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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傷本就不容易好, 尉遲傲天又不愿因為這傷耽誤太多時間, 所以傷口反復(fù)化膿感染總是不見好轉(zhuǎn), 每到下雨陰天時就疼痛難忍, 而和西興再次的交戰(zhàn)在即, 尉遲傲天整個人就像發(fā)狂了一樣,也顧不得傷口,每日都早出晚歸到軍營里督促兵將們的訓(xùn)練情況,為了振奮軍心還堅持和士兵們一同訓(xùn)練, 甚至比他們練的還要狠。 下雨這日尉遲傲天剛從軍營回來,林瑤迎上前去時就見他已經(jīng)渾身都被暴雨澆透了, 見此后林瑤連忙取了毛巾替他擦著頭發(fā), 并吩咐侍女們趕快備好洗澡水和姜湯。 “你后背那傷還沒好, 怎么今天全身又被淋濕了, 下雨了你就不能避一避么?”林瑤一張毛巾一張毛巾的替他擦著頭發(fā),話語里有些埋怨, 埋怨他不懂得顧好自己,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他的傷情。 尉遲傲天拿起桌上暖著的酒壺倒了一杯熱奶酒暖身:“軍營的將士們都在冒雨訓(xùn)練,我身為大王, 更應(yīng)當(dāng)以身作則,身先士卒。” “可你淋了雨,這傷口恐怕又要化膿了?!绷脂幟撓滤麧裢傅耐馓? 撫摸著那道傷口,心里更是心疼了。 “無事,本王南征北戰(zhàn)這么多年,冒雨行軍是常有的事,這點雨算不得什么?!蔽具t傲天聽出了她的憂慮,輕撫上林瑤的手,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自己。 沒一會熱水和姜湯都備好了,尉遲傲天先是端起碗一口就干完了姜湯,之后起身朝著浴房走去。 “大王,我?guī)湍阆窗?,你背上有傷,?dāng)心挨著水。”林瑤說著也起身要跟過去。 “我自己來就行,這點小傷不礙事?!闭f著尉遲傲天故作輕松抬起手臂在林瑤面前比劃了兩下。 “那我外面等你,你有需要隨時叫我?!?/br> 林瑤前腳剛走,尉遲傲天立馬濃眉緊皺,疼得吸了幾口涼氣,伸手想要扶下傷口又僵住了,一動不動許久才緩了過來,剛才為了騙林瑤甩了兩下胳膊,不想牽動了背上的傷口,可林瑤那時在,他還只能咬著牙裝出一幅很輕松的樣子,自己這傷確實有些麻煩,他更不想讓林瑤因此再為他擔(dān)心。 他艱難的挪著步子緩緩走進浴池里,此時猙獰的傷口已經(jīng)全都裂開了,濃血從裂縫流出來,將浴池里的水瞬間染成了淡紅色。 在外林瑤還是有些不放心,推開浴房門后,一眼就看到了床邊扔著尉遲傲天剛換下來的中衣,衣服背后染滿了血跡,她心里一緊,什么都顧不得了連忙轉(zhuǎn)身去尋御醫(yī)。 羊佗和另外幾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御醫(yī)今日都不輪值,只有一位新來的孫姓御醫(yī)和他的小徒弟在,想到尉遲傲天的傷口還在流血,現(xiàn)在有總比沒有強,林瑤就將他們都叫了過去。 看完尉遲傲天的傷口后,孫御醫(yī)的臉色有些難看,隨后猶豫道:“大王背后的傷反復(fù)化膿,傷口中也堆積了很多膿液,想要治好只能切開傷口將里面的膿全都擠出來才行,但……” 話說著,孫御醫(yī)擦了擦額上的汗:“其過程巨痛無比非常人能忍,大王你可要忍住了?!?/br> “無礙!這傷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你只管治你的,但有一點不得耽誤了我出征?!蔽具t傲天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可細看他的身上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汗珠。 孫御醫(yī)連忙恭敬的接話:“是,大王常年征戰(zhàn)沙場,戰(zhàn)場上挨的刀槍可比這疼多了,這點疼對大王肯定不算什么,只要大王肯配合好好休息,按時服藥這傷定會好的快些。” 尉遲傲天點點頭,動了下身子,將背對著他們,讓他們開始放血醫(yī)治。 孫御醫(yī)也不敢耽誤,立馬拿出刀劃開尉遲傲天傷口處的皮rou,血水順著他的背脊流到了地上。 就在刀尖觸碰到傷口時,尉遲傲天的拳頭驟然攥緊,十指幾乎隨著那一刀刀全都陷進了rou里。 而孫御醫(yī)和小徒弟哆嗦著手,像不知輕重一樣,每次下刀都顯得有些粗魯笨拙,也不知是不是手哆嗦的原因,每次下刀都會偏離一點,把邊上的好皮膚都割破了不少。 “大王,傷口都劃開了,接下來小臣將替大王清除傷口里的膿液?!睂O御醫(yī)收好刀子趕緊用袖子擦了頭上的冷汗。 尉遲傲天沒有說話,依舊將背脊挺得直直的。 如果孫御醫(yī)此刻是面對著他的,定會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臉上已經(jīng)全是汗水,嘴唇也因為牙齒用力過猛而被咬爛了。 孫御醫(yī)是新人手法難免生疏,擠膿水的力道特別重,小徒弟更是笨手笨腳的手忙腳亂亂作一團,極度的痛苦之下尉遲傲天攥緊了拳頭強忍疼痛,只能用力的咬嘴唇讓自己不出聲。 在又一次被重力擠出一股膿水后,尉遲傲天終于忍不住了,他揚起了攥緊的拳頭狠狠往床上砸了一拳。 周圍的人都被他這一舉動嚇著了,連忙停手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大……大王……” “無事,你們繼續(xù)清理傷口?!蔽具t傲天低沉著聲音,此刻他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 尉遲傲天雖什么都沒說,但眾人心里都很清楚,剛才他的舉動將人嚇得不輕,現(xiàn)在人們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見眾人遲疑,尉遲傲天的面色也有了些不耐煩。 聞言孫御醫(yī)趕緊直起身子,給身旁小徒弟接連使了好幾個眼色,然后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給尉遲傲天處理傷口,但動作和力道都比之前輕了許多。 擠膿水的過程對于尉遲傲天來說,無疑漫長得不能再漫長,終于擠完了膿水,可還要上消炎的草藥,那草藥涂在背上,讓他瞬間覺得自己的整個背都火辣辣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