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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車夫,他剛喂完馬回來就見林瑤要沖出去和流民拼命,趕忙過去拉住林瑤。 車夫把林瑤手中的石塊搶過來,摁住她小聲說:“林姑娘,他們?nèi)硕鄤荼?,又全是孔武有力的男子,你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以一挑四不成?沒有贏的把握,就這么貿(mào)貿(mào)然沖出去,后果是什么您考慮到了嗎?” 林瑤剛剛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被車夫一阻攔,清醒了許多,可是聽著巨石后的踢打聲又十分心痛。 林瑤扶著巨石,皺眉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老人被打死嗎?就為一口糧食!” 車夫雖也不忍,可是長久以來的動亂生活讓他學會了少管閑事,現(xiàn)在正是饑荒的時候,一口糧食說不定比金子還金貴,人命好比草紙,為了一口吃的打死人的事時常發(fā)生,他見得多了,難再激起不平。 在他們猶豫的時候,打人的幾人卻跑走了。 林瑤確定他們走了之后才從石頭后出來,慶幸的是,老人受了傷但還有氣,小孩也還活著。 車夫這時套好了馬,來催林瑤繼續(xù)趕路,林瑤頓了一下,把自己的餅給了老人,想了想,又分了他一些水。 老人坐起來摟著孩子說:“謝謝姑娘,我孫女就是被餓暈的,有一口糧食救命就好!” 馬車重新上路,林瑤卻一直忘不了那孩子臟兮兮的面容,她想,如果正月在宮中受人欺負虐待,也會有好心人救她嗎? …… 一大清早,他們抵達了東耀國都,馬車在城東停下,林瑤下了車,獨自一人向圣宮走去。 林瑤一回圣宮,蘇亦傾就得到了消息。 當時她正在摔打小諾,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她把小諾拎起來又扔出去,反復幾次。 蘇亦傾力氣很大,雖說地上毯子厚應該沒有摔傷,但依舊很疼,再加上驚嚇,小諾一雙大大的眼睛里蘊滿了淚水。 “不準哭!”蘇亦傾兇狠的瞪著小諾。 這時,殿外黃公公尖細的聲音響起:“娘娘,奴才有事稟報?!?/br> “……難道是皇上?”蘇亦傾有點緊張,畢竟她虐待小諾不能讓尉遲連赫知道。 “娘娘放心,不是皇上。” 蘇亦傾掃了一眼小諾,厭惡的一甩袖子坐回榻上,拿起茶杯泯了一口,說道:“進來吧?!?/br> 黃公公領(lǐng)命進來,看了看地上的小諾,欲言又止,蘇亦傾不耐煩的招手讓他趕緊上前說話。 黃公公弓著身子走到蘇亦傾身邊,對她耳語幾句。 “什么!林瑤不是死了嗎?怎么又活著回來了!”蘇亦傾聞言咬牙切齒,眼神中還有難以掩飾的驚慌,砰的一聲將手中茶杯砸了個粉碎。 黃公公連忙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她:“奴才也不清楚,等奴才再打探打探……” 蘇亦傾煩躁的揮手:“滾出去!” 蘇亦傾屏退宮人,自己坐在殿內(nèi)思索對策,這時小諾爬到她的腳邊,蘇亦傾一看到小諾就懂了,林瑤這次回來不可能沒有原由,最大的可能就是放不下小諾。 只要林瑤在乎小諾,這個孩子就會成為她的軟肋,小諾現(xiàn)在就像一張護身符,自己只要掌控住小諾,難道林瑤還會置這孩子的生死于不顧,去幫皇后對付自己嗎? 林瑤最先見到的就是尉遲連赫。 她在圣宮休息了半日,梳洗一番后,就前去覲見東耀皇帝。 “罪臣參見皇上。罪臣自知罪無可赦,特來請罪。”林瑤身著司樂官服跪在大殿之上。 “圣女莫要多禮?!蔽具t連赫親自將林瑤扶起來,“這一路上圣女吃了不少苦吧,朕看你都瘦了,來人,賜座!” “謝皇上?!睂τ谖具t連赫的示好林瑤不會拒絕,但尉遲連赫的噓寒問暖在她眼里是那么諷刺,如果不是尉遲連赫的放任不管,尉遲傲天又怎么會死,說林瑤不恨尉遲連赫是不可能的,不過為了孩子,她可以忍。 待林瑤坐下,尉遲連赫屏退所有伺候的人。 “你平安回來就好,之前的事朕與你一筆勾銷,從今往后你依舊是圣女,圣宮上下仍以你為尊,至于三弟……” 說起尉遲傲天,尉遲連赫紅了眼眶,重重嘆了一口氣。 隨著攝政王府被徹底查抄,這位軟弱多疑的東耀皇帝也得知自己的三弟雖身為國之大將,但一直為人為官清廉。 這些日子,尉遲連赫想了很多,他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才會走到這一步。 他頓了頓,哽咽著說道:“朕知道,朕對三弟有虧欠,一直以來是朕太過狹隘,才害了三弟,但是朕從來沒想過要三弟的性命!” 他見林瑤不語,繼續(xù)說道:“朕也知道,圣女你并不是被三弟挾持強行帶走,而是心甘情愿和三弟歸隱的,朕不會將你和三弟的事公之于眾,就算是對他的一點彌補吧。” 尉遲連赫沒有阻止追兵,林瑤心里原本是怨恨的,見他如此,只道當時他也有他的苦衷,這怨恨也跟著散去了一些。 但尉遲傲天是被東耀追兵追殺死的,這是林瑤心里的一道坎,一切想要回到最初是不可能的。 林瑤又想起和尉遲傲天在雪山上相依為命的日子,強壓住眼眶的濕意,在漠南,她度過了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也是在那里,經(jīng)歷了讓她最傷心的事。 尉遲連赫見林瑤眼眶通紅,心中懊惱不已,趕忙起身,說道:“是朕不好,盡說這些傷心的,圣女不要太哀痛,要多保重身體才是。”他頓了頓,又道,“是了,許久未見,皇后很想念你,你也去看看她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