老衲倒是想起了什么?” 風(fēng)清揚被抓時,都沒有萬分緊張。 他是很平靜的,有種不怕死的錯覺。 七海在空間里蹲著,貌似對這些秘密挺感興趣,琢磨著在這兒蹲著聽一耳朵也沒有問題。 “大師是說家?guī)???/br> “公子,其實你自己心里如明鏡似的,這個師父如果真是老衲,我大可以出來相見,不必遮攔否認?!睊侀_觀塵這個身份,其實他也算一個正義人士。 但是這個正義人士,在安陽王府風(fēng)清揚的面前就顯得十惡不赦了。 各護其主,各司其職。 這本就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那么……大師已經(jīng)猜測到了家?guī)煹纳矸荩俊憋L(fēng)清揚平靜地望著,他不能動。 但那雙淡藍色的眼,卻表明了內(nèi)心的困惑和無奈。 他的薄唇輕啟,只問了這么一句。 觀塵大師看著風(fēng)清揚,自知他從小身體就弱,未曾多想,就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 “菩提廟大火那日,郁長亭將老衲打入山崖。昔日,他也是北昀國細作,無奈最終為了茍且偷生,叛國求榮,歸順了臨水國。老衲深想至此,只覺得自己愧對北昀國皇室血脈??勺尷像乃紒硐肴サ兀『檬怯艏腋赣H,如此鞠躬盡瘁的理由!” 想當(dāng)年啊,郁家父子也是一門忠烈,為了北昀國,主動請纓。來了這繁雜危險的臨水國。 他們曾經(jīng)也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同胞。 也曾和自己煮酒烹茶論英雄,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能夠刺殺臨水國國君,光耀門楣。 可惜…… 鴻愿未能達成。 他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臥薪藏膽,等待機會,有的卻叛國求榮,死因不明了。 風(fēng)清揚聽著那些話,他終究還是抬頭問了,“所以,大師是想說,教給我心法的,就是貴國的郁長亭老將軍。” “不錯,是他,也只有他。”觀塵大師負首,轉(zhuǎn)眸看過來時,神情略略有些難耐,“但他是北昀國的叛徒,是你們臨水國的人?!?/br> 郁長亭老將軍就是教了公子武功的師父? 七海探著脖子,迫切地希望這件事兒能夠被證實。 不過,這也是觀塵大師的猜測,換句話說,風(fēng)清揚的師父,有可能并不是郁長亭? 那是,還是不是呢? “……大師……也是北昀國細作?” 觀塵嘆了口氣,他起初并不是。 他來臨水國,可惜說,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曾經(jīng)告訴過他,非北昀國人,也非臨水國人。 她來自一個奇異的世界。 她渴望著能夠回家。 因為這句話,他跋山涉水,拋棄皇族身份,也要來到臨水國,只期望可以和她喜結(jié)連理,白頭到老。 殊不知他來到臨水國后,看到地卻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成婚。 這個女人……在他的心頭,像是插了一把利刃。 讓他一顆真心摔得稀碎。 然而……他卻恨不得。 是他一開始放了手,是他一開始覺得她只是一個女人。 可有可無。 觀塵大師站在那兒,臉色哀愁,心事重重的。 不過一瞬,因為想起甜蜜的事兒,他的眼睛又瞇成了月牙。 盡管他的眼睛周圍,已經(jīng)布滿了皺紋。 盡管他已經(jīng)非常老了。 但心里頭最惦記的,卻還是那個女人的影子。 思量到這兒,他突然就念出了一首詩。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br> 七海蹲在空間里,愁了眉,他想,這古詩不是鎮(zhèn)國公夫人死前所念? 莫非這也是鎮(zhèn)國公夫人的藍顏知己? 啊,怎么什么都同女人有關(guān)?! “這詩……是鎮(zhèn)國公夫人所作!”風(fēng)清揚談吐如清風(fēng),不驕不躁。 總是一副溫和的性子,叫接觸他的人,連說句話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觀塵大師倉促地背過身來,回得很快,“你也知道鎮(zhèn)國公夫人?” “鎮(zhèn)國公夫人心靈手巧,曾經(jīng)做過晾衣架,得到過帝都眾人的追捧!可是這樣稀罕的人,終究逃不過那一場說不得的禍患?!?/br> 觀塵大師凝目看著他,是給風(fēng)清揚氣的。 他一個晚輩,怎么能夠知道,那根本就是栽贓嫁禍。 鎮(zhèn)國公付澤說起來是他的情敵,他怨恨臨水國人,更怨恨這個臨水國的鎮(zhèn)國公。 不過他又很羨慕他。 眾多人中,她就選擇了一個人相守一生。 這個人,就是鎮(zhèn)國公。 后來,他曾經(jīng)同鎮(zhèn)國公接觸過,此人忠君為民,聰慧機智。 當(dāng)然他剛強,他果決,他有主見。 他沒有父親,出生時,就一個人在戰(zhàn)場上拼殺。 少時,他得先皇的寵,長大后,他輔佐新君,受皇帝的寵。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個莫名的罪名,他就不會血灑大殿,他就不會拋棄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夫人,走上那樣一條不歸路。 可惜他的保護在皇權(quán)面前,顯得太過平淡了,太過普通了。 所以他家人未救,反而背上了罪名。 鎮(zhèn)國公夫人在聽說夫君死亡后,是憑著怎樣的意志力,才會火燒鎮(zhèn)國公府,立于屋頂,同所有圍觀之人,念出那一段驚天動地的詩句。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br> 那時文人墨客,凡想救鎮(zhèn)國公夫人的藍顏知己,皆死于非命。 有的運氣佳,卸甲歸田,落了個安逸的田園生活。 但帝都城里,除了云老以外。 顯少有人再敢提起鎮(zhèn)國公夫人的名字。 她的名字叫田園詩。 田園詩? 田園詩? 這個人……成了觀塵大師這一輩子,紅塵里最難以忘懷的女人! 也是因為這個,他無法接受愛慕他的那位江湖神醫(yī)衣萊衣姑娘。 衣萊傾心他多年,被他騙過,被他傷過。 但從未放棄過,他們之間那一段聽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美好回憶的愛情! 甚至想過在菩提廟外那棵樹上自縊而死。 若非風(fēng)清揚救了衣神醫(yī),開導(dǎo)她,想來,衣神醫(yī)活不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