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何其無辜
孔姑講到這里聲音頓下,再開口是感嘆,陶姑已選定我為凈女門少門主,是不幸中的萬幸。 否則,倘若陶姑就此殞命沒機會再留下只言片語,凈女門內(nèi)部和外部都將會掀起血雨腥風(fēng)。 事已至此,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 我必須撐住挺住,才能不辜負(fù)陶姑期望,才能不讓凈女門就此沒落或分崩離析。 她沒有言過其實,我現(xiàn)在的重要性。 她太過清楚門派內(nèi)部的人對于門派至高位的渴盼之心,以及其余門派想要趁火打劫的貪婪之心。 她知道俞可心一直都覬覦凈女門的至高位,只要我點頭,她現(xiàn)在就殺了俞可心以絕后患。 孔姑話語講完后噤聲不語,皺眉望著我等待我開口表態(tài)。 “再等等看吧?!蔽倚木w難定,擺手讓孔姑先離開我房間。 “殺人要趁早?!笨坠迷偬嵝盐乙痪?,轉(zhuǎn)身離開我房間并替我?guī)戏块T。 我拖著沉重腳步走到床邊坐下,輕撫著肚腹處眼神黯然。 我還在等著嬴晟來接我,陶姑卻是已然倒下。 凈女門門主如果殞命其魂魄無跡可尋,倘若陶姑真的就此殞命,我再沒機會再見陶姑,且責(zé)無旁貸要先撐起整個凈女門后再說其他。 陶姑為凈女門傾盡心血,我做不到此時抽身離開,不管不顧凈女門的或沒落或分崩離析。 如果陶姑就此殞命,對于凈女門我責(zé)無旁貸。 凈女門門主都是終身制,倘若我登上凈女門門主位置,我將頓失活著退出凈女門機會。 我隨后除了死,再沒辦法擺脫凈女門。 我已無所謂活或死,但凈女門門主如果殞命其魂魄無跡可尋,隨著已有凈女門門主身份的我死去,我的魂魄應(yīng)該也會無跡可尋。 倘若我的魂魄無跡可尋,嬴晟該去哪里找我。 我做不到此時抽身離開,不能讓嬴晟找不到我。 我想要兩者兼顧,就不能讓肚子大起來,就只能舍棄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我的孩子何其無辜。 我淚水跌出眼眶間,心意相通鬼衍,問詢他,我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時候會讓我的肚子大起來。 鬼衍沉默下告訴我,我懷胎兩個月后,肚子就會漸漸大起來。 我最好別想著打掉孩子,嬴晟絕對難以接受我打掉孩子的行為。 我告訴鬼衍,如果陶姑就此殞命,對于凈女門我責(zé)無旁貸;凈女門門主如果殞命,其魂魄無跡可尋。 鬼衍沉默良久后,勸我別再管凈女門事情。 任何門派都有興衰,凈女門早晚都會有沒落或分崩離析的一天,我莫若及早抽身事外。 對于鬼衍的勸說,我不置可否。 但愿我在杞人憂天,陶姑隨后能順利醒轉(zhuǎn)再次無恙。 事已至此,我只能且走且看。 我擦干眼淚,斂盡情緒邊打坐修煉內(nèi)丹,邊向鬼衍請教利用內(nèi)丹之力的方法和步驟。 下午五點多鐘,我和孔姑以及俞可心再去醫(yī)院。 通過孔姑與院長的交涉,我和孔姑得以在六點鐘同時進入重癥監(jiān)護室探視陶姑。 陶姑還不曾醒轉(zhuǎn),她雙唇干裂眉心微微蹙起。 白色的病床,越發(fā)凸顯陶姑身體的單薄。 有四位白衣黑褲腦后梳著長辮子的凈女門門徒鬼魂,低垂著腦袋腳尖垂直地面分別懸在陶姑的病床四角。 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所謂的探視,只是讓病人家屬隔著落地玻璃遠(yuǎn)觀下病人。 我和孔姑隔著落地玻璃望向陶姑時間段,四位凈女門門徒鬼魂持續(xù)懸在陶姑的病床四角一動不動。 看到凈女門門徒鬼魂,我心中莫名升起不祥預(yù)感。 不祥預(yù)感,使得我心中瑟縮不由得攥緊雙拳。 我和孔姑杵在原地待到護士開始往外趕人,才再次離開重癥監(jiān)護室。 隨著我和孔姑出去重癥監(jiān)護室,俞可心滿眼擔(dān)憂滿臉著急問詢孔姑,陶姑的情況到底如何。 孔姑和我對視一眼告訴俞可心,陶姑已然醒轉(zhuǎn),但因為身體太過虛弱還需要繼續(xù)留在重癥監(jiān)護室。 