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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培微笑道“這不值什么。想買貴重物件兒,不用跟爹說,直接到賬上支銀子便是,爹的私房銀子花不完,無忌幫爹花用花用;便是爹的私兵,借給你用用也無妨。”這臭小子,怪不得知道陪老爹飲茶,原來是要錢要兵來了。 張雱料不到岳培應(yīng)的這么痛快,有些吃驚,“您,放心把親兵借我用?”給銀子用倒不稀奇,岳家一向豪富,張雱自小也是奢侈慣了的。親兵也放心借,這就出乎人的意料了,他難道不怕自己還像前幾年那樣胡鬧? 岳培看見愛子吃驚的樣子,頗有些好笑,“爹若是不借給你,你會怎樣?難道會罷了不成?還不是又去糾結(jié)江湖匪類。那倒不如直接借了給你?!痹诰┏?,在老爹眼皮子底下,也不怕你小子生事。 張雱見事情這么順利,心里也高興,隨手給岳培添上茶水,“那干脆,您多借我一隊親兵吧。放心,我做的是正經(jīng)事。”也不知道解語為什么對六安侯府的事這么上心,又是要人密密打聽,又是要借私兵。不過,解語無論做什么,總是對的。 岳培大樂,“成啊,借給你?!毙溥淇粗约簝鹤犹聿枥m(xù)水的獻殷勤,原本若有若無的尷尬一點一點沒有了,父子二人越來越融洽。 “你家里那位姑娘,打算怎么著?!痹琅嘈χ鴨柕馈堧勀樇t了,“等安伯父出了獄,我去求親?!焙苡行┿枫凡话驳膯栐琅?,“您說,安伯父能答應(yīng)么?” 岳培這時才知道解語的身份,沉吟道“御史安瓚家的小姐?雖然相交不深,安瓚為人、名聲倒都是好的,入了獄也不是大事,畢竟皇上沒下定論,下些功夫扳回來,也未為不可。只是……”安家寒素了些,小門小戶的,不知女孩兒教養(yǎng)怎樣?無忌的妻子,定要是位落落大方的姑娘,小家子氣的可不成。無忌還小呢,看人不準,他要過一輩子的人,少不得還要爹娘替他cao心。 “只是什么?”張雱以為是安瓚的案子有什么不好辦的,急急追問。岳培失笑,“無事。”看把這小子急的。也好,有姑娘讓他這般上心,野馬上了套,往后能安安生生娶妻生子,是極好的事。女兒多肖母親,回府后倒要讓夫人打聽打聽,安瓚的妻子為人如何?若是畏畏縮縮拿不出手的,這門親事還要多思量思量。 父子二人閑話半日才散。岳培滿臉是笑回了靖寧侯府不提,小輝子在旁已是等得快要急死,好容易等到張雱出來,拉著叫道“我的小爺!我可是等了您倆時辰了!” 張雱隨手拿出塊金裸子賞了他,笑道“勞你久等了,對不?。 毙≥x子大喜,拉著張雱進到雅室,附耳一一說了,張雱略有沉吟,小輝子唯恐事情泡湯賺不到銀子,忙忙的保證,“只這一遭了!再孝敬一件便可!”張雱勉強點頭,“便是這樣,我家去再尋件寶貝送來。唉,那姑娘實實是個絕色,要不然……”小輝子眉開眼笑,“可不是,佳人難得啊?!闭f定后,各各散了。 果然張雱次日便送了件高達六尺多的紅珊瑚,通體火紅,顏色極是喜人,枝條仿佛,姿態(tài)美觀,程德見了大笑,“這小子,是個知情知趣的,我便如了他的意!” 果然太監(jiān)的力量大,也不知程德怎么使的鬼,不出三日,便有詔令發(fā)出,命將安瓚移交大理寺審理。收到消息,解語躲起來悄悄哭了一場,雖然不知道安瓚究竟犯的什么事,雖然暫時不能救他出獄,但能從錦衣衛(wèi)手里移交大理寺,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不啻天堂”。 還是蹲監(jiān)獄呢,就這么樂?是真的,在錦衣衛(wèi)的監(jiān)獄,和在大理寺的監(jiān)獄,截然不同。大理寺的監(jiān)獄,只是監(jiān)獄;錦衣衛(wèi)的監(jiān)獄,是地獄。 張雱心里也酸酸的,強笑道“大理寺好打點,我已經(jīng)送了被褥什么的進去,一日三餐也能送,還能定期探監(jiān),這可好多了。”連書本、筆墨也能送進去。 “解語,你很快便不用怕了?!睆堧勄橐饩d綿的說道。老爹不是說了,官司不是不能想法子。等到安伯父出了獄,自己便上門提親。安伯父若答應(yīng)了,那……解語便不用一個人睡了,不用怕了。 解語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微笑道“多謝你了。大胡子,這回你又要做回盜匪了,要跟我去搶個人?!边@見鬼的六安侯,敢出動私兵在京城劫走文官家眷。他敢搶走,我就敢搶回來。 張雱精神一震,“真做盜匪?哎,我跟你說,還是做盜匪痛快!劫富濟貧,殺貪官,殺惡霸,殺壞人!”眉飛色舞起來。 “壞人?一個人究竟壞到什么程度,才是該殺?”解語慢吞吞問道。雖說她對天朝現(xiàn)狀也不滿,但無政府主義更可怕,真正人人當自己是俠客,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可以隨意處置別人的生命,那可就亂套了。 “壞人,不,不是都該殺么?”張雱結(jié)結(jié)巴巴答道。解語問的問題,他從沒想過。 解語搖了搖頭。拿出六安侯府別院圖,跟張雱指指點點,“打探到,人確是關(guān)在這兒。別院不算大,有五十名私兵守衛(wèi),唉,你若有名武功高強的親兵,便好了?!敝苯忧茏「瞪?,要他放人,省多少沖突,省多少死傷。 張雱拍拍胸脯,“武功高強之人,有啊,我便是!”解語悶悶看了他一眼,沈邁都那么一大把年紀了,還能三下兩下便將閣下擒住,武功高強?您真敢吹。 張雱訕訕低下頭,“那個,他,就是我爹,武功很好。我小時候不好好學,他還跟我急過呢?!痹缰篮煤脤W了,要是像岳霆那小子一樣,估計也稱得上武功高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