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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勒氏帶著女兒來給蘭淵請安的時候,蘭淵才聽說他還帶了完顏檀到草原上去跑馬。 小姑娘難得有這樣和父親獨處的時候,高興得和什么似的,整個人都開朗了不少。 因為完顏琮每天夜里仍舊會回蘭淵這里睡下,所以外人都不知曉蘭淵與完顏琮冷戰(zhàn)之事,霍勒氏還以為是蘭淵勸得完顏琮多去陪伴女兒,因此對蘭淵很是感激。 蘭淵推說這其實并不是自己的功勞,霍勒氏也不相信, 認定了是蘭淵謙遜、不肯居功,對蘭淵越發(fā)佩服甚至是恭敬。 蘭淵不由感到一陣哭笑不得。 霍勒氏母女走后,蘭淵收起臉上勉強的笑容,忽然間感到一陣氣悶。 看來不和她說話的日子,完顏琮也能過得十分充實。 既然如此,他每天晚上還躺在她的身邊做什么呢? 直接自己一個人睡, 或是去到別的妃嬪那里過夜不是更自在些嗎? 聽了她的抱怨之后, 烏仁娜好笑地說:“姑娘凈說違心的話呢,若是汗王當真到了旁人那里過夜, 傷心的還不是姑娘您嗎?” 蘭淵悶悶道:“可我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心里也沒好受到哪里去啊?!?/br> “別說是您了, 您和汗王這樣誰都不理誰,就是奴婢看著都打心眼里著急!”烏仁娜一臉認真地勸道:“姑娘,奴婢覺著汗王肯定也不想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和您僵持下去的。念在過去汗王一直對您百依百順的份兒上,不如姑娘這回就先服一次軟, 好好哄一哄他唄?” “他這樣莫名其妙地鬧脾氣,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不高興,怎么哄???” 要說先前完顏琮看到萬俟洛歸要帶蘭淵私奔的時候他生氣,蘭淵還能理解,可當時完顏琮都能表現(xiàn)得那么寬容大度,現(xiàn)在她只是和萬俟洛歸說了幾句話而已就叫他這么生氣,真叫蘭淵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當時蘭淵與萬俟洛歸又不是獨處,不說草原上風氣開化,就算是按照北越的規(guī)矩,男女大防也沒有嚴重到如此地步。 他們馬上就要回北越了,從此以后她和萬俟洛歸都不會有什么瓜葛。蘭淵也早已經好好地和他解釋過了,她絕不會回頭去和萬俟洛歸在一起,以后都會一直陪伴在完顏琮身邊。 那天他要在萬俟洛歸面前故意展現(xiàn)他們的親密,蘭淵也都盡力地配合了??伤€是不肯信她,非要在那里瞎猜忌、亂吃醋…… 蘭淵越想越覺得生氣:“如果我哪里做錯了,他直接告訴我便是,這樣一直冷著算什么?” 烏仁娜:“依奴婢愚見,夫妻之間應當無需事事都論出一個對錯來吧?況且汗王他位高權重,身份尊貴,姑娘還是要適當?shù)刈屢蛔屗难健?/br> 蘭淵聞言神色淡淡的,并沒有一點兒被烏仁娜說動的意思:“你這話我又聽不懂了,我和他之間到底是要以夫妻論,還是君臣呢?” 烏仁娜看蘭淵這態(tài)度,就知道她是不打算先低頭了的,只能無奈地說出現(xiàn)實:“君臣也好,夫妻也罷,姑娘和庶妃、公子他們在北越生活,總歸是要仰仗汗王的啊。您和汗王生分了,對他們、對您又能有什么好處呢?” “這些年來,我為娘親和弟弟考慮得已經夠多的了。我所求的只是他們性命無憂而已,至于榮華富貴我是不圖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好?!?/br> 烏仁娜想了想,覺得旁人確實也不好再勉強蘭淵什么,便沒有再勸。 別看蘭淵在烏仁娜面前嘴硬,可等到了晚上她一個人躺下之后,蘭淵心里卻又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回想起過去兩個人相依而眠的時候。 她翻來覆去了許久都沒有睡著,等聽到完顏琮回來的響動之后,蘭淵就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她壓根沒有一點兒睡意,等了許久,直到身后終于傳來完顏琮均勻的呼吸聲后,蘭淵才極其緩慢、非常小心地轉過身來,一點一點睜開眼睛看向他。 她已經好幾日沒有正眼看過他了。 帳內沒有光亮,蘭淵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完顏琮好看的輪廓。 鬼使神差一般,她忽然間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挺直的鼻梁,溫熱的嘴唇……還想抱著他,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蹭一蹭…… 可她知道完顏琮向來眠淺,怕自己的動作弄醒了他后兩個人會面面相覷,那樣未免也太尷尬了…… 于是她只得強行忍住擁抱他的念頭,將身上的被子裹緊,努力忽略自己身旁存在感極強的男人。 他們明日便要啟程返回北越去了,這天夜里,和勒博懷著復雜的心情走進了白氏的氈帳與她告別。 雖說近幾年來和勒博對生下了他小兒子的側妃阿娜日較為寵愛,可是在他的心里始終還是有白氏的一席之地的。 現(xiàn)在白氏要到北越去,說是陪伴、照顧一雙兒女,并沒有說她再也不回來了,可和勒博心里清楚孟溪與北越之間路途遙遠,他們這一別很有可能就是永別,心中不由泛起一陣陣不舍之情。 回想起白氏這些年的經歷,和勒博覺得自己多少有些愧對白氏。 可他還沒來得及好好補償她,她這就要走了…… 相比于心中感慨萬千的和勒博,即將與丈夫分別的白氏顯得很是平靜。 或許是因為白氏知道從此以后她都很難再見到和勒博了,她難得與和勒博說了幾句心里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