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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吧,今日不能睡懶覺,困得話等會去馬車補一覺?!?/br> 見云肆沒有嫌棄他睡相的樣子,才放心應了好。 山上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也快,但云肆竟在自己房內(nèi)尋到一件未見過的新鮮東西。裴景瑤紅著臉大著膽子想拿回,但云肆的力道哪里是他能抵過的。 藏于深處的小心思被發(fā)覺,裴景瑤又羞又急,他本想繡好再送與云肆的。 “妻主還予我吧。” 那是一個繡了一半的香囊,淺藍的袋身上僅勾勒了大概輪廓,應是主人還未想好用什么針腳來勾。 云肆看著香囊上隱約的鴛鴦輪廓,眼中笑意盈盈。 云肆一笑,“若我不呢?” 裴景瑤聞言一愣,無措道:“那……那我便重新繡一個。” 云肆哭笑不得,她將香囊還與裴景瑤,轉(zhuǎn)眼便被男人藏于袖中,和個小松鼠一般。 馬車外的叫賣聲傳進,裴景瑤與裴曉映面上都有些不安,云肆將裴景瑤習慣性攥緊衣角手握在懷中,女人溫熱的掌心令他安心不少。 他與映兒再不是在京中流浪的乞兒,他們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也不會擔憂被旁人欺辱。 馬車駛進小路,而后在一處漆黑斑駁的門前停下,裴景瑤進院后才發(fā)覺,院內(nèi)的整潔寬敞是與門外那副衰敗模樣截然不同。 吳憂昨夜便得了信,她連夜叫人將荒院打掃干凈,連角落里的蛛網(wǎng)都不敢放過,忽而與少主成了鄰居這件事令她十分惶恐。 裴景瑤站在云肆身側,眸中好奇的看著這處庭院,與吳憂府上的布局差不多,但卻更為簡潔清凈。 “少主見諒,時間太匆忙,院里還有許多物品未來得及添置,少主缺少什么直接告訴屬下便好。” 云肆看了眼身旁的裴景瑤,“那便添一副琴吧?!?/br> “啊?哦哦,屬下這就去置辦?!?/br> 吳憂便說便觀察的云肆的神色,見少主面上并未有不滿后才放下心來。 倒是裴景瑤偷偷羞了半響。 崖安提著自己的藥箱率先走進主臥,“快些,我下午還要入宮去治皇帝?!?/br> 大梁女帝被崖安說的和患病小兒差不多,裴景瑤都不知是該作何反應,三人在主臥內(nèi),崖安將藥箱的物品一件件拿出。 他的鞋襪褪下,纖細的小腿露在外面,腳踝的腫已比前日好上許多,但仍有些泛紅,裴景瑤接過崖安遞來的帕子。 “上面灑了麻沸散,咬著吧?!?/br> 云肆挑了挑眉,裴景瑤腦中自然也浮現(xiàn)云肆昨晚的話語,眼中浮上層羞意。 裴景瑤雖說不怕疼,但不代表他不會疼,他上半身被云肆摟在懷中,即便咬了麻沸散,那斷骨之痛仍清晰傳來。 他緊閉著眼咬牙,額上被疼意激出層薄汗,總愛扣向自己掌心的手被云肆握住,他身子僅僅繃住,連脖頸處的經(jīng)脈都清晰可見,她光是感受著裴景瑤的手勁便知有多疼。 “景瑤,乖,再忍一忍?!?/br> 時間緩緩流逝,崖安用兩片木板固定住裴景瑤的腳踝,又將布條綁好后才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好了,好好養(yǎng)著吧,囑咐不用我多說了吧,百日內(nèi)不要走動,有異疼及時告訴我?!?/br> 裴景瑤疼勁未過,連點頭都費力,他嘴中帕子被云肆輕輕拿出,輕哄道:“睡會吧,睡醒了便不疼了?!?/br> 云肆將助眠熏香點燃,裴景瑤很快便進入夢中。 她同崖安出去時看見的院內(nèi)的飛鷹,飛鷹的神色不算太好,見云肆出來后立刻道:“少主,我們派去崇州的人至今未歸,怕是兇多吉少?!?/br> 云肆沉默一瞬,輕聲道:“我去見杜語,盡快令余舜嵐醒來,待杜語拿到兵符,我親自去崇州一探。” 飛鷹與崖安聞言面色都更為沉重,云肆抬步便走,飛鷹跟在她身后,崖安則匆匆換了裝扮潛入宮內(nèi)。 崇州有異不知是福是禍,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杜語出獄后,孫枝便帶著她與幼女搬離了原住處,云肆抬手輕叩這方狹窄的木門,一陣腳步過后,女人的聲音出現(xiàn)在門后。 “何人?” “后生云某?!?/br> 木門拉起又合攏,一個模樣三十多的女人側身讓云肆進入,她面容雖掩不住憔悴,但神色卻極為鋒銳。 杜語冷眼打量著面前的年輕女子,在看見云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時,她神色一凌。 “竟是北疆人?” “杜將軍好眼力。” 云肆溫雅一笑,對杜語知曉她的身份并不意外,她行軍多年,自然知曉各族人身份特征。 杜語看了云肆半響,隨后自嘲笑了聲,“枝兒同我說時我還不肯相信,沒想到我入獄一年,最后救我出來的竟是個北疆人來看這京城真是要變天了?!?/br> 杜語語氣一變,“你救我出來目的是何?” “將軍俠肝義膽,云某卻有一事相求。” “我杜語雖是一介武婦,但也知曉大意,我絕不叛主。”杜語的語氣愈發(fā)冰冷。 云肆并未生氣,她轉(zhuǎn)頭看向正透過窗沿偷偷觀察的小女孩,輕聲道:“那就要看杜將軍的主是皇帝還是攝政王了。” 杜語臉色一冷,“你到底要做什么?” “助你重回大將軍之職,扼住余生泉在京中的爪牙,再助我一舉殺了她?!?/br> 云肆風輕云淡,好似只是在談今日的茶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