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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完顏琮膝下只有兩個孱弱、年幼的兒子,如果他死在了外頭,北越“主少國疑”,定然會陷入一片混亂,正好可以讓他們趁虛而入。 除了考慮到大局之外,阿木泰想要殺掉完顏琮還有他私人的因素在。 他聽說不光是給他生過兩個兒子的紇骨氏改嫁給完顏琮做了側(cè)妃,當年已經(jīng)嫁給了他的慕容蘭淵如今也成了完顏琮的女人,據(jù)說還頗為得寵…… 雖說當年阿木泰還并沒有來得及與蘭淵圓房,可在阿木泰看來他和蘭淵有過婚約、舉行過婚禮,蘭淵早已經(jīng)是他的女人了。 他還活著,完顏琮就娶了蘭淵,這無疑是在羞辱他。 阿木泰曾經(jīng)指天立過誓,他一定要親自砍下完顏琮的首級,以解這一份“奪妻之恨”。 決心趁著完顏琮這次北巡殺掉他之后,老jian巨猾的阿木泰并沒有立即暴露自己的實力、貿(mào)然帶著自己人向完顏琮的車隊發(fā)起攻勢,而是和幾個心腹提早潛入孟溪,找到一群不怕死的賊寇,讓他們先做自己的馬前卒、探一探完顏琮這一隊人馬的實力。 他故意隱瞞了完顏琮的真實身份,讓那些亡命之徒誤以為他們只是幾家從北越來的貴戚、安全起見才一同北上,于是貿(mào)然向他們發(fā)動了襲擊。 見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幾乎被北越士兵殺得片甲不留,阿木泰意識到北越軍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用正常的手段他根本無法殺掉完顏琮。 好在不久前阿木泰打聽到他的兒子艾哈珀如今就在完顏琮這次北上的隊伍之中。 這次偷襲對阿木泰來說除了要刺探北越軍的實力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見上艾哈珀一面。 因為阿木泰并沒有指望著這次襲擊就能殺掉完顏琮,潛入營地之后他根本無心戀戰(zhàn)。 別人都在廝殺、都在搜尋財物的時候,阿木泰和他的幾個心腹一心尋找著艾哈珀。 幾年不見,艾哈珀的外表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可阿木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在找到艾哈珀之后,阿木泰便悄悄地扯下了蒙面的布巾,讓艾哈珀看到自己。 艾哈珀見到幾年不見的父汗之時,心中不由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fēng)暴。 在他小的時候紇骨氏十分受寵,連帶著他也是在阿木泰的疼愛之下長大的。 只可惜在弟弟出生之后,隨著紇骨氏的年老色衰,阿木泰逐漸寵愛起了更年輕漂亮的女人,把他們母子三人拋到了腦后,最后戰(zhàn)敗逃亡時甚至都沒有帶上他們。 艾哈珀當年隨著母親來到北越寄人籬下、被人議論和羞辱的時候,他其實是恨過父親的。 可他與阿木泰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父子,在與阿木泰重逢的那一瞬間,艾哈珀還是本能般地沒有聲張,順著阿木泰的意思假裝與他打斗著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他們父子久別重逢還沒有來得及問候上對方一兩句,就見阿木泰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想要塞給艾哈珀。 “拿著,十日之后想辦法下到北越士兵的飲食當中!” 艾哈珀如同接到燙手山芋一般將那包藥扔了回去,堅決道:“不行!父汗,我和母妃已經(jīng)決心效忠于北越王了,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混賬!”阿木泰大怒,狠狠地打了艾哈珀一拳,艾哈珀嘴角流了血卻并沒有反抗。 阿木泰盯著已經(jīng)與自己一般高的兒子,惡狠狠地說:“你別忘了你是塔達人,身上流著的是我阿木泰的血,你怎可按照你母妃那個糊涂婦人的意思認賊作父?!” “父汗,”艾哈珀咬著牙,含著淚道:“我不光是因為母妃的話才認北越王為主的。當年您棄我們母子三人而去的時候若不是北越王接納了我們,我們早已經(jīng)沒命了!如今北越王不僅厚待母妃,還十分信任于我、讓我在王城護衛(wèi)軍中領(lǐng)了職位,我不可能辜負他的信任與您合謀!看在昔日的父子情分上,我可以假裝沒有見過您,可您的這個要求我真的做不到!” 阿木泰能和艾哈珀說話的時間不多,他警惕地掃了附近一眼,急聲道:“你小子少和我說這些沒用的,你我是親父子,打斷了筋還連著骨頭呢!完顏琮既然敢踏上草原,我就不可能讓他活著回去。等我殺了他,你覺得自己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北越軍中任職嗎?” “父汗!您一定要做到這一步嗎!”艾哈珀流著淚說:“塔達的土地并沒有盡失,聽說遼主對您也不薄,您還是快些回到西北去、不要再陷于執(zhí)念了!您是殺不了北越王的!” “住口!”阿木泰咬牙切齒地說道:“完顏琮他毀我王庭、搶我妻子,我阿木泰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與他不共戴天!你少在這里廢話,就說幫我還是不幫?” 見艾哈珀一臉糾結(jié)地搖了搖頭,阿木泰忍住將這不聽話的臭小子揍上一頓的沖動,低聲詢問他說:“慕容蘭淵那個女人你應(yīng)該見過吧?她美不美?” 艾哈珀不明白阿木泰怎么會突然間問起蘭淵,但還是緩緩點了下頭。 “你想不想要她?”阿木泰誘惑他說:“只要你幫我給北越軍下藥、擄走慕容蘭淵,你和我一起回塔達去,父汗可以把這個女人讓給你!” 想到能夠擁有蘭淵,艾哈珀的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動。 可是考慮到還在北越王城的母親和弟弟,艾哈珀還是硬下心來沒有聽從。 --