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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東有些驚訝,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小瞧了這位大智若愚的五王爺。 當天,兩人商議了很久,沐東愈發(fā)覺得,五王爺善于分析利害關系,比自己理智得多,心中佩服不已,也聽取了五王爺?shù)膭窀?,在朝堂上收斂了許多。 如此一來,蘇亦傾以為沐東也怕了自己,更加得意,每每在朝堂上大放厥詞。 可雖然沐東低調許多,朝中反對之聲卻也沒有斷絕,不少大臣對囚禁林瑤之事提出異議。 “東耀擅自囚禁大漠圣女,若是圣神發(fā)怒,該如何是好?!?/br> 有了一人開頭,立刻有不少人附和,“是啊,林瑤做大祭司時也并未有異常發(fā)生,圣神并未因此生氣,也許神職人員并非必須保持處子之身,他們也可以成婚也說不準?!?/br> “都給哀家住口!”蘇亦傾的好心情頓時又化為烏有,她氣急敗壞的宣布退朝,不愿再提起林瑤之事。 三日之后,早朝之上,終于沒人提起林瑤之事,蘇亦傾心情略好,她頒下懿旨,要擴建伶人館,在全國征召男寵。 此言一出,朝中大臣一片嘩然,但懾于蘇亦傾的權威,一時無人敢反對。 一位老臣卻實在忍不住出列諫言:“太后如今是東耀之主,怎么能做出如此荒yin之事?!?/br> “老東西,你要和哀家做對?”蘇亦傾大怒,“來人,把他拉下去杖斃!” “住手!”就在侍衛(wèi)沖上前準備將老臣拖走之時,五王爺?shù)穆曇魪某猛忭懫?,他緩緩的走進來,在蘇亦傾驚訝的目光中,擋在老臣身前。 蘇亦傾沒想到,這個軟蛋五王爺竟然出現(xiàn)在早朝上,還有膽子和自己唱反調。 但五王爺身為親王,蘇亦傾對他也不敢放肆,慌亂之下,她一時沒了對策,只得匆忙散朝。 “該死的軟蛋,他是犯了什么病跑來和哀家做對!”回去的路上,蘇亦傾余怒未消。 “太后,沐東這些日子常偷偷探望林瑤,這些事兒恐怕不是巧合?!毙母挂娞K亦傾惱怒,在一旁稟報道。 “沐東?”蘇亦傾皺了皺眉剛想說什么,忽然聽到一陣笑聲,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到了小諾的住處,那笑聲便是小諾發(fā)出。 她心中一動,朝著小諾的住處走去,剛到門口,她便看到沐東正和小諾有說有笑,他竟然一下朝就來看望小諾。 蘇亦傾心中一道光芒閃過,她忽然明白了一切。 “姓沐的一向在朝中和哀家作對,膽子果然很大,竟然敢暗地里幫那個賤人。”蘇亦傾怒火中燒,她打定主意要立刻除掉沐東,可心思百轉,卻一時挑不出沐東的錯,沐東脾氣倔強,但做事一絲不茍,沒有任何把柄。 “把他給哀家叫來!”蘇亦傾惱羞成怒的瞪了沐東一眼,吩咐手下把沐東喚到自己的住所,就算治不了沐東的罪,她也要罵他一頓以泄心中之恨。 沐東似乎有所察覺,他不等蘇亦傾開口,先冷冷道:“太后,林瑤被你囚禁多日,應該立刻移交刑部?!?/br> “這是哀家的決定,和你無關?!碧K亦傾斷然拒絕,她冷冷看著沐東,沐東卻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 蘇亦傾見沐東絲毫不畏懼,惱怒道:“別以為哀家不知,你背地里偷偷去見林瑤,她是假祭司是朝廷的囚犯,你身為刑部大臣知法犯法,這次將你降三級戴罪留用,再有下次,便和林瑤同罪!” …… 如此一來,沐東再也不能明著探望林瑤,他思考再三,卻并沒有放棄,竟扮成太監(jiān)偷偷探望。 林瑤見他這身裝扮吃了一驚,可沐東卻并不在意,他細細的把朝廷近況與這一年多的事講給林瑤聽,“大祭司你放心,我已和五王爺商議過,即便妖后權傾朝野,我們也要和她抗爭到底。” 他不厭其煩的說著,卻沒有注意到,林瑤的眼神漸漸變得復雜。 林瑤看著沐東如此耿直的血性男兒竟然扮成太監(jiān),心中感觸萬千,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沐大人,下次你來的時候麻煩給我?guī)霞埞P,我要寫一封書信?!?/br> 沒有讓林瑤等多久,沐東便帶著紙筆再次到來,這一次他依然穿著太監(jiān)的衣服,臉上卻滿是正氣,看上去很是狼狽。 林瑤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她接過紙筆,毫不猶豫的書寫起來,這封書信她這些日子在腦海里斟酌過無數(shù)遍,如今一氣呵成很快寫完。 忽然,林瑤舉起自己細嫩的手指放在嘴邊,狠狠咬破,在沐東驚訝的目光中,以指尖的鮮血在信末寫下了最后一行血字。 林瑤鄭重的將信封好,交給沐東,“你把信送到漠北王的手上,把我的處境告訴他,讓他帶著兵馬過來,用戰(zhàn)馬和刀劍把我們救出來!” 沐東接過信,小心收好,欲言又止了再三,卻終于忍不住問道:“大祭司,你為何突然這樣決定?” 林瑤疲倦的靠在墻上,這封信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精力:“我錯了,我顧慮太多,被蘇亦傾牽制,這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小諾?!?/br> 想到死去的麗娘、受苦的小諾還有自己打掉的孩子,林瑤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以為戰(zhàn)爭會毀滅東耀,會傷害東耀的百姓,可是蘇亦傾統(tǒng)治下,即使沒有戰(zhàn)爭,東耀還是民不聊生,我不要再有人犧牲了,讓戰(zhàn)爭到來吧,結束蘇亦傾的統(tǒng)治?!?/br> 沐東看著林瑤疲倦而滿是愧疚的面容,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鄭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