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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魔尊陛下自儀式開始后就一直沉著臉,好幾次大家伙兒都以為她要沖上去阻撓,卻又沒有。直到現(xiàn)在,她拎著一壺酒施施然飛去,落在二人身前。 “宗主,萬真人,許久不見。”虞知微淺笑盈盈,“可還愿意飲一杯我這故人敬的酒水?” 姜月明沉默地看著她,似乎從她身上感受到了某種氣息,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知微,不要再利用他?!?/br> 虞知微冷下臉:“誰?”剛一說出口,立刻反應過來,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轉,忽然問:“敢問萬真人,藏鋒仙君身在何處?” “魔尊殿下尋本座師父可有要事?”萬鶴笙若無其事。 虞知微心下大定,笑道:“說起來,本座也曾在太虛門修行多年,一草一木皆頗為眼熟,不少弟子也曾受本座照顧……” 她這話一說出來,不少長老弟子面上便不太好看。 不論如何,魔修于仙門而言總不算是什么好詞,當初虞知微墮魔更是讓太虛門很失了顏面。她這樣提起,不知又要生什么事端。 “在太虛門種種,我一一記得清,包括那位天下第一劍修——顧辭酒?!?/br> 藏鋒仙君的失蹤在宗門內算個不大不小的機密,大多數弟子只以為他閉關,真正知曉內情的長老們不多,今日出席的就更少了。 “這位藏鋒仙君,號稱閉關,可他根本不在宗內,魂燈更是數次幾乎熄滅。太虛門壓下了消息,并不派人尋找,敢問,藏鋒仙君究竟去了何處?” 萬鶴笙靜靜地注視著她,眼里有一絲飛快閃過的流光,快得虞知微幾乎看不清那究竟是淚光還是嘲笑。她剛想說什么,立刻又被幾乎鋪天蓋地的鮮血打斷。 眾目睽睽之下,姜月明捂住心口,吐出一大口血。他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下去,被萬鶴笙扶住。在那一瞬間,他身后浮現(xiàn)出一道像影子一樣的人,看不清面容,同樣一把扶住他。 眾人嘩然。 虞知微下意識也要攙扶,被打斷后,面色陰沉地看著萬鶴笙將那人扶起和自己下意識伸出的手。萬鶴笙面色平靜,吩咐那道黑影連同侍從們帶下去,她還需要在場主持大局。 不少宗門密探都道姜月明身患重病,恐命不久矣。誰也沒想到,他連短短的縮減了不少流程的繼任大典也沒能完整地撐過去。 “萬鶴笙,我只問你,藏鋒師叔到底去了何處?” 一片嘩然聲中,虞知微輕聲問道。 “這件事只有師叔知道,你可等他醒了去問?!比f鶴笙依舊在微笑,不軟不硬地給了她個釘子。 “很好?!庇葜⒉[起眼,化成一團黑霧,消失在原地。 出現(xiàn)在姜月明身后的那一道像影子一樣的身影究竟是誰?她竟然不知道。而那人身上氣息也有些特別,似乎有些熟悉。 不會錯的,她感受到了那位的眼睛。 難不成……那位的眼睛就在他身上? 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兒,下一瞬,她已經出現(xiàn)在了妄空山巔的大殿內。 陣法攔不住她,侍從同樣也攔不住,虞知微徑直闖進大殿,如入無人之境。 虞知微匆匆離開,擺明了要尋事。萬鶴笙面色微變,立刻宣布大典結束,匆匆往她離開的方向去,留下一眾人在宴席上的魔兵魔將們立刻被看管起來。 山巔大殿,護山法陣開啟。這座山為宗主住處,陣法連通整片主宗,若要強行破解,則必須將主宗陣法一并解開才行。至于這座法陣誰開的,自然和虞知微脫不開關系。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不對,立刻跟上去,同萬鶴笙一樣被攔在陣外。 太虛門眾多長老弟子為首,其他宗派來人不介意看個熱鬧,自然跟在身后,心里為虞知微的大膽咋舌。 今日來了這么多人,她虞知微怎么敢在這里鬧事?她又想做什么? 鐘長嶺擠在魔修中,他的偽裝沒有去掉,連同其他魔修一并被扣押在原地,只能焦急地看著自己師父的背影——被騙那么多次,他總算察覺過來,師祖殺自己,和自己竟然沒有死在師祖劍下,似乎有什么陰謀,他不敢貿然去認,只能先忍著。誰知今日就被連累一道扣了下來,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一旁魔修已經在瑟瑟發(fā)抖了。 這位魔尊根本不會顧忌他們的死活,只要她自己能達成目的,死幾個手下算什么? 好在萬鶴笙直到這個時候依舊冷靜得可怕,傳話讓人扣押,并未多做處置。她立在半空中,忽地閉目,雙手結印,復雜玄妙符文從指尖不斷涌出,落在陣法上。 她在破陣。 誰也看不清虞知微在里面做什么瘋狂的事情,只能聽到接連不斷的打斗聲,伴隨著聲聲三足金烏似鳳鳴般的慘叫。 那是姜烏鵲的坐騎。 姜烏鵲這些時日,一直在妄空山陪伴姜月明。她并不想親眼看著萬鶴笙登頂,便沒去繼任大典,不過小憩一會兒,便撞見了昏迷過去送回來的阿弟,和氣勢洶洶跟在后頭闖進來的虞知微。 哪怕她曾和虞知微有過交易,但在兩人對視的那一刻,她們也同時向對方出手了。 三足金烏嘶聲凄厲,劍光縱橫,濃重到可怕的魔氣幾乎充斥著整座法陣,山體不斷震動。 漸漸的,法陣內安靜下來。 第84章 · 法陣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他們只能看見內里空蕩蕩一片,好似無人進入,和平日一樣清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