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普通?” 巖冷笑一聲,瞬間移動到不安的女孩身后,一把掐住鐘常玉的下巴,迫使她只能昂著頭。鐘常玉在瞥見一抹白發(fā)的瞬間就機警地閉上了眼睛,任由那人冷冰冰的皮膚掐住自己,眼淚不住往下流。 “只是一個普通的村莊,為什么會有妖獸侵襲?為什么太虛門的那些人不來救你們?為什么只有鐘家村被入侵?我問過了,你們附近的好幾個村子,甚至就在鐘家村前面的一個村莊,那里可沒遭過妖獸。” 巖的問話一句比一句苛刻,鐘常玉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對方刀子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似乎在衡量從什么地方更能一擊斃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和你們一起活下來的村長呢?” “死了,他三個月前就去世了,他什么也沒告訴我?!?/br> “鐘家村的先祖呢?”巖的聲音猶如冰冷的蛇,在耳邊嘶嘶作響,“我去過你們的祠堂,什么也沒有,那你們的父輩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歷嗎?” “沒有!真的沒有!我們世世代代在村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巖瞇著眼睛判斷了一下,確定這個女孩應該沒有說謊,這才把人放。 鐘常玉驚恐不已,她想遠離,可偏偏又有種沖動讓她要親近眼前的人,矛盾極了。 而后,她瞪大了眼睛。 那人在她面前,緩緩拉下了兜帽。 銀白色長發(fā)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兜帽拉下,露出一張黝黑的精致面容,眉眼狹長,腥紅眸子里,是一對豎瞳。 鐘常玉再也無法偽裝,嚇得跌落在地,干巴巴笑:“巫……巫族?” 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從袖子里取出一瓶不知什么藥劑,放在她面前:“喝下去?!?/br> 鐘常玉心里有些猜測,巫族殺人通常直接將對方撕碎,沒必要下毒。她鼓起勇氣,一飲而盡。 而后,劇烈的痛苦便席卷全身。 巖一直盯著她,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掙扎翻滾,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吼叫。天暗了又亮,外面等待的村民一步也不敢離,直到第三天,躺在他面前的那個小小的怪物才睜了眼睛。 她情況比鐘長嶺更加糟糕,連完整的幼年形態(tài)都無,尾巴也短了一截,睜眼后,她親昵地湊上前去蹭了蹭巖的小腿。 外面的喧鬧聲更加響亮,有花車游街,人人都可去討份喜慶,守城的太虛門仙人不吝嗇靈力,在這一日盡情施展出幻術,什么鮮花盛似織錦、什么白日焰火如流星,天宮仙子奏樂彈唱等。 百壽節(jié),到了。 巖聽了只覺得煩躁,他不耐煩過這什么節(jié),若不是擔心沒有自己看著,這雜種會出事,他根本不可能一直等在這里。 窗外那幾個村民還老老實實地站著,不敢跑,巖收回視線,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那幾個雜碎,有這么聽話嗎?幾日下來都一動不動? 此刻,街上的幻術已經(jīng)變幻到了最令人激動的時刻。 太虛門的仙人白衣飄飄,立在云中飛舟內(nèi),當中一人手腕翻轉,白日迅速變黑夜,天邊升起一輪巨大的明月,與此同時,數(shù)道隱約流光劃過天空。 “是彗星!” “仙長們真是好法術。” “好漂亮的彗星!”稚童在父母懷中拍手。 一顆又一顆彗星當頭落下,不少甚至向街上人群中落來,就在那些人驚慌失措要逃跑時,巨大的帶著火焰的彗星忽然變成了一大團花瓣,當頭澆下,變?yōu)闊o數(shù)花瓣雨,粉粉白白落了滿天。有些則變成了細蒙蒙雨霧,撲面而來只讓人渾身沁爽,并不會將人打濕。 “今年來的仙長怎么這么厲害?我還以為今年沒有幻術可以看了。” “或許是百壽的緣故?” 人們歡呼的更加響亮,拍掌、喝彩,伸手去接住那些花瓣??苫ò暌宦湓谑稚嫌窒Я?,什么也沒有。無數(shù)討論聲夾雜其中,人們對王朝接受良好,也不懼討論皇帝的壽終期。 皇帝是凡人,仙長們并不會給他什么靈丹妙藥,再如何長壽,到一百年也該壽終正寢。 “人皇快沒了,可我聽說人皇之女就在太虛門,她要當下一個人皇嗎?” “不能吧?人皇就應該是凡人?!?/br> 聲勢浩大的幻術中,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一顆落下的彗星變成無形陣法,將城中某處小小院落包裹起來。 云端中落下一個少年,白衣長劍,直直向那個院子里墜去。他的劍已拔出,正對準了屋內(nèi)的黑色斗篷男人! 巖越來越覺得不安,若他此刻化為原形,恐怕全身的鱗片都要炸起來。 他目光一凜,猛地從原地移。而就在他移的下一瞬,屋頂撞個大洞,一道耀眼劍光從洞口處襲來,順勢拐了個彎,落在巖下意識抬起格擋的手臂上。 來人看著年紀不大,是個少年,可他通身靈力精純,氣息深厚,更難得的是他那一身劍法,銳利至極,無人可匹敵。少年什么也不說,提劍便向巖刺去。 屋頂破的大洞同樣有花瓣飄落下來,不偏不倚落在巖身上,巖想躲,可他根本無法避那密不透風的花瓣。更令他吃驚的是,巫族堅硬的麟甲竟被柔軟的花瓣割無數(shù)道小口子。 他一邊格擋著少年的劍法,一邊躲避花瓣。少年的劍快到了極致,一瞬間誰也不知道他出了多少劍,又變幻了多少招式。巖一個不慎,抬起的手臂被斬斷,高高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