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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還有宮人勸他回去,但憶蕭毫不理睬,也沒人敢上去拉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憶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看到母后容光煥發(fā)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婚禮上,笑著為他祝福,憶蕭一手牽著心愛的端木璣薇一手握著聞人心冉的手,仿佛擁有了一切。 忽然,尉遲傲天拿著刀闖了進來,一刀便把他握著母后的手的那只手臂斬了下來。 “?。〔灰?!”憶蕭猝然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跪著睡著了。 “憶蕭?!倍四经^薇不知何時趕了過來,臉上掛滿了擔憂,“回去吧,不要激怒了父王,你現(xiàn)在還沒有登上王位,生死不過在父王一念之間,如果連你也死了,母后就真的沒有希望了,不是嗎。” 看著心愛的人如此關(guān)心自己,憶蕭心里總算有了些暖意,便在此時,一股疲憊涌來,幾乎要將他吞沒。 天邊卻已微微發(fā)白,自己已在這里跪了一夜。 “如果我能夠早些登上王位就好了……”端木璣薇的話讓憶蕭平生第一次對那張王座產(chǎn)生了如此迫切的渴望。 “璣薇,我們回去吧。”憶蕭揉了揉幾乎要麻木的雙腿,牽著端木璣薇的手道:“辛苦你擔心了這一夜?!?/br> “我們是夫妻,談什么辛苦?!倍四经^薇在憶蕭身側(cè)柔聲回答,但在憶蕭看不到的眼眸里卻盡是陰毒。 欲望和仇恨的種子已經(jīng)在憶蕭的心里灑下,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尉遲傲天終將面對這惡果,他對蘭郎的所作所為,必將百倍償還! …… 曜日殿內(nèi),尉遲傲天徹夜未眠正閉目沉思,林瑤輕輕的替他捏著肩,為他驅(qū)散絲絲疲憊。 “大王,太子已經(jīng)離開了?!遍T口守衛(wèi)的侍衛(wèi)匆匆來報。 尉遲傲天被打斷了思緒,心中煩躁不已,揮了揮手讓侍衛(wèi)下去。 昨夜?jié)M腔的怒火此刻已蕩然無存,尉遲傲天此刻甚至有一絲后悔,僅憑尚矛矛一面之詞確實無法斷定聞人心冉在守靈時與人私通。 而若是她沒有做過對不起大哥的事,自己昨夜對大嫂的一番作為便顯得過分了些,即便聞人心冉犯下了這些罪行,看在大哥的份上自己寬恕她幾次也是應(yīng)該的。 正在懊惱的時候,尉遲傲天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了,睜開眼,與林瑤四目相對。 林瑤的眼眸仿佛一汪解憂的清泉,總能讓尉遲傲天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大王不必懊惱,您為大嫂和憶蕭做的這些事情,早已是仁至義盡,大哥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你的?!?/br> 尉遲傲天點點頭,握緊了林瑤的手。 …… 而此刻在漠蒼城數(shù)里之外,趕了一夜路的聞人心冉雙目無神的望著遠處升起的朝陽,旭日東升的蓬勃生機似乎也不能驅(qū)散她身上的頹敗之氣。 “發(fā)什么呆!趕緊走!”一記皮鞭狠狠抽在聞人心冉的背上,而相比起腹內(nèi)的劇痛,這背上的傷口則又算不得什么了。 負責押解聞人心冉去南灝城的士卒出發(fā)前早就受了端木璣薇的指使,為了報殺子之仇,端木璣薇不惜花重金賄賂押解之人,最好讓聞人心冉死在半路。 聞人心冉現(xiàn)在已和死人無異,一夜趕路,腹中污穢之物早已不受控制的弄臟了衣物,過往行人無不掩鼻而走,指指點點譏諷不休。 曾經(jīng)的王后甚至不如街邊的乞丐,尊嚴蕩然無存,身體也終于在堅持到達南灝城的一刻徹底垮了。 不分晝夜趕路的辛勞讓聞人心冉患上了風寒,本就心如死灰的她徹底一病不起,即便是不通醫(yī)術(shù)的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聞人心冉命不久矣。 王后病危,即便是她已被流放,南灝城的官員依然不敢隱瞞,快馬加鞭將消息送來了漠蒼城。 “王后已經(jīng)昏迷多日了,有時清醒一會兒,不斷念叨著想見大王和太子最后一面?!彼托诺氖拐咴陉兹盏钜姷搅宋具t傲天,稟報王后的近況。 憶蕭一得到消息便已痛哭著快馬出城直奔南灝城,尉遲傲天卻并沒有動身,只有他身邊服侍的宮人們能明顯感覺到大王近日心情不佳,似是在為王后擔憂。 “大王,還是去看一眼大嫂吧?!绷脂巹竦溃靼孜具t傲天的猶豫。 她想要尉遲傲天去見聞人心冉一面,不只是為了聞人心冉,更是為了讓尉遲傲天不至于懷著對大哥的愧疚過完一生。 “瑤兒,難道你忘了她對你做過什么?”尉遲傲天握著林瑤的手柔聲道:“你不恨她?” 林瑤笑著搖了搖頭,“人死如燈滅,再大的罪過在死亡面前也該一筆勾銷了,大王也放下吧,去見大嫂最后一面,聽聽她想說什么?!?/br> 尉遲傲天看著林瑤眼中的關(guān)切,心里明白林瑤這是為了讓自己不留遺憾,感動之余,輕輕點了點頭。 …… 憶蕭一路疾馳,跑死了好幾匹馬,終于趕到南灝城,一進城便直奔聞人心冉的居所。 還在門外便聽到門內(nèi)有人咒罵不休:“你這麻煩的女人怎么不早些去死,害得老子還得伺候你這半死不活的廢物,隔著幾條街都能聞到你身上的臭味?!?/br> 憶蕭臉色驟變,他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破敗的屋子和躺在床板上渾身血污的聞人心冉,此刻的聞人心冉甚至已經(jīng)看不出人的形狀,她骨瘦如柴的身上綁著一根麻繩,任由一個肥胖的仆人粗暴的將她扯來扯去,清理床板上的污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