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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微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 洞真派掌門四處奔走,請求支援,不斷說什么虞知微野心勃勃,洞真派倒下后也不會就此收手,他們將洞真派推出去,無非是壯大魔修勢力。可道理說得再明白,也抵不過人心險惡。 他們都知道,那又如何,總之一時半會兒打不到自家門前,再者,他們多少都抱著七曜宮就算能拿下洞真派也必然元氣大傷,到時再動手才算穩(wěn)妥的心態(tài)?,F(xiàn)在和洞真派結(jié)盟?沒有人先出頭,自然相互推諉。 洞真派掌門雖是新上任,卻也被練就了一顆強韌心臟,語氣冰冷:“確實如此,七曜宮在北域占我城池,冒充洞真派弟子屠城,種種惡行罄竹難書。不知這位魔尊能否告知在下,如何才能不對七曜宮喊打喊殺?” 就在前些日子,他還發(fā)布了命令,叫所有洞真派領(lǐng)域范圍內(nèi)的修士皆討伐魔修,甚至發(fā)出了可憑魔修人頭就領(lǐng)賞的號召。 召令一出,原本有些畏懼的弟子們也紛紛參與進來,加上虞知微并不再親自出手,她手下兵將吸納魔氣雖多,卻并未完全長成。此消彼長下,竟真的叫他暫時穩(wěn)住了局勢。 現(xiàn)在,若是要與七曜宮合作,他就必須撤回召令。 洞真派掌門忍住怒火,強笑道:“還要請教諸位,這些天洞真派所受損失,就這么算了?” 伽羅圣教的教主摩達羅以化身前來,坐在離他不遠處,聞言嘆息:“閆掌教,我等當(dāng)以大局為重。” 誰不知道洞真派損失慘重?可這位閆掌教一而再再而三.反復(fù)重提,難免叫人心生不喜。 更何況,不讓七曜宮去加固封印,難道讓洞真派去么?他們可還不如七曜宮呢。七曜宮本就是一群魔修,真要論起來,他們更討魔族歡心,要是把七曜宮往魔族那邊推,豈不是更加壯大了魔族的力量? 摩達羅自認為看透了萬鶴笙的計策。 加固封印只是表象,這位太虛門新任宗主,更想要的是七曜宮倒向人族一邊。而閆掌教竟還看不清,為了一點點利益糾纏不休,實在短視。 閆掌教冷笑:“好一個以大局為重,我洞真派被魔修入侵時,爾等可有勸過魔修要以大局為重?” 自然是沒有的。 魔修嘛,陰險狡詐,殘暴不仁,誰能和魔修講道理呢?再說了,七曜宮只在北域橫行,他們怎么好插手?有些個長老同洞真派有交情也不敢貿(mào)然過去,私自在其他門派領(lǐng)域內(nèi)動手,總是不那么名正言順。 虞知微抬起眼皮,不輕不重問:“所以,你是不接受了?” 氣勢一層層疊加,壓迫得一旁服侍的小弟子幾乎難以呼吸。虞知微反而笑了起來:“看來洞真派掌門并不希望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是嗎?” 閆掌教進退兩難,一雙雙眼睛無聲地注視著他,無一不透露著以大局為重的勸誡之色,就差替他答應(yīng)下來了。 閆掌教道:“若要平息也可以,魔尊總得補償些損失。否則,我洞真派寧可玉碎。” “何至于此?!比f象門掌門勸道,“魔修也好,道修也罷,同為人族。可若要真讓魔族穿過封印,喚醒那位,那就是所有人族的敵人?!?/br> 虞知微也不氣,她笑道:“無妨,左右本座是不急的,等閆掌教想開了再議吧?!闭f著,她作勢就要往外走。 “魔尊請留步。”萬鶴笙出聲挽留,“關(guān)于洞真派的補償,我太虛門出兩成,這幾日先擬個單子,屆時讓閆掌教過目,可好?” 虞知微嗤笑一聲:“倒又讓你來做這個好人?!眳s也沒辯駁,竟就這么默認下來。 其余各派見她們達成了共識,不好得罪,又怕七曜宮接下來第一個對付他們,思及此處,便也紛紛提出替七曜宮補償一二。 洞真派掌門一聽有轉(zhuǎn)機,原本幾乎爆發(fā)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面上笑容也不再那么僵硬。他還知道是誰領(lǐng)頭,心中雖猜忌虞知微入魔統(tǒng)一魔修這事兒估計不簡單,面上不好說,只真誠道謝:“多謝萬宗主,多謝諸位同門替洞真派cao勞。” 至于那道謝里有幾分真心,可不好說。 送走了一干人等,虞知微再度折返回來,盯著上首的萬鶴笙,質(zhì)問:“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真要封印深淵?” 萬鶴笙:“自然?!彼焓?,在虛空中劃開一道水鏡,水鏡中投影出了冰雪中某處雪山中的情景。 雪山之下的懸崖深谷,某處空氣泛起漣漪,就好像空氣中有什么東西左沖右突要出來似的,每一次沖撞,四周都會亮起一道道符文,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符文被侵蝕得厲害,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就是封印之處?!?/br> “在哪兒?” “北域。” “可北域早被洞真派與七曜宮瓜分,我從未見過這座山,也不曾聽洞真派提起過?!?/br> 萬鶴笙意味深長道:“那自然是因為有人不想讓他們提起?!?/br> 虞知微心里滿是怪異的感覺,哪怕她知曉萬鶴笙與自己同為魔修,她們或許是同道之人,可那種抵觸、忌憚又莫名親近的感覺不似作假。 她們發(fā)生過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么? 虞知微皺起眉,篤定問道:“你對我做了什么手腳?” 萬鶴笙卻大笑起來,笑聲中,她的身形化為虛影,下一瞬,虞知微就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落英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