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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瑛想起愛女的遭遇,心疼起來,嘆了口氣,憐惜的說道“好孩子,你終歸是姓傅?!彼呀庹Z的變化歸結(jié)為血緣。雖然是安瓚?zhàn)B大的,一直是斯斯文文的,但遭遇巨變后還是變身為傅深的女兒,性格果斷,喜歡武力解決問題。 “您不會想讓我認(rèn)回去吧。”解語忙問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怎么好端端的會說“你終歸是姓傅”。 “哪會,”譚瑛搖頭,“怎么舍得?!备导夷切┤颂膳铝?,不可能回去的。雖然不知道傅家太夫人究竟有什么意圖,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親生女兒交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那就好那就好,”解語很有些后怕的拍拍胸脯。她真怕譚瑛太顧忌血緣了,說不定哪天想不開,要把自己送回傅家,“您說,傅家犯什么邪了,怎么突然想起這個?!睆那耙仓皇钦f把自己做為庶女認(rèn)回去,這回怎么改嫡女了。 譚瑛皺皺眉頭,“聽傅子濟(jì)的意思,好像是坊間有什么傳言。”坊間傳言?解語頗有興致的湊上前去追問,“娘,什么傳言啊?!?/br> ☆、41 譚瑛搖搖頭,“他說得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我也并沒有細(xì)問?!惫芩惺裁磦餮阅?。自從嫁給安瓚,自己一直深居簡出的極少出門。什么傳言不傳言的,倒沒什么相干。 解語頗有些失望。譚瑛看著她,慢吞吞問道“你若閑了,替娘繡個帕子可使得?”有日子沒見她拿針線了。從前她安安靜靜本本份份的,如今可是大不一樣。 解語哭喪著臉,抱住譚瑛的胳膊,“娘啊,不知道為什么,我如今真是一點(diǎn)也不想做針線。您說怎么辦呢?”眼巴巴看著譚瑛,一臉可憐相。 譚瑛嘆了口氣,“實在不想做,那便不做罷。”她能從蔡家虎口逃生,能單人獨(dú)騎從西京千里迢迢回到京城,憑的可不是守本份,不是幽閑貞靜。 只要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守在一處過日子,她變得張揚(yáng)跋扈也好,變得喜愛錦衣玉食也好,變得任性妄為也好,甚至喜歡傻小子也好,都由她吧。 解語獻(xiàn)著殷勤,“采O女工不錯,讓她繡成不成?”反正有人給做出來不就行了,為什么一定要是我?又要?dú)⑷擞忠偃擞忠热说?,忙得很,且沒功夫做這個呢。 譚瑛微笑道“那倒不用,又不急著使。待過些時日娘抽出功夫來,再慢慢做罷?!蹦概苏f著閑話,外頭此時卻很是熱鬧。 張帶安汝紹、小白等幾個孩子出了大門,說說笑笑的觀看掛在樹枝上的傅子濟(jì)。傅子濟(jì)只帶了一個小童兒過來,那小童兒斯文清秀,粉雕玉琢一般,只會站在樹下垂淚。傅子濟(jì)又羞又怒,“快放我下來!” 張此時頗有劫富濟(jì)貧時的痛快感覺,大笑道“有本事你自己下來!”邊上幾個孩子都爭先恐后的附合,“有本事自己下來!”“你自己下來!”安汝紹站在地上喊了幾句,嫌不夠有氣勢,咚咚咚跑到門口一個土堆上繼續(xù)喊。小白等也跟了過來,幾個孩子占據(jù)較高地勢,對著傅子濟(jì)大喊大叫。 張家的門房聽到聲音,也往這邊瞅著。見自家少爺帶著一幫奶娃娃在胡鬧,搖了搖頭。這都多大了,還這么不懂事,侯爺也不管管。您不管,倒是把他拎回侯府去讓太夫人、夫人、大爺二爺替您管管啊,您還讓他單門獨(dú)戶的住著! 門房正在感概,馬蹄聲響起,一騎快馬風(fēng)馳電掣般馳了過來。掛在樹枝上的傅子濟(jì)驚喜大叫,“岳二爺!”像見了救星一般??偹阋姷揭粋€武功高強(qiáng)又斯文講理的人了。 岳霆勒住馬韁繩。看看安家大門前的張,看看樹上的傅子濟(jì),從馬上一躍而起,將傅子濟(jì)安安穩(wěn)穩(wěn)接至地上。傅子濟(jì)定了半日神,方拱手道謝,“多謝岳二爺!”小童兒跑過來拉著主人哭泣,傅子濟(jì)溫言安慰他,“無事?!?/br> 岳霆也客氣的拱手,“舍弟魯莽,傅二爺萬勿介懷。”直覺的以為又是張在鬧事。舍弟?傅子濟(jì)心中打鼓,看看岳霆,看看張,好似真有一點(diǎn)點(diǎn)相像呢。傅子濟(jì)打個哈哈,“哪里,哪里?!?/br> 岳霆轉(zhuǎn)過身來皺眉問道“無忌,你又在胡鬧什么?”張?zhí)ь^望天,不理會他。虎子柱子等是靖寧侯府家生子,跟張他們敢玩鬧,見了岳霆卻害怕,早拉著安汝紹跑回家中了。 岳霆拿這別扭弟弟沒法子,只好對著傅子濟(jì)再三陪禮,又拉了傅子濟(jì)到凌云閣去,“擺席酒替您壓壓驚?!备底訚?jì)推辭不過,也便應(yīng)下了。 岳霆臨走前又交待張“無忌,快回去罷,莫出來惹事,又害得父親擔(dān)心?!睆垱_他翻了個白眼,你才惹事,你才害父親擔(dān)心!岳霆無奈的嘆了口氣,打馬而去。 張一個人站在安家大門口猶豫:是回去安家,還是回去自己家?是從大門回去,還是翻墻回去?好在安汝明及時出現(xiàn)解救了他,“無忌,請賞臉在寒舍用個便飯?!比藥兔Υ蚣軄砹?,總要意思意思請人吃頓飯吧。 張樂呵呵在安家吃了中午飯,飯后和安汝明悠悠閑閑喝茶談天;下午回去做完功課,然后又從大門進(jìn)來,鄭重要求“我送飯食給安伯父吧”,好幾天沒去大理獄了。 這本來是安汝明的份內(nèi)之事,不過張一向能把大理獄禁子打點(diǎn)得舒舒服服,譚瑛倒是極放心他去,“如此,辛苦無忌了?!?/br> 張馳馬去了大理獄,“伯父,解語親手整治的,都是您愛吃的。”這回安瓚又留張說話。張神色認(rèn)真說道“伯父您做的不對!您不跟家里說實情,伯母和解語只能亂猜,更費(fèi)精神?!庇H人是永遠(yuǎn)不會放棄你的,瞞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