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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瑤悶悶嗯了一聲,縮在云肆懷中抱住她不肯抬頭,云肆是頭一次見他如此纏人的模樣,也知是自己要走才惹他如此,于是心中更為不舍。 以往在北疆她都是說走便走,邁出門也不會回頭望一眼,如今有了個小夫郎,云肆終于體會到難舍難分是何種感覺。 以前她還笑話過飛鷹,她連夫郎給繡的鞋墊破了都不舍得扔,而今自己倒是要靠這小小的香囊緩解相思之苦。 云肆動身那日,裴景瑤難得主動親了自己一口,若非時間緊急,云肆十分想把羞赧的夫郎抱回屋里好好疼愛一番。 她騎著烏金一路策馬而行,終在第三日的暮時趕至崇州主城外,愈靠近崇州周遭的百姓愈發(fā)稀少,而今城門大閉,儼然一副死城之景。 崇州城內的百姓三個月前還在慶祝自己城內發(fā)現(xiàn)的鹽礦,以后這崇州應會富裕許多,她們欣喜的等待攝政王的到來,最好再頒布些減輕徭役的政策。 可攝政王人雖來了,這城門也在那日開始再未開過,崇州城內而今家家閉門不出,街上蕭瑟異常,誰都怕一不留神丟了腦袋。 崇州城內流傳,崇州刺史妄圖于驛站內刺殺攝政王,可惜事情敗露,她人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云肆將烏金韁繩卸下,馬兒有靈性般轉身跑遠,她則換了一襲黑衣,在夜幕中潛入崇州。 崇州刺史府內則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余生泉懷摟嬌媚侍兒,看著面前的舞侍翩翩起舞。她身側有一帶著鐐銬的女人跪于一旁,身上衣物早已被血浸染,她眼睛瞎了一只,卻固執(zhí)的不肯彎下脊梁。 她便是崇州刺史袁步。 余生泉放下手中酒杯,嘆了口氣看向面前的女人,“現(xiàn)在的后生怎么都如此倔強,不如早些告訴我陳冉的蹤跡,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點?!?/br> 袁步張嘴吐出口血沫,毫不畏懼的看向余生泉,呸了一聲道:“狗賊,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為清君側,袁步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她自三個月前接到丞相密令,暗中放出鹽礦的消息引余生泉到來。國庫虧空嚴重,余生泉不疑有他,果然親自到來。 “年紀輕輕卻這般頑固,唉?!?/br> 余生泉一嘆氣,立即有一黑衣女人持鞭狠狠抽打袁步,血濺到桌前,她懷中的侍兒嚇得渾身發(fā)抖。 余生泉心中煩躁,早知陳冉就在城內卻尋不到的感受分為憋屈,就如同當初在京內令幾個北疆小賊在自己眼皮子下溜走一般。 她掐著那侍兒的脖頸按至桌前,狠厲道:“不是怕嗎,你便陪她一起去?!?/br> 即便加了一個柔弱的侍兒,那女子的力道仍如方才般狠厲,男子凄厲的叫聲在刺史府內經久不息。 府內燈火通明,卻不見尋常侍衛(wèi)的身影,到處都是統(tǒng)一服飾的女人。 云肆獨身潛入刺史府時便發(fā)覺府內高手不在少數(shù),她神色一變,將身周氣息壓至最低。 她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一個女人身后,抬手捂住女人的嘴與脖頸,骨頭錯位的細小聲發(fā)出,她尚來不及掙扎,僅在轉瞬間丟了命。 云肆換上她的服飾,在路過前院時卻發(fā)覺一具躺在地上的男尸,血跡侵染了大地,云肆眉頭一皺,看向地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從受刑血跡來看,這地上應是有兩人受過刑,余舜嵐曾和她說,僅有崇州刺史知曉丞相蹤跡,她入崇州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尋到袁步。刺史府內的地圖輪廓浮現(xiàn)在腦中,一路潛入暗牢處。 暗牢門口的守衛(wèi)不少,淡淡的血腥味從其中傳開,似乎還有女人的痛囈,云肆屏息凝視那為首的女人,與那夜在山上的兩人氣息一樣,她也是余生泉身側的暗衛(wèi)之一。 她垂眸在心中盤算,普通守衛(wèi)十三人,一等暗衛(wèi)一人,她若動身并非沒有勝算,但勢必會引來其他人,云肆沒靠近余生泉的臥房,僅在思索過后便離開刺史府。 她需造些動靜,將余生泉府內引出些人。 街上靜謐異常,云肆將信號燈火在染于竹林內,她未等到自己的屬下,反而等來了尋著異樣趕來的一隊侍衛(wèi)。 云肆挑了挑眉,對這崇州城內的侍衛(wèi)有個新估算,她燃燈不過一刻鐘,便能趕來近二十人的隊伍。 崇州城被余生泉的兵力內外圍困,丞相只帶了一萬人馬,她能藏身在哪里。 刺史府內,余生泉聽著屬下的匯報,嘴角露出抹譏笑,“不過一個小賊而已,竟也敢孤身入城,她既敢來,我便叫她有命進,沒命出?!?/br> “明日開始,挨家挨戶再搜查一遍,若查到敢私藏嫌犯的,格殺勿論?!?/br> 跪地的女人領命離去。 云肆思索了整夜,若按原計劃來,杜語現(xiàn)在已應拿到了兵符,她會率三十萬兵力將京城圍困,于京郊處將余生泉暗自調離的三萬禁軍鎮(zhèn)壓。 崇州孤立無援,她要在余生泉的眼皮子將丞相平安帶走,再利用京內變動引余生泉回京。 翌日晨時,云肆進入一家酒館,酒館的主人不在,許是拖家?guī)Э谌ヌ与y,后院內只剩了些沉重的壇酒。 云肆站在酒館二樓,冷眼看著街上的官差挨家挨戶搜查,她將半壺桃花酒緩緩倒入口中,隨后垂眸將余下半壺砸碎在木制地板上。 時間緊迫,她尋不到丞相,只得叫丞相來尋她。 第37章 . 負傷 在官差推門而入之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