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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就不是低層次的魔族能知道的人。鐘長嶺有心想問那位領(lǐng)兵的元帥,可對方遠在邊境,即便傳音過去詢問,估計他也不會回答。鐘長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那些被關(guān)押起來的犯人都在地牢內(nèi),鐘長嶺不許巫族拿他們凌虐取樂,仍免不了有人跑進去自作主張,后來他干脆下了禁令,不許外人進來。 這幫人整日關(guān)在地牢內(nèi),大家都已辟谷,無須飲食,身上沒什么傷,不過靈力被壓制難受罷了。一群人待在一起,先是痛罵,罵過之后,又開始誦經(jīng)、祈禱等,再到后來,便開始思考。 平心而論,進攻圣教的是魔族,殺了他們親朋的也基本都是魔族。他們?nèi)际晴婇L嶺從行刑者手中救下來的,起初還覺得他沒安好心,但待了這么段時日,鐘長嶺似乎……真的沒對他們做什么? 這就導致后者走入地下監(jiān)牢時,一眾囚犯看著他的眼神雖帶憤恨,那恨意卻不濃。 鐘長嶺揮退了其他士兵,讓他們遠遠守在門外,不準偷聽。各宗派服飾不太一樣,里頭伽羅圣教的長老弟子們最多,他挑了個看上去實力最強、又穿著衣飾品級最高者,坐在她監(jiān)牢身前,設(shè)下法陣防止其他人偷聽,開口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正是前幾日執(zhí)意要在鐘長嶺面前“點醒”他的那位比丘尼,她的傷口還在,眼神倒很清亮,打量了一番面前年輕男子的面色,說:“你要問什么?” 他的眼神變了些,看來心境也變了。 鐘長嶺單刀直入:“我問你,密乘戒室有何作用?舍利子又有何用?” 第120章 · 誰也不知道鐘長嶺和那比丘尼談了什么, 前者年紀雖輕,卻早已在多日長久的苦難中學會了如何不露聲色。侍衛(wèi)們跟在他身后魚貫而出,監(jiān)牢門次第關(guān)上, 他們妄圖從這位年輕的大長老臉上看到些什么,可對方面上只有一片默然。 “剛才那個比丘尼, 拖出去處理了?!痹谔こ鲎詈笠徊綍r, 鐘長嶺說道。 他腦海里回憶起比丘尼說的話, 眼神微沉,面上做出被冒犯后的厭惡之色,好似那位比丘尼污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侍衛(wèi)們齊聲應是, 很快就有人將她拖出來,鐘長嶺目送著她被拖上刑架,后者瀕死之際,卻沖他露出了一個極淺淡的微笑。 這一切都落在了那位的眼中。 有魔族在的地方,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幾日話最多的那幾個,全部處理掉?!?/br> 鐘長嶺丟下這句話,甩袖離去。 太虛門陣仗極大,這幾日到處都在傳,因鐘長嶺身份敏感, 又忽然間改了心性般約束巫族。巫族族群已經(jīng)對他有了些懷疑。他忽然來這么一手近乎挑釁的舉動,立刻擺脫了自己身上的疑云。 “為了大局……為了將來……”殊不知, 無人處,鐘長嶺只能這么寬慰自己。 他命屬下從那些死去的眾佛修身上取舍利子??缮崂与y得,并非所有佛修都有,唯有修了大功德之人, 死后才能凝出一兩顆。似他親口吩咐處置的那位比丘尼,已是最多的一位。 不能讓他再復蘇魔族了……鐘長嶺心想。 距離萬鶴笙親臨, 還有兩天。 這一日,他在自己屋內(nèi)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鐘長嶺瞬間抽出了權(quán)杖,警惕道。 站在他房間內(nèi),穿著深色僧衣的少年單掌豎于胸前,鞠行一禮:“我最近聽了些傳言,想與的大長老商議些事情,不知大長老可愿賞臉小敘?” 鐘長嶺冷笑一聲:“什么傳聞?莫不是想替你的屬下報仇?”話雖如此,他卻沒有叫護衛(wèi),也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羅睺搖搖頭:“這是他們的宿命?!彼揭曋婇L嶺,抬手布下法陣,道,“大長老,現(xiàn)在可以說了?!?/br> 鐘長嶺假做不懂:“說什么?” 羅睺平靜道:“我重返中央城區(qū),一是為布陣,二是為與大長老聯(lián)絡。既然大長老也不愿意將那位傳說中的右護法復活,我們總是可以合作的?!?/br> 鐘長嶺惡劣地笑起來:“你們別自欺欺人了,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就能知道我殺了多少佛修取舍利子。” 羅睺:“大長老就不擔心天璣真人知道后會失望嗎?” 鐘長嶺低吼:“閉嘴,你也配和我提她?” 這幾日打著她名號想來勸說或是討伐他的行為實在太多,以至于他乍一聽見這種說法,下意識就生出逆反心理。 羅睺卻不管不顧地繼續(xù)說下去:“舍利子為佛修多年修為連同功德的精華,除了可供修士修煉外,亦可溝通陰陽,召喚亡魂。不過,它還有一樣功效——” 鐘長嶺下意識問:“什么?” 羅睺:“它是至凈之物,可洗一切罪業(yè)?!闭f到這兒,少年低笑一聲,“巫族血脈,生來就是罪業(yè)?!?/br> 中長嶺沉默不語,他聽懂了羅睺的暗示,卻更不知如何是好。 羅睺:“如何?大長老?” 鐘長嶺:“我憑什么取信于你?” 羅睺道:“您會看見我的誠意的?!痹捯魟偮洌纳硇卧谔摽罩谢癁楣恻c消失。 他想要隱匿,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他。羅睺隱去身形在主城區(qū)慢慢布陣,材料用去大半。魔神從高空中俯視,發(fā)現(xiàn)羅睺確實在布幻陣,心中疑云散開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