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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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位牽著高頭大馬,身著黑旗星象的男子進入錫蘭城,苘山在城樓上察覺有意,打發(fā)小六子去查問。 “哦,我是游離四方的術(shù)士,路過此處,想打點些干糧,修整兩日便走?!?/br> 小六子見他手持佛塵,長相正派,胡須黑花,精神矍鑠,頗有種仙風(fēng)道骨的風(fēng)范,不像是撒謊,向苘山稟報后,便準許他入城。 “但是不可多待,叁日內(nèi)必須啟程離開。” “多謝”他慢禮躬身,牽著馬朝繁華的大街走去。 這里鱗次櫛比,賓客盈門,好一副繁榮景象,令卜走在其中,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他望著云天中彌漫的黑氣,以及直逼面門的幽魂邪祟,輕笑“再怎么繁華,都不過是粉飾太平?!?/br> 看來他沒來錯地方。 “你好,請問南國醫(yī)館在何處?” 行人細心為他指路,令卜遂后跨馬趕去,片刻沒有遲疑。 還沒走進,便看到樓閣上懸掛的鈴鐺,捋著稀少的髯胡發(fā)笑:“沒有銅舌的鈴鐺竟然會發(fā)出聲響,不是鬼魅,還是什么?” 下馬敲門,里面陰氣森嚴,隔著門板都能感受到里面幽冥鬼影在叫囂。 “誰?” “哦,我是來問診的。” 澤沐過去開門,剛看人一眼,就覺得體內(nèi)寒氣亂竄:“今日不問診?!?/br> 令卜擋住欲要關(guān)閉的門,看似輕輕壓在門板,卻直接讓澤沐無法還擊:“哎,這是何道理,放心,在下生的不是什么大病,不過是偶感風(fēng)寒,抓副藥就走。” 澤沐使盡全力關(guān)門,還不敵來人輕輕一推。 令卜跨入藥堂,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整個房子都透著股怨氣,尤其是后院。 他逛了一圈也沒見其他人:“敢問,你就是段西官?” 又是點名找段西官。 剛說完,令卜又連連擺頭:“不對,你不是,你雖然非人非鬼,但應(yīng)該沒那大能力?!?/br> 澤沐一聽便知來者不善,怒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笑笑:“不必這么緊張,我雖然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但這里凝聚了這么多怨鬼亡魂,肯定不簡單,我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只是來找人?!?/br> “段西官不在。” “不在?”令卜頓了頓,歪頭見人一瘸一拐,指著他腳踝:“你這腳上有個銀鉤,不疼嗎?要不要我?guī)湍隳玫???/br> “你..你能看到這個?”澤沐驚愣。 “這有什么稀奇的,行了,時間有限,我就長話短說,與其說是來找段西官,不過是順藤摸瓜,其實呢...” 他從包袱中拿出裱裝過的畫卷,畫中有一位風(fēng)雅翹楚的女子,她身著的花黃圓領(lǐng)袍衫,頭戴外黑里紅的禮帽,腰間系著鑲玉官帶,衣襟上瞧著海藍云圖,面容雖然稚嫩,但氣質(zhì)沉穩(wěn)內(nèi)斂。 “我找她,你應(yīng)該認識吧?” 令卜見人愣住,又拿出另一幅,褪去官衣的少女亭亭玉立,身上黃衫白裙,容姿俏麗。 “這個你總該認識吧?” “蘇..蘇題春。” “沒錯,就是她:”令卜大喜,小心翼翼地卷起畫軸,生怕磕著碰著:“請問,她現(xiàn)在何處?” 澤沐猶疑,但又不敢說謊:“在縣衙,一會就該回來了?!?/br> “那好,我就在此多叨擾一會,等春兒回來,我們就速速離去,絕不打擾這里寧靜?!?/br>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甚至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前,翹首以盼的等候蘇題春。 澤沐惡寒不止,望著迎光而坐的老頭,只覺細思極恐。 鬼影空中來回縹緲,猶如水上浮游,似風(fēng)似煙。 這是晏華所做的幻象,他歪躺在虎皮椅上,姿態(tài)囂張,下墜的眼尾閃過一絲不屑。 “我并不是要難為你,只是想讓你從哪來回哪去?!?/br> 悠蕩的亡靈在身側(cè)穿梭,段西官身姿如松,懸浮在火海之上,兩旁石崖料峭,滾滾巖漿在腳底沸騰,撞擊出熾熱的流火。 晏華像個審判者看著段西官:“這里你應(yīng)該早就呆膩了吧?畢竟你這么膽小。” “沒有”他沉聲回答。 “是沒有,還是舍不得?”晏華號令冤魂涌向口氣狂妄的人。 段西官眼睛倏然發(fā)寒,單手引出腳底滔滔巖漿,匯于掌心,下一刻,不怕死的厲鬼就被火光灼傷,嗚嗷喊叫地退了回去。 晏華知道這些小鬼小怪不是段西官的對手,不過是陪他玩玩而已,待耐心耗盡,他直接從身后拿出鴻蒙扇。 道道紅光沿著扇骨竄動,像是注入鮮血那般,被煥活的扇面上圖畫逐漸清晰,一副瑰麗的山河社稷圖,隨著金光乍現(xiàn)。 晏華勢如破竹,朝著處變不驚的段西官刺去,鴻蒙扇在他手中,成了嗜血狂魔,招招致命。 他動作變幻莫測,數(shù)次輪扇在段西官臉上,之后他翻身躲避,一大片袖袍被切豆腐似的割爛。 淺黃袖布如落葉飄入巖漿,滋滋化為灰燼。 “段西官,鴻蒙扇的威力,你是第一次見吧?” “這本是神器,竟被你用成了邪物。” “神?哈哈,你也配跟我說這個?” 言罷,他瞳仁一縮,全力揮扇,勢頭越來越猛,壓制的段西官無還手之力,只能四處閃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