俞可心長舒一口氣,點頭說如此就好。 我和俞可心還有孔姑就此重回別墅后,坐在一樓客廳里相對無語間,二姐打來電話想跟我見上一面。 我告訴孔姑我想出去一趟,孔姑遲疑下,交代我早去早回。 我乘坐的士在一間咖啡店再見二姐后,二姐跟我閑聊會兒,再問我最近請假不去荒山的原因。 我告訴二姐,我不去荒山是為了配合陶姑誘顧心瑤入局的計劃,以及昨晚的戰(zhàn)況結(jié)果。 二姐垂眸望著她面前咖啡良久后問我,如果陶姑就此殞命,我打算如何。 二姐的問題,讓我苦笑。 我反問二姐,如果她是我,她打算如何。 二姐靜靜喝完她杯子里的咖啡,再開口是告訴我她已知道我的答案。 她只是,不想我終身不嫁。 她希望能看到我結(jié)婚生子,希望自己能嘗嘗做小姨的滋味。 二姐的最后話語,讓我的眼淚瞬間跌出眼眶。 二姐頓時慌了神,連忙拿紙巾遞給我,低聲寬慰我,陶姑已然年邁即便沒有昨晚戰(zhàn)局也已頻臨壽終正寢時刻。 不管我和陶姑感情再深厚,我都要學(xué)會節(jié)哀順變。 事實上,我能做凈女門門主是件很拉風(fēng)事情。 不嫁不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現(xiàn)在的男人能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我速度收斂著情緒,努力揚起笑容讓二姐別太擔(dān)心。 二姐擔(dān)憂目光望著我,問我是不是向她隱瞞了什么。 我搖頭說沒有,岔開話題跟二姐再聊些別的。 我和二姐沒待多久,孔姑就電話過來催促我回去別墅,我隨即向二姐告辭重回別墅。 我回到別墅時候,孔姑正待在院子里跟凈女門門徒低聲講著什么。 看到我回來,孔姑迎上我,邊跟我一起走入別墅一樓客廳邊告訴我,俞可心已上樓休息,美國的新英格蘭浸信會醫(yī)院醫(yī)生已到達ty市已入醫(yī)院。 我現(xiàn)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靜等結(jié)果。 她待會兒回去醫(yī)院一趟,她已將ty市的凈女門門徒都調(diào)集到別墅周圍和醫(yī)院內(nèi)。 我沉默著點頭,先去廚房吃點東西再回去二樓房間。 二樓房間的玻璃碎片已被清理干凈,窗戶玻璃已被重新安裝妥當(dāng)。 我洗漱后先修煉內(nèi)丹,再心意相通阿音出來琳瑯碗負(fù)責(zé)警戒,再躺倒休息。 我睡著時間段,再次夢到冰棺。 這一次,冰棺內(nèi)沒有‘我’,只有我。 我獨自躺在冰棺里,望著黑漆上空,無法動彈無法發(fā)音,滿心的抗拒恐懼無助和絕望情緒。 我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隨著時間流逝,冰棺突兀碎裂,我的身體朝下跌落間我猛然驚醒。 我睜開雙眼間,擱在床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被駭?shù)拿偷亩哙乱幌隆?/br> 我伸手拿過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敬衍老道的電話號碼。 我遲疑下接通電話后,敬衍老道急聲問我,陶姑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我坦言回答完敬衍老道的問題后,敬衍老道嘆息一聲再急急告訴我,左墓從不曾利用過我,左墓會三尸九蟲盡顯非他本愿。 沒誰會為了除掉三尸九蟲,而賭上自己的性命。 “就算左墓不曾利用過我,我想知道,您利用過我么?”我從床上坐起來,擦拭下臉頰未干的淚水和額頭冷汗,唇角勾起譏諷弧度。 “對不起,我很慚愧?!本囱芾系涝捳Z講完匆匆掛了電話。 不等我細(xì)究敬衍老道的道歉,孔姑打來電話。 我速度接通電話后,孔姑干澀著聲音告訴我,她此刻正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陶姑已然醒轉(zhuǎn)想要最后再見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