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邊野帶著阿竹離開。阿光目送他們的馬車走遠(yuǎn)，臉上的笑意漸漸暗淡下去，低頭說道：“我想出去溜達(dá)一圈，你們倆看店吧，反正今天也沒有客人。”

    邊祥能感覺到阿光心情有些復(fù)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你放心吧，我會把廚房收拾干凈的?！?/br>
    “我也會幫忙干活的?！迸磁磁e手表態(tài)。

    阿光雙手揣進(jìn)袖口，在堤壩上漫無目的地溜達(dá)。心中的苦悶無法言表，唯有獨自一人默默消化掉。

    廚房里的少男少女此刻十分熱鬧，邊祥負(fù)責(zé)洗碗，糯糯負(fù)責(zé)收拾灶臺、掃地。

    “哎呀，瞧你，碗沒洗幾個，水灑了一地?！蹦弥鴴咧愕呐磁?，看著滿地水漬，感覺沒法下手。

    邊祥臉色有點發(fā)紅，越發(fā)感覺到頭有點沉。手上的力氣有點大，眼前的碗好像不是那么清晰了。他洗好最后一只碗，放在灶臺上摞成一摞。端起木盆里的水，想倒進(jìn)泔水桶中，卻覺得那水面一晃，自己的腦袋也晃了一下。

    “糯糯，你有沒有覺得地在晃??？”邊祥的呼吸有點粗。

    “沒有啊，你該不會是喝了兩杯酒就醉了吧？”糯糯放下掃帚來到邊祥面前，發(fā)現(xiàn)他確實手有點抖，就把水盆接過來幫他倒了水，放好木盆?！澳阋亲砹司腿ニ粫喊桑铱吹昃秃?，若來了人，我就去喊你。”

    “好?！边呄樵G訥地應(yīng)了，眸光凝視著眼前的少女。忽然感覺到一團(tuán)火在身體里燃燒起來，燒得他臉頰灼熱，眼里直冒火星。

    “糯糯……你，你今日真好看！”邊祥傻呵呵地說道。

    曹糯完全沒有感覺到他不正常，抿著小嘴兒一笑。“今日下雪，到處都是白色的，我特意穿了一件紅色小襖，這樣走在雪地里，就像一只行走的臘梅花，我自己也覺得很好看呢?！?/br>
    邊祥下意識的想靠近她一些，往前走了兩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小姑娘，卻沒有注意腳下的掃帚。腳尖被絆了一下，身子直直的向前撲了出去，把曹糯撲倒在地上。

    “啊……”

    “啊……”

    二人同時驚呼起來，近在咫尺的兩雙眼睛茫然失措，邊祥看著她嬌美的臉龐，鬼使神差地低下頭，guntang的唇瓣在她臉頰擦過。

    “你干什么？邊祥，你快起來?！迸磁醇钡馈?/br>
    “我……”邊祥也覺得應(yīng)該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身體沒有動。

    “掃帚把硌著我呢，你壓得我快沒氣兒了，你快起來。”掃帚是邊祥自己動手做的，就是把一捧空空的高粱穗綁在一根木棍做的把手上。

    邊祥用雙臂撐著起身，卻忽然發(fā)現(xiàn)倒在灶膛口的掃帚，分明不在二人身邊。少年一驚，手臂忘記使力，又跌落下去。

    糯糯正要隨著他一同起身，卻見他忽然又落了下來，再一次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在地上?！澳恪憛?！”

    小姑娘有點惱了，抬手狠狠推他，邊祥回過神來，迅速爬了起來，快步走出廚房，一頭扎進(jìn)后院客房里，上好門栓，不肯出來了。

    糯糯從地上爬起來，用棉巾擦凈衣服上的臟污，又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才氣哼哼地來到柜臺后面，狠狠地嗑瓜子。

    嗑完一盤瓜子之后，邊祥終于從客房里出來了。他用力垂著頭，仿佛要把頭埋進(jìn)脖子里，悶聲道：“我回家有點事，先走了?！?/br>
    “哼！”糯糯狠狠瞪了他一眼。

    邊祥根本不敢看她，徑直低著頭走了出去，被堤壩上的冷風(fēng)一吹，才覺得昏昏沉沉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日頭偏西時，阿光調(diào)整好情緒，終于回來了，見只有糯糯一個人在，好奇問道：“邊祥呢？”

    “別跟我提他?！辈芘礇]好氣的答道。

    阿光一愣：“你倆怎么了？他惹你了？”

    “你看店吧，我肚子疼，出去一下?！迸磁淳镏∽熳吡耍粝掳孜墓庖粋€人直撓頭。

    糯糯回來的時候緊繃著小臉，捂著肚子，走到阿光面前，欲言又止。白文光忍不住說道：“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咱們都這么熟了，還有什么不好開口的？”

    糯糯垂下眼簾又抬起來，鼓起兩腮憋足了一口氣才問道：“辣椒醬這玩意，是會讓人……尿紅色的東西嗎？”

    阿光瞠目結(jié)舌：“不會呀，無論你吃什么顏色的食物，都不會尿那個顏色的。”

    “那……可是，難道是血，難怪有一股血腥味，怎么辦呀？我是不是要死了？好多血呀?！迸磁磭樀每蘖似饋?，扶著柜臺都站不穩(wěn)了。

    白文光嚇了一跳，趕忙走出柜臺，扶住她的胳膊：“你別急，慢慢說，怎么回事？哪里有血？是咳血嗎，我有一點經(jīng)驗，你別哭，跟我說清楚?！?/br>
    糯糯抽搭著說道：“不是咳血，是尿血，尿了好多血，褲子都被血染紅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文光默默一想，忽然明白了，卻又不知怎么解釋才好，還沒開口自己先紅了臉：“我聽說……好像小姑娘長大了都會這樣的吧，你別急，冷靜下來想想，是不是你娘還有你jiejie她們都會有……相關(guān)的情況？”

    糯糯一聽這話，忽地一下子忘了哭?！鞍パ?，我剛才只顧著害怕，忘記了。我娘說過，我這個年紀(jì)許是快要來癸水了。那……這就是……阿光哥哥，你可不要笑話我呀?！?/br>
    糯糯騰地一下臉頰通紅，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難為情地揉搓著自己地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